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伯格與魏泰強他們帶著手下的電競選手去打獵了,因為他們知道。如果自己不去打獵的話,他們就會感到自己有十份的愚蠢。


    在這些人的眼裏,如果他們他們再在網吧裏和屋子裏待下去,如果他們隻玩電競的話,他們就會瘋掉了。


    所以,這些人開始了打獵,這些人琢磨著,如何講俏皮話,如何讓人開心。


    塗土橋也和這些人一起觸犯了,雖然那個塗土橋讓別人隻玩電競,他自己倒會換著花樣放鬆的。


    他拿不定主意,但我一定要他躺下。娜斯塔霞拿了一杯醋來,我拿它浸濕了一塊毛巾敷在他的頭上。接著娜斯塔霞便站在一把掎子上,把屋角聖像前的一盞神燈點上。我驚奇地注意到了這件事;先前從來也沒有見過這種神燈,現在卻突然出現了。


    “他們一走,我就把這布置好了,”斯捷潘·特羅菲莫維奇狡黠地瞧了我一眼,喃喃地說,“隻要你的房間裏有這種東西,當他們來逮捕你的時候,這就會給他們留下印象,他們就一定會去報告,說是看見了……”


    娜斯塔霞點上了神燈,便站在門口,右手托腮,開始用悲哀的神情打量他。


    “您得找個借口把她支開,”他從沙發上向我點了點頭,“我受不了這種俄國式的憐憫,其次,這也使我厭煩。”


    但她自動走開了。我注意到他一直謹慎地瞧著那扇門,並傾聽著穿堂裏的動靜。


    “您瞧,不能不有所準備,”他意味深長地瞥了我一眼,“每時每刻……他們都會來抓人,喝一——個人就失蹤了!”


    “天哪!誰會來?誰會抓您?”


    “您瞧,我親愛的,他走的時候我直截了當地問他:他們現在會把我怎麽樣?”


    “您倒不如問他們會把您發配到


    “談得上什麽‘饒恕’!您這是從何說起!您幹了什麽啦?請您相信,您的確是什麽也沒有幹!”


    “您這話是什麽意思?我整個一生都……親愛的……他們會想起一切……倘若他們一無所獲,那就更糟,”他忽然出乎意料地補充道。


    “怎麽就更糟了呢?”


    “是會更糟的。”


    “我不明白。”


    “這件事開始於彼得堡,當時我和她曾想在那兒辦一個刊物。根子就在這裏。當時我們溜掉了,他們也就把我們忘了,可現在卻想了起來。親愛的,親愛的,難道您不知道!”他痛苦地叫道,“他們會來抓我們,讓我們坐在帶篷馬車裏送到西伯利亞去過一輩子,或者把我們遺忘在囚室裏……”


    他驀地哭了起來,熱淚滾滾,奪眶而出。他用自己的紅綢手帕捂住眼睛,嚎啕大哭,抽抽嗒嗒地一連哭了五六分鍾。我渾身都發緊了。這個人二十年來一直是我們的先知,我們的說教者、導師、長老,是一位在我們大家麵前表現得那麽崇高而莊嚴的庫科利尼克,我們曾那麽熱誠地向他鞠躬致敬並引以為榮,——不料他現在卻突然嚎啕大哭起來,哭得就象一個等著老師取來樹條把他抽打一頓的小頑童。我不禁覺得他非常可憐。他顯然相信會被“帶篷馬車”運走,恰如他相信我就坐在他身邊,這天早晨,就在此時此刻,他等候著馬車的到來,而這一切全都是由於赫爾岑的著作和他自己的一首長詩!對日常生活的這種徹頭徹尾的全然無知,既令人感動,也有點使人感到厭惡。’


    末了他停止哭泣,從沙發上站起來,又開始在室內踱來踱去,一麵繼續同我談話,但一刻不停地瞧著窗口,並傾聽著穿堂裏的動靜。我們的談話依然是不相連貫的。我的一切開導他和安慰他的話都絲毫不起作用。他不大聽我講話,但他依然非常需要我安慰他,他之所以不停地說話,也就是為了這個目的。我看得出,他現在不能沒有我,他是絕不會讓我離開他的——我隻得留下,和他在一起待了兩個多小時。在談話中,他回憶起布柳姆帶走了兩份在他那兒找到的傳單。


    “傳單!”我一時糊塗,失聲驚叫起來,“難道您……”


    “哎,不知是誰在我這兒偷偷地放了十份,”他懊喪地答道(他跟我談話的時候,時而懊喪而高傲,時而又非常悲哀和忍氣吞聲),“可是我已經處理了八份,布柳姆隻拿到兩份……”他突然氣憤得麵紅耳赤。


    “您把我跟這批小人混為一談了!莫非您認為我會跟這群地痞流氓、這夥匿名的誹謗者、我的兒子彼得·斯捷潘諾維奇、這幫鼓吹下流勾當的家夥混在一起!啊,天哪!”


    “啊呀,他們該不會把您錯當成別的什麽人了吧……不過這是廢話,這是不可能的!”我指出。


    “您可知道,”他驀地脫口而出,“我時時刻刻感到我會在那兒製造一起醜聞。啊,您可別走,別留下我一個人!我一生的道路今天結束了,我感到了這一點。我,您知道,我說不定會在那兒撲到什麽人身上去咬他一口,就象那個少尉……”


    他用奇怪的目光看了我一眼——這目光是驚恐不安的,同時又似乎想讓我也感到驚恐不安。隨著時光的流逝和“帶篷馬車”始終沒有出現,他對什麽人和什麽事的惱恨的確是越來越強烈了;他甚至都發怒了。娜斯塔霞為了什麽事情從廚房裏來到穿堂,突然把那兒的衣架碰倒了。斯捷潘·特羅菲莫維奇打了個寒戰,在座位上嚇得麵無人色;但當他明白了是怎麽一回事以後,則幾乎對娜斯塔霞尖叫起來,並且跺著腳把她趕回了廚房。過了片刻,他絕望地瞧著我說道:


    “我完啦!親愛的,”他驀地在我身旁坐下,可憐巴巴地凝視著我的眼睛,“親愛的,西伯利亞我倒不怕,我向您發誓,我向您發誓(他的眼眶裏甚至都滲出了眼淚),我怕的是另一件事……”


    從他的神色我已經猜到,他終於想告訴我一樁至今一直憋在他心裏沒有告訴我的非常重要的事情。


    “我怕丟醜,”他神秘地嘟噥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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