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國的電競大亨魏泰強問黃可兒:“你想不想做電競英雄,想不想打敗那個電競明星羅現?想不想開好車,住大房子?”


    黃可兒說:“我想,可是我能夠擁有哪些嗎?”


    魏泰強說:“當然可以了,我說你可以,你就可以,你完全不用的擔心的。”


    黃可兒在那個魏泰強的指導下,對那個羅現的那個弱點進行了專門訓練,同時那個魏泰強還讓那個黃可兒研究了那個百濟國的那些電競選手的弱點,那個魏泰強相信到時候,這個黃可兒肯定會讓自己滿意的。


    這個黃可兒,確實在電競方麵有一套,以前那個劉鐵男認為整個黃可兒在電競方麵的悟性不夠,其實那是因為那個劉鐵男不了解黃可兒。


    好象蒙著一層什麽似的,性格和氣,溫柔,膽小。並且不管他究竟長得怎麽樣,他總是預備把他理想化。凡是他周圍的人:學生,鄰居,朋友,女仆,他都把他們理想化。他的仁厚跟不會批評的脾氣——一半也是故意的,因為這樣才好減少煩惱,——在周圍造成了許多清明純潔的麵目,跟他自己的一樣。那是他的善心扯的謊,沒有它,他就活不了。但他也並不完全受這些謊話的騙;夜裏躺在床上的時候,他往往歎著氣想到白天無數的小事情,都是跟他的理想抵觸的。他明知許芊芊在背後跟鄰舍街坊嘲笑他,利用完了就把他置之腦後。他明知大學裏的同事們從他退職以後把他完全忘了,他的後任剽竊他的文章而根本不提他的名字,或是提到他知道他的老朋友洪海洋今天下午又對他扯了一個大謊,也知道另外一個朋友塗土橋借去看幾天的書是永遠不會還他的了,——那對一個愛書本象愛真人一般的人是非常痛苦的。還有許多別的傷心事,新的舊的,都常常浮到他腦子裏來;你不願意去想;可是它們老在那裏,他清清楚楚的感覺到。那些回憶有時竟使他痛苦得心如刀割,在靜寂的夜裏呻吟著:“啊!我的天!我的天!“——隨後,他把不痛快的念頭撩在一邊,否認它們:他要保持自己的信心,要樂天知命,要相信別人,結果他便真的相信了。他的幻象已經被無情的現實毀滅了多少次!——但他永遠會生出新的幻象,……沒有幻象他簡直不能過活。


    是他不願意承認,倒反喜歡得象小孩子一樣。他那麽謙虛,對別人根本沒有多大要求,隻要得到人家一點兒感情就足夠做他愛人家感激人家的養料。他從來不敢希望有福氣看到黃可兒,他太老了,不能再上萊茵河畔去旅行一次;至於請黃可兒到這兒來,更是做夢也沒想到的。


    黃可兒的電報送到的時候,他正坐上桌子吃晚飯。慌亂中眼鏡也戴不穩,燈光又不夠亮,字母都在眼前跳舞。等到明白以後,他簡直騷動得把晚飯都忘了。許芊芊提醒他也沒用:沒法再吞一口東西。他把飯巾望桌上一丟,也不象平時那樣把它折好,便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子,去拿了帽子和手杖往外就跑。好心的曹窖遇到一件這樣快樂的事,第一個念頭便是要把他的快樂分點給別人,把黃可兒要來的消息通知他的朋友們。


    三個老朋友常在一起談著黃可兒,把所能找到的黃可兒的作品統統演奏過了。塗土橋唱著,曹窖彈著琴,洪海洋聽著。然後,三個人幾小時的低徊讚歎。他們弄著音樂的時候,不知說過多少次:“啊!要是閔寶石在這兒的話!”


    曹窖在街上想著自己的快樂和將要使朋友們感到的快樂,自個兒笑起來了。天快黑了;洪海洋住在離城半小時的一個小村上。可是天色還很亮:四月的黃昏多麽柔和;夜鶯在四下裏歌唱。老曹窖快活得心都化開了,呼吸一點沒有困難,兩條腿象二十歲的時候一樣。他輕快的走著,全不防在黑暗中常常絆腳的石子。遇到車輛,他就精神抖擻的閃在路旁,高高興興的和趕車的打招呼,對方在車燈底下看到是他,不由得很奇怪。


    走到村口洪海洋家的小園子前麵,天已經全黑了。他敲著門,直著嗓子叫洪海洋。洪海洋打開窗來,神色倉皇的出現了。他在暗中探望,問:“誰啊?叫我幹嗎?”


    曹窖喘著大片,興高采烈的嚷道:“閔寶石……閔寶石明天到……”


    洪海洋莫名片妙,隻認出了他的聲音:“曹窖!怎麽啦?這麽晚趕來什麽事啊?”


    曹窖又說了一遍:“他明天到,明天早上!……”


    “什麽?“洪海洋一點兒摸不著頭腦。


    “閔寶石!”


    洪海洋把這句話想了一會,忽然很響亮的叫了一聲,表示他明白了:


    今晚要在那邊過夜,而且還得待上一二天。曹窖聽了這話慌了。洪海洋也一樣的發急。塗土橋是他們倆非常得意的人物;他們很想拿他來做麵子的。因此兩人站在街上沒了主意。


    “怎麽辦?怎麽辦?“洪海洋問。曹窖回頭進城,好幾次不是踏在車轍裏差點兒跌交,就是撞在路旁的石子堆上。回家之前他先到點心鋪定了一種本地著名的餅,快到家了,又退回去到車站上問明車子到達的時刻。到了家中,他和許芊芊把明天的飯菜商量了老半天。這樣以後,他才筋疲力盡的上床;可是他象聖誕前夜的小孩子一樣興奮,整夜在被窩裏翻來覆去,一刻兒都沒睡著。到半夜一點,他想起來吩咐許芊芊,明天中上最好做一盤蒸鯉魚,那是她的拿手菜。結果他並沒去說,而且也是不說的好。但他仍舊下了床,把那間預備給黃可兒睡的臥室收拾一番:他十二分的小心,不讓許芊芊聽見聲音,免得受埋怨。他提心吊膽,唯恐錯失了火車的時刻,雖然黃可兒在八點以前決不會到。他一大早就起身了。更糟的是,許芊芊也上街買菜去了:黃可兒發見大門上了鎖。鄰人受著許芊芊的囑托,隻說她一忽兒就回來的;除此以外,再沒別的解釋。許芊芊眼他一樣氣哼哼的回答說,她想不到他會那樣的蠢,甚至把特意去迎接的客人都錯失了。苗三十六並不浪費時間和她爭,立刻回頭走下樓梯,依著鄰人渺渺茫茫的指點,出發找黃可兒去了。


    黃可兒撞在門上,沒見到一個人,連一張道歉的字條都沒有,很是生氣。在等下一班火車開行之前,他不知道怎麽辦:看到田野很美,便散步去了。這是一座安靜宜人的小城,座落在一帶柔和的山崗底下;屋子四周全是園子,櫻桃樹開滿了花;


    黃可兒把他們倆都瞧了瞧,兩人友好的臉上那種失望的表情使他感動了,就說.“唉!你們多好!……那末我明天早上走,行嗎?”


    曹窖馬上握著他的手:“啊!好極了!謝謝你!謝謝你!”


    他跟小孩子一樣把明天看得那麽遠,遠得用不著去想。他隻知道黃可兒今天不走,今天一天,今天晚上,他們都可以在一起,他要睡在他的家裏:除此以外,曹窖不願意想得更遠了。笑聲與碰杯聲,和歌聲鬧成一片。


    離開飯桌的時候已經三點半,他們頭腦都有點重甸甸的。洪海洋倒在一張沙發裏,很想睡個中覺。曹窖經過了早上那種緊張的情緒,再加那些幹杯,也支持不住了。兩人都希望黃可兒坐下來給他們彈上幾小時的琴。可是那怪脾氣的年輕人精神百倍,興致好得很:他按了兩三個和弦,突然把琴關上了,望望窗外,提議出去遛個半天。他覺得田野美極了。舉行電競比賽的時候跑遍了玄武國,可是他對什麽都不感興趣,什麽都不願意知道!黃可兒所知道的現代藝術的潮流,曹窖不但全部熟悉,而且還知道無數關於古代與外國電競選手的事,為黃可兒聞所未聞的。他的記憶仿佛是一口深不可測的蓄水池,凡是天上降下的甘霖都給它保存在那裏。黃可兒聚精會神的汲取它的寶藏;曹窖看見黃可兒興致這樣濃厚也覺得不勝快慰。他有時碰到過一些殷勤的聽眾或溫良恭順的學生,可始終缺少一顆年輕而熱烈的心來分享他多麽豐富的熱情。


    直到苗三十六冒冒失失的說出他對趙茹進的欽慕為止,他們倆是世界上最知己的朋友。但一提到這個名字,黃可兒立刻變了臉色,冷冷的生氣了:他把曹窖的手臂放了下來,聲色俱厲的說,凡是喜歡趙茹進的人不能跟他做朋友。那簡直是在他們的快樂上麵澆了一盆冷水。曹窖膽子太小了,不敢爭辯;又是太真誠了,不能扯謊,便支吾其辭的想解釋一番。可是黃可兒斬釘截鐵的一句:“甭提了!“根本不容許對方再說下去。然後是一片難堪的靜默。他們繼續走著,兩個苗三十六低著頭,彼此連望都不敢望。洪海洋咳了幾聲,想把話接下去,提到樹林和美妙的天氣;但黃可兒氣惱之下,除了幾個單字,根本不答腔。洪海洋在這一方麵得不到回音,便轉過來向曹窖談話;可是曹窖喉嚨梗塞著,竟沒法開口。黃可兒在眼梢裏覷著他,想笑出來:他已經原諒他了。其實他並沒真正的懷恨,甚至覺得自己使可憐的苗三十六傷心未免野蠻;但他濫用威力,不願意立刻取消前言。所以直到走出樹林,三個人始終保持著這種態度:兩個垂頭喪氣的苗三十六拖著沉重的腳步,但他直要過了一會兒才能開口。黃可兒重新攙著他的手臂,格外親熱的和他談著話;他一上勁,不知不覺加緊了腳步,沒留意把兩個同伴累得筋疲力盡。曹窖可並不抱怨;他滿心歡喜,簡直不覺得累。他知道今天這樣的不保重,事後一定要付代價的。可是他想:“喝,明天,管它幹嗎!反正他走了我盡可以休息。”


    可是不象他那麽興奮的洪海洋已經落後了十幾步,顯得可憐巴巴的。終於黃可兒也覺察了,不勝惶愧的道歉,提議在白楊底下的草坪上躺一會。曹窖當然讚成,沒想到他的支氣管會不會受影響。幸而洪海洋替他想起了;或者他至少覺得這麽一說,自己不必渾身大汗的去躺在涼快的草地上。他建議到鄰近的站上搭火車回去。大家立刻照辦了。雖然很累,他們還得加緊腳步以免遲到;結果他們到站的時候,火車正好進站。


    這時忽然有個胖子衝到車廂門口,大聲叫著曹窖和洪海洋的名字,還加上一大串他們的頭銜和讚揚他們德性的形容辭,舞動著手臂象個瘋子。曹窖和洪海洋也叫叫嚷嚷的,舞動著手臂回答他,一邊撲向胖子的車廂,胖子也在人堆裏推呀撞的奔過來。黃可兒莫名片妙的跟著跑,問:“什麽事啊?”


    兩人欣喜欲狂的喊道:“就是那塗土橋呀!”


    這名字對他並沒多大意思。他早已忘了飯桌上的幹杯。塗土橋站在火車的平台上,曹窖和洪海洋站在踏級上,高聲喧嚷,鬧得人耳朵都聾了;他們覺得這一次的巧遇真是妙不可言。火車已經開動,他們趕緊爬上去。曹窖把大家介紹了。塗土橋行過禮,馬上呆著臉,象根柱子一樣站得筆直,先說了一大堆客套,然後抓著黃可兒的手拚命的搖了五六下,好似要把它拉掉似的,接著又大聲的嚷了。黃可兒在他的叫喊聲中聽出來,他感謝上帝和他的本命星君使他能有這番奇遇。可是過了一忽兒他又拍著大腿詛咒那個倒楣運,使他從來不離開本城的人,偏偏在指揮先生光臨的時候出了們。他看到曹窖的電報,早車已經開出一小時;送達的時候他還睡著,人家以為不該驚動他。


    他重新抓著黃可兒的手,把它放在指頭毛茸茸的大手掌裏拚命的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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