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功夫,便見大河逐漸轉為小河,小河涓涓細流,圍繞城池流淌。


    一座大城拔地而起,高聳入雲,有吞天納地的氣魄。足足二十丈的城樓,絲毫不亞於蒼岩城的城樓。可見這大明世界也是有雄偉之地,能與蒼岩城幾乎並立。應天卻是一所舊都,當年朱棣萬軍南下,朱允炆可謂是如喪家之犬,逃之夭夭,至今下落不明,生死不知。即便應天被一場劫難洗禮,可是一旦過了幾百年,這洗禮也就成了重煥生機的稻草,更添幾分大氣。


    何況現在江浙之地,往往倭患眾多,應天順理成章成為一處攻堅之地,包圍周邊安寧。


    這條護城河不算大,但是可以聯通江河,匯聚大海,這就有了與倭寇周旋的餘地。


    厲飛和石微顯然是見多識廣,對此城沒了那麽大的興趣,李崇慶卻是湊出頭來,驚喜地道:“第一次來到應天,居然是如此之大。”


    他雖是江湖人,但一直沒有資金來往這些大城。


    都是在鄉野之地遊蕩,也一直在前線偶爾救援百姓。


    裕王閉上的雙眼,緩緩睜開:“丁耒,你覺得這城怎麽樣?”


    “很是大氣,倭寇再強,也攻不破這碩大之城。”丁耒看向遠方,城門口足足有幾十人整裝而立,身上帶著戚家刀,顯然都是戚繼光的人。


    “現在已經到了戚繼光的地盤了,最近可是風起雲湧,自俞大猷被關押之後,戚繼光就成了這裏的主力軍,哎,物是人非。”裕王歎息道。


    “其實我們也都是衝著俞大猷而來,戚繼光年輕氣盛,未免有些焦躁。”丁耒道。


    裕王哈哈一笑:“沒錯,戚繼光是有張居正相助,這才年輕得誌,俞大猷就不然了,這麽多年打拚,可以說抗倭老將,在他之下,更有胡宗憲。”


    “那我們現在是去見誰?”木寧在一旁道。


    裕王正要說話,卻見丁耒眼睛一眯,凝視前方:“見的人已經來了。”


    裕王不明所以,木寧卻一掃而過,看到城頭上一個小黑點,旁人似乎都沒有發現他,而丁耒卻率先發現,可見丁耒之敏銳。當然,石微更加可怕,她已經能看到黑點上的衣著服飾。


    隻見這人,一個撲騰,如鷹落下,仿佛展翅高飛,直接從城樓降臨,下方幾十名守衛,都沒有發覺。


    白日青天,這黑影居然淩空踏步,一步一蕩,鼓風衝天,他的身影就如奔雷一般,幾個折轉,徐徐落地。


    正正停在馬車之前,敢情他已經發現了馬車的不同尋常。


    “打擾裕王了。”這人笑了笑,臉色可掬,中年人的模樣顯現,煥發神采,一雙腳力更是猛如獸腿,彈力驚人,在地麵上隻是一個緩衝,根本連晃動都沒有。


    裕王伸出頭,還有些奇怪,不禁道:“你是?”


    這人一身高山仰止,景行如日月,聳立如沉山,笑著道:“你自然不認識我,我卻是認識你們,北平過來的大多官僚,我都耳熟能詳。”


    裕王更有些糊塗了,腦袋轉不過彎:“你是戚繼光的人?”


    想來戚繼光的手下才有這種實力。


    但他一想,又不可能,戚繼光不可能與他主動打交道。


    想到是不是俞大猷的人,卻也是不可能,他的手下早就遣散許多,回歸田園。


    裕王沉思的時候,丁耒湊了過來,道:“這人我認識。”


    隻見這人也看到了丁耒,眼前一亮:“原來是丁大俠,幸會幸會!”


    “這是邵方邵大俠。”丁耒說了一句,連忙下車,拱手為禮。


    裕王這才恍然大悟,拍著腦門道:“久聞邵大俠名號,江湖人中如龍鳳之姿,現在一觀,果不其然。”


    “過獎過獎。倒是你身邊這位丁大俠,才是年輕日盛,氣質非凡。”邵方笑著道。


    “你們都是我朝的良好公民,若是我有機會翻身,到時候上書,讓你們都做官行事!”裕王承諾道。


    “做官就不必了。”邵方伸手一引,“今日我來見裕王,也是有事相商。”


    “此處不是商量的處所。”裕王道:“我們進城再說。”


    “進城就沒有機會了,我現在是通緝之人,滿天下都在通緝我,隻因為俞將軍的事情。”邵方搖頭道,“之前我也見了戚將軍,他卻是模棱兩可,讓我好生等待無果,如此之來,我就想到辦法去強行解救俞將軍,想讓他一掃往日濁塵,煥發新生,可是俞將軍卻是堅定不移,不願出獄。我也沒有辦法,才被人發現通緝。”


    裕王點點頭道:“看來邵大俠也是我輩中人,我們大可一同商榷,做出一番大事來,你即便被通緝,我也有辦法讓你入城休憩,隻是你要委屈一下,跟我們擠一擠了,有你這樣的大俠,我們對解救俞大猷更有把握。”


    “還是不了,我還有一件事情。”邵方看向丁耒:“你可知道最近的寶藏之事,傳得風風雨雨,很多江湖人為此喪命。”


    “自然知曉。”丁耒沒有把自己得到帝釋天寶藏的事情告訴他,而是道:“莫非邵大俠要去管這事?”


    “的確如此,我總覺得會有倭寇出現,我一人之力恐怕不夠,現在我也在尋求江湖人,不知道丁大俠有沒有空?”


    丁耒早就闖過,因此沒有任何期待,不禁搖頭:“我對江湖之事不上心,最近我正和裕王去解救俞將軍,恐怕沒有工夫去理會此事。”


    邵方沒有失望之色,而是讚許地道:“為國為民,才是當真俠義,我此來也是本來要勸說裕王,誰知道遇上了你,這就是緣分,你日後肯定是名噪天下的俠士。”


    “托邵大俠的福!”丁耒笑了笑。


    這時,從後方石微所在的車馬裏,傳來了張備的聲音:“邵大俠,救我!”


    “怎麽回事?張備也在?”邵方驀然覺得奇怪,走上前。


    卻見厲飛身形一閃,攔在邵方麵前:“這是我們的事情,邵大俠還請不要管。”


    張備則已被點了穴位,連話也不能說了。


    邵方氣勢鴻光,仿佛一道山嶽一般,橫掌打來,在他眼中,厲飛隻是一個武者,按理說算不得什麽。


    他和張備氣節相投,如今張備出了問題,自然有心救援,而且是毫不猶豫。


    邵方的掌中,如有成排的浪花,跌宕出陣陣內氣,宣泄一圈,橫掃厲飛胸膛。


    厲飛沒有使出袖箭,而是十分托大,施展出“聖心四訣”中的“萬仞穿雲”,手掌就如一片刀光,直接突入,飛刺而來。


    邵方的波瀾壯闊的掌心,直接與對方掌心相抗。


    一股勁風四下掃蕩,像是沉淪深淵的天然風洞,幾乎可以把人吸入其中。


    厲飛更是被這一股吸力,使得他的掌心偏移,“萬仞穿空”之態,就像一片亂了方向的飛刃,手心是刃,也是失去準頭的利箭。


    接著,他感覺一股排山倒海的跌宕之氣,旋入身軀,這莫非就是之力,不亞於的境界!


    邵方的拳頭就如一道流光,透發出陣陣滄海桑田之感,讓人驚駭莫名。


    厲飛直接被印在胸口,兩招之間,他已經被打飛了一圈,若非他“聖心訣”護體,隻怕他現在已經吐血。


    饒是如此,邵方也驚色上臉,不覺訝異道:“年輕人,好本事,天下能接我這兩招之人少之又少。”


    他細細思索,對對方武功有點熟悉:“你武功很像一個傳聞中的武功,也是江湖裏的傳說。”


    “嗬嗬嗬。”厲飛知道他所想,但他不會暴露,他站直了身體,再次蓄積內氣,衝將而上。


    邵方皺了皺眉頭,一個健步,化掌為拳,最為樸實無華,一拳噔噔噔,如跌宕起伏的氣霧,雲卷漫舒,看似平靜,卻是暗藏詭譎波紋。


    厲飛緊張萬分,這一拳卻是邵方的七成力量了,若是打在他的身上,肯定是筋骨斷裂。


    就在二人衝突之際,這時,丁耒的身影恍惚而來,從中分開,如滄浪分陳,一招“三山劍法”打出,現在他的“三山劍法”已經是,堪稱武功一絕,加上打出,更是如虎添翼,拳頭化為劍,劍就是拳,拳勢衝天,如破空飛氣一般。


    一股氣浪直接從中間被斷開,接著丁耒全身力量湧動,周身近乎二三十個穴位,齊齊閃動,發出驚天動地的震撼聲。


    轟隆!


    甚至周圍車馬都在喧囂,在鼓動,木寧都不禁變色,丁耒在經過之前客棧大戰,武功居然再次提高,甚至他能感覺到,丁耒與隻有一線之隔!


    隻是丁耒根本不想突破,而是轉為修煉穴位,想要將一百零八穴位全數修煉成功!


    木寧不知道丁耒所想,若是知曉,肯定會覺得,丁耒簡直是一個瘋子,沒人能修煉成功的,他居然在追求這個。


    邵方也驚異萬分,丁耒這一拳,好似山河破月,日光橫陳,煌煌昭然,完全不是武者的實力,甚至已經達到了的地步。而且,更為可怕的是,丁耒的體質高深莫測,哪怕沒有的內氣數量和質量,也能夠打出驚天動地的威力。


    兩個拳頭交接,周圍一輛車馬輪胎被飛散的內氣打得偏移。


    丁耒臉色悶紅了一下,接著倒退了數步,一張雙目像是俱裂一般,血絲遍布。俠義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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