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阿常看著這個女子,淚水不自覺的流出來,可是他的眼淚卻有一些幹澀。


    這個女子,似乎對他並沒有當年的感覺,整個人似乎都變了。


    無論是氣質還是衣著,與當年那個樸實無華的女子,相去甚遠,似乎更加遠了,距離就像是萬丈紅塵。


    紅塵百轉,輕歌悠揚,似乎風聲掩蓋過了二人的身影。


    朦朧中,帶著幾分心中的柔腸,柔腸百轉,心事蕩漾,他們二人終於是相見了。


    時隔這麽多年,卻是情絲早就發生了變化。或許唯一不變的還是這個村長阿常,可是心未變,人的容貌也改變了。


    不過女子薛雪的身影,和心都變得無以複加,早就不再是那一個單純善良的她了。


    情絲如歌,心思如水,二人的距離卻好似大江大河,從此無法跨越。


    這奈何的情愫,終究似乎隻是奈何。


    奈何橋,奈何情。


    丁耒看著這二人,也是無比感慨,他的心事深深,想起來,如果自己與洛鶯見麵,會不會也如此尷尬收場。


    洛鶯與他是青梅竹馬,也許不是這樣的半路夫妻一樣吧。


    他隻能如此的感慨,自己都沒有盤算成功,還如此撮合別人。


    兩個人,兩條心,心口不一。


    薛雪道:“終於見到了你。”她的嘴角帶著幾分生澀的意味。


    那個村長阿常凝重的道:“薛雪,你究竟與我有沒有感情,哪怕隻是那一分。”


    這句話是直言不諱了,薛雪避開他的眼神,心中似乎放空了。


    放空了好一會兒,雲也飛了,情也飛了,身卻在這裏,一動不動,好似無法挪移的禁錮在身上。


    這是枷鎖,不再是什麽感情,感情因子,似乎已經沒有了。


    丁耒看著村長阿常,道:“村長,我回避一下。”


    村長阿常點點頭,二人落在那裏,秋風蕭瑟,幾乎要入了隆冬時節,他們二人就站在風中,靜靜的。


    二人的心其實已經有了裂縫。


    丁耒也是無比感慨,阿茹看著自己的母親,居然與自己的父親如此尷尬的處理,她也是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丁耒道:“阿茹,不要再看了,他們的事情是自己的事,不是你能管的了的,歲月悠悠,人都會變,隻有天道會恒久流轉不停。”


    天道,的確可以永生永世,不會磨滅,而人心,卻終究會被歲月給磨平,一些情愫,也會煙消雲散。


    阿茹似懂非懂,她搖搖頭,又不敢相信,淚水也自然流出來了。


    丁耒道:“你和你母親不一樣,她見過了大風大浪,而你,還單純,希望你以後也能保持這一份天真。”


    沒錯,當一個人天真失去之後,就等於失去了主心骨。


    人生就是這樣,跌宕起伏,天真如苦,人們需要的是天真以外的東西,那種東西,叫做欲望。


    欲望加持著人們的心,丁耒如今更加深刻的領悟到了什麽叫做人心變化。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


    性格是後天改變的,情感也可以後天發生逆轉。


    丁耒也是十分明白。


    那邊的薛雪咬牙貝齒:“你最近還好麽?”


    “你跟我說好不好,看看我的樣子,你覺得好麽?”村長阿常掙紮的道。


    薛雪也是感慨萬千,“我這些年其實一點不好。”


    “一點不好為什麽消失了十七年!”阿常聲聲入耳。


    薛雪道:“十七年了,我其實,其實一直在掙紮,不希望想起過去的事情。”


    阿常道:“你終究是離我遠去了。”


    愛情就是這樣,隨水流逝,有些東西,終究會消散在曆史長河中。


    沒有一生的愛情,隻有能夠維係感情的砝碼。


    當這個愛情的天平被改變了,就會導致情感失去可塑性,最終產生僵化的作用。


    如今二人可以說僵化了。


    二人其實之間的愛情天平,也被如今的話語給打破。


    他們不再是夫妻之間的感情交流。


    村長阿常苦澀道:“你終究是變了,變得體無完膚,還有,那個薛蕭琳可好?”


    他也聽說過自己的另一個孩子。


    薛雪道:“還好。”


    “為什麽不用我的姓氏?”


    “因為,因為或許這就是命吧。”薛雪不敢隨便說出來。


    村長阿常也是冷靜下來,“薛雪,你真的讓我很失望。”


    薛雪道:“雖然失望,可你還是應該早就明白,你我之間,從當年離開那一刻,就已經沒有了真正的感情線。”


    “真的?”阿常道。


    “千真萬確。”薛雪依舊冷漠,十七年了,果然是該忘記的人沒有忘記,不該忘記的人,已經忘記了。


    他們二人不再是相濡以沫,而是相忘於江湖。


    薛雪的冷漠和阿常的苦澀,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丁耒站在很遠,都聽得一清二楚,心中感慨:“有情人到底也是虛妄,真真假假,愛情也都是浮光掠影而已。”


    “所以,你要變強,繼續變強,成為真正的強者那一刻,你就贏了,而阿常,他是一個懦夫,僅此而已。”那個海躍在心中道。


    “是麽?他是懦夫,而我是什麽?情種?”


    “哈哈哈哈,現在看來你的確是一個情種,可惜了,你的洛鶯很可能日後與你不和。”海躍道。


    “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我也是預感,相忘於江湖,這種事情在任何時代都出現過。”海躍冷靜的回答。


    丁耒搖搖頭:“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天,對立的時刻,我情願萬箭穿心。”


    “不要如此說,是男人就振作起來,機會會有的,就算是敵人,也可以扳回一程。”海躍嗬嗬一笑。


    丁耒道:“真的有那麽一天,也希望你奉勸我一下。”


    海躍道:“自然可以,我是過來人,你還年輕,雖然你心思成熟,可是你在感情方麵顯然沒有那麽容易處理。”


    丁耒也是心頭煥然:“感情,果然是人間最難的一個門檻。”


    那邊的月色已經降臨,他們一直從下午說到了夜色降臨,天色如此委婉,像是一杯忘情水,下著的是蒙蒙細雨。


    細雨連綿,他們二人卻無法再完美相處,這個愛情罅隙,越來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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