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任務者不同,係統的功能本就是,引導、監督、保護。它們是這個快穿時空司最普遍的存在,如果使用了這個能力,相當於就會永遠的消失在世上。</p>


    而她也知道,這個傻狐狸一定會為了她舍棄一切,甘願淪為世間一縷煙。</p>


    小絨球一怔,尾巴顫抖著收回來,眼睜睜看著蘇憐的脖頸被賀慕宴的尖牙紮出兩個血洞,向外咕嚕咕嚕地冒著血。</p>


    她的眼神逐漸失焦,可看著賀慕宴的眼神卻是前所未有的溫柔:</p>


    “陛下,你說過你會保護我的。”</p>


    大概是因為沒了力氣,蘇憐的聲音很輕,卻又透著一絲哀婉。</p>


    看著賀慕宴臉上露出的迷茫和就連自己也不知道的憂傷,蘇憐無力地勾了勾唇角。</p>


    等他清醒過來看到她的屍體,是不是會哭的也像十七歲那年那樣。</p>


    撕心裂肺,痛徹心扉,仿佛失去了一切。</p>


    真傻。</p>


    蘇憐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這種悲天憫人的想法,大抵是死到臨頭其言也善吧。</p>


    她胡亂的想著,腦袋因為缺氧已經無法正常思考。</p>


    南清初靜靜地站在院子中,不知是因為什麽原因,他總是覺得心慌。</p>


    不知不覺,便從主殿逛到了偏殿外。</p>


    手中提著蘇憐小時候喜歡吃的杏花糕,南清初有些猶豫,半晌還是轉身準備離開。</p>


    這個點,恐怕小憐早已經睡了。就算沒睡,估計也不想見到他這個可能會被賀慕宴誤會的哥哥。</p>


    南清初眼角閃過一絲嘲諷,沒承想,他竟然也開始思前想後了。</p>


    剛準備離開,隻見一隻尾巴沾著血通體雪白的狐狸驀然從殿內跑出來,兩隻爪子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腳。</p>


    雪狐?</p>


    這不是應該隻有在極寒之地才會出現的獸類嗎。</p>


    南清初疑惑地皺眉,但因為血脈的緣故,南氏一族與動物一直都十分親近,索性俯身將它抱起。</p>


    “受傷了?”</p>


    看著它尾巴上沾的鮮血,南清初動作輕柔地將懷裏的小狐狸翻了個身,卻被它抬起爪子抱住手指。</p>


    小絨球奮力從他懷中一躍而下,咬住他的褲腳就往裏拖,南清初這才發覺不對,連忙跟著它往裏趕去。</p>


    “蘇憐!”</p>


    意識模糊中,蘇憐似乎感覺耳畔傳來一道驚慌不已的呼喊。</p>


    南清初看著眼前的一幕,眥目欲裂。</p>


    十指迅速翻轉,隻見數十隻蠱蟲從他指縫射出,紮進賀慕宴的後背及後腦勺。</p>


    賀慕宴身子一僵,四肢宛如被操控了一般緩緩鬆開,向後倒去。</p>


    蘇憐隻感到脖頸處的壓迫感瞬間消失,眼前一陣發白,喉嚨間湧起一股血腥味道。</p>


    南清初看著少女被鬆開,宛如一隻破碎的玩偶狠狠地墜落在地,張口吐出一大口血。</p>


    “小憐!”</p>


    連忙上前將蘇憐攬入懷中,南清初的手不斷顫抖,撥開纏繞在少女頸間濕膩的黑發,隻見赫然兩個血洞,不斷地向外冒著血。</p>


    “哥哥……”</p>


    蘇憐迷迷糊糊間看到是南清初救的她,有些安心地癱軟在他懷中。</p>


    她隻覺得好累,隻想......睡一覺。</p>


    看著懷中的少女似乎是想閉上眼睛,南清初失態大吼:</p>


    “小憐,不能睡,現在不能睡!”</p>


    近乎破音的刺耳,蘇憐被他的聲音吵醒,強行保留著最後一絲清醒。</p>


    看著蘇憐似乎還沒完全喪失意識,南清初鬆了口氣,旋即咬了咬牙,再度在心口結了個印。</p>


    可方才因為一下子放出了十隻蠱蟲,南清初此時顯然有些力不從心,碩大的汗珠從他額前落下。</p>


    蘇憐眨了眨眼,一隻手勉強地扯了扯他的衣角:</p>


    “哥,不用了,沒用的。”</p>


    她知道南氏一族有用來止血的蠱蟲,可就算真的止住了血,以她這個失血量,她也活不下來的。</p>


    南清初懂她的意思,可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致。</p>


    一拳砸向一側的牆麵,他麵露痛苦的神色。</p>


    一如當年,他看著自己的親人在自己麵前逝去,卻無能為力。</p>


    明明他已經擁有了最強大的勢力,明明他已經學會了所有蠱術。</p>


    為何,為何他還是保護不了他想保護的人!</p>


    等等,所有?</p>


    南清初一怔,腦海中卻閃過一個禁忌的字眼。</p>


    他的目光瞬間亮起。</p>


    先用兩隻血蠱封住了她滲血的傷口,南清初將蘇憐輕輕放平在地麵。</p>


    俯下身子靠近蘇憐耳邊,南清初試圖保持平靜,可聲音還是發著抖:</p>


    “小憐,哥哥知道該怎麽救你了。九州蓮有一種秘術,可以回死人,肉白骨,無論多重的傷都可以吊住性命。”</p>


    蘇憐迷迷蒙蒙地睜開眼,她雖然想活,但也知道世上怎麽可能有這樣逆天的蠱術。</p>


    南氏蠱術雖說神秘強大,但也講究一個平衡和因果,如果當真有這樣強大的功效,勢必需要付出同樣大的代價。</p>


    “代價呢?”</p>


    她輕聲道。</p>


    南清初眸中閃過一絲掙紮:</p>


    “這種蠱術喚做“生死蠱”。隻要用身體康健的活人性命結蠱,並且他願意的話,方能保你性命無憂。”</p>


    南清初沒有說的是,“生死蠱”在蠱術中被稱為禁術,所謂的結蠱是指它需要一命換一命,活活抽幹一個人身上的所有血肉使其直接變成一具骷髏。</p>


    而最殘忍的是它會將那人的靈魂永遠地困入那隻蠱蟲中,永生永世不得輪回。隻能拘泥於這具不會死的蠱蟲的身體裏,苟延殘喘,求生不得求死不能。</p>


    這也是為什麽即使南氏一族有許多血腥的蠱術,卻獨獨將這一種封成了禁術。</p>


    </p>


    畢竟一般來說,再大的仇怨都止步於生死,再偉大的感情也鮮少有人願意獻出自己的靈魂。</p>


    蘇憐皺眉,總覺得南清初似乎隱瞞了什麽。但她得知南氏蠱術也隻是從古籍上得知,一時也找不出他話語中的漏洞。</p>


    隻是下意識覺得,救人性命的蠱術,這樣的代價是否太輕了。</p>


    南清初的目光移向一旁陷入昏迷的賀慕宴,咬咬牙將他拖到蘇憐旁邊。</p>


    生死蠱的煉造十分複雜,這也就決定了除了相互交換性命的二人之外,還需要控蠱人全程嚴密的操縱,控蠱人是不能成為這二人當中的任何一人的。</p>


    也就是說,雖然南清初心甘情願為妹妹結為生死蠱,但會結這種蠱的人隻有他一人,他必須控蠱。</p>


    如果賀慕宴能夠清醒過來的話,那無疑是生死蠱最好的人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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