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踏進熟悉的房間,一切都還是走時的模樣,段靜雅走到茶桌前坐下,小蓉早就在房中升起一盆炭火,房間裏暖烘烘的,我取下披風,遞給小芙。


    小蓉給我行禮後就和小芙敘舊去了,小芙將小梅介紹給小蓉。


    我走到段靜雅麵前坐下,的靜雅拉過我的手,紅著眼眶道:“你都知道了?”


    我點了點頭,見她繼續說道:“月兒,郢州的事,大哥都寫信告訴我了。謝謝!”


    我反握住段靜雅的手道:“阿姐,我們是姐妹,不是嗎?她也是我的母親。”


    段靜雅愣住了,隨後流淚點頭道:“嗯!我們是嫡親姐妹,我們三兄妹一輩子都是最親的人。”


    我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道:“嗯,所以我做的都是我應該做的事情呀!”說著我拿出手帕,為段靜雅擦拭眼淚。


    段靜雅看著我,最後“噗呲”一聲破涕而笑道:“好了好了,阿姐居然還不如我的月兒明事理了。”


    接著,我又向段靜雅講了在郢州發生的一切事情。


    她聽完後眉頭緊皺,拉著我的手,左看右看的檢查著道:“你還是個半大的孩子,怎可做如此危險的事情。有沒有受傷,快給阿姐看看。”


    我笑道:“阿姐,你看…”說著我起身在她麵前轉了一圈“我這不好好的嗎?”


    段靜雅再三確認沒時候,又埋冤了幾句,就讓我去洗漱將身上這身男裝換下來。


    等我洗完澡換好衣服出來,段靜雅親自微我梳頭。她為我梳了一個垂鬟分肖髻,加上簡單的發飾點綴。


    段靜雅看著我道:“月兒真是出落得越發水靈了,將來一定如母親般是個不可多得的大美人。”


    我看著鏡中有些模糊的自己,這一年多來,被我養得還不錯,如今皮膚白暫,五官也漸漸長開了。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個我日思夜想的聲音“月兒!”聲音又遠至近,然後就看到一個身影出現在門口,我轉頭看向他,他愣在了原地。好一會兒,等他身後又出現一個身影,拍了拍他肩,他才反應過來,撓了撓頭傻笑起來。


    段靜雅笑著搖了搖頭,走向門口道:“三弟。”


    李元吉反應過來,立即拱手行禮道:“嫂嫂有禮了。”


    我也起身走了過去,李建成站在李元吉身後,我向他行了禮道:“姐夫。”


    李建成看著我點了點頭,幾人安靜的站了一會兒,段靜雅道:“那月兒,阿姐先回房了,你和元吉滿滿聊。”說著笑了笑,招呼房中的小蓉他們都出去了,隻留下小芙。李建成看了看我,轉身也跟著離開。


    我看著李元吉,心裏不住的開心起來,這就是喜歡一個人樣子嗎?也許吧!他看了看我又不知說什麽?


    我抿嘴故作嚴肅道:“來了,怎麽剛才沒看見你。”


    李元吉聽後有些慌,立即解釋起來:“我…我剛剛和大哥從軍營中趕回來,所以…所以沒來的及迎接你。”


    我趁他低頭時笑了笑,在他抬起頭來時又故作嚴肅道:“好吧!先進屋再說吧!”


    說著我們走到茶桌麵前坐下,小芙為我和李元吉添上一杯茶後,就笑著告退了。李元吉看著我,我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依舊是紅棗茶。


    李元吉見我不說話,也喝了一口茶,有些手足無措。我再也忍不住了“噗呲”一聲笑了出來,見李元吉微微一愣,然後恍然大悟道:“月兒,你故意逗我?”


    我看著他,感覺兩月未見,又高了,又壯了不少。


    他看著我道:“如今我在軍營中時間較多,接下來陪你的時間會…”


    我伸手捂住他的嘴道:“我知道,你有你的職責,所以不需要和我解釋這麽多。”


    李元吉抬手將我的手握住放到他胸口,很是感動道:“月兒,我李元吉這一生非你不取。”


    我微微一愣,雖然不是很信這些話,卻還是感動的。我用食指戳了戳他心髒的位置道:“臭蛋,這位置,如今是我的了。”


    他笑著點了點頭。


    這下來好幾天果真李家男子都泡在了軍營裏,看來用不了多久這天下就要改姓李了。我看著手中的《維摩經》這是吉藏大師在開皇十九年,楊廣自揚州赴長安,邀吉藏大師同行,到長安後被安置於日嚴寺,即埋頭整理的著述。


    《維摩經》故又稱《不可思議解脫經》。此經宣揚大乘佛教應世人的觀點,主張不離世間生活,發現佛法所在,提倡“人不二法門”,主張世間與出世間、生死與涅槃、有相與無相、有知與無知等一切分別平等不二,由此不二法門,可得無生法忍,遠離一切煩惱妄想,進入涅槃境界。


    段靜雅就坐在不遠處的貴妃椅上繡著手帕,看了看我,笑了笑道:“月兒,如今倒是越發沉穩了。”


    我看了看段靜雅,低頭有些不好意思道:“阿姐段會取笑我。”


    小芙和小蓉端著熱茶和零嘴進來,小蓉將一盤青梅幹遞給段靜雅,隻見段靜雅不一會兒就吃完一盤,對著小蓉道:“小蓉,你再去拿一些青梅來。”


    小蓉看著段靜雅道:“夫人,你已經吃了很多了,這東西酸,還是少吃些的好。”


    我抬起頭來,看著段靜雅和小蓉,聽著他們的對話。


    段靜雅看了看空盤子道:“不知最近是怎的了,就是喜歡吃這酸的東西。”


    小蓉微微皺眉,想了想道:“夫人你最近幾日總是見到油膩的就不舒服,還總是喜歡吃酸的東西。而且…”說著小蓉驚恐不已,看著段靜雅接著說道:“而且,夫人月事已經兩月未來了!莫不是…”


    段靜雅聽到小蓉未說完的話後,愣在了原地,驚恐萬分,連手中的東西落到地上都沒察覺。


    過了好一會兒,她猛地抓住小蓉的手,焦急道:“快,小蓉,你快去請個大夫來,別人問起就說,我有些頭疼了。”


    我聽到這兒,也不由一驚,難道段靜雅是…


    小蓉出去後,段靜雅閉上眼眉頭緊皺。我放下手中的書,走到她麵前,將手覆到她手背上。


    段靜雅睜開,眼中滿含淚水,我微微一愣,問道:“阿姐,怎麽了?”


    段靜雅看著我,淚水順著臉頰落下,滴在我手背上,我看著段靜雅,隻見她微微啟唇道:“月兒,為何老天要待我如此不公?”


    我竟不知該如何安慰她的好。


    等小蓉請來大夫,大夫把完脈,才真正確定,段靜雅是懷孕了。


    我震驚不已,拉住段靜雅道:“阿姐,不可呀!如今這也是一條人命呀!”


    小蓉也是紅了眼眶勸說道:“夫人,如今好不容易又有了孩子,你不可再做傻事了呀!”


    老大夫也十分震驚,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我揮手示意小蓉和大夫出去,小蓉擦了擦眼角的淚跟著大夫出去將門關上後。


    我才拉住淚流滿麵的段靜雅道:“阿姐,孩子是無辜的。”


    段靜雅抬起頭來看著我,哽咽道:“月兒,這孩子本就是不該來的…”


    我皺眉問道:“阿姐,這孩子可是李建成的?你和他…”我實在是好奇,這孩子到底是如何懷上的。聽剛才大夫說,已經有兩個多月了,按照時間推算,正好就是李元吉和李建成去郢州的前後時間內。


    段靜雅閉上眼,仿佛那是一段痛苦不堪的回憶,隨後緩緩睜眼看著我道:“是他從郢州回來後的第二日,那日大雪,我睡得迷糊間,聽到有人靠近,隻聞到一股濃烈的酒味…”段靜雅哭著,痛苦的閉上眼接著道:“他就像瘋了一般,任我如何哭喊,他都沒有想以往一般停下他畜生的行為。可後來,第二日我就叫小蓉給買了藥的。怎麽會…”


    我有些不敢相信,李建成的樣子不像是會做出這樣的事呀!可如今段靜雅這般痛苦的模樣也不是裝出來。


    就在這時,門突然被推開了,我轉身看向門口,李建成正站在門口,看樣子是剛從軍營趕回來的。


    他三步並兩步的走過了,我很主動的起身給他讓位,段靜雅看著他也吃驚不已,但下一瞬間就將頭轉開了,冷漠道:“你來幹什麽?我不想看到你!”


    李建成站在床邊有些不知所措,抬手想要觸碰段靜雅,卻又默默放下了,剛才眼中的激動都化作沮喪,隨後是自責。


    李建成轉頭看了看我,眉頭緊皺,對他行了個禮,然後轉身出去了。


    我站在門口,裏麵安靜得有些可怕。我走出回廊,站在院中,看著院中牆角的那片小竹。我記憶中段靜雅好像很喜歡這片小竹,時不時的看著發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一種相思,花自飄零水自流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J·Yin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J·Yin並收藏一種相思,花自飄零水自流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