被白川推了一把的胥德剌這時候有點騎虎難下,因為這鄧遠橋直勾勾地盯著自己,他又不是真傻,當真一點不知道眼前這中年人會有多不好惹。


    鄧遠橋瞅著胥德剌就是有些不順眼,也不是以貌取人,曆史上一些大修士相貌不出眾的,落魄潦倒的,出過不少,並且一旦躋身元嬰境後還有一次不影響本身氣運的變臉,這都不是事,可這無賴的性子就有點讓鄧遠橋看不上眼了。


    他出身儒家,雖然不是最重禮儀的理聖一脈,可平時的言行舉止還是有點講究的,所謂毛發皮膚受之父母,自己是嫌棄不來的,可真走上了修煉的路上,就這麽一副憊懶的性子,那就是懈怠。


    所謂見微知著,鄧遠橋的眼光自然是相當犀利,一眼就看透胥德剌的心性不純,雜念太多,還沒有上進心,這才是年輕修士最大的致命傷。


    修煉一路好比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就這樣不爭的性子,遲早是泯然眾生罷了,也不知道是哪位前輩眼光這麽獨到,把這麽一塊扶不上牆的爛泥給收入門下,可要為此操碎了心咯。


    見著胥德剌瞪著那倒三角眼,好比王八烏龜一般冒著綠光,鄧遠橋真有一掌給打殺了的念頭,不過表麵上依然還是一副溫和的長輩笑臉,


    “觀你大有慧根,應該對這盤殘局頗有見解,不妨施展出來嘛,就算真下不贏也給大家參考參考。年輕人要勇於嚐試,哪能知難而退呢。”


    對於坑了一把胥德剌,白川是暗暗得意,這老小子混在十人裏不出頭不吭聲,就一心想著渾水摸魚,天下哪有這般好事,怎麽也得讓你吃些苦頭才是,想著想著就不經意間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雖然損人不利已,可就是開心啊。


    哪知道鄧遠橋早盯著白川,對這倆一俊一醜兩人尤為關注,笑道:“接下來你上,不是說還有幾手後手沒想好嘛,趕緊想著。”


    白川頓時垮了臉,這中年人是瞄著自己了啊,我不要線索行不行啊,這嘮啥子的棋局,眼都看花了,哪有什麽見解什麽後手的,現在腦裏一團漿糊,想什麽想,太費心了吧。


    鄧遠橋冷哼了一聲,暗自想到,這場問心局誰也逃不離,還想著在這裏魚目混珠,沒這個理的,十人都得為這棋局好好的給折磨一番,所謂玉不琢不成器嘛,唉,怎麽比對築心書院的學子還上心呢。


    不過擺下這萬古棋局,就是忍不住想嘚瑟幾分,要不是被那位文教副教主再三吩咐不能流傳出去,鄧遠橋都巴不得逢人就擺出幾盤僅知的白雲局,討論它個幾天幾夜不眠不休,這種對於心頭所好之物的欣喜,非同道中人絕對是不能理解的。


    舉旗大半餉的高肴也是徹底推翻了先前的所有思路,無奈之下歎了一口氣放下白子,把位置讓了出來,準備再想想,再看看。


    再旁觀了一下別人,無一不是皺眉苦思,看來也並不是自己一個人越想越沒頭緒。


    這下就由不得胥德剌不上了,硬著頭皮上前,撚起白子,舉在半空,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已經連手都不知道往哪擺了,眼中哪有什麽棋路,一片黑白相間,感覺腦袋要爆炸。


    這時在邊上觀摩了許多的歐陽妃瑤沉聲道:“敢問前輩,這局棋的出處是?”


    鄧遠橋笑著道:“不可言說,真點透了怕你們更沒這個膽氣去試了。”


    歐陽妃瑤道:“從前輩的口氣來推斷,莫非這局棋是那十盤棋之一?”


    白雲局都不敢說出口,實在是這三個字所承受的重量太過駭人,那已經是代表了一道之極致,不可說!不可說!


    鄧遠橋也是驚奇地咦了一聲,“女娃娃看過?”


    歐陽妃瑤搖頭道:“晚輩哪有這個福分看過那十局棋,恐怕如今整個天下都沒幾個人看過,不過所幸的是家父就是其中之一,經常獨自打譜研究。”


    鄧遠橋沉吟了一下,道:“是淵屠啊,倒也有可能有一份棋譜流傳下來,既然令尊有很深的研究,那女娃子應該有幾分把握吧。”


    歐陽妃瑤苦笑道:“家父曾說晚輩境界太低,如果看那十場棋反而會壞了道心,不過從側麵給晚輩講訴過一些精妙之處,往往盤活的口子隱藏地十分巧妙,生死手還不一而足,看似殘局,接下來的幾手應對卻是非常考究得失心。”


    鄧遠橋聽後連連點頭,那是一種突得同道之人的驚喜,雖然不能言明,但隻要別人知道一點這白雲局的真正精妙之處,他就興奮,巴不得拉著歐陽妃瑤侃侃而談這些年來獨自一人打譜的心得。


    相對於歐陽世家在人間界的根深蒂固,唐門雖然同樣是人間界七大世家之一,可底蘊還是差了那麽一點的,尤其是當代家主相對比起來,歐陽淵屠,不僅是人間第一富貴,其修為也是讓人仰慕的存在。


    都已經是人間至境十境大修士了,還有數之不盡的法寶傍身,怎麽打?人家都不用跟你拚境界,光光是扔法寶就足以把你給埋了。


    不過唐門的聲勢不弱,生意上做得也不小,故而唐傘也是聽聞家族裏的一些長輩說起過一些陳年往事,輕聲問道:“歐陽姐姐,你說的十場棋不會就是那十場吧。”


    說著還不忘把頭往天空揚了揚,意思無非就是青天白雲了。


    歐陽妃瑤點了點頭,關於萬古棋局白雲局,隻要會下棋的人誰沒聽過這個傳說,經歐陽妃瑤一確認餘人全都倒吸一口涼氣,原來就已經打亂的心神更是連連顫栗。


    眼前這盤棋竟然是那十局之一?那該怎麽解?又能怎麽解?還能怎麽解?


    執白子的可是當年第一代棋聖晏子溪啊,對手是天庭五帝之一的青帝,棋力高出天際之外。


    把天上天下的棋都下光了的兩人,當真還留有一手死裏求生絕地反擊的可能存在?


    不可能的!絕對是不可能的!


    鄧遠橋卻是笑道:“當年棋聖和青帝兩位前輩複盤之時曾說過,這盤棋要盤活最最少少還有幾十收變化,不過嘛真能反敗為勝的機會,不多,但確實存在。”


    眾人一聽又是吸了一口涼氣,於是愈發盯著棋盤,生怕漏過一絲一毫。


    白川當然也聽過白雲局的事情,聽到棋聖和青帝,自然知道這棋局的出處了,怪不得這些懂棋的一個個像吃了苦瓜一樣在這裏隻是搖頭歎息,連下一子都不敢。


    不過跟他白川有什麽關係,就連普通的棋局都能看蒙圈了,還真去研究這什麽萬古棋局,這不是嫌自己命長嘛。


    再看執子的胥德剌還是一頭霧水,看來跟自己差不多嘛,什麽十局棋啊,聽過,沒見過,沒印象,都是啥啊。


    白川忍不住嗤笑了一聲,胥德剌回頭狠狠地瞪了一眼,一咬牙,就這麽閉著眼睛純憑感覺“啪”落了一子。


    似乎在賭氣的胡亂下子,白川覺得胥德剌肯定要被眾人調笑一番了,伸頭去瞧了一眼,果然落子處不三不四不知所謂。


    白川雖然不精通此道,可還算知道規矩,知道怎麽勝怎麽負,就他這個門外漢一看也知道胥德剌這一手就是蒙著眼睛亂下的。


    眾人也是看不出有什麽精妙的地方,雖然還不至於立刻開口取笑幾分,可終歸都不是很認可這一手。


    然而一直以來氣定神閑的鄧遠橋卻是一改作風,瞪大了眼睛盯著棋盤,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好比瞧到了什麽了不起的神仙手。


    白川不由暗自腹誹,裝!您老人家繼續裝!


    然而鄧遠橋卻已經緊鎖眉頭,沉聲道:“繼續落子。”


    神情嚴峻,好比對上平生大敵。


    胥德剌本就是無賴性子,反正已經被逼著落子,管他個什麽勁,就繼續憑著感覺飛快落子,想都不帶想的。


    “啪啪啪”連續幾手飛快落子,胥德剌和白川兩人依然看不透棋局的精妙之處,都隻是覺得必輸無疑。


    然而鄧遠橋此時卻已經一臉嚴肅,額頭更是冒起幾滴汗珠。


    而旁觀之人在看了幾手之後,都有宛然頓悟的表情,眼神十分值得玩味。


    白川不由一陣頭大,不會胥德剌這小子誤打誤撞之下給弄對了棋路吧。


    瞎貓碰到死耗子?


    盲堂雞啄蟲?


    踩了狗屎,發大運?


    沒天理啊!


    chaptererror();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有一個大劍仙係統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菩薩乘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菩薩乘並收藏我有一個大劍仙係統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