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宗,元嬰期之下第二人的鬼眼,居然會出現恐懼的表情,這樣的事情,如果傳揚出去,恐怕沒有幾人會相信。


    可是,這樣的事情發生了,而且,還在持續著。


    站在鬼眼身邊,韓飛能清楚的感覺到鬼眼的心跳加速,甚至,如果自己不在場,鬼眼可能會選擇逃跑或躲避。


    韓飛佯裝不知,眼角的餘光卻發現,鬼眼的目光,此刻盯著若蘭。


    歐陽晴兒的侍女若蘭,年紀比歐陽晴兒略大。築基期秘境的時候,韓飛在暗中見過這個女人。當時,若蘭是築基後期,如今,她不僅結丹了,而且已經進入了中期。


    論姿色容貌,若蘭不如歐陽晴兒。如果說歐陽晴兒是富貴的牡丹,傲然獨立,那麽若蘭就是長在牡丹身邊的蘭花,因為不惹眼,她的清香淡雅被掩蓋了。


    可是,如果隻看這朵蘭花,忽略那朵牡丹,那若蘭的清香淡雅素質,就完全顯露出來了,甚至,比那牡丹還要吸引人。


    如果不是鬼眼,韓飛可能還發現不了這一點兒。如今打量若蘭,韓飛有種怪異感。


    歐陽晴兒和若蘭站在一起,怎麽落後半步的若蘭更像主人你?


    “看夠了嗎?”兩個男人,目光居然都盯在侍女若蘭的身上,歐陽晴兒有些惱火,壓抑著內心的憤怒。


    韓飛收回目光,望向歐陽晴兒,嘴角掛著笑容。


    “賞花回來了?”


    在韓飛向來,這條路通向花街,那歐陽晴兒肯定也去過花街,找男人按摩過了吧!


    “什麽賞花?”歐陽晴兒俏臉一寒,瞪圓了眼睛,雙眼噴火。“你們兩人怎麽會在一起?”


    “怎麽?兩個女人可以形影不離,我們兩個男人為何不能在一起?而起,你和若蘭,還睡過一張床呢!我和鬼眼——”


    “閉嘴!”


    韓飛身邊,突然響起驚雷的聲音,鬼眼言語冰冷,怒聲嗬斥。韓飛如何嘲諷歐陽晴兒,鬼眼不幹涉,可是,嘲諷若蘭,絕對不行。


    韓飛吐了吐舌頭,乖乖閉嘴。眼神再次落到若蘭身上。


    從看到若蘭開始,她就沒有看過韓飛,從始至終,她的雙眼都盯著鬼眼。


    漆黑的林間小路,若蘭如花仙子般的站在那裏。此刻,她的神情平靜,那雙清澈可人的眸子裏,居然綻放著光亮。


    此刻的鬼眼,臉色蒼白。因為嗬斥韓飛,表情顯得有些猙獰。那隻擁有神通的左眼,此刻顯得黯淡無光。


    鬼眼天賦絕佳,甚至超越天絕。十歲進山,險些死在五級妖獸利爪之下,雖然保住了性命,卻瞎了左眼。可是,鬼眼沒有放棄,反而硬是修煉出了鬼眼神通,彌補了不足。


    鬼眼殘缺左眼的那些年,真正關心過他的,不是別人,正是若蘭。


    若蘭跟鬼眼的年紀相當,當時,沒有加入任何門派。那時候,她家居住在天魔宗附近,一次偶然的機會,遇見了鬼眼。


    那時候的鬼眼,隻是十幾歲的少年,因為殘缺了左眼,整天不敢出來見人。如果不是遇見若蘭,鬼眼恐怕已經成了廢物,甚至,早就慘死在妖獸的利爪之下,更加談不上什麽神通鬼眼。


    對若蘭來講,遇見鬼眼是噩夢的開始。那時候的鬼眼,因為殘缺了左眼,心裏極其陰暗,也正是因為這個緣故,若蘭的示好,反而讓鬼眼心裏極其不舒服。


    於是,鬼眼做了兩件事。霸王硬上弓,強行霸占了若蘭的身子;然後,又在一個深夜,殺死了若蘭的父親!


    也正是從那時候開始,鬼眼走上了一條嗜殺的道路。


    鬼眼不敢見若蘭,這個拯救過自己的女人,此時眼中依然沒有恨,而是飽含著濃情的淚眼。


    鬼眼對不起若蘭,因為自己當初承諾過,結丹之後,會與若蘭結成雙修道侶。


    鬼眼不敢見若蘭,因為自己親手殺了若蘭的父親,那個貪得無厭,經常想把若蘭送給金丹期老祖的畜生,雖然死有餘辜,但那畢竟是若蘭的父親。


    多年來,鬼眼躲在深山修煉。一方麵為了控製魔性,另一方麵,就是害怕某一天,突然遇見若蘭。


    可是,這一刻,還是來了,而且,如此突然。


    讓鬼眼更急難以接受的,歐陽晴兒和韓飛居然都在場。


    鬼眼不確定,自己的那些事情,若蘭會不會跟歐陽晴兒講。至於韓飛,他眼角的餘光打量著若蘭,恐怕已經猜出了一些端倪。


    兩男兩女,因為鬼眼的一聲嗬斥,突然間不講話了。麵對麵,眼對眼,就這樣傻乎乎的看著對方。


    “歐陽晴兒,我們去那麵聊一聊!”鬼眼的身上,散發出殺意。那是夜裏擼管子,被小強發現後的憤怒。很危險,必須遠離。


    “哼!”歐陽晴兒瞪了韓飛一眼,扭頭望了一眼若蘭,心不甘情不願的跟在韓飛身後,向遠處走去。


    鬼眼和若蘭留在原地,四目相對,情緒複雜。


    韓飛在場的時候,鬼眼想過殺人滅口。殺了韓飛,也殺了歐陽晴兒,因為隻有那樣,才能掩蓋自己的秘密。


    可是,當韓飛和歐陽晴兒離開之後,鬼眼才發現,自己突然變得手足無措,汗流浹背的不知道應該幹什麽。


    “還好嗎?”若蘭抬起頭,望著鬼眼,眼角的淚水流出一條令人心疼的劃痕。“我不怪你,真的!”


    “——”鬼眼身軀搖晃了一下,那張慘白的臉瞬間變得通紅。


    多少個日夜,鬼眼每次想到若蘭,都會發瘋發狂。在鬼眼的腦海裏,心靈深處,始終住著一個善良的女孩,那女孩,用她純淨的眼神挽救了自己,又用她的身軀緩解了自己的憤怒和懷疑。


    可是,鬼眼怎麽都想不到,自己當初做了那麽多對不起若蘭的事情,她居然會不怪自己!


    “何必呢!”片刻之後,鬼眼望著哭成淚人的若蘭,聲音沙啞,這一刻,鬼眼無比的脆弱,哪裏還是那個令人膽寒的鬼眼。“我對不起你!說吧,你想怎麽樣,我都配合你!”


    鬼眼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整個人都放鬆了。全省修為散開,像個普通人一樣,等著若蘭衝上來報仇。


    “我不怪你!”若蘭抬起頭,抹了一把臉上的淚痕,“看到你成功,我就開心了!若蘭長大了,鬼眼哥哥也成功了,這就夠了。我想過報仇,可是,我隻恨了幾秒鍾,就放棄了!”


    “我——”


    鬼眼說不出話來,咽喉處,好像塞滿了什麽東西……


    遠處,數百米外的樹叢裏,韓飛與歐陽晴兒四目相對,火花四濺。


    隻不過,這火花,不是愛的火花,而是恨!仇恨的恨!


    天之驕女的歐陽晴兒,沒有認識韓飛之前,家族已經設定好了路線。與冷蒼生聯姻,然後兩個家族聯手,打造修仙大陸最強大的家族聯盟。


    可是,因為韓飛的緣故,這一想法,恐怕很難實現了。


    秘境之中,冷蒼生為了天道金丹,使了一些手段;歐陽晴兒為了天道金丹,也使了一些手段。相互之間遮遮掩掩的那層紙被捅破了,可是,讓歐陽晴兒和冷蒼生憤怒的是,兩人都未能天道結丹,反而便宜了韓飛。


    秘境結束之後,兩人回到宗門,聽到的全是辛辣的諷刺。甚至,有人用兩人的聯來嘲諷,說那是廢物的聯合。


    於是,歐陽家族快刀斬亂麻,毫不猶豫的退婚,而冷家也默契的接受了。


    這件事,雖然還沒有對外公布,但當事人歐陽晴兒已經知道了,同樣,冷蒼生也一清二楚。


    “你的冷郎沒來,真是遺憾。如此月色,我們孤男寡女的站在一起,我真擔心有流言蜚語!”


    若蘭跟鬼眼認識,這是歐陽晴兒所知道的全部。至於若蘭和鬼眼之間的糾葛,歐陽晴兒不知道。這個從自己懂事起,就照顧自己生活起居的好姐妹,隻有一個請求,見鬼眼。


    歐陽晴兒沒有拒絕的道理。得到消息,鬼眼向這個方向走來,歐陽晴兒就帶著若蘭來了。哪想到,會遇見韓飛。


    韓飛的提議,歐陽晴兒沒有拒絕,想法跟韓飛類似。隻不過,韓飛擔心鬼眼殺人滅口,歐陽晴兒則是出於對姐妹的尊重。


    兩人走到百米之外,選了一處還算清幽的地方,相距十多米的坐在青石之上休息。


    原本,歐陽晴兒不想搭理韓飛。可是,韓飛卻仰頭望天,裝出一副風騷的樣子搭訕。


    “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如果不是宗門老祖下達了命令,暫時不要惹事。恐怕,歐陽晴兒的飛劍已經在韓飛頭上盤旋了。


    聽到韓飛聒噪,歐陽晴兒咬牙切齒的警告。


    “我又沒怪你你說話!我隻是擔心,我們這樣坐著,會影響到我的名聲!你原來是客,金丹期弟子秘境曆練之後,你就回去了。可是,我不又不能離開。萬一天魔宗的那些女孩,知道我跟你約會,一定會失望的!”


    “不要臉!”歐陽晴兒嬌軀顫抖,飛劍出現在手上。


    “不要臉的是你!”韓飛的目光,突然望向歐陽晴兒身後的茂密樹叢,“出來約會,身後還帶著男人,你說誰不要臉?”


    韓飛話音剛落,金無痕緩步走出樹叢,他的手裏拎著一個胖乎乎的男子,隨手一丟扔向韓飛,冷哼道,“不要臉到底是誰,你最好看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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