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七八糟?”離醉似乎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他搖了搖頭解釋道,“我不亂,也不八糟,也不是什麽來曆不明的妖,我的一切她都知道。”</p>


    麵對離醉正經道到不能再正經的說辭白柔有些忍俊不禁。</p>


    萬年前的離醉真是單純得可愛啊。</p>


    晏鹿還要逼問,白柔開口道,“晏鹿,他說的沒錯,我知道他的來曆,知道他的一切,他並非來曆不明,隻是有難言之隱,你別問了。”</p>


    晏鹿要被眼前的白柔與離醉氣死,不過數日沒見,他就成了一個外人。</p>


    “好……阿柔還真是長大了,翅膀硬了。”晏鹿收緊了手拳,眼眶竟然紅了。</p>


    白柔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晏鹿,這是被她給弄哭了嗎?</p>


    想到萬年後晏鹿對自己的執念,白柔覺得不如現在就斬斷他對自己的情絲,這樣對大家都好。</p>


    白柔站起身來望著晏鹿,用無比認真的語氣說道,“晏鹿,我已經決定與離醉在一起了,這是我的選擇不會改變,我希望你能夠尊重我的選擇。”</p>


    </p>


    “不過據你訴說我與你自小相識,也多承蒙你的照顧,所以我還是希望能夠得到你的祝福,你永遠都是我的親人,這一點即便我失去了之前的記憶也都不會變。”</p>


    白柔一直相信愛是兩情相悅,她之前一直遲鈍沒有發現原來自己早就對離醉動了情。</p>


    不管是現在還是萬年之後,她對離醉的感情都已經悄然發生了改變。</p>


    但晏鹿不同,萬年後的晏鹿讓她內心深深地恐懼,現在的晏鹿也讓她感覺到陌生。</p>


    她與他本就是兩條路上的人,她不願意在給晏鹿什麽希望,也不願意藕斷絲連,這樣隻會讓晏鹿更加痛苦。</p>


    “親…親人?”晏鹿顫抖著說出這兩個字,心裏像是被重錘猛擊一樣疼痛。</p>


    他從未將他的小姑娘當成過親人,數百年的悉心相處,他早就已經將她視作了生命的一部分。</p>


    如今卻要聽她從口中說出如此殘忍的話,晏鹿久久都沒有緩過神來。</p>


    “你一直都是這樣想的麽?”</p>


    “嗯,是的。”</p>


    “那……那你之前說過的話,都不作數了嗎?”</p>


    白柔藍色的眸子閃過一絲疑惑,她之前與晏鹿說過什麽嗎?</p>


    “鹿哥哥,阿柔要做鹿哥哥的新娘子……”</p>


    “噗、咳咳咳……”</p>


    “呀,鹿哥哥你怎麽喝水都會被嗆到?”</p>


    “還不是被你嚇的,你還這麽小一點兒,做什麽新娘子。”</p>


    “我不管,我就要當鹿哥哥的新娘子,現在我的確很小,不過總有一天會長大的,等長大了我就做鹿哥哥的新娘子好不好?”</p>


    少年伸出手摸了摸小女童的頭,寵溺道:“……好啊,不管到時候你可別反悔。”</p>


    “拉鉤上吊一千年不許變……”</p>


    看著白柔臉上不知所以的表情,晏鹿猝然一笑,她都忘記了。</p>


    不過也是他傻,童言無忌的玩笑話罷了,他竟然一直都記在心上,記了那麽那麽多年,還以為她長大真的會做自己的新娘子。</p>


    白柔露出為難的神色,她喊道:“晏鹿……”</p>


    “我知道了。”晏鹿從桌前站起來,偏愛喝茶的他一口茶水都沒有碰,緊接著轉身。</p>


    “既然你把我視為親人,那我就不會讓你為難,你找到了歸宿,我為你高興……”</p>


    晏鹿的聲音帶著顫甚至還有些哭腔,一點都聽不出來他有什麽高興之意。</p>


    白柔黯然垂下眼簾,輕聲道,“抱歉,晏鹿。”</p>


    “為什麽要道歉,你又沒做錯什麽,是我不該把兒時戲言當真。”</p>


    晏鹿說完便徑直走向了門外,推開門後身影便消失在二人的眼前。</p>


    離醉也察覺出了二人的關係並非是兄妹那麽簡單,他將白柔的手握得更緊,將頭貼在了白柔的額頭上。</p>


    “以後……我也能喊你阿柔嗎?”</p>


    白柔淺淺的笑了笑,擁住了漂亮少年的肩膀,“你想喊就喊吧。”</p>


    反正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p>


    二人相伴離開了茶樓,到了家裏離醉躊躇著將一樣東西展示給白柔看。</p>


    白柔看見後著實怔了一下,她接過離醉手中的玉簪,腦袋有些昏昏沉沉。</p>


    “怎麽會突然想起送我這個?”</p>


    “看你在小攤麵前看了好幾眼,我以為你會喜歡……”</p>


    熟悉的對話湧入腦海裏,離醉見發怔的白柔便在她眼前揮了揮手,“怎麽了?你難道不喜歡嗎?”</p>


    他明明看她的視線一直都盯在這根玉簪上的,所以他便悄悄去買了來,想要給她一個驚喜的。</p>


    卻沒想到白柔看見這根玉簪後卻愣住了。</p>


    她當然應該愣住,因為眼前的這根玉簪不論紋理還是成色,都與萬年後的那一根一模一樣。</p>


    她刻意避開視線就是怕未來的事情會重演,但是沒有想到離醉還是去給她買了這根玉簪。</p>


    “阿柔……”離醉怯生生地喊,她要是不喜歡的話他去退掉就好了。</p>


    白柔回過神來,笑著道,“喜歡,不過我更喜歡你。”</p>


    白柔忽然的表白讓離醉心跳加速,俊臉上更是難掩的紅潮。</p>


    “你幫我戴上吧。”白柔將玉簪遞給離醉,離醉有些手足無措,他還是第一次觸碰女孩子柔軟的頭發,生怕給弄壞了。</p>


    “不用那麽小心翼翼,嗯……我教你,這樣……”</p>


    在白柔的悉心指導下,離醉將玉簪穩穩地插在了她的發髻上,這一次沒有弄疼她。</p>


    離醉還將口脂也拿了出來點塗在白柔的唇間,白柔看著銅鏡中的自己,然後回眸一笑,問道,“好看嗎?”</p>


    “好看,即使你不打扮也好看……”離醉如是說道。</p>


    “騙人的吧?”白柔捋了捋碎發,“既然不打扮也好看,你為什麽給我買這些?”</p>


    白柔坐著,離醉站著,離醉下巴抵在白柔的發頂,望著鏡中美貌的少女說道,“因為,有人跟我說女孩子都是喜歡打扮的,哪怕自己已經很漂亮了,但是也不妨再漂亮一點。”</p>


    “不過阿柔什麽樣子我都喜歡,真的,阿柔信我,好不好?”</p>


    離醉這般模樣讓白柔笑出了聲,她看著鏡子裏的離醉,“你還真是有樣學樣啊。”</p>


    一語雙關,二人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p>


    日子似乎變得平靜許多,那日過後晏鹿沒有出現過,就仿佛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樣。</p>


    白柔雖然有些擔心,但晏鹿本領不俗,應該不會發生什麽意外。</p>


    冬日的第一場雪降落時,白柔站在屋簷下望著落雪似有思索,離醉走到她的身後,將鬥篷從身後為她係上。</p>


    少年令人沉醉的音色響徹在耳畔:“以前過冬時,我就會很高興。”</p>


    “嗯?為什麽?小九喜歡雪嗎?”白柔無意識地發問。</p>


    離醉“嗯”了一聲,“雪融化了就是幹淨的水,我會用一些妖力將雪囤積起來,等雪化的時候就可以喝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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