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男童叫喚著,緊張兮兮,躲在書生身後。


    書生目沉心定,柔和地撫過男童腦袋:“天青,你不要慌,我們讀書人,就要大氣一點,什麽都不怕,管他是天有多高,皇朝多深,世俗多亂,我心自定,我心自橫,這些霸淩欺市的人遲早要遭到報應!”


    “我還是怕,他們真的會吃人的!”男童見多識廣,他知曉這群凶神惡煞的男子,不是好惹之徒。


    便見三名男子目露凶光,陰冷無比,其中一人當先道:“其實沒什麽大的事情,就想你跟我們走一趟,好好在餘家把事情交清楚,我們自然會放你們一馬。”


    “什麽交代,我們什麽都沒有做,談何交代?”書生氣節透骨,一雙幹練的手張開,時刻保護著男童,他警惕之色愈發濃鬱,忽然想到了什麽,續道:“我知道了,你們是為了餘翰芝的事來的,我和她早就沒了關係,何必咄咄逼人!”


    丁耒若有興致地看著這一切:餘翰芝,這個名字倒是不錯,出自《詩經》“維申及甫,維周之翰”,看來也是大戶人家的子弟,也隻有大戶人家,取名字往往應天時,看哲思,道妙理。


    這個書生身邊人明顯就粗獷許多,男童或許他親人,取了個“天青”之名,根據算命上說,此名字算是取大了,何人能定天時,能改天象?哪怕延師也沒有這樣的本事吧。


    “你也知道是餘翰芝的事情,今天我們開門見山,就是來整治你的,跟我們走一趟,少遭一些皮肉之苦!”為首男子,挽起袖子,張開膀子,搖頭鼓腦,就走了上去,伸手一推,就將書生推出一丈多遠,搖搖晃晃的,好不容易站穩,看向男子的神色逐漸慌張。


    “你們真的要在大街上動我?”書生一手護住男童,一手捏緊拳頭,看起來有些可笑,但也是他全身力氣使然。


    丁耒無奈一笑,這個書生比以前自己還多有不如,體質差得不像話。要知道,丁耒一向身材高大,魁偉,在大林城雖被嘲弄過,但也從未有人直接動他,不僅僅是師父洛青峰的地位,更是有他自己先天條件因素。


    “動你又如何?”另一名男子一頭盤發,臉上刻著刀疤,凶目惡狠。隻見他一步衝來,就是一拳打在書生的胸膛上。


    書生哪裏遭過打擊,被一拳擊中,當時就捂著胸口,佝腰蹲身,痛苦之色溢於言表。


    “哥!你們再打我哥哥,我就要打死你們!”男童驚叫著,從書生背上抽下一柄竹簡,往男子頭上砸去。


    男子豈能讓孩童如願,大手圓掄,仿佛大蛇盤繞,曲彎圈籠,就要將整個男童包裹其中。


    旁邊的人也越來越多,眾說紛紜,但竟然無一敢上前相助。


    男童就要被抓住的瞬間,一道風呼將而至,如石落定,沉穩的身形當頭迎來,好似一柄鐵鉗,在半空戛然而止,與男子的粗糙手掌交織。砰地一聲,雙雙收回手掌,男童的竹簡剛好落在男子頭上。


    男子痛叫一聲,剛要怒罵著,便見一個人影落在了書生跟前,正是丁耒此人。


    “你是什麽人?”為首男子腰膀渾圓,肌肉虯結,站上前,凝視著丁耒。


    丁耒這時一旁的古太炎也閃身而至,一臉的傲氣:“管老子什麽人,你們做出如此傷天害理的事情,今日我們就要替天行道!”


    “說得不錯,的確是要替天行道,這幾人看樣子也就是廢物而已,我們兩個收拾他們,應該輕而易舉。”丁耒笑著道。


    “你膽敢嘲諷我!”為首男子目光如獐,陰陰地一動,接著猛的就從腰間拔出了匕首,刺向了丁耒,在他看來,那個古太炎不好對付,而丁耒似乎體質文弱,應當不堪一擊。


    方才與丁耒交手的那人,也突然從側麵夾擊,居然是成犄角之勢,想要包圍丁耒,先拿下此人,再做打算。


    “小心,丁兄弟!”古太炎驚呼一聲,他立即要迎上,卻被另一人牽製住了。


    丁耒嘴角微微一翹,他體質如今1.4,雖在武學好手麵前如紙糊一般,但跟這些地痞流氓相比,仍舊高深許多。


    隻見他也沒有拔劍,試著以拳頭駕馭“三山劍法”,一招“墜山”式打出,如狂風怒浪,卷起崇山峻嶺,落在了男子的手掌上,居然是輕而易舉的墜下此人的匕首。


    隻聽叮咚一聲,匕首落地,清脆萬分。


    丁耒也不禁訝異,自己按照“三山劍法”軌跡,居然打出了如此拳法,這一番拳頭,配上1.4的體質,雖不說力拔千鈞,但也是柔韌有餘,剛性十足。


    拳中仿佛三山入海,探囊取物,飛奪武器,簡直是妙法高招。


    此人匕首落下,就在一瞬間,心頭咯噔一下,就見不好,丁耒的臉上帶笑,就一拳搗在了他的胸膛。


    撲通一聲如同一條落水狗,當時就被震飛一丈遠,倒在地上喘息不止。


    方才書生被打飛一丈,現在這邊惡徒被打飛一丈,可謂是你來我往。


    另一人感覺不對勁,他的手掌剛如飛鷹落地,要砸在丁耒的頭頂,卻感覺完全壓不下去,一雙手被丁耒當時就按住了,手指指節卡擦作響,被丁耒猛的一扣,倒施一拋,居然一百多斤的男子被他拋飛了出去。


    就在這個瞬間,他的感覺到了身體微微發熱,這是因招式精妙,體質再變。


    隻見眼前有一道訊息閃過:“恭喜丁耒,體質達到1.5,離弱不經風更遠了一程。”


    1是普通人士的體質,又名為,2以上就是。


    丁耒要不斷進步,就要不斷練習武功,以武修身,以武強身,這幾日功夫,他都從未停止練習,“三山劍法”在他手底下更為熟練,同時帶動了體魄增長。


    “如今不知能否達到200斤重量,這人少說也有一百五十斤,卻被我拋飛,看來多少也功力見長。”丁耒盤算著,就見身後爬起的男子,也抽出匕首刺向丁耒。


    麵前方才被打中胸膛的男子,也順勢而上,拳頭如搗蒜一般,連續不斷,車輪似的鼓蕩不停。


    這一拳拳都是正派武功,卻在這個流氓地痞身上張揚出來,丁耒不禁皺眉,看來餘家不是一般家族,兩個地痞流氓就有這樣的實力。


    說來也是,蒼岩城裏,餘家坐鎮在散人盟附近,那裏除了餘家,更有別的家族林立其中。


    散人盟一些武功好手,雖不一定是世家子弟,但大多是這些家族的打手看護,俗稱“看門狗”。


    世家子弟可不想打生打死,混跡江湖,他們有的是武功,藥品,支撐修煉,步步高升,何須做那些生死買賣。


    不過沒有加入散人盟的“看門狗”大有人在,這幾名男子就是貪生怕死,又想平日耀武揚威,便就待在蒼岩城中,對世家子弟點頭哈腰,回頭便是對旁人惡聲惡氣。


    兩人圍攻丁耒,本著以為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卻不想丁耒,身體一沉,如厚重的泥牆,低身一移,轉身一個掃腿,就將男子連人帶匕首都踢飛頗遠,落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十分痛苦。


    另一人的拳頭卻落在了丁耒的身上,丁耒運用“三山劍法”的法門,“搬山”式施展,就像一座大山巍峨不動,占據半壁河川,平添幾分霸氣。


    拳頭落在丁耒身上,居然像是打在鐵板上一般,丁耒感覺到了疼痛,控製肌肉微微一鼓,反震之勢,使其倒退而出。


    那邊的古太炎卻已過了白熱化狀態,打得那人哭爹喊娘,倒在地上,鼻青臉腫,口吐鮮血,慘烈非常。


    見丁耒中了一拳,古太炎猛的轉頭,對付為首那人:“丁兄弟,沒事吧!”


    “沒事,我隻是想試試能不能抵抗,看來我還是體質不夠強悍。”丁耒歎了一聲。


    他是故意為之,欲要以力易骨,改變體質,如此揠苗助長,卻是不如穩固增長來得好處。


    感覺到胸口微微一悶,他調息了片刻,就見古太炎壓著那人錘打,拳頭雨點般落在那人身上,轉眼慘呼聲此起彼伏,接著便哼得連聲息都沒有了。


    再看去時,周遭三名男子,兩人完全失去了力量,另一人從遠處爬起,也是作勢一滾,一身灰塵,急急忙忙,行色膽寒,朝另一個方向逃去。


    古太炎正要繼續追上,卻聽丁耒道:“算了,這幾個雜魚而已,我們這次惹的是餘家,怕是會惹餘家之怒,打狗也會看主人,放此人一馬,也是間接給餘家一個訊息,我們一來不是好惹的,二來也是我們寬容對待,沒有趕盡殺絕,就看餘家怎麽做人了,做差了的話,那我們也要受到波及。”


    古太炎愣了片刻,這才撓撓頭道:“丁兄弟你一個文化人,居然還懂得那麽多世故之情,真的相比較起來,我就蠻橫了許多了。”


    “過獎了。”丁耒淡緒平和,緩緩道。


    古太炎想了想,眉頭稍微皺起,轉而道:“如果餘家要找我們麻煩,我們也不必害怕,畢竟林潼好歹淩雲鎮的人,我也好說運鏢那麽多年,什麽風雨沒見過,區區餘家而已,不足為慮!”俠義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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