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安道君的道號為靜安。


    而宋刀臨死前,說到第三恨時,卻不發一言一語,保持了緘默......。


    若說其中沒有關聯,海淑珠是萬萬不肯信的。「安兒,記住,好好修煉,為你父報仇。」海淑珠抱緊幼子,清淚滿頰,哀慟道。


    .....


    .....


    飛羽仙宮。皇都峰。


    靜安道君離開海家駐地後,沒著急回青聖島,而是先在宗門內待了五日,等宋刀死後的風頭一過,來到了此峰。


    他落步在山路上,不一會,便走到了宋刀的洞府門口。


    「阮師侄......"


    「師叔記得,宋刀和你應該沒有打過交道。」


    「你二人不至於成為仇人。」


    靜安道君看向洞府門口佇立的白眉少年,輕聲詢問。


    宋刀雖與他不熟,但二人屬於同門,他這才暗下黑手,亦是冒著不少的風險。


    而此次讓他如此操辦的人,不是別人,而是與宋刀同為首座的阮白眉。


    阮白眉不語。


    他邀請靜安道君來到了山路旁的臨水小亭,親自烹茶。


    二人對坐。


    少傾,茶水沸騰,茶香四溢。


    「飛羽仙宮隻需要一個人王體,既然有了徐行,那麽,就不需要宋刀了。」


    阮白眉起身,提起茶壺,給他和靜安道君分倒了一杯茶,回座的時候,才開了口。


    「徐行?」


    靜安道君沒去喝茶,他眉宇一皺,「徐行潛逃,此次又殺了宋刀,仙宮容不了他。


    這一次,宋刀身死,雖然他才是真正的直接凶手。但在外人眼中,此次宋刀是被兩個人殺死的。


    一個是仇敵徐行。


    一個是追捕宋刀的百寶閣長老千鶴道君。


    前者讓宋刀被迫丟棄了肉身,以道丹遁逃,後者則擊碎了宋刀的道丹,為葬戟老人報了大仇。


    「師叔糊塗了。「


    阮白眉麵露微笑,「任宗主不是說過了嗎,讓宋刀成為徐行的磨刀石,如今徐行殺死宋刀,在仙宮中,於情於理,都無任何過錯。


    「這....「


    靜安道君聽後,檸眉不語。


    前朝的劍,焉能斬本朝的官?


    天變前後的飛羽仙宮,雖然還是那麽上教之一,但內部組織已發生了巨變。


    最明顯的,莫過於宗主任元瑞的下台......


    明眼人都知道,任元瑞是被兩位聖君趕下台的。


    其在位時的決策,兩位聖君雖未否定,但宗門後來選擇扶持宋刀上位,為首座之一......,這是變相的否定了任元瑞對宋刀以前的判處結果。


    「徐行心裏,還是有咱們飛羽仙宮的。」阮白眉取出一枚留影石,放出了一段畫麵。畫麵中有兩個人對飲。


    宴席豐盛,靈膳眼花繚亂。居左的人是宋刀。


    而居右的人是一個陌生麵孔的人。


    「這是徐師弟易容後的樣貌,改名為晏勝......」阮白眉提醒道。


    他不介意向靜安道君道出他與徐行之間的關係。


    靜安道君素來與阮家親近,此次靜安道君謀害宋刀,雖是受命於他,但亦相當於落了一個把柄,在他的手上。


    其外,以他的地位,即使泄露了此間隱秘,亦不會被動搖絲毫。


    因為兩位聖君已經屬意他去做這第十七任飛羽仙宮的宗主了。


    「琅嬛閣?」


    靜安道君從徐行、宋刀二人的交談聲中,聽到了這一字眼。


    琅嬛閣,這個名字,似乎沒什麽特殊的。不值得大驚小怪。


    不過飛羽仙宮的高層,都知道飛羽仙宮的洞天,其名正是叫琅嬛洞天。


    「宋刀死的不冤。」


    靜安道君緊繃的臉色,罕見的露出了笑意,「徐行說要回琅嬛閣,其意便是回飛羽仙宮,而宋刀對徐行出手,不敵而身隕......,是他技不如人。」


    修仙界內,撞名的宗門不罕見,洞天之名和宗門之名撞名,亦不少。


    宋刀當時沒分辨出徐行隱含的話中之意,很正常。


    不一定重名,也可能重音,不是琅嬛閣,而是廊寰閣、狼獾閣。都有可能。


    誰能猜到徐行口中的琅嬛閣是琅嬛洞天?


    「宋刀資質有限,遠不如你。但徐行卻不同,你讓他入宗門,恐是禍非福啊。


    靜安道君猶豫了一會,對阮白眉勸解道。宋刀,隻是二品道丹,一個人王體。


    但徐行是一品道丹,人皇體。


    殺死宋刀,引徐行回到宗門,在他看來,這是阮白眉在驅狼引虎。


    「若徐行回到宗門,聚攏在師侄你魔下的勢力可能會十去四五,不可不防。


    靜安道君再道。


    兩位聖君緣何屬意阮白眉去做這第十七代宗主....。


    很重要的一個原因。


    是因為阮白眉是師徒一脈和世家一脈聯絡的一個紐帶。


    這一點,仙宮的任一弟子,都難以替代。


    之所以阮白眉能有這種特殊身份,與其先祖,第十一代宗主阮敏功的所作所為有極大關係。


    當年,阮敏功劃分出世家一脈和師徒一脈,並定下了飛羽仙宮的各種規則。


    在世家中,阮白眉的身份,沒有可替代性,所以首座,乃至宗主之位,一定會是阮白眉的。


    至於阮白眉的太白仙體,這一仙體雖強,但也隻是加成,起不到決定因素。


    能競爭宗主法位的人,哪一個不是資質絕豔的天驕。


    即使資質和阮白眉相差大,但也沒到遙不可及的地步。其外,這些人,還有先發優勢,年齡足以抹平資質帶來的差距。


    要知道,宋刀,隻是原先師徒一脈的第七首座。


    阮白眉與這些人競爭,已極為艱難,再引一個徐行回宗,後果更不堪設想。


    「師叔,誰說師侄要引徐行回宗了?」


    阮白眉捧起茶盞,濃霧遮住了他的半張臉孔,看不清晰,他淺啜了一口茶水,說話的語氣淡漠至極,連一絲感情都沒有。


    「交好徐行......」


    「隻是奪得任元瑞承認的一個步驟。」


    他放下茶盞,霧氣飄散,顯露出了他俊朗清逸的麵容。


    「兵法之道,虛實結合,師叔,你多慮了。」


    石亭內,阮白眉的身影消失不見,隻剩這一句餘音。


    ......


    ··....


    忘川海,外海。無名小島上。


    在徐行麵前懸浮的五滴拳頭大小的鮮血,消失不見,隻剩下了殘缺的半個替死傀儡。


    「五鬼天咒,已經感應不到宋刀的存在了。」「看來他已經身死了。」


    徐行睜開眼眸,打量了一眼替死傀儡,臉上露出一絲肉疼之色。


    眼前的替死傀儡,缺了一手雙腿,隻剩下了殘缺的上半身。


    厭勝術,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他能毫發無傷,隻傷了替死傀儡,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這替死傀儡,本來是他打算以此接觸魁門道君的,卻不


    料,計劃趕不上變化,將這件寶物消耗在了殺宋刀的這件事上。


    不過徐行對此也不可惜。


    宋刀是他的心腹大患,老仇敵了,殺死宋刀,也算解了他的一件心事。


    「隻是阮白眉.....」


    「這人看似心懷抱負,誌向良純,但有可能大女幹似忠......,我也得小心他,不能著了他的道。」


    徐行目光微閃。


    在決定殺死宋刀之前,他就已經和阮白眉通過氣了。


    若未能在戰場上殺死宋刀,讓宋刀逃回飛羽仙宮,他此次悍然出手.....,後患極大。


    宋刀是宗門首座,不管他是出於何種目的,殺害同門,或者以棄徒身份殺死昔日仇敵,都是飛羽仙宮不可原諒之事。


    飛羽仙宮極有可能,會在事後通緝於他......。故此,率先與阮白眉進行通氣,就很有必要了。同樣一件事,不同人做出來,後果並不一樣。


    有了阮白眉的摻手,他即使被定罪,也會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提前得知宗門的意向。


    「而且,此次出手,也是讓宗主任元瑞注意到我......"


    「若我被宗門通緝,那麽宗主傳承就不必再掛念,該拋棄就拋棄。」


    「以我的資源、傳承,足夠我走到元神聖君那一步,即使過程曲折許多。」


    徐行暗忖。


    他殺宋刀可不僅是為了一些仇隙,而是另有目的。反過來逼宗主任元瑞下定決心。


    是否要將宗主傳承交到他的手上。


    畢竟宋刀是他磨刀石的決策,是任元瑞親自定下。他殺宋刀,不為罪。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更何況前任宗主做出的判決。


    任元瑞雖退位,但是以合理的程序退位,而非是被廢黜。


    以前的決策,仍有效。


    任元瑞是元嬰道君,又是前任宗主,雖被兩位聖君壓製,但不代表其一點反製之力都沒有了。。


    不用想,也知道,任元瑞手上肯定仍握有不小的權力。


    倘若他被通緝,那麽就證明任元瑞沒有維護他之心,這宗主傳承,他也無須去掛念了。


    而是應該早做決定,準備凝嬰事項。


    通緝,意味著他與一整個上教的全部力量對抗......,這種局麵,誰來了也翻盤不了。


    倘若任元瑞真讓他落到如此境地。這就間接證明了。


    現實有變。


    任元瑞不打算將宗主傳承交到他手上。


    .....


    .....


    「隻是可惜,沒能獲得宋刀和葬戟老人的納物袋。」


    「一番苦戰下來,隻得到了南璐的納物袋。」


    「不過南璐的納物袋中,有人元果這一件至寶,算是價值最高了。」


    洞府內,徐行收斂心神,不去多想,掏出納物袋,去看從南璐納物袋中取出的幾個寶物。


    形勢緊迫。


    他衝破南璐納物袋的法力烙印後,立即扔掉了可能存有定位法陣的物品。


    剩下的其餘物品,他還沒來得及細看,就全部放進了另一個新的納物袋中。


    少傾。


    納物袋裏的物品,被他翻倒出來,幾近占滿了整個洞窟。


    除了近二百枚的靈珠外,還有一些魔道的法器、玉簡。


    除此之外,還有兩個玉匣最值得關注。


    徐行記得這兩個玉匣,是被南璐單獨擺放的。


    他當時猜測,這兩個玉匣,裏麵應有一個是人元果。


    「果然是人元果。」


    徐行隨手打開一個玉匣,見匣內的寶物正是他在拍賣會上見到的人元果,心中一喜。


    這人元果嬰兒拳頭大小,蟠桃模樣,遍布金紋,聞之有馥香。


    凝嬰之時,服用人元果,能增加半成的凝嬰幾率。可謂是至寶。


    哪怕是一品道丹,凝嬰之時,也頂多隻有三成的成功幾率。


    碎丹成嬰這一步,委實太過凶險。


    再是天資絕豔,修道一路順風順水,在這一步,都有可能跌一個跟頭。


    「那另一件......」


    徐行打開另一個玉匣,翻看裏麵的寶物。


    這個玉匣裏放有一隻玉瓶,還有一個黑色玉簡。


    瓶身貼著「南玲」二字的黃符。


    「南玲?」


    徐行皺眉,將玉瓶放下,沒有擅自打開,而是將黑色玉簡取出,貼在他的眉心處。


    「子母鬼胎大法。」


    神識掃過內容,徐行頓時麵露驚訝,有點不敢相信。


    他倒不是不相信這《子母鬼胎大法》的禁術,而是不敢相信,南玲和南璐竟然是一個人。


    「難怪殺死南璐那麽容易,原來她分了一半的魂魄。」


    徐行仔細查看玉簡,見到裏麵的詳細步驟後,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


    上教真傳,即使不能力敵,但想要逃走,還是極為容易的。


    就如宋刀一樣,借用淩霄刀這件元嬰級別的法寶,輕易遁逃。


    而徐行在南璐身上,卻並未搜到什麽壓箱的保命底牌。


    "煉化血親,歲不宜超過三齡......,灌之以天幽水、暗冥土、血煞丸......」


    「功成之後,以秘法養育十八年,即可練就子胎。」


    「子胎合於母胎,凝就元嬰,化作子母雙嬰。」


    徐行又看了一遍黑色玉簡,看完後,仍舊有些觸目驚心。


    他既驚歎魔道功法的邪異,竟要殘殺至親,又驚歎於這部功法的奇思妙想,完全不同於正派功法的路數......。


    「子母雙嬰,既獨立,又相互關聯......」徐行摸了摸下巴,對這部功法有些心動。


    這門功法,修成後,能有兩個元嬰,單是根基,就比其他修士雄厚。


    而且此功絲毫不影響修士的主修功法。子母元嬰。


    更像是一種秘術。


    最關鍵的是,若遭遇大劫,子元嬰可代母元嬰受死。


    即使母元嬰死了,但子元嬰隻需花費一定的代價,就可轉變為母元嬰。


    「不過此功雖對我的主修功法沒有影響......」


    「但我又沒血親,也做不出殘殺血親來練功的事情。」


    徐行搖了搖頭。


    他雖然自認自己不是什麽好人,不會拘泥於迂腐觀念,但殘殺血親練功,還是超脫他的認知了。


    其外,子母雙嬰於他,頂多是多一道底牌,於整體實力來說,並無太大影響。


    換言之,這子母雙嬰,更像是修士自己凝結的替死傀儡。


    對徐行來說,子母雙嬰除了能替一次死外,別無他用。


    他的根基,僅靠子母雙嬰提升不了多少。極其有限。


    「冥泉教或許有可以避免殺戮血親凝結子母雙嬰的法子....."


    「南璐未死,可以從她身上入手。她一定不想,這些東西從此遺失,自己的道途斷絕......」


    徐行目光看向貼著「南玲」黃符的玉瓶,微微一笑。


    這玉瓶,如果他沒猜錯的話


    ,裏麵的東西不是旁物,而是南玲的魂魄和一部分人麵蛛血。


    子母鬼胎在凝嬰的時候,子嬰原主的魂魄,亦是必不可少的。


    而人麵蛛血有養魂的功效。


    其他資源還好說,依照南璐的身份、地位,湊一湊,說不定還能湊齊,但這兩樣,南璐是萬萬不肯丟舍的。


    .....


    .....


    錦帝世界。


    走出天淵之後,徐行和殷壽很快打聽到了西皇神府的所在地,在地火域的極西之地。


    這個世界大體的布局,徐行在六千年前,便已經大體有了了解。


    分為十三大域。


    地火域就是其中一大域。


    每一域的範圍,都有數千萬裏方圓,廣闊無垠。至於他前世所在的銀水郡則是屬於黑水域。


    黑水域位於北部。


    「那個死靈又將三霄門滅門了,一片屍骸,咱們想借助傳送陣抵達地火國......,不可能了......」


    一座高峰的山崖旁,徐行和殷壽眺望遠方的戰場,目帶憂色。


    二人此時所在的地方為雷澤域,距離地火域隔著兩大域。


    如果單靠他們二人的遁速,至少得飛行個三四百年,才能抵達到地火域。


    「她複蘇之後,需要生靈的鮮血,屠戮修士,在所難免......"


    徐行搖了搖頭。


    殷壽口中的死靈,不是別人,正是與他們一同出西皇宮的天狐王。


    天狐王生前的修為在七神藏之境,這個境界,幾乎可以屠戮除了神府之外的所有門派。


    「不要與她撞上,咱們先到附近的黑水域,然後再去地火域.....」


    徐行打算與天狐王錯開,不和其照麵。


    畢竟他的真實身份不能暴露,一旦暴露,禍福難料。


    而天狐王隻能保證過,不在西皇宮內,對他和殷壽二人出手。


    「本王已經來了。」


    不等徐行話落,天狐王突兀的出現在了徐行的麵前,她目光貪婪的看著徐行,「在西皇宮的時候,本王不好對你下手,你有師玉豔留下的後手......,但現在,本王恢複了修為......"


    她冷笑一聲,身後伸出數條毛絨絨的白色狐尾,朝徐行纏去。


    強大的境界壓製下,徐行幾乎沒有反抗之力。


    不過徐行也不著急,他開始催動體內的青銅鼎,準備以這一件帝器,鎮殺於天狐王。


    但


    下一刻,天狐王卻粉臉微變,朝後急退。「你的血.....」


    天狐王神色微變,「你的血裏,怎麽有他的氣息?不,不對,這是師玉豔的氣息?不,不,是他的氣息......」


    她看著徐行的目光,開始了狐疑。記憶湧現腦海。


    她捂著螓首,堅定的搖了搖頭腦袋,「不,你不是他,人怎麽能有來世,你肯定不是他,不是他!」


    她目光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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