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換洗好後,小梅找的大夫早就等在門外了,大夫為我看了看傷口說並無大礙,為我包紮了一下,給了我一瓶金瘡藥後就離開了。


    我領著小芙和小梅從新回到大堂,那些綁我的家丁已然不見了。還有李元吉早已將那陳大福帶了回來,隻是那陳大福如一灘爛泥一樣癱在地上,大冬天的光著上身,下體用一床被子蓋著,臉色痛苦不堪,整個人在抽搐著。


    一時間我想到了什麽,猛地抬頭看向李元吉,他正滿臉擔憂的看著我,難道剛才關門後,他將陳大福的…我震驚不已,卻又覺得心裏十分痛快!活該!我看向陳大福,正巧瞟見他看我,下一刻一個身影放在了我麵前。


    段誌玄冷臉道:“是不是應該將他眼睛也挖出來的好!”


    隻見那陳大福一聽立即痛苦的呻吟了兩聲,暈死過去。


    段誌玄這才轉身看了看我,溫柔的笑道:“上藥了嗎?”


    我笑著抬起包紮好的手給他看,他心疼不已道:“哥哥應該再快一些趕到才是。”


    我笑道:“好了,哥哥,我這不沒事嗎?”


    這時段偃師走了過來道:“月兒,你沒事吧?”


    我心裏冷笑,剛才怎麽不見你如此關心我,我皮笑肉不笑的對他行了個禮道:“爹爹,月兒沒事。”


    他看著我道:“那就好,那就好。”說完轉身又恨了一眼周二娘道:“你這二娘被豬油蒙了心,一時犯下錯事。她也是誤信了讒言,以為爹爹我…所以才不小心犯下錯事。你看…”


    那周二娘立即點頭道:“是…是,月兒,二娘是…”


    段偃師厲聲道:“你閉嘴!”那周二娘立刻閉上嘴。隨後段偃師看著我道:“月兒,我的好女兒,既然你無事,能不能看二娘為爹爹誕下你二哥和二姐的份上…”


    我這一聽是幾個意思?我差點就回不來了,這叫一時犯下錯事。我看向段偃師,仿佛從未認識到他,也是,隻不過是相處了不到一個月的便宜爹,能有什麽感情。


    段誌玄越聽臉越黑,就連一旁的李元吉也氣得胸口明顯起伏不定。


    我哦伸手握住段誌玄的手,他看低頭看向我,我笑著在他手上輕輕拍了拍,搖了搖頭,走向前,看了看跪著的周二娘母子三人,又看向躺在一旁暈死過去的陳大福。然後給段偃師行了一個禮問到:“父親,那這人該如何處置。”


    段偃師皺眉看著地上的陳大福,他早就發現,這被子下恐怕早就一片血肉模糊了吧!想著不由驚心,說道:“這陳大福,我已經派人去通知縣令了。”


    我輕哼了一聲“嗬!”冷笑道:“此事父親就這樣替我做好了決定,那女兒還有何話可說?”我冷冷的看著段偃師。


    段偃師微微一震,隨後道:“此事我已經交代過了,若是有人敢傳出去,就家法處置!”


    我冷聲道:“父親!女兒想問此事女兒可有錯?”


    段偃師被我問得一愣,然後皺眉說到:“此事月兒自然沒錯,可此事若是傳出去,你的名聲可就毀了,以後還怎麽嫁人?”


    我正想開口反駁,就在這時門外一個家丁來報,說是縣令到了,還有一個老婆婆帶著一個老大夫求見。


    我微微皺眉,注意力不在縣令身上,而是老婆婆和老大夫,段偃師將人都請了進來。


    段偃師和縣令相互拱手行禮,老婆婆和老大夫跪下行了個禮後,看著我和段誌玄。


    段誌玄眼中閃過驚訝,隨後上前扶起老婆婆道:“劉麽麽,你怎麽會來。”


    我笑了笑,立即上前去和段誌玄一起扶起劉麽麽和老大夫。


    這時跪在一旁的周二娘大叫一聲,驚恐道:“你…你怎麽…怎麽還沒死?”


    劉麽麽憤恨的看著周二娘道:“呸!你個惡毒的婆娘,巴不得我老婆子死吧!這樣你做的那些醜事就不得人知了!”


    段誌玄皺眉不解,此事我轉身走向還站在一旁的李元吉,行禮道:“李公子,可否請你先回避回避,接下來我段家有些家務事要處理。”


    李元吉看著,我對他用口型說道:“你先出去,等下聽我暗號,再假裝回來取東西。”


    李元吉看懂的點了點頭,拱手告辭。


    終於大堂內沒有其他人後,我又回到劉麽麽身邊,笑著對劉麽麽點了點頭,示意她可以說話了。


    劉麽麽表示明白的點了點頭,然後跪下來對段偃師和縣令道:“大人,縣令大人,兩位大人,老婆子我當年就是被這周二娘給害死的,夫人去世後,大人傷心欲絕,可大人沒有注意到,夫人死因十分蹊蹺。那年大雪,夫人就病了,可夫人的病隻不過是傷了風寒罷了!按理說吃兩幅藥便能好全,可不知為何這藥一吃就是大半月,而且還越來越嚴重,老婆子我就覺著奇怪,於是一天我拿著藥方去找到我遠房表哥,他雖不是什麽名醫,可也是能診脈抓藥的大夫。”


    劉麽麽說到這兒,我看了看周二娘,隻見她跪在地上,雙手抓著膝前的衣角,低著頭,整個人在害怕著什麽?


    我皺眉,接著聽劉麽麽說:“可哪知,老婆子我將這藥方和藥渣一同拿給表哥看過後,表哥臉色大變,問我這藥從何而來,我將事情緣由告訴了表哥,表哥立即給我解釋道說,這藥方是沒問題,可這藥渣就問題大了,這藥方中有一味藥,這味藥和一種慢性毒藥長得極為相似,如果仔細分辨根本無法發覺,而夫人喝的這藥渣裏用的就是這味毒藥!這藥,當時就是周二娘親自抓的,也是她親手熬製的!”


    說到這兒在場所有人都震驚了,這時周二娘轉身看著我和劉麽麽吼道:“你胡說!你這是血口噴人!”說著就要撲過來,卻被站在我身邊的段誌玄一腳踹開!


    段誌玄整個人充滿戾氣,眼眶通紅,隨時可能殺人的模樣。我立即抱住了他喚到:“哥哥。”


    他低頭看了看我,這才溫和下來。


    段誌玄那一腳著實不輕,隻見那周二娘飛出幾米遠,躺在地上,口中吐出一口鮮血,暈死過去。


    那段秀雅被這一下給嚇暈了過去,段誌遠嚇得趴在地上,不敢出聲。


    劉麽麽抬起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道:“大人,老婆句句所言屬實,不信你可以問問老婆子的表哥。夫人是老婆子一手帶大的,老婆子隻想還夫人一個公道。”


    我的彎腰扶起劉麽麽,劉麽麽看著我,笑了笑道:“老天有眼,這一路上我聽說這幾年裏小姐被這周氏折磨的不成樣子,好在夫人保佑,小小姐沒出什麽事。”


    段偃師看著這一切,不由眼前一黑,有些踉蹌。隨後穩住了身子對一旁已經呆住的縣令拱手道:“陳兄,你先將人帶回去吧!我段家還有些家事要處理。”


    那縣令反應過來,立即結巴的回到:“好…好,那人我就先帶回去了,段兄,陳某告辭。”


    我立刻上前攔住抬起陳大福的兩個衙役,轉身看著段偃師和那個陳縣令道:“不行!這人今年不能就這樣帶走!”


    段偃師氣結道:“你今天反了!連為…”


    我立即打斷他道:“大人還是看看這個在做定奪吧!”我示意小芙將準備好的東西拿過去,是一疊紙,紙上麵寫著陳大福害死的所有女子的屍檢報告。


    我冷笑道:“大人,你這表兄可是犯了不少人命,證據都在此呢!我相信大人是個秉公執法的人,是嗎?”


    隻見那陳大人看著證據,直擦冷汗,看了看我,又低頭翻看手中的證據。


    我對小梅點了點頭,小梅將早就準備好的一盆冷水潑到陳大福臉上,那陳大福立即醒了過來,在看清現場的人時立即將目光落在了陳縣令的身上,慌張的說道:“表兄,快救救我,表兄!”


    我笑了笑說道:“陳大人你若是想要保他一命也可以。”


    那陳縣令看著我,皺眉道:“段小姐,願意放過下官這兄弟。”


    我看了看陳大福,他一臉感激地看著我,我立即轉頭壓下心中的惡心感道:“嗯,隻要他肯留下他的雙眼和雙手,我就放了他,也當時贖了他犯下的那些罪過。怎樣?”


    陳縣令一愣,那陳大福一聽又嚇暈死了過去。


    我接著道:“怎麽?不願,那行,正好李家兩位公子也在府中,那我就將這些證據交給他們,到時候我相信,別說的的手和眼,就連命能不能留下都是問題了?”


    那陳大人為難的看了看段偃師,段偃師開口道:“住口!你一個女子,如此凶狠惡毒,為父今日就要好好教訓你!”


    我氣笑了,難怪身為嫡女居然會被庶女爬到頭上,居然會被二娘折麽得不成樣子。起初我以為是因為段靜好自己的問題,現在看來也不單單是這樣,最大的問題便是段偃師,是非不分,寵妾滅妻!


    我冷笑道:“靜好凶狠是了些,再凶狠在惡毒,也不及父親你呀!寵妾滅妻,自己女兒受了委屈,卻要讓她忍氣吞聲!一昧的偏心妾室,完全不顧父女之情!如果女兒是凶狠惡毒,那父親這般又該是什麽?狼心狗肺,還是豬狗不如?”


    段偃師氣結,一個箭步衝到我麵前,抬手想要打我,我不躲不閃,直直的看著他。段誌玄也一個箭步跨到我身邊,伸手一拉,我隨著慣力,被他護到懷中,隻聽他冷聲道:“父親,月兒小,不懂事,說的話還望父親不要當真。”


    段偃師看著自己眼前的一雙兒女,一瞬間仿佛不認識一般,頹然地放下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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