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蘇迪終於睡了一覺,他所有的好奇似乎得到解答。臨睡前他拔出存儲。清晨六點多,二位醒來,發現雖然拔出存儲,倒計時依舊還在。


    “我已經對筆記本進行深度改造,同時也深度學習了筆記本中的信息。現在已近可以獨立於存儲之外實現互動了。”沒等二位問話屏幕裏發出聲音。


    “看來人類最高智慧也不及這小小的存儲。人類人工智能要是能有這萬分之一就好了。”蘇迪感歎道。


    “走,出發吧,去尋找外賣金爺!”


    二位很快來到北京南站,此時已無需紙質車票和身份證,全靠一張臉。安檢也不用排隊收拾行李等,僅需通過一個封閉走廊,人和物已經安檢完成。高鐵時速已經達到每小時600千米,切且中間不用停歇。也就是從北京到深圳僅需4個小時。這可不是直達車,北京到深圳沿途各站均有乘客上下。


    每節高鐵車廂均是一個能夠獨立而又能與其他車廂連接的自動駕駛單元,每到一站會有相應車廂脫離獨立進站,而其他車廂高速通過,然後與前邊早已出發的且同一方向的車廂連接,這樣就實現了高鐵列車的中途不停歇。


    下午一點40分到達深圳北。也正是外賣小哥相對清閑的時候。


    金仕傑,正嘴裏叼著煙,翻看著外匯分時線,半躺在電瓶車上。


    “又他媽的翻錯了,這半宿白做了。”金仕傑由多頭轉為空頭,沒曾想人民幣一時大漲。


    他深吸了一口,快要燃到過濾嘴的白沙煙,然後直接扔在地上,而眼卻一直盯著屏幕。以現在的狀況誰會想到,他竟是倫敦大學金融學碩士,回國後進入*投行部,10年前年薪近百萬。工作三年在深圳買車買房,娶妻生子,人人羨慕。


    人的欲望永遠是無盡頭,作為一個從湖南農村走出來的驕子,他被現實一次又一次無情打擊。因自己資源人脈不廣,加之自命清高,不願逢迎,隻能眼看著資質不如自己的同事一個個升遷,既然無法在升遷上滿足欲望,不如另辟蹊徑——要比身邊所有人更有錢。


    一個偶然的機會,他深信高杠杆的炒匯能讓他盡快實現財富迅速增長。高杠杆投資能使一個人瘋狂,它有與生俱來吸引瘋子的魔力,能讓一個赤貧者瞬間實現財務自由,也能讓巨富瞬間破產。而這終歸的根源在於貪婪。匯市本意在於價值發現和對衝風險,可總能吸引一群群貪婪的瘋子,加杠杆、杠杆,直至傾家蕩產,甚者家破人亡!。當然期貨工具本身沒有錯,錯在人身上,這也是碳基人特有的品性。


    金仕傑,也有著同樣的瘋狂,期初僅是以部分工資小心操作,漸漸賺了一部分錢,信心開始膨脹,他開始把全部工資以及信貸資金投入,夢想一夜暴富。


    2029年亞洲外匯市場出現大幅波動,首先是人民幣無任何理由在半年內升值近5%,這對於近百倍杠杆的外匯投資來說就是賺了5倍,反之如果做空人民幣相信保證金已經虧損殆盡。市場名嘴們開始出來呼喊,看多人民幣再上漲20%,多頭情緒越來越激進,金仕傑同樣被感染,全倉做多人民幣,起初還好,人民幣一周之內上漲2%,整個亞洲貨幣緊跟其後。


    情緒越來越無法控製,金仕傑也迷了頭腦,在他看來這可能是人生中唯一一次暴富的機會,於是他抵押房產,繼續做多,可以說把全部家當以及近200萬的消費貸加倉看多人民幣。


    “打爆空頭!”多頭已近乎瘋狂的勢頭進入匯市。誰知這竟是一個陰謀,投資大鱷主導了這一場匯市陷阱,隨後空單漸漸增多,人們已不在意空單的數量,因為抵不過多頭的買買。等空頭籌碼足夠時,現貨市場出現巨量拋*及港幣兌回美元情形,現貨市場上人民幣兌美元大幅貶值。期貨市場上人民幣更是在一個月內暴跌12%。


    金仕傑一個月之內由一個中產階級淪為階下囚。因其作為證券從業人員,借用他人賬戶違規炒匯且數額較大,被取消從業資質並終身禁入。同時由於負債無法歸還,房產已被強製執行,妻子葛娟無法接受這樣一個喪盡理智的賭徒,帶著孩子與其離婚,約400萬負債無力償還,最終他淪為階下囚。


    今年4月份剛剛刑滿釋放,但因有案底,無正規企業敢聘用他。隻好借用老家堂弟的身份最終尋得一個外賣員的營生。工作不久又讓堂弟開立了外匯賬戶,或是賊心不改,或是想哪裏跌倒那裏爬起來,金仕傑又開始炒外匯。


    忞珹他們按照信息來到福田區金地中心附近。


    “這是大海撈針呀,先給金爺去個電話吧。”


    這頭的金仕傑正盯著盤子,見是北京的陌生來電索性沒響兩聲就給掛了。不過一會又是一次,他正在準備找時機翻空,哪顧得上接電話,再次拒絕。


    “連續兩次都被拒絕了,看來金爺有些忙。這時間點了外賣應該不忙了。”蘇迪說道。


    “我給他發個信息,就說不接電話就投訴他。他一準回電。”


    金仕傑依舊沒能找到翻空的好機會,突然彈出一條短信:接電話或者回電,不然投訴你。


    “靠,哪來的難伺候的主,為什麽投訴我呀,一單投訴,500元的零投訴獎就沒了,這都月底了,可不能被投訴。”仕傑心裏想著。立即回撥過去。


    “您好,我是送外賣的小哥。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惹您了?”


    “金仕傑嗎?”


    “嗯,我是,您是?”


    “我叫蘇迪,您現在在哪?有很重要的事找您,電話不方便說。您方便說個位置嗎?”


    “什麽重要的事不能電話說?如果你這是討債的,先聲明,我身無分文。……”


    “不是,您誤會,不是討債的。確實有很重要的事,但不能電話說,您告訴我在哪,我們去找您。”蘇迪打斷仕傑提高了嗓門。


    “我在金地中心東側底商,等著接單呢。有什麽事抓緊過來,要是有單子我可不等你們。”


    忞珹他們正好在金地中心北側,相距幾步路。


    “那你別掛電話,我們就在北邊,幾步路。你具體在哪個店門口。”


    “黃燜雞蓋飯。”


    說話間,二位來到金仕傑跟前。


    見一個皮膚焦黑,身穿某某送餐工作服的中年男子,左手夾著煙,已經不是躺著而是坐在電瓶車上。


    “就是二位有重要的事找我?”


    “您好,我是蘇迪這是李忞珹。”蘇迪介紹著自己和忞珹。


    而金仕傑沒有起身的握手的意思。


    “有什麽事直接說吧,別耽誤我接單。”


    “是這樣的。”蘇迪沒有多說,而是拿手機給金仕傑看,手機上有一個日月山陶文的圖片。


    金仕傑先是驚了一下,又故作鎮定的說:“這是什麽?”


    “日月山陶文,如果你真是金仕傑,不會不熟悉這個圖案。”蘇迪反問道。


    “符號,我倒是很熟悉,但不知二位有什麽事找我。先說事吧。”


    蘇迪和忞珹把來龍去脈簡單說了一遍。


    金仕傑苦笑道:“嗨,收割就收割唄,你看我現在這樣還不如被收割了呢。省的我去自殺。”


    “不為別的,為你的後人想想。”


    “不要提他們,拋棄我,我為什替他們著想。”可能碰到了金仕傑的痛處,他更不屑一顧的回答道。


    “這樣吧,這是牧羊人留給我們的存儲,你回去看看然後再決定是否,與我們同行。記住這個小玩意,能自動連接設備,包括你的手機,但要在無網絡連接的條件下。我們會一直等著你的回複,也希望你今晚上就能回複我們。”蘇迪把存儲交給金仕傑後與忞珹找了一家咖啡館等待仕傑的回複。


    金仕傑似乎有所動,他收工回了租住的地下室。按蘇迪的提指示斷了網絡。存儲自動連接到他的手機上,同樣通過攝像頭外放全息影像。他有點燃一支煙,狹小的空間充滿了焦油與煙塵。煙塵令全息影像更多了一分恐怖與神秘。可金仕傑邊看,邊在搖頭傻笑。


    一包煙一會便抽完。他從成條的煙盒中又拿出一包拆開接著續上。等金仕傑了解的差不多了,已經是晚上9點多,期間忞珹他們並未打擾他。


    影像播放時,一直有一個倒計時,等看完收割計劃,金仕傑也知道了倒計時的含義。他分開存儲,打開播放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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