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齊齊發兵,勢力通達,人丁興盛,將士眾多。他們齊頭並進,大多是沒有騎馬,因為臨近山區,騎兵不是很多,反倒是步兵占據更大優勢。


    丁耒率先出頭,讓眾人布下五虎驅羊陣。


    此陣讓兵力分為五列,奇兵在後,精兵在前,任何一個部隊,都能隨時從中分離,再組成包圍圈,讓敵人無處可逃。


    丁耒如今從一字長蛇陣到十麵埋伏陣,都已經熟能生巧,他也不是第一次打仗,對於這些將士,他有自己的方法應對。


    五虎驅羊陣布置出來,這些將士各自為伍,隨叫隨出,比當日守城何止十倍的勢頭,可以說是眾誌成城,火氣衝天。


    他們一路坦蕩,穿梭一片山林,幾處河灣,隨後就看到了一幕幕慘淡心扉的場景。


    這條河叫做弱河,一灣流水匯入江海,河很寬大,本來是清澈見底。可此刻河岸四周,全是屍骸遍野,血水漫漫,染紅了半邊河岸,簡直讓人恐懼。


    何等的殘暴,讓這些無辜百姓死在河中,甚至有的百姓已經被切下臂膀腿腳,散落一旁,看起來極為慘烈。


    這就是東瀛人的勾當!


    葉曉紅騎著馬在河邊,她停了下來,冷冷地道:“這些倭寇真是罪不可赦,如此對待黎民百姓,必須全數誅滅!”


    “誅滅倭寇!”


    “誅滅倭寇!”所有將士都在大聲吼叫,一個個目光凶狠,他們也怒了,這裏的場景太過可憎!


    丁耒等人俱是神色嚴肅。


    再淌過這條河,就看到了幾處村落,無一不是被屠戮殆盡,死難者甚眾。


    有些人甚至還沒有死去,在地上蠕動喘息。


    “快去救人!”丁耒一聲令喝,就有人上前去馳援。


    但很可惜,軍醫也無法救治,幾名死者都死得透涼。


    見無法救治,丁耒也是慨然冷歎,這些倭寇老弱婦孺都不放過,而且力求斃命,這種首惡,當千刀萬剮!


    他們人群踏過幾個村落,皆是一片死寂,沒有一個百姓活下來。


    此處距離金華已經不遠,逐漸村落增多。


    可是越是經曆,越是覺得慘絕人寰,男女老少,都是粉身碎骨,成了血肉模糊的屍骸。


    他們搜索了一大圈,本來覺得沒有了生者跡象,忽然丁耒耳朵微動,發覺出一個細小的聲音。


    他下馬,走到了一個水缸前。


    他輕輕撥開,裏麵是一雙驚恐的目光:“爹!娘!你們這些惡人!”


    這是一個小女孩,才八九歲的樣子,模樣可愛,秀氣靈動,可是此刻她卻失去了孩子氣,一雙眼睛洞察四周,顫顫巍巍的。


    “放心,我們不是壞人。”丁耒溫言善意,伸出大手。


    這個女孩依舊十分警惕,觀察四周,卻看到都是大明將士的裝束,與東瀛人完全兩類,於是放鬆了一些。


    加上丁耒和顏悅色,她有些猶豫。


    這時候葉曉紅上前,道:“小妹妹,我們不是那些東瀛倭寇,我們是來幫你們的。”


    “姐姐!”小女孩嗚咽一下,哭了出來,淚水嘩嘩像流水,她一個撲騰,從水缸裏出來。葉曉紅接過她的懷抱,丁耒苦笑搖搖頭。


    “你爹娘呢?”葉曉紅憐憫地問道。


    “他們都被倭寇他們殺了!”小女孩恐懼未盡。


    “不要害怕,說出來就好了。”葉曉紅和和氣氣。


    小女孩抱著葉曉紅,“姐姐,我真的好害怕,當日我爹我娘被殺的時候,我都親眼看到,一輩子都忘不了。”


    “所以你要堅強。”葉曉紅堅定的道,“跟我們在一起,以後教你武功,去報仇雪恨!”


    小女孩道:“姐姐,你是不是大將軍,我聽過我爹說的花木蘭的故事,你真的很像。”


    “她是我們的統帥。”丁耒看著小女孩,道:“今天之後,我們就收你了。”


    他笑了笑,對葉曉紅道:“你要不要收她為義女?”


    “可以的。”葉曉紅嘴角微揚,對小女孩道:“我們就有緣份,既然遇到了你,那今天就收你為義女,你願不願意學武功?”


    小女孩靈巧的雙眼眨了眨,露出堅定的神色:“我想學,我一定要殺光他們倭寇,報仇!”


    葉曉紅道:“好樣的,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客映思。”小女孩道。


    “好,我馬上叫人送你去應天,等我們打仗歸來,姐姐再來找你玩,好麽?”


    “我也要去打仗!”小女孩倔強地道。


    “我們城裏可是有兩個大姐姐家,你可以跟她們交流,你現在還小,我在戰場也照顧不到你。”葉曉紅苦口婆心。


    小女孩似懂非懂,然後也不哭了,抱著葉曉紅道:“一定要平安回來,大姐姐!”


    “我會的。”葉曉紅伸手一招,有人上前,隨後帶走了小女孩。


    丁耒在一旁卻愣住了,他想了又想,總覺得這個小女孩名字特殊,特殊在哪裏,卻想不出來。


    卻聽木寧嘀咕道:“客映思,客印月?莫非?”


    客印月的名字呼之出來,這個淫蕩放浪的女子,可是大明後期妖媚惑眾的典範。當年親手撫養明熹宗長大,後來明熹宗繼位後,賜婚客氏與魏忠賢,使他們成為“對食”夫妻。二人不止是不知廉恥,更是害人不淺,禍國殃民。


    這個客映思和客印月究竟什麽關係。


    不論如何,他倒是要多管管才好。


    丁耒搖頭道:“曉紅,你讓她從小記住仇恨,真的好麽?”


    “如果一個人連本都忘了,連爹娘仇怨都記不住,不去報仇,那還有什麽意義活著?”葉曉紅道。


    “她爹娘讓她活下來,是最好的恩賜,你如果讓她成為將士,對一個女孩子的成長有很大影響,她分明可以安度一生,以後平平穩穩。”丁耒不禁道。


    葉曉紅並不讚同,她繼續道:“換作是你,你小時候經曆這麽多,會不會忘記?”


    “一輩子不會。”丁耒一愣。


    “那就是了,有時候一輩子就這樣決定了,生而背負仇恨,沒有選擇,你不報仇,就要被仇恨吞沒,一生的陰影。”葉曉紅道。


    丁耒有些恍然,他現在依舊仇深似海,與那鍾流可是實打實的恨,若是鍾流出現在他麵前,他勢必提刀殺人,毫不猶豫!


    此仇不報非君子,鍾流不過斷頭人。


    他的恨意雖然消減,卻不可能磨滅。


    想到這裏,他也是釋然了。


    幾人在四周清掃一番,繼續進發。


    這次一座古城落座麵前,可是此城已經一片灰暗,硝煙四起,到處是灰蒙蒙的。陰影籠罩晴空,空氣散發著死亡的意味。


    “籲—”丁耒等人停步。


    前麵有馬的精兵都已下馬。


    炊煙嫋嫋升,碧空凝灰塵。


    丁耒等人出現的時候,對方也開始燃起了烽煙。


    一聲聲號角聲四麵迭起,如封四壁,震撼人心。


    丁耒遙遙遠望,心頭一沉,道:“你們都明白吧,此城難以攻破,我會首當其衝,擊破那裏的城門,你們自然可以進去。”


    “屆時你們先出動精兵,我需要有人同心同德,殺個你進我出!”


    有上百人站了出來,清一色的【轉穴】中期。


    這都是精銳中的精銳,一般達到【轉穴】中期的,遠處利箭可擋,也有機會對付一般持火繩槍之人。


    有了丁耒的布局,這些人立即張羅開來。


    一些人持盾守候,推著五方之步,是為五虎驅羊陣!


    五虎壓境,地動山搖,周圍遍地草木壓低,風吼逡野,渾然衝霄。


    有了這些人作保,其餘精銳大聲嗬斥:“殺啊!”


    百人大隊隨著掩護前衝。


    這時候已有敵人在城頭之上,舉起弓箭和火繩槍,箭箭傷人,槍槍致命。


    盾牌縱然抵擋,可是依舊穿雲破空,撕裂開盾牌,進入人體肌膚。前赴後繼,不斷有人替換上來,五方陣型逐漸展開,將敵軍徹底圍困,淪陷。


    倭寇大叫著“八嘎牙路”,開始投擲石頭。接著城牆上的大炮轉動方向,葉曉紅提前預知,與厲飛二人施展飛刀和袖箭,擊潰這些大炮。


    沒有了大炮和投石機的阻攔,一切就輕鬆許多。


    丁耒一個箭步,衝到了城門前。


    門前有人倒下熱油,正準備火燒。丁耒一個氣浪衝出,倒卷晴空,內氣如風,將原本傾覆而下的熱油翻轉,上升,最終火焰反而席卷他們城牆之上。


    整個城牆一片火海,無數人怪叫著,滿地打滾。


    丁耒冷哼一聲,也沒有管對方死活,而是來到這碩大緊閉的門前,施展拳法。


    “三山拳法”已經是【融會貫通】,三招合一的威力盡收眼底,更強的是他新領悟的振幅,一山之振,如空中巨炮,撕裂而來。


    雪亮而鬥大的拳頭對準了城門方向。


    這一拳,勢可千軍,不可阻擋!


    拳出一瞬,一股氣浪隨之翻湧,如晴空之霹靂!


    轟隆一聲巨大響動,雲空中好似有鍾鳴陣陣,肉眼可見一個巨大凹陷從鋼鐵巨門上顯露。


    “怎麽可能!”城樓上的倭寇大驚失色。


    紛紛射箭,火繩槍齊出。可是彈丸和弓箭落下,卻緩慢蠕動在一層漣漪中,接著丁耒一放,萬千東西反射而出。


    這些弓箭彈丸彈射在他們自己身上,噗噗噗到處是血染。


    丁耒再次出拳,這一拳更是驚天動地,滿空都是金鐵之聲,振聾發聵,警醒眾生。在自己一方看來,這聲音是鼓勵,是激昂向上的衝勁。而在對方看來,就是死亡的喪鍾,讓人害怕。


    “砰砰砰”連續三拳之後。


    隻見裂開的城門,徹底崩潰,露出了一片白亮之色,一條僅供兩人的通道出現。


    丁耒大聲道:“城門已破,大家衝!”


    所有人都振奮起來,丁耒實在太強,攻城車才能破滅的城門,居然徒手給拆卸了,這簡直不是人類!


    那邊的倭寇緊張兮兮,就在這時,城頭上多了一人,身穿黃金鎧甲,金紅色的魚鱗甲光,煥發生機,他眉目十分淺淡,薄情寡義,身高居然達到了八尺,這在倭寇內算是極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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