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方子衡被陸蘭芬哄得終日在雲層上蕩漾著，全身的每個細胞，每個神經元都被粉紅色的泡泡充盈著，整個意識海都是雲雨蒸騰，自然就不再理會那些俗務，神仙嘛，自然是整天泡在神仙液裏修煉就行了。</p>
陸蘭芬要他代買了一付珍珠頭麵，和一付金釧臂，差不多也化了二千開外。陸蘭芬趁著沒有客人的時候，便來陪著方子衡卿卿我我；有時客人絡繹不絕，直到天明之後才能回房陪著方子衡睡覺。</p>
事有湊巧，忽然有一天來了兩個住夜的客人。一個叫陸小廷，是銀行董事；一個叫餘芹甫，是個當鋪東家。與陸蘭芬合作了好幾年，性情極是豪奢，銀錢更是揮霍。倆人不約而同的先後都到了陸蘭芬的院中。</p>
陸蘭芬知道今夜推辭不得，就把他們二人分別安頓在兩處房中，一麵應酬著，一麵在琢磨著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想了一會，驀然計上心來，走到亭子間，叫了侍女阿金，附耳叮囑了一番。</p>
阿金點頭領會，陸蘭芬走了出來。</p>
這時已經有十二點，陸蘭芬便分別走到方子衡和餘芹甫二人的房內，略略周旋了一會，說道：“今兒來了一個過路客人，非要在這裏借一夜幹鋪，我不好拒絕，你們暫且先在房間裏歇著，不要走，我去安排一下，回來我們再敘話。”</p>
</p>
這兩個人自然是聽陸蘭芬的話，呆在各自的房間沒有出去。這陸蘭芬也是個能人，周旋在三個男人之間，而這三人還蒙在鼓裏，都以為自己是那個唯一。</p>
陸蘭芬安頓了他們二人，款步出房去了。</p>
大約等了有一個鍾頭的光景，忽然樓下的夥計高聲叫起出局來。樓上問什麽地方，夥計說是後馬路王家厙，樓上默然不應。</p>
餘芹甫隻以為陸蘭芬是真要出局，很是著急，本來是衝著陸蘭芬來的，她走了，難道要他瞪著孤燈放電？那才是媚眼拋給瞎子看，浪費他的感情不是。</p>
不料不多一會，陸蘭芬走了進來，含笑說道：“還真是麻煩，本來想著陪陪你的，怎麽就不能讓人消停會兒。”</p>
餘芹甫道：“你不是要去出局嗎？”</p>
陸蘭芬帶笑低聲道：“後馬路的，我不去了，就是辭了幾次局影響也不大，不然我去了，你怎麽辦。”</p>
餘芹甫聽了，自然感激非常，二人脫衣就寢。</p>
哪知躺下不多時，餘芹甫的前戲剛剛醞釀好，正準備要放大招了，樓下的夥計又是響徹寰宇的一聲亮嗓：“徐大人叫到老旗昌去。”把個餘芹甫的小心肝嚇得一陣哆嗦，差一點被大招反噬了，心裏那叫個恨啊。</p>
陸蘭芬故作嗔道：“深更半夜的，來叫啥個堂差，真是討厭！”</p>
餘芹甫慌忙問她老旗昌叫局可是要去嗎？</p>
陸蘭芬道：“姓徐的這個是我的老客戶。他叫的局，我倒是不好意思不去。”</p>
餘芹甫默然，又問她幾時回來，陸蘭芬道：“說不定，你先歇著，我一定會早點回來。”</p>
餘芹甫聽了又歡喜起來，點頭應允。</p>
陸蘭芬照照鏡子略收拾了下，急急忙忙的到方子衡的房內來，故意對著方子衡抱怨道：“簡直是要人命了，我剛剛回來就又叫去，都不給人喘口氣的功夫。”</p>
在方子衡房內磨嘰了一會兒，也不知她做些什麽，臨走叮囑方子衡道：“我出局去了，怕是要到天亮才能回來，你自己歇著吧。”</p>
方子衡答應，陸蘭芬瞥然去了。</p>
快天亮了，陸蘭芬仍是到餘芹甫的房內。</p>
餘芹甫正在朦朧之際，被她驚醒，問道：“你可是剛剛回來？”</p>
陸蘭芬點頭，便又上床睡下。睡了一會，見餘芹甫已經睡熟，悄悄的踅下床來，不知何處去了。</p>
餘芹甫這一覺，直到十點多鍾方醒，睜眼看時，不見陸蘭芬在床上，房內靜悄悄的，便叫了陸蘭芬幾聲，不見答應。</p>
阿金急急的走進來，餘問芹甫道：“餘老爺要啥？”</p>
餘芹甫問他：“先生哪裏去了？”</p>
阿金道：“我家先生剛剛起來，正在梳頭，可要我去喊她來？”</p>
餘芹甫點頭不語。</p>
阿金去了多時，方見陸蘭芬雲髻半偏，秋波餳澀，一麵打著嗬欠，慢慢的走進來。</p>
餘芹甫道：“時候尚早，你怎麽就起來了？”</p>
陸蘭芬含笑道：“我睡不著，起來去梳個頭，聽見你喊我，我頭也沒梳，就急急忙忙的來了，你不再歇會兒？”</p>
餘芹甫道：“我店中有事，十二點鍾一定要到店裏，現在已經快十一點，也差不多了。”</p>
陸蘭芬見他要走，知道他向來如此，並不相留，說道：“那你吃點點心再去，餓壞了身體就不好了，我去給你叫一碗雞絲麵來可好？”</p>
餘芹甫點頭。不多時叫來，侍女送上，餘芹甫吃了匆匆而去。</p>
那邊房內的陸小廷，七點鍾已經回去了。</p>
陸蘭芬這邊打發走了兩人，心情輕鬆下來，到方子衡房內，殷勤的陪著他。</p>
方子衡哪裏曉得陸蘭芬一夜之內接了兩個客人，依舊歡天喜地的做著堪比金榜題名，洞房花燭的春秋大夢。</p>
陸蘭芬見他腦殘得利害，這麽個傻白蠢的粉絲，不宰他都對不起他的這份腦殘了。</p>
有句真理說得好，老天爺給了你一付腦殘體質，生來就是被人宰，被人禍禍的，不然就對不起老天爺的這份恩賜了。</p>
陸蘭芬使出了渾身解數，把方子衡迷得神魂陷入到幻陣中找不著家，又把他侍候得跟皇帝一般。此時的方子衡，把她陸蘭芬當作九天神女，洛神宓妃，漸漸露出要納她回去的意思。</p>
陸蘭芬聽了，正中下懷，卻是欲擒故縱，向方子衡說道：“我以前嫁過人，當時看著以為終身有靠了，誰能想到會遇到那種事，迫使我不得不再次掛牌做生意，還欠了那麽多的債。我是不好意思再連累你了，等我再辛苦幾年，把債還了再說吧。不過我這兩年生意不好，壓力也越來越大。”說著，竟然是泫然欲泣，滿臉淒苦的模樣。</p>
方子衡聽得陸蘭芬似乎有推脫的意思，心上就有些不痛快，便道：“如此說來，你是不肯嫁我的了？”</p>
陸蘭芬聽了，慌忙接口道：“誰說不嫁你了，你這個人啊！”心裏暗自腹誹，還真是個腦殘，連話都聽不明白，白白浪費我的表情，真是表演給豬看了，“我要嫁人，像你方大人這般的人物不嫁，還能嫁給誰去？不過是我心裏過意不去，不想給方大人惹麻煩。如果我沒啥債務，自然是毫不猶豫的跟你走，隻是如今我也不是個自由身，那些債務，總是要還的。”</p>
方子衡聽了，沉吟一會，又問陸蘭芬道：“你究竟有多少虧空，可有一萬麽？”</p>
陸蘭芬道：“不到一萬，可也差不多了。”</p>
方子衡道：“既然是不到一萬洋錢，料想我還開銷得起，我替你還清債務如何？”</p>
陸蘭芬道：“你方大人肯替我還債，我自然是高興的，哪有拒絕的道理。不過我細想起來，你也犯不著這般破費。”</p>
方子衡聽了不覺愕然，呆了一會，方問陸蘭芬：“為什麽犯不著這般破費？你這個話聽起來詫異，倒把我說得糊塗了。”</p>
陸蘭芬忍住了笑，走過來，嫋嫋婷婷的坐在方子衡的身上。</p>
方子衡看陸蘭芬時，見她雙鬟滴翠，高髻盤雲。梨渦頰上之痕，低偎檀口；楊柳懷中之玉，醉倚纖腰。真個是花月為神，瓊瑤作骨，把個方子衡看得骨酥筋軟，剛才和他說的什麽話，早就一齊忘到九霄雲外去了。</p>
陸蘭芬低聲說道：“不是呀，你要納我也不急於一時。這對我來說畢竟是終身大事，不能草率，大家總要商量商量。而且現在天氣熱得很，也要過了這個季節，等天氣舒爽了再辦事。這段時間，我也把外麵的欠賬收一收，多少能收回些錢來，貼補貼補，你也就少拿些錢。我知道你方大人富甲天下，不在乎這幾個錢，可是我心疼你呀，我能做的盡量去做，也能減少你的麻煩不是。”</p>
方子衡聽了，感覺很是熨帖。</p>
這陸蘭芬號稱流量過千萬的網紅，可不是白叫的，是個玩弄人心的高手，雙學位的奇才，心理學那是堪比博士水準，兵法也是玩得杠杠滴。就這一手欲擒故縱的手段，這番對人心的把控，把個方子衡網得死死的，連跳出去的想法都給掐死，心甘情願地做她網中的魚，碗中的肉。</p>
有道是：吹簫引鳳，淒涼秦女之台；金屋銀屏，辜負高唐之夢。</p>
方子衡聽了陸蘭芬的一番話，非但不要他的身價，而且還替他打算省錢，心裏歡喜得忘乎所以。便問陸蘭芬可要先付些洋錢，慢慢的還清債務。</p>
陸蘭芬連連搖手道：“先謝謝你了，不過別著急哈，就是我的侍女也先別告訴她。我怕萬一走漏了消息，大家知道了這事，到時不要說生意了，就是那些外賬，怕是都收不回來了。”</p>
方子衡聽了，覺得很有道理，心中自是歡喜，但不免還是有些不滿意，便向陸蘭芬道：“你既然是一心嫁我，何必非要等段時間，再做一段時間的生意？就算有些局帳收不回來，我也不是這般嗇刻的人，哪裏會和你計較這些？況且你既然已經嫁了我，這些局帳自然要我包場，你又何必一定要替我節省呢？”</p>
陸蘭芬聽了，微蹙眉尖道：“你這人怎麽這麽性急呢，嫁人是個大事，不是坐在這一兩句話說說就行了的，我總得要和人商量商量，你自己也要安排安排，不能馬馬虎虎草率了事。如今我既然決定嫁你了，自然就不會再與別人有款曲，這段時間無非就是出出局，打打牌，你也還住在這裏。”</p>
方子衡聽了，方才放心。</p>
欲知陸蘭芬如何收網，且看下回分解。</p>
陸蘭芬要他代買了一付珍珠頭麵，和一付金釧臂，差不多也化了二千開外。陸蘭芬趁著沒有客人的時候，便來陪著方子衡卿卿我我；有時客人絡繹不絕，直到天明之後才能回房陪著方子衡睡覺。</p>
事有湊巧，忽然有一天來了兩個住夜的客人。一個叫陸小廷，是銀行董事；一個叫餘芹甫，是個當鋪東家。與陸蘭芬合作了好幾年，性情極是豪奢，銀錢更是揮霍。倆人不約而同的先後都到了陸蘭芬的院中。</p>
陸蘭芬知道今夜推辭不得，就把他們二人分別安頓在兩處房中，一麵應酬著，一麵在琢磨著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想了一會，驀然計上心來，走到亭子間，叫了侍女阿金，附耳叮囑了一番。</p>
阿金點頭領會，陸蘭芬走了出來。</p>
這時已經有十二點，陸蘭芬便分別走到方子衡和餘芹甫二人的房內，略略周旋了一會，說道：“今兒來了一個過路客人，非要在這裏借一夜幹鋪，我不好拒絕，你們暫且先在房間裏歇著，不要走，我去安排一下，回來我們再敘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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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個人自然是聽陸蘭芬的話，呆在各自的房間沒有出去。這陸蘭芬也是個能人，周旋在三個男人之間，而這三人還蒙在鼓裏，都以為自己是那個唯一。</p>
陸蘭芬安頓了他們二人，款步出房去了。</p>
大約等了有一個鍾頭的光景，忽然樓下的夥計高聲叫起出局來。樓上問什麽地方，夥計說是後馬路王家厙，樓上默然不應。</p>
餘芹甫隻以為陸蘭芬是真要出局，很是著急，本來是衝著陸蘭芬來的，她走了，難道要他瞪著孤燈放電？那才是媚眼拋給瞎子看，浪費他的感情不是。</p>
不料不多一會，陸蘭芬走了進來，含笑說道：“還真是麻煩，本來想著陪陪你的，怎麽就不能讓人消停會兒。”</p>
餘芹甫道：“你不是要去出局嗎？”</p>
陸蘭芬帶笑低聲道：“後馬路的，我不去了，就是辭了幾次局影響也不大，不然我去了，你怎麽辦。”</p>
餘芹甫聽了，自然感激非常，二人脫衣就寢。</p>
哪知躺下不多時，餘芹甫的前戲剛剛醞釀好，正準備要放大招了，樓下的夥計又是響徹寰宇的一聲亮嗓：“徐大人叫到老旗昌去。”把個餘芹甫的小心肝嚇得一陣哆嗦，差一點被大招反噬了，心裏那叫個恨啊。</p>
陸蘭芬故作嗔道：“深更半夜的，來叫啥個堂差，真是討厭！”</p>
餘芹甫慌忙問她老旗昌叫局可是要去嗎？</p>
陸蘭芬道：“姓徐的這個是我的老客戶。他叫的局，我倒是不好意思不去。”</p>
餘芹甫默然，又問她幾時回來，陸蘭芬道：“說不定，你先歇著，我一定會早點回來。”</p>
餘芹甫聽了又歡喜起來，點頭應允。</p>
陸蘭芬照照鏡子略收拾了下，急急忙忙的到方子衡的房內來，故意對著方子衡抱怨道：“簡直是要人命了，我剛剛回來就又叫去，都不給人喘口氣的功夫。”</p>
在方子衡房內磨嘰了一會兒，也不知她做些什麽，臨走叮囑方子衡道：“我出局去了，怕是要到天亮才能回來，你自己歇著吧。”</p>
方子衡答應，陸蘭芬瞥然去了。</p>
快天亮了，陸蘭芬仍是到餘芹甫的房內。</p>
餘芹甫正在朦朧之際，被她驚醒，問道：“你可是剛剛回來？”</p>
陸蘭芬點頭，便又上床睡下。睡了一會，見餘芹甫已經睡熟，悄悄的踅下床來，不知何處去了。</p>
餘芹甫這一覺，直到十點多鍾方醒，睜眼看時，不見陸蘭芬在床上，房內靜悄悄的，便叫了陸蘭芬幾聲，不見答應。</p>
阿金急急的走進來，餘問芹甫道：“餘老爺要啥？”</p>
餘芹甫問他：“先生哪裏去了？”</p>
阿金道：“我家先生剛剛起來，正在梳頭，可要我去喊她來？”</p>
餘芹甫點頭不語。</p>
阿金去了多時，方見陸蘭芬雲髻半偏，秋波餳澀，一麵打著嗬欠，慢慢的走進來。</p>
餘芹甫道：“時候尚早，你怎麽就起來了？”</p>
陸蘭芬含笑道：“我睡不著，起來去梳個頭，聽見你喊我，我頭也沒梳，就急急忙忙的來了，你不再歇會兒？”</p>
餘芹甫道：“我店中有事，十二點鍾一定要到店裏，現在已經快十一點，也差不多了。”</p>
陸蘭芬見他要走，知道他向來如此，並不相留，說道：“那你吃點點心再去，餓壞了身體就不好了，我去給你叫一碗雞絲麵來可好？”</p>
餘芹甫點頭。不多時叫來，侍女送上，餘芹甫吃了匆匆而去。</p>
那邊房內的陸小廷，七點鍾已經回去了。</p>
陸蘭芬這邊打發走了兩人，心情輕鬆下來，到方子衡房內，殷勤的陪著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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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蘭芬見他腦殘得利害，這麽個傻白蠢的粉絲，不宰他都對不起他的這份腦殘了。</p>
有句真理說得好，老天爺給了你一付腦殘體質，生來就是被人宰，被人禍禍的，不然就對不起老天爺的這份恩賜了。</p>
陸蘭芬使出了渾身解數，把方子衡迷得神魂陷入到幻陣中找不著家，又把他侍候得跟皇帝一般。此時的方子衡，把她陸蘭芬當作九天神女，洛神宓妃，漸漸露出要納她回去的意思。</p>
陸蘭芬聽了，正中下懷，卻是欲擒故縱，向方子衡說道：“我以前嫁過人，當時看著以為終身有靠了，誰能想到會遇到那種事，迫使我不得不再次掛牌做生意，還欠了那麽多的債。我是不好意思再連累你了，等我再辛苦幾年，把債還了再說吧。不過我這兩年生意不好，壓力也越來越大。”說著，竟然是泫然欲泣，滿臉淒苦的模樣。</p>
方子衡聽得陸蘭芬似乎有推脫的意思，心上就有些不痛快，便道：“如此說來，你是不肯嫁我的了？”</p>
陸蘭芬聽了，慌忙接口道：“誰說不嫁你了，你這個人啊！”心裏暗自腹誹，還真是個腦殘，連話都聽不明白，白白浪費我的表情，真是表演給豬看了，“我要嫁人，像你方大人這般的人物不嫁，還能嫁給誰去？不過是我心裏過意不去，不想給方大人惹麻煩。如果我沒啥債務，自然是毫不猶豫的跟你走，隻是如今我也不是個自由身，那些債務，總是要還的。”</p>
方子衡聽了，沉吟一會，又問陸蘭芬道：“你究竟有多少虧空，可有一萬麽？”</p>
陸蘭芬道：“不到一萬，可也差不多了。”</p>
方子衡道：“既然是不到一萬洋錢，料想我還開銷得起，我替你還清債務如何？”</p>
陸蘭芬道：“你方大人肯替我還債，我自然是高興的，哪有拒絕的道理。不過我細想起來，你也犯不著這般破費。”</p>
方子衡聽了不覺愕然，呆了一會，方問陸蘭芬：“為什麽犯不著這般破費？你這個話聽起來詫異，倒把我說得糊塗了。”</p>
陸蘭芬忍住了笑，走過來，嫋嫋婷婷的坐在方子衡的身上。</p>
方子衡看陸蘭芬時，見她雙鬟滴翠，高髻盤雲。梨渦頰上之痕，低偎檀口；楊柳懷中之玉，醉倚纖腰。真個是花月為神，瓊瑤作骨，把個方子衡看得骨酥筋軟，剛才和他說的什麽話，早就一齊忘到九霄雲外去了。</p>
陸蘭芬低聲說道：“不是呀，你要納我也不急於一時。這對我來說畢竟是終身大事，不能草率，大家總要商量商量。而且現在天氣熱得很，也要過了這個季節，等天氣舒爽了再辦事。這段時間，我也把外麵的欠賬收一收，多少能收回些錢來，貼補貼補，你也就少拿些錢。我知道你方大人富甲天下，不在乎這幾個錢，可是我心疼你呀，我能做的盡量去做，也能減少你的麻煩不是。”</p>
方子衡聽了，感覺很是熨帖。</p>
這陸蘭芬號稱流量過千萬的網紅，可不是白叫的，是個玩弄人心的高手，雙學位的奇才，心理學那是堪比博士水準，兵法也是玩得杠杠滴。就這一手欲擒故縱的手段，這番對人心的把控，把個方子衡網得死死的，連跳出去的想法都給掐死，心甘情願地做她網中的魚，碗中的肉。</p>
有道是：吹簫引鳳，淒涼秦女之台；金屋銀屏，辜負高唐之夢。</p>
方子衡聽了陸蘭芬的一番話，非但不要他的身價，而且還替他打算省錢，心裏歡喜得忘乎所以。便問陸蘭芬可要先付些洋錢，慢慢的還清債務。</p>
陸蘭芬連連搖手道：“先謝謝你了，不過別著急哈，就是我的侍女也先別告訴她。我怕萬一走漏了消息，大家知道了這事，到時不要說生意了，就是那些外賬，怕是都收不回來了。”</p>
方子衡聽了，覺得很有道理，心中自是歡喜，但不免還是有些不滿意，便向陸蘭芬道：“你既然是一心嫁我，何必非要等段時間，再做一段時間的生意？就算有些局帳收不回來，我也不是這般嗇刻的人，哪裏會和你計較這些？況且你既然已經嫁了我，這些局帳自然要我包場，你又何必一定要替我節省呢？”</p>
陸蘭芬聽了，微蹙眉尖道：“你這人怎麽這麽性急呢，嫁人是個大事，不是坐在這一兩句話說說就行了的，我總得要和人商量商量，你自己也要安排安排，不能馬馬虎虎草率了事。如今我既然決定嫁你了，自然就不會再與別人有款曲，這段時間無非就是出出局，打打牌，你也還住在這裏。”</p>
方子衡聽了，方才放心。</p>
欲知陸蘭芬如何收網，且看下回分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