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疤爺差點被楚南天氣得岔氣,甚至有了想揍他的衝動,心說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都什麽時候了還顧著吃吃吃,一時半會兒不吃能餓死?


    楚南天那邊啃完饅頭,又小聲嘀咕,“唉!疤哥,你說你出門時走得那麽急幹嘛呢?害我為了追上你,連下饅頭的酒都來不及帶。”


    “......”


    疤爺徹底無語,直想撞牆,正在埋怨楚南天的時候,隻見他從袖子裏摸出三個護甲套,慢吞吞的往指尖上套,疤爺一頭的惡汗,心說這小子真會玩,敵陣之前還在搞行頭,連女人手上戴的裝飾都搬出來用上了,他真是不把命當回事啊,年輕人什麽都愛玩,玩心一起,玩到不要命!


    月光打在那護甲套上,疤爺眼前寒光一閃,楚南天已將手腕劃破,血快速流了出來。


    “臭小子,你想幹嘛?不會抓鬼你也別亂搗鼓啊?這會兒鬼都還沒現身,你倒是好,先把自己弄傷了,等會要是降不住那靈煞,別想我來救你。”疤爺嘴上雖是這麽講,但心頭還是一緊,他已經想好了退路,凡是養蠱的人,都有一隻本命蠱,必要的時候,護體保命不在話下,隻盼今晚借著這隻本命蠱蟲,他二人就算降不了鬼,也可以全身而退。


    楚南天放血的同時,開始在疤爺蹲的位置以血畫圈,邊畫邊說:“疤哥,你讀過《西遊記》吧?孫悟空可厲害了。”


    疤爺不明白他在做什麽,氣得七竅生煙,心說你要是真會降鬼,就好好想想呆會怎麽個降法,別提這些有的沒的,聽了讓人愁得慌。


    楚南天像是自言自語了,他說:“三打白骨精時,孫悟空給唐僧畫了個圈保護他啊,然後他跑去化齋了,臨走前千般萬般叮囑,說是一定別走出圈子,哪曉得唐僧肉眼凡胎,根本分辨不出人和妖的區別,然後他不顧悟空說的話,跑圈外頭了差些讓白骨精捉去吃......喏!你看我已經畫好了,疤哥你記住啊,等會兒那靈煞出來,不管發生什麽事,你真不能走出圈來。”


    疤爺愣愣的盯著他看,心頭諸多懷疑,這個血圈能管用?還是說楚南天自帶超能力,或者說是某種奇異的道法?能像孫悟空那般七十二變?捉妖降魔?


    楚南天笑了,笑容高深莫測,他起身筆直的走出去,繞著院子散步,他走這一路,血也就滴了一路,他一邊走一邊說:“疤哥,其實我見你的第一眼,就覺得咱倆挺有緣份的,我們楚家人的血啊,生來就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能力,控蠱毒、抓鬼都挺好用的,還有我手上這陰陽爪,你別看它樣子不怎麽出眾,但確是一件利害的武器,是楚家代代傳下來的秘寶,為了守護這件寶物,不知染了多少人的鮮血丟了多少人的命,我三爺爺、三奶奶,包括我阿爹和阿娘,還有一些親人和朋友,朋友的朋友,死的人太多了,連名字我都記不過來,陰陽爪呢?生可攝魂焚屍,死可屠鬼誅邪,疤哥今晚有幸得見這個寶物,不是緣,又是什麽呢?”


    話間,他已經走到屋簷下,或許他本就是故意走過去的,屋簷的廊道大柱上掛了一個“東西”,一張臉幾乎全部腐爛掉了,眼窩的地方是兩個大大的黑洞,嘴巴撕裂到了耳根處,獠牙露在外頭,掛著粘稠的血水一個勁兒往下滴,那是血僵,疤爺大叫了一聲,“楚南天,小心。”


    這種血僵並不是普通的僵屍,而是由蠱蟲煉化的,煉製的過程很是殘忍,先是給活人下蠱,然後蠱蟲在人體內瘋狂繁殖生長,成長起來的蠱蟲以人的大腦和骨髓為食,但是被蠱蟲占領身體的人並不會馬上死掉,隨著蠱蟲的增加,在食物缺少的情況下,蠱蟲開始互相殘殺,直到剩下最後一隻的時候,宿主才會斷氣死去,而最後活下來的那隻蠱蟲,已經徹底占領了那副軀體,它居住在原來人體大腦腦髓的位置,左右整副殘破不堪的軀殼,受施蠱者隨意驅使。


    疤爺曾今遇到一例,所以他非常清楚,這是一種新型的養蠱煉屍的方法,像是對傳統的巫蠱之術進行了改良和創新,手法陰狠毒辣,完全的無視生命,慘無人道,而當前這隻血僵,在他遇過的那一類上又有了更高的進化,血僵的周身縈繞著一股濃濃的黑氣,難道?是血僵和靈煞的組合體?


    楚南天一躍,如閃電般快速出手,陰陽爪一爪下去,柱子上的血僵給拉了下來,隨即張開它那又臭又可怕的嘴,噴出一口血水,那血僵之所以為僵,便是身體腐肉和骨胳早已在養蠱時期慢慢僵化,陰陽爪雖利,但這一爪卻未傷到要害,主要是因為,血僵的死穴其實是頭頂上的那隻蠱蟲,需先從脖頸處切斷蠱蟲對頭部以下軀幹的控製,而後再開顱滅蟲,但如果靈煞真的存在於血僵體內的話,疤爺一時也不知道如何降服得了,而在這緊要關頭,他根本來不及提醒楚南天,再之,要尋到恰當的時機去抹血僵的脖子,並不是那麽容易的事。


    楚南天抓鬼的方法,可以說是用肉.搏,先以自身為餌,引血僵入他先前滴血布好的法陣,他身手不錯,陰陽爪十式究竟是什麽,疤爺當然不會知道,但是在他看來,楚南天的每一次功擊和防守,都有些外人看不懂的門道。


    楚南天身形飄然,舉起套了陰陽爪的那隻手直往血僵的頭頂和臉上招呼,一上一下,輪換著紮頭抓臉,邊打邊罵:“叫你們占著鄭老爺子的身體不放,占著也罷了,出來會我也不化個妝,太醜,這感情聯絡不下去......”


    疤爺看得一顆心懸在嗓子眼上,心道臭小子,你打個鬼能專心點不?滿口胡言,真受不了你。


    血僵的頭和臉原本就已麵目不堪,給楚南天這麽用爪子撓來撓去,腦袋就像一盤大雜燴一樣,上麵的皮膚壞光了,滿頭滿臉都是血涎,就剩下兩排尖牙,晃眼一看像是正在對人詭笑,它嘴巴一張就要去咬楚南天,楚南天也不避閃,直接在袖間抓了一物塞過去,是很大一個黑白糯米團子,不大不小,穩穩妥妥堵了血僵的嘴,黑糯米降僵屍,白糯米拔屍毒,就算那是蠱蟲煉化的血僵,仍然還是僵屍一類,所以起到的效果也很大。


    血僵處處受製,顯然不敵楚南天,想伸出爪子摳嘴裏的糯米團子,無奈粘來粘去,硬是拿不出來。


    楚南天罵:“我夜宵都給你吃了,你還嫌棄味道不好,不厚道,該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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