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金漢良為了遮掩金小寶拒客不來赴局的尷尬，正在那胡吹亂侃，卻不料被章秋穀毫不留情地掀了老底，正在進退維穀，下不來台。而眾人也是豪不顧及他的麵子，一齊哈哈大笑起來。笑得金漢良愈加著急，拿出手帕來揩了頭上的汗珠，又不住的用扇子亂扇，看他那個樣兒，好生難過，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忽然又被逼得臉皮紫脹，不住的喘粗氣，一時之間，醜態百出，最苦逼的是白白的被章秋穀這般打趣嘲笑，卻不敢拿他怎樣。</p>
眾人笑了一回，方子衡畢竟是主人，見金漢良急到這般模樣，有些過意不去，朝著眾人連連搖手，止住笑聲。</p>
金漢良過了老大一會兒，方才漸漸的緩了過來，暗暗咬牙切齒痛恨章秋穀，卻又無可如何，隻得搭訕著向方子衡笑道：“既然小寶不來，我也沒有別人可叫，台麵上未免寂寞了些，隻好借重方兄替我再叫一個吧。”</p>
方子衡道：“也不必另外再叫別人，你看台麵上的局已經到齊，你自己揀個中意的，轉一個局過去不好麽？”</p>
</p>
金漢良聽了，便四圍看了一遍，見鶯鶯燕燕的一群星星，侍女擠得密密層層，仔細看來，沒什麽好的。隻有章秋穀背後坐著的那個，約有十七八歲光景，柳眉貼翠，檀口含朱，妙麗無雙，容華絕代，正在那裏遮著扇子和章秋穀說悄悄話。</p>
金漢良暗想這一定就是什麽陳文仙了。不過方才被章秋穀奚落了一頓，不好意思轉他的局。</p>
對麵的方子衡看了，已經明白他的意思，便喚章秋穀道：“秋穀兄，有人要轉一個文仙的局，不知可肯割愛嗎？”</p>
章秋穀失笑道：“奇了，她們掛著牌子做生意，無論何人都能叫局，怎麽問起我來？真真的莫名其妙。”回頭對陳文仙道：“你隻管坐過去就是了。”</p>
方子衡和金漢良大喜。</p>
不料陳文仙聽章秋穀叫她轉局，登時沉下臉來，把身子一扭道：“我們道上的規矩，一個席上不能做兩個局，我不好壞了規矩。”</p>
章秋穀一笑，金漢良又碰了一個釘子，連方子衡都不好意思起來。</p>
金漢良氣得呆呆的，半晌不言。</p>
還是方子衡怕他下不來台，叫陸蘭芬去轉個本堂局，坐在金漢良肩下。</p>
陸蘭芬勉勉強強的去坐了一坐，仍舊回來。</p>
方子衡見台麵甚是冷落，便鼓起興來，要擺三十杯的莊。</p>
陸蘭芬不許，瞅了方子衡一眼道：“你咋這麽實誠，你要是喝醉了，可沒人替你代喝。”</p>
方子衡道：“我自己喝，不用你們替代如何？”</p>
陸蘭芬也笑道：“那也不行。”就把方子衡手中的酒壺奪了去。</p>
方子衡再三央告，陸蘭芬隻是不許。</p>
合席的人都笑起來。</p>
章秋穀笑道：“我給方大人講個情兒，讓他擺個十杯的拳莊罷。”</p>
陸蘭芬還不肯應，章秋穀笑道：“你這個樣子，倒是有些管家婆的風格了。”</p>
大家哄然大笑。</p>
陸蘭芬聽了，急忙把酒壺放下，瞪著眼睛，一手指著章秋穀道：“你這個人，真是……”陸蘭芬說到此處，自覺有些礙口，頓住不說。</p>
章秋穀也忍著笑不說話。</p>
方子衡卻不甚明白，又把酒壺取過來，先斟了五杯，便要和章秋穀搳拳。</p>
方子衡卻是連輸五拳。</p>
陸蘭芬咕嚕道：“真是的，都說不聽了，喝醉了可不關我的事。”</p>
方子衡果然直著喉嚨灌了五杯，便又去尋別人對搳。</p>
一時間叫來出局的人，會搳拳的齊齊上陣。霎時間紅飛翠舞，玉動珠搖，那手上帶的金玉腕釧，互相摩擊，鏗鏘作聲。</p>
方子衡看了大樂，章秋穀也微微而笑。</p>
絲哀竹急，履錯釵橫，紅粉兩行，金釵十二。</p>
方子衡左顧右盼，駭矚流光。正在樂不可支之際，忽然看見留在客棧內的一個下人滿頭大汗的闖進房中，後麵跟一個信差模樣的人，手中拿的像是一封電報。</p>
方子衡不覺呆了一呆。</p>
果然那下人走近麵前，垂手回道：“家裏來了一封電報，不曉得是什麽事情，請老爺過目。”就向那信差手中接過電報，遞在方子衡手中，兩人便退了出去。</p>
方子衡拆開電封看時，哪知都是洋碼，並沒有翻譯出來，塗鴉書蚓的就如天書一般，一個字也認不得。便又叫了下人進來，要叫他帶到局裏去翻譯。</p>
章秋穀向他搖手，問陸蘭芬道：“你們可有官商便覽的曆本麽？”</p>
陸蘭芬應聲道：“有。”便叫侍女取來，送給章秋穀。</p>
章秋穀向方子衡要過電報，一字一字的翻了出來。不多時就翻譯好，取筆寫出。章秋穀略略一看，皺皺眉頭並不言語，便交與方子衡。</p>
方子衡接過看時，隻見紙上寫著：</p>
上海名利客棧方子衡，父病重，速回常，萬勿遲誤。銓。</p>
方子衡看了登時變色，半晌說不出話來。</p>
眾人看他神色慘淡，知道家中有了變故，一齊擁上前來看了電報，一個個閉口無言，默然相對。</p>
還是章秋穀道：“既然是令尊病重，你自然應該連夜趕回，這裏如果有什麽未了的事情，我盡可代你料理，你也不必心慌。”</p>
方子衡聽了，方才站起來道：“這個自然，好在我在此間沒有什麽大事，可以立刻動身。但是今天蘇州的輪船已經開了，我想隻好到輪船局去和他們商議，單雇一隻小火輪回去。”</p>
章秋穀連聲道是。</p>
陸蘭芬聽到方子衡的父親病重，立馬就要趕回，也吃了一驚，卻一時之間也想不出什麽主意，隻是緊緊的拉了方子衡的手，看著他的臉像要說話，卻說不出來什麽。</p>
章秋穀見他如此，料想他們一定還有什麽話要說，況且方子衡此時心思已亂，大家不好久坐，章秋穀第一個站起來告辭，又淡淡的勸慰了幾句，便先走了。</p>
章秋穀走後，大家也一哄而散，隻剩了方子衡和陸蘭芬二人。</p>
陸蘭芬拉著方子衡坐下，悄悄問道：“是你家老太爺生病，叫你回去？”</p>
方子衡點一點頭。</p>
陸蘭芬又道：“那你明天走？”</p>
方子衡道：“我想明朝一早就走。”</p>
陸蘭芬著急道：“你不能耽擱一天嗎？”</p>
方子衡搖頭。</p>
陸蘭芬便起身坐到方子衡的腿上，嘴巴在方子衡的耳邊，吐氣如蘭道：“你就這麽回去嗎？那你先前說的話，你可還記得嗎？”</p>
方子衡又搖搖頭。</p>
陸蘭芬把一點朱唇湊著方子衡的耳朵道：“你到底記不記得？說麽。”嗲聲嗲氣，九曲十八彎的撒嬌語調。</p>
方子衡的小心肝被陸蘭芬的氣息鉤得一陣蕩漾，眼看著就要卷起千層萬層滔天巨浪，忘了今夕是何夕了，好不容易穩了穩心神，停了半晌，方才開口道：“我此時心裏很亂。家父病重，要我立即回去，我哪裏有心思顧及別的。現在還不知道家裏情形如何，掛念得很。你的事情，隻好我下次來了再說。”</p>
陸蘭芬聽了，就有些著急道：“你這人怎麽這樣，是你招惹我，要娶我，我也一心一意的要跟著你，是你的人了。我現在生意也不做了，大家都知道你要娶我的，你就這麽說走就走，萬一你一去不回，我在上海還有啥臉待下去？你讓我一個弱女子，在上海灘怎麽活下去？”</p>
一句話尚未說完，已經止不住淚流滿麵，宛轉嬌啼，春深眉黛之愁，紅掩靈芸之淚，回眸掩麵，悲不自勝，頓時把個方子衡的小心肝給攪得翻江倒海，二百五十種調味瓶齊齊打碎，那滋味，沒法形容。方子衡看著珠淚漣漣的心尖寵，禁不住就是一陣憐惜。終究是老父的生死抵不得美人的眼淚，不知不覺的就把他父親病重的事情丟到了浮雲上麵，又被心尖寵的耳邊風一吹，不知飄向何處了。方子衡連忙溫言軟語，陪著笑臉的勸慰起來。</p>
陸蘭芬把方子衡的兩手推開，一麵還嗚嗚咽咽的掩麵哭道：“你別再來騙我，你說的那麽好聽，一遇到事還不是把我丟到一邊。”說罷又低泣了起來。</p>
方子衡被他哭得柔腸百結，任憑他如何勸解，百般哄著，還是一味的嗚嗚咽咽。方子衡急了，勾著陸蘭芬的細肩輕輕問道：“你到底要怎麽樣？隻要你說出口，我依你就是了。”</p>
陸蘭芬聽了，方才趁勢慢慢的收住了哭聲，口中卻還咕嚕道：“你這個樣子，到像是我在逼你一樣。隻是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可對得起我嗎？”</p>
方子衡隻是訕訕的笑了兩聲，又問她究竟打的什麽主意。</p>
陸蘭芬不答。</p>
方子衡軟話說盡，一再追問，陸蘭芬這才拿著手帕，裝模做樣地擦著眼角的淚痕，慢悠悠地道：“依著我的心思，我是想跟著你去的。不過我外麵還有一些債務，你是知道的，在走之前，必須要還的，不管怎樣，畢竟我在這個行業也是頭牌，總是要有信譽的。可是時間這樣倉促，我怎麽來得及呀。要是跟你就這麽去了，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回來，我也放心不下。我是答應你的，做過這個季節，我就金盆洗手了，以後定然也不會再下海，可沒有你，我不做生意，又該怎麽活？不如這樣，你先回去，留一個你的下人在我這裏，等我打點好了，再同他一起去常州找你，你說可好？”</p>
方子衡聽了，覺得如此這般，果然最是妥當，心上十分歡喜，就把那什麽病危的老爹，家中如何的忙亂等等事情，統統撇到九霄雲外，竟然就不管不顧地一頭紮進陸蘭芬的碗裏，直吃了個忘乎所以，天昏地暗。</p>
正是：多情神女，飄煙抱月之腰；無賴襄王，暮雨朝雲之夢。</p>
欲知後事如何，下會更精彩。</p>
眾人笑了一回，方子衡畢竟是主人，見金漢良急到這般模樣，有些過意不去，朝著眾人連連搖手，止住笑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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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子衡道：“也不必另外再叫別人，你看台麵上的局已經到齊，你自己揀個中意的，轉一個局過去不好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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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漢良聽了，便四圍看了一遍，見鶯鶯燕燕的一群星星，侍女擠得密密層層，仔細看來，沒什麽好的。隻有章秋穀背後坐著的那個，約有十七八歲光景，柳眉貼翠，檀口含朱，妙麗無雙，容華絕代，正在那裏遮著扇子和章秋穀說悄悄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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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麵的方子衡看了，已經明白他的意思，便喚章秋穀道：“秋穀兄，有人要轉一個文仙的局，不知可肯割愛嗎？”</p>
章秋穀失笑道：“奇了，她們掛著牌子做生意，無論何人都能叫局，怎麽問起我來？真真的莫名其妙。”回頭對陳文仙道：“你隻管坐過去就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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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陳文仙聽章秋穀叫她轉局，登時沉下臉來，把身子一扭道：“我們道上的規矩，一個席上不能做兩個局，我不好壞了規矩。”</p>
章秋穀一笑，金漢良又碰了一個釘子，連方子衡都不好意思起來。</p>
金漢良氣得呆呆的，半晌不言。</p>
還是方子衡怕他下不來台，叫陸蘭芬去轉個本堂局，坐在金漢良肩下。</p>
陸蘭芬勉勉強強的去坐了一坐，仍舊回來。</p>
方子衡見台麵甚是冷落，便鼓起興來，要擺三十杯的莊。</p>
陸蘭芬不許，瞅了方子衡一眼道：“你咋這麽實誠，你要是喝醉了，可沒人替你代喝。”</p>
方子衡道：“我自己喝，不用你們替代如何？”</p>
陸蘭芬也笑道：“那也不行。”就把方子衡手中的酒壺奪了去。</p>
方子衡再三央告，陸蘭芬隻是不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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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秋穀笑道：“我給方大人講個情兒，讓他擺個十杯的拳莊罷。”</p>
陸蘭芬還不肯應，章秋穀笑道：“你這個樣子，倒是有些管家婆的風格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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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蘭芬聽了，急忙把酒壺放下，瞪著眼睛，一手指著章秋穀道：“你這個人，真是……”陸蘭芬說到此處，自覺有些礙口，頓住不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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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子衡卻不甚明白，又把酒壺取過來，先斟了五杯，便要和章秋穀搳拳。</p>
方子衡卻是連輸五拳。</p>
陸蘭芬咕嚕道：“真是的，都說不聽了，喝醉了可不關我的事。”</p>
方子衡果然直著喉嚨灌了五杯，便又去尋別人對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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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子衡看了登時變色，半晌說不出話來。</p>
眾人看他神色慘淡，知道家中有了變故，一齊擁上前來看了電報，一個個閉口無言，默然相對。</p>
還是章秋穀道：“既然是令尊病重，你自然應該連夜趕回，這裏如果有什麽未了的事情，我盡可代你料理，你也不必心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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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秋穀連聲道是。</p>
陸蘭芬聽到方子衡的父親病重，立馬就要趕回，也吃了一驚，卻一時之間也想不出什麽主意，隻是緊緊的拉了方子衡的手，看著他的臉像要說話，卻說不出來什麽。</p>
章秋穀見他如此，料想他們一定還有什麽話要說，況且方子衡此時心思已亂，大家不好久坐，章秋穀第一個站起來告辭，又淡淡的勸慰了幾句，便先走了。</p>
章秋穀走後，大家也一哄而散，隻剩了方子衡和陸蘭芬二人。</p>
陸蘭芬拉著方子衡坐下，悄悄問道：“是你家老太爺生病，叫你回去？”</p>
方子衡點一點頭。</p>
陸蘭芬又道：“那你明天走？”</p>
方子衡道：“我想明朝一早就走。”</p>
陸蘭芬著急道：“你不能耽擱一天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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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蘭芬便起身坐到方子衡的腿上，嘴巴在方子衡的耳邊，吐氣如蘭道：“你就這麽回去嗎？那你先前說的話，你可還記得嗎？”</p>
方子衡又搖搖頭。</p>
陸蘭芬把一點朱唇湊著方子衡的耳朵道：“你到底記不記得？說麽。”嗲聲嗲氣，九曲十八彎的撒嬌語調。</p>
方子衡的小心肝被陸蘭芬的氣息鉤得一陣蕩漾，眼看著就要卷起千層萬層滔天巨浪，忘了今夕是何夕了，好不容易穩了穩心神，停了半晌，方才開口道：“我此時心裏很亂。家父病重，要我立即回去，我哪裏有心思顧及別的。現在還不知道家裏情形如何，掛念得很。你的事情，隻好我下次來了再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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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蘭芬把方子衡的兩手推開，一麵還嗚嗚咽咽的掩麵哭道：“你別再來騙我，你說的那麽好聽，一遇到事還不是把我丟到一邊。”說罷又低泣了起來。</p>
方子衡被他哭得柔腸百結，任憑他如何勸解，百般哄著，還是一味的嗚嗚咽咽。方子衡急了，勾著陸蘭芬的細肩輕輕問道：“你到底要怎麽樣？隻要你說出口，我依你就是了。”</p>
陸蘭芬聽了，方才趁勢慢慢的收住了哭聲，口中卻還咕嚕道：“你這個樣子，到像是我在逼你一樣。隻是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可對得起我嗎？”</p>
方子衡隻是訕訕的笑了兩聲，又問她究竟打的什麽主意。</p>
陸蘭芬不答。</p>
方子衡軟話說盡，一再追問，陸蘭芬這才拿著手帕，裝模做樣地擦著眼角的淚痕，慢悠悠地道：“依著我的心思，我是想跟著你去的。不過我外麵還有一些債務，你是知道的，在走之前，必須要還的，不管怎樣，畢竟我在這個行業也是頭牌，總是要有信譽的。可是時間這樣倉促，我怎麽來得及呀。要是跟你就這麽去了，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回來，我也放心不下。我是答應你的，做過這個季節，我就金盆洗手了，以後定然也不會再下海，可沒有你，我不做生意，又該怎麽活？不如這樣，你先回去，留一個你的下人在我這裏，等我打點好了，再同他一起去常州找你，你說可好？”</p>
方子衡聽了，覺得如此這般，果然最是妥當，心上十分歡喜，就把那什麽病危的老爹，家中如何的忙亂等等事情，統統撇到九霄雲外，竟然就不管不顧地一頭紮進陸蘭芬的碗裏，直吃了個忘乎所以，天昏地暗。</p>
正是：多情神女，飄煙抱月之腰；無賴襄王，暮雨朝雲之夢。</p>
欲知後事如何，下會更精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