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章秋穀本來還想要戲耍一番這幾個流氓,不過看他們這般的不識趣,也就不想玩兒了。</p>


    章秋穀哈哈的笑道:“我還想給你們留些退路,不想把你們逼到絕路上,你倒是不識好歹,猖獗起來,你們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既然如此,也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說著四邊一望,見客棧內的帳房先生,身上披著一件短褂也走了進來,便招呼他道:“他們這些流氓想要紮我的火囤,我去取出他們的證據來,煩你作個見證,不要被他們跑了。”</p>


    那帳房先生是個老上海,見王雲生半夜回來,並不是輪船到埠的時候,心上已經是了然,但是章秋穀被他當場捉破,憑你再有通天的手段,一時也施展不來。這帳房先生向來同章秋穀甚是要好,見章秋穀這般說,便走進一步,拉著章秋穀,附耳說道:“你若拿不住真憑實據,萬萬不可硬撐,還是私下講和的好。”</p>


    章秋穀也低聲答道:“等會兒我自有證據給你們大家看,你不用擔心。”</p>


    王雲生聽得了,心上著急,也想不出個應對的法子,但還沒有猜著章秋穀所說的證據到底是啥,急得直給李雙林使眼色,想要讓她出來撐撐場麵鬧一鬧。</p>


    而章秋穀可不管那些,他的功夫底子在這些中,就如大人對稚童,一回身,如飛般的闖進王雲生的房中,要去拿他的箱子。</p>


    李雙林站在門口,一把拉住了章秋穀的手臂道:“你把我害到這般地步,還說我們紮你的火囤,你的良心何在?”</p>


    章秋穀大怒,火氣直騰騰的就冒出來,兜麵呸了李雙林一口道:“我看你年紀輕輕的,又生了這般的容貌,本是憐惜你,卻不想你竟然和這些惡棍合著夥兒的幹這種寡廉鮮恥的勾當。事到如今,看不清形勢,還要胡攪蠻纏,真是個沒腦子的蠢貨!”</p>


    說得李雙林滿麵羞慚,滿心懊悔,自己真的做錯了嗎?看他一付胸有成竹的樣子,莫非他真的有後手,所以才這樣有恃無恐?想著,便覺得麵紅耳赤,放了章秋穀的手,隨他進去。</p>


    隻見章秋穀走進房中,兩手提了兩隻箱子出來。</p>


    眾人不解其故,都莫名其妙地盯著他。</p>


    王雲生一見,急得麵色如灰,連忙指揮眾人要奪章秋穀手中的箱子,還如潑婦罵街般的大叫起來:“你們眾位看看,他被我撞破了醜事,還要硬搶我們的箱子,請眾位評評理,天理何在啊,沒王法了!”</p>


    章秋穀見眾人七手八腳想要奪箱子,忙把手中箱子摔在地下,兩手攔住眾人,喝斥道:“都給我住手,否則別怪小爺動粗!小爺隻是打開箱子讓大家開開眼,你們不用擔心,無論有啥金山銀海,小爺都不放在眼裏!”</p>


    王雲生聽了急得火上房,卻是束手無策,隻得嚷道:“那是我的私人物品,你沒有權力查看!你又不是衙門捕快,憑什麽看箱子!我箱子裏頭都是重要的物件,如果丟了,你賠得起麽?”</p>


    一句話就惹惱了客棧的帳房先生,上前說道:“王先生,你這是什麽話!大家都在這看著,眾目睽睽之下,誰能拿了你的東西?況且你們兩人現在各執一詞,你說他奸騙,他卻叫你們是紮火囤,各說各的理,叫我們旁人如何判斷?眼下章少爺說這裏有證據,我們免不得是要打開箱子查看的,也好有個公論。”</p>


    章秋穀一聲冷笑說到:“莫不是箱子裏真的有鬼,王大人害怕了!”</p>


    這倆人一唱一和的,早就把大家的思維引導掌控了。眾人也沒有再考慮別的,齊聲附和,說這樣的辦法方最是公平的。</p>


    事情到了這種地步,已經大大脫離了王雲生的掌控,他急得抓耳撓腮,紅頭漲臉,想要說些什麽,但卻是又驚又怕,心慌意亂,舌頭都已經不聽他的使喚,囁囁嚅嚅的說不出一個字。</p>


    大家看他驚慌失措,急成這付樣子,就已經明白了個大概,便也不在多說什麽。</p>


    李雙林早已經躲進屋中去了。</p>


    章秋穀便問王雲生要那箱子上的鑰匙,王雲生哪裏肯答應,還在負隅頑抗著。</p>


    章秋穀見他不肯,便對著眾人說道:“他既然不肯拿出鑰匙,我隻好把鎖扭開,請你們大家做個見證,不要回來又說遺失了什麽要緊的東西。”</p>


    那旁邊看熱鬧的客人以及客棧內的茶房,剛過來時隻是看熱鬧,都暗自怪章秋穀行事齷齪,居然調戲朋友的家眷,被現場抓包,還要蠻橫無理,空有一個好皮囊,簡直是人渣。不過隨著事情的發展,人們的思維不知不覺地就被章秋穀引導,現在他們隻想知道,那個箱子裏到底有啥,好奇心大於一切,哪還管別的什麽。如今更是見到王雲生神色惶恐,已經露出了馬腳。而章秋穀言辭鑿鑿,一付成竹在胸的模樣,再加上那一臉的正氣凜然,這時也不覺得他是渣男了,反而那俊美的容顏,讓他的說服力又大大地加分!</p>


    顏值,有的時候真的是利器!</p>


    眾人心中對章秋穀大加稱讚了一番,這顆心就不知不覺地偏向他那去了,七張八嘴,紛紛附和道:“你隻管把鎖扭開,我們都給你作證!就是上公堂,我們也會為你說公道話。”</p>


    章秋穀聽了甚是歡喜,便把那兩隻衣箱的鎖輕輕一扭,把鎖硬扭成兩斷,打開箱蓋。</p>


    大家近前看時,隻見箱麵上都是些半新不舊的男女衣服,並沒有貴重之物。翻到一半,就把那包好的磚石翻了出來,每箱約有十餘包的光景。</p>


    眾人把那紙包放在手裏掂量一下,覺得沉甸甸的,大家都吃了一驚,麵麵相覷,有些拿不定主意。</p>


    章秋穀笑道:“你們不必疑惑,把這包打開看看是什麽東西。”</p>


    眾人去拆那紙包。</p>


    王雲生見了,真是急得滿身大汗,不知如何是好,看看手下的同黨,已經有兩個人趁著眾人沒注意他們逃走了。還有這兩個向來是扮作他的下人,無法脫身。</p>


    正在著急之時,忽見眾人一齊擁到前邊去看他的箱子,他便想乘空脫逃,向那兩個同伴使了個眼色,輕輕的繞到天井中間,一溜煙的正待逃走。</p>


    眾人並不提防,章秋穀卻時刻留心防著他逃走,一回頭不見了王雲生,急忙向外看時,見王雲生的背影一閃,已經快到大門口了。</p>


    章秋穀大怒,急忙跳到窗外,就如燕子穿簾一般,一個大跨步就撲到王雲生背後,連肩夾背一把拖來,依舊把王雲生扭了回去,大笑道:“你原來就隻是這點本領,害怕了就想逃,剛才你的威風哪裏去了?”</p>


    王雲生不敢作聲,但還是絞盡腦汁地想著對策。</p>


    說話之間,眾人已經將紙包拆開幾個,仔細看時,哪裏有什麽金銀珠寶,都是些磚頭石塊。大家紛紛嚷嚷道:“怪不得他形跡可疑,原來果然是個騙子!”</p>


    章秋穀笑道:“我說的話如何?若沒有拿住他的確鑿證據,我也不敢把話說得這麽滿。如今事情敗露,這種人渣,還不知道他們到底害了多少人。如今既然撞在我的手裏,我就替天行道一回,也算絕了這個禍源,替那些受害者報了仇。天亮我就到新衙門去報案,將他們這些害人的東西繩之以法!不過還是要委屈你們做一個公正的證人才好。”</p>


    眾人紛紛點頭應和著。</p>


    就在這時,王雲生的腦中靈光一閃,突然大聲喊道:“你這個盜賊!欺辱我的家眷不說,居然還要偷盜我的財物!偷了還要倒打一耙,你個惡賊!你偷了我的財物換成這些磚頭石塊,現在又反過來誣陷我,裝得挺像!大家評評理,我的箱子好好的放在那裏,你怎麽會摸得這麽準,知道箱子裏有什麽!”本來他準備的這些磚頭,是要先是以捉奸的手段逼著章秋穀服軟認輸,賠上一筆錢,但是這點錢並不夠,在章秋穀害怕,心裏防線崩潰時,再說他偷盜,以磚頭偷換了他的貴重物品,再訛上一筆。試想,富家少爺,有個勾引人家小妾的黑曆史,原也不算什麽要命的汙點,頂多就是好色風流罷了,但是再背個偷盜的罪名,性質就變了,隻要章秋穀認下了這個罪,二罪並揪,他們就能永遠控製住章秋穀這顆搖錢樹,招數不可謂不毒!</p>


    眾人麵麵相覷,覺得也有道理。對呀,怎麽會摸得這麽準!</p>


    章秋穀冷笑一身,暗道幸好小爺智謀無雙,有先見之明,早就防著你這一手,以小爺的聰明才智,豈會給你留下這麽大的漏洞!</p>


    章秋穀一個閃身抓過李雙林說:“自然是她嘍!”手上的力道不小,把李雙林疼得渾身打顫,但外人看來就是嚇的,“她喝醉了!”不用過多解釋,自己腦補就好。</p>


    有時候言多必有失,解釋的越多,就越容易被人抓住漏洞,反而落了下乘。不解釋,點到為止,後麵的事你自己腦補就好,是曲是直,都是你自己腦補出來的,與我無關。</p>


    </p>


    所以說,腦補是個好東西,用得好,那就是出奇製勝的絕招!</p>


    李雙林本來聽到要把她送官就已經嚇破了膽,如今又被章秋穀抓到穴位上,全身倏的一下痛得撕心裂肺,章秋穀說了啥,現在是個啥情況她已經全然不知道了,連嚇帶痛已經連話都說不出來了。</p>


    王雲生給李雙林使眼色,可李雙林連看都沒看他,他把那雙眼都快眨癱瘓了。</p>


    欲知章秋穀究竟要如何處理這兩個給他下套的人,且看下回分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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