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小子不才,不知如何找到葉前輩所在,還望薑前輩能指點一二。”令狐寂畢恭畢敬地向薑邵拱手作揖問道,雖說令狐寂知曉葉無雙隱居在琅琊州,但琅琊州之大,甚至是幾個炎州的大小,讓令狐寂該如何能找到那小小的天地一隅?但若是有一個相對準確的方位,那麽找起來便是會便捷不少。


    薑邵略做思考後答道:“若是不錯的話,應該是在一座名為浩然山的半山腰之上。但是老夫我可勸解你啊,葉無雙那老頭子強得很,可沒有我這麽好說話,他要是看不上你的話,不一定會幫你解開這什麽太陰封印哦,至於靳尚,估計也和他一個樣吧。”葉無雙與靳尚自從歸隱以後便再也沒有人聽聞過他們的任何消息,也就隻有這些當年的好友才知道,他們乃是隱居在浩然山之上,但現如今漫漫幾十年過去,誰知道會不會發生什麽意外,因此即便是薑邵也不敢妄下定論,僅僅是起到一個指示的作用。


    且葉無雙性格孤傲,由於其出身貧寒,完全是一路摸滾帶爬的才擁有了現如今的地位,因此最看不起的也就是像令狐寂韓春霖這般的富家子弟。若是有些能力那還另當別論,但若完全是個紈絝子弟,那麽葉無雙就連見都不會見他一麵!


    “嗯,多謝前輩提醒。”


    “沒事小子,就憑你敢自斷手臂這件事就足以將我打動,說實話,即便是年輕氣盛的我,也不一定會做出這種事情。不過切記要好生修養,這樣,你現在老夫這住下來,老夫親自為你療傷,順帶教你一些劍術。到時候別嫌我老頭子煩就好,哈哈哈……”薑邵昂首笑道。


    “薑前輩謬讚了,並且能得到薑前輩的教導乃是小子一生的榮幸,又怎麽敢嫌棄前輩煩呢?但是接下來一段時間,恐怕就要麻煩前輩了。”令狐寂趕忙答道,激動之情充斥在話語之間,表現在一顰一笑之中。同時令狐寂觀察到,在薑邵的笑容中,好似有些許當年屹立九州之巔的豪情壯誌。


    “不麻煩不麻煩,你沒見我的閑樣嗎?人老了還是要找些事情做哩!”薑邵向令狐寂揮了揮手,向令狐寂不懷好意地笑道,“你小子還是好好休息一番的好,不然明天有你好受的,雖然老夫現在比較好說話,但並不代表我訓練你時也會像現在這麽好說話。”說罷,薑邵便向令狐寂擺了擺手往木屋的另外一個房間走去,留下令狐寂一人在原地,而韓春霖則在一個單獨的房間中早早就睡了過去。


    這樣一來,令狐寂便是沒有了房間,不過對令狐寂來說這並不是什麽大問題,完全可以通過打坐來度過這個漫長的夜晚。


    但事實似乎與令狐寂所想有些許不大相同,這一晚上令狐寂不僅沒能進入打坐,反倒是想了一晚上的心事,直到第二日的卯時方才進入打坐一段時間,直到辰時被薑邵猛地敲醒。


    隻見此時韓春霖也已然站在令狐寂前方的一塊青石之上,麵色潮紅的對令狐寂笑道。


    而薑邵此時則像是完全換了個人一般,完全沒有了昨日身上的那股散漫,尤其是雙眸中的目光,就好似一雙銳利的劍刃,精氣神皆到達了巔峰,完全不像是一名七老八十的老者該有的樣子。


    令狐寂不由得暗自咽了一口唾沫,實在是太強大了,即便是就這麽站在這裏,都要比當時的龔留還要強大不少,這就是俠榜前十的力量嗎?令狐寂明白,自己距離這個高度還有很長的路,但正所謂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令狐寂也堅信,自己最終能夠達到這個高度,但是還不夠!甚至還要超過!令狐寂要站在九州的巔峰之上,也就隻有這樣,才能順利的完成複仇!


    但是談何容易?越接近這個高度,便越能明白這以後想要在進一步是有如何的困難!肩比登天!薑邵雖說歸隱,但並不代表他不練劍,但即便經過了長達數十年的時間,薑邵的修為也僅僅是比原先提高了些許,或許是因為過於年老的原因,薑邵的實力現如今竟然還有些下降的趨勢。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這個道理誰都懂,卻隻有真正經曆以後才能體會到其中的深意。


    薑邵先是讓令狐寂在原地打坐運氣,同時進行指導,甚至一度盤坐在令狐寂背後親自為其運氣,疏通筋脈。在這個過程中,薑邵的眉頭愈加緊鎖,似乎令狐寂的情況遠遠超過薑邵的預料。


    然而事實上也確實如此,令狐寂不僅僅是體表受了嚴重的傷口,且內髒與筋脈也分別受到了不小的傷。


    韓春霖雖然不大明白,但是通過薑邵的表情多多少少似乎也明白了什麽,雙眸中蕩漾著無數的擔憂與驚恐,生怕令狐寂發生些什麽。


    整整打坐了兩個時辰,已然日中,薑邵這才長長的呼出一口濁氣,將雙手從令狐寂背後放下,經過兩個時辰的調整與疏通,令狐寂的筋脈已經沒有了什麽大問題,隻要保證足夠的修養即可。話說如此,想要將其痊愈,肯定是沒有那麽容易,即便是有藥物的幫組亦是如此。且說令狐寂的外傷亦是不容小覷。幾乎渾身上下就沒有一處是完好的。


    這以後,薑邵便開始為令狐寂煉製丹藥。


    隻見薑邵從屋內的地窖中取出一隻半人多高的青銅鼎,鼎身上銘刻了無數晦澀難明的文字,若是一般的凡夫俗子來看,恐怕還沒看幾個字便會感到一陣暈眩。且這青銅鼎的鼎壁上也已滿是青苔,散發著一種難聞的氣息,看起來應該有一段時間沒有使用過了。


    此番將其取出,為的就是煉製丹藥來治療令狐寂傷勢,關於煉丹術,令狐寂也早有耳聞,這是一種將藥物中的精華通過某種手段萃取出來的手法,說起來簡單,實行起來確實困難重重,這和鍛造一樣,是個手藝活,隻不過煉丹對使用人的要求還要更加嚴苛些許。


    不僅僅是對藥品的精通,有些藥品放置在一起煉製會有成倍的功效,但是反之,亦有些藥品若是放置在一起煉製,不僅失去了其原先的藥效不說,甚至還有可能產生劇毒,到時候可就得不償失了。且說對於這火候的掌控也是一大講究,一個流程沒有做好,最終得到的丹藥或許便不是完美的。相對的藥效也就沒有這麽強烈。


    不過這些對於薑邵來說已經不算什麽,無數的練習早就讓薑邵做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了,至於藥草,薑邵平日裏也會搜集些許,而後統一放置在地窖之中,久而久之也就愈來愈多,且薑邵已經很久很久再煉製丹藥了,因此這藥草的數量也是多得驚人。整整三個竹籃子才將其勉強帶出來約莫一半之數,但是並沒有一股腦全部倒入青銅鼎之中,想來也是,不管如何,總要先將這青銅鼎稍微的洗浴片刻吧?若是就這樣直接拿去煉製丹藥,別說令狐寂韓春霖心理有些抵觸,就連薑邵自己都是有些難以接受。


    果不其然,第一桶倒入鼎中的清水瞬間便變成了漂浮著綠色浮藻的濁水,光是看上其一眼便是感到有些惡心。


    就此番清洗了約莫十遍以後,才算是將這青銅器清洗的幹淨了些許,因此還不夠,在這個基礎上,薑邵甚至將水倒入其中之後用柴火加熱,又約莫十遍以後,才將這青銅鼎清洗幹淨,雖說仍是有些銅鏽殘留其上難以去除,不過這倒也無可厚非,對最終的煉製已經沒有什麽太大的影響。這段時間內,令狐寂又再次進入了打坐狀態,而韓春霖則在一旁探頭探腦的看著,雙眸中滿是好奇之色。


    煉丹術韓春霖倒還是頭一次親眼見到,自然也就比較的興奮。


    此時薑邵的妻子也從屋內走出,依靠在一扇木門旁,凝望著令狐寂以及其丈夫薑邵,眼中滿是擔憂之色。


    作為薑邵的妻子,她是最明白薑邵的現狀的人,雖說薑邵現在看似無事,但其實薑邵體內卻有著不少的隱疾,不少都是早年在江湖中遊曆時的戰鬥沒有恰當處理而留下。一旦天氣入寒,那麽對於薑邵的軀體來說將是一次極大的考驗,此時薑邵竟然還要親自為令狐寂煉丹,這讓老嫗如何能不擔心?


    事實上,就在昨日入侵以後,薑邵便向老嫗說了些,如他看令狐寂時總有一種看年輕時的自己,亦或是說韓春霖這個孩子,簡直和他們的女兒一模一樣,若是他們的女兒沒有死的話,現在應該也很韓春霖一樣大了吧?最終表示自己要親自為令狐寂療傷。老嫗先是有進行勸說,不過薑邵的態度非常強硬,老嫗沒辦法,隻好讓薑邵按照自己的意願做事。


    接下來隻見薑邵很是仔細的從幾籃子藥草中挑選出僅僅幾種藥草,每一種各有七八株,而後將其放入青銅鼎之中,稍作準備以後便開始煉丹。


    先是將藥草依次放入青銅鼎之中,而後開始架柴燒火,同時為鼎器蓋上一個帶有幾個小孔的圓蓋。


    看似簡單的幾個步驟之後卻是需要長久的練習,可見薑邵年輕時,對於煉丹術還是有不小的造詣,並且為此付出了極大的努力。


    就這樣整整一個時辰以後,一股濃鬱的香氣猛地從鼎上的圓蓋的小孔中噴湧而出,單單是聞上那麽一下也能但覺到,若是不出意外的話,這是一次成功的煉丹!藥品中的藥效也多多少少萃取了出來,接下來便是揭蓋取丹,同時也是最為重要的一步,即便之前如何,若是丹藥沒有成型,那也是白費。


    隻見薑邵緩緩走至青銅器一旁,將燒的通紅的圓蓋揭開,丟棄於一旁,隻見不多不少,七枚金黃色的小丹藥靜置在鼎器之中。同時再丹藥的周圍還有不少藥品煉製以後的雜質在其中。


    “很成功!”韓春霖忍不住驚呼道,對於韓春霖來說,這簡直是如同巫術一般的存在。


    “不,還有瑕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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