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群女友。


    你沒聽錯,一群!


    她們不是天使就是魔鬼,每一個都那麽的漂亮,那麽的迷人,非常契合我的靈與肉。我真想把她們都留在身邊,可我卻隻能從中娶一個。”


    含糊不清的嘟囔聲在酒吧內回蕩,有人正趴在吧台前吹牛皮。


    還沒到正式營業的時間,酒吧內空空蕩蕩,沒幾個顧客。吹牛的年輕人有點微醺,酒杯‘嘚’的一聲放下,沒話找話的自言自語。


    吧台後,黑人酒保正在擦杯子,瞥了眼年輕男子,給對方添了小半杯威士忌。可這男子卻擺擺手,搖頭道:“不,不,我不能再喝了。”


    來酒吧的人千奇百怪,酒保見多了口中說‘不能再喝’,卻還是把自己灌的酩酊大醉的人。這種人往往滿腹心事,到處找人聊天,說些莫名其妙的話。有的話完全是囈語,有的則是不為人知的秘密。


    至於眼前這位……


    “剛剛我說到哪了?”年輕男子反問酒保。


    “女友……,漂亮的女友。”酒保答道。這會酒吧內客人不多,他有空陪客人聊幾句,當個聽眾。


    “對對,我的那些女友們。”年輕男子抓起酒杯卻又放下,繼續說道:“她們中有的溫柔,有的傲嬌,有的冷漠,有的狂野。


    有的皮膚白皙,撫摸下猶如觸碰到凝脂;有的前凸後翹,曲線中藏著無窮的誘惑;有的麵容姣好,看一眼就會被她迷醉一生。


    她們或高貴,出生的那一刻就附帶別人一輩子都得不到的財富和榮耀;又或卑微,可從不甘心接受命運給自己安排的道路;


    更有人麵對重重困難,經曆絕境和屈辱,卻從不肯低頭認輸。她們每一個都是那麽的與眾不同,我真不知道該如何選擇?”


    看年輕男子為挑女人而一臉的苦惱,黑人酒保呆了半晌。


    喝多的了人總喜歡吹牛,可吹成眼前這樣的還真不多見。酒保隨口答道:“是啊,漂亮的姑娘總是令人心情愉悅,不尋常的經曆會讓她們更有光彩。我們這也有不少姑娘很讓人動心。”


    “不……!”


    原本是拍個馬屁,卻拍到馬腿上了。


    年輕男子嗖的一下挺直身子,猛拍吧台,高聲喝道:“別把你見過的那些庸俗女人當女神看。


    那些隻會紋身,抽煙,喝酒,說髒話的婊子,可以隨便拉個男人就到廁所裏發情交配。我認識的則是最優秀的女性,她們每一個都帶著無窮的魅力。”


    對於這粗暴而直接的裝逼言語,酒保呆住了。可沒辦法,他隻能撇嘴點頭道:“好吧,您是我的顧客,我不反駁。”


    “我知道你肯定不同意我的看法,甚至會認為我在胡言亂語的誇大。”年輕男子伸出手指點了點酒保,“可你根本不明白什麽是真正的女人,眼界限製了你的想象力。”


    “這世間,有些人的優秀是你想象不到的。”年輕男子喝的差不多了,隨手掏錢拍在吧台上,又說道:“但我也有我的煩惱。明天就要舉行婚禮了,女友那麽多,每一個都那麽好,我到底該選誰當新娘?”


    付了賬,年輕男子緩緩起身離開酒吧,出門時撞上個又高又壯的白人。那白人光是手臂就如平常人的大腿一般粗,至少一百多公斤的體重,竟然被他撞的腳步趔趄,肩膀生疼。


    白人壯漢頓生不滿,恨恨的扭頭‘嘿’了一聲。可年輕男子旁若無人的從酒吧離開,沒有任何道歉的意思。前者隻能坐到吧台前,不忿的抱怨道:“這些該死的中國人,現在一點也不尊重我們。這跟過去完全不一樣。”


    黑人酒保給白人壯漢倒了杯酒,朝年輕男子離去的背影盯了眼,反問道:“你怎麽知道他是個中國人?亞裔看起來都一樣。興許他是日本人,或者韓國人。”


    “你錯了。亞裔分很多種,可剛剛那個絕對是中國人。”白人端起酒杯一口灌進嘴裏,又叫罵了幾句。


    “是嗎?”黑人酒保繼續問道:“你怎麽區分的?我看不出他們有什麽區別?他們都長的差不多。”


    “因為不管我走到哪裏,別的亞裔都會給我讓路。日本人,韓國人會非常恭敬的彎腰,越南人泰國人連看我一眼都害怕。


    唯獨這幫中國人,確切的說是那個(此處輕微違規,被審核刪了)越來越叫人討厭的中國人,他們不但不讓路,還會毫不客氣的撞過來。。”


    又高又壯的白人越說越氣,一連喝了好幾杯,罵罵咧咧的滿口髒話。


    黑人酒保聽完之後卻點點頭,幽幽的說了句:“你的區分方式還真有點意思。不過剛剛那個確實是中國人,他叫周青峰。不過他還有個名字,你也許會更熟悉些——維克多.雨果。”


    白人正在灌酒,聞言猛的抬頭,發愣問道:“哪個維克多.雨果?”


    “現在敢叫這個名字的還有誰?”黑人酒保嗤笑,指了指吧台上方吊著的電視機,“你難道不看新聞嗎?全世界都知道我說的是誰。”


    “就是哪個號稱全球最危險男人的……”又高又壯的白人忽然臉皮發緊,手中的酒杯都抓不穩的晃動,“維克多.雨果?”


    酒保一點頭,“對,就是他!”


    ……


    酒吧外是阿爾卑斯山下的冰天雪地。遠遠眺望,歐羅巴最高的勃朗峰上正寒風呼嘯。


    周青峰在亂飛的雪花中思緒飄飛,想起了好些年前的自己。那時是9102年,他還差幾個月才滿十八歲,生活在種花家四線小城天陽市,是個即將麵臨高考的高三學渣。


    他一直覺著自己平凡的很。


    直到某天上課前,班長突然在教室門口大喊了一嗓子,“周青峰,班主任老師找你。”


    這一嗓子全班都聽見了。


    周青峰坐在吵吵嚷嚷的教室角落,正在頭疼的訂正物理模擬卷上的幾道大題。眼下正是高考衝刺階段,每天都有做不完的練習。老師會講解所有題目,可他還是不懂,難以應付。


    在班長大喊之後,全班同學扭頭瞧了他幾眼,然後繼續各幹各的,誰也沒在意他。


    真是毫無存在感了。


    數理化要靠智商,語英政要靠記憶,周青峰這兩方麵都欠缺。他目前的學業如果硬要說個優點就是‘完全不偏科’,因為全都很差。


    周青峰個不高,人又瘦,模樣也普通,穿了身舊外套,很不起眼。


    他知道班長這麽大喊是故意找茬,甚至是羞辱。因為差生每次被老師喊都沒好事,基本上是犯了錯去挨罵。


    “快點,老師等你呢。”班長嫌棄的催促道:“老師辦公室來了兩個老外,據說是找你的。還有,派出所也來人了。你是不是手腳不幹淨,偷了老外的東西?”


    對於優等生的趾高氣昂,周青峰毫無辦法。


    小城市的學校沒有太多花樣,學生好壞的標準就看成績,畢業班老師的獎金也跟班裏有多少學生考上大學掛鉤。完全沒希望考上大學的學渣,曆來不受重視——周青峰學習差,那自然更不受老師待見了。


    走到辦公室外,就聽到班主任在裏頭不斷揭周青峰的老底。


    “這學生其實也可憐,是個孤兒,福利院裏長大的。學習方麵嘛,得承認他已經努力了,可成績還是不行。主要原因在於沒有一個好的家庭環境,靠他自己確實挺困難的。


    他原本挺有上進心,也不笨,可就是腦子特別頑固,性子又急,總是掌握不了學習方法,喜歡鑽牛角尖。再加上他十幾歲了,福利院也沒辦法管他,隻能隨他去。這都是生活環境造成的性格問題。


    這兩年因為學習差,他大概是心理壓力大,認識了一些社會上的不良青年,受了很大的影響,甚至因為打群架被派出所抓進去過。等他醒悟過來再想努力,學習就真的跟不上了。”


    周青峰這種倒黴孩子,老師也算是盡力了。可缺少父母的關愛,引導和支持,他成長過程中能獲得的資源終究有限。


    等高中畢業他就將走向社會,還有更多大風大浪在等著他。作為社會上沉默的大多數,未來對他來說一點也不樂觀。


    等周青峰走到辦公室門口,班主任連忙伸手一指,喊道:“喏,就是他。”


    辦公室裏好些老師,可最引人注目的卻是兩名老外。周青峰露麵,所有人都看著他。兩個老外也扭過頭,好像來了什麽從未見過的怪物似的,饒有興趣。


    老外一男一女。男的大概四十多歲,頭發後梳,油光發亮。這人戴金絲眼鏡,穿手工西裝,搭著二郎腿坐的悠閑,完全是成功人士的標準模樣。見了周青峰,他露齒微笑——不知怎麽的,周青峰就是不喜歡這種裝逼範。


    洋妞則站在男老外的身後,二十來歲,至少一米八的大個子,臉蛋挺漂亮。她一身運動裝,前凸後翹,極為引人注目。這妞唯一的缺點就是自始至終板著臉,麵無表情。


    “你好,你就是周青峰?”男老外笑問道。他口音怪怪的,但普通話說的還可以。


    “對,就是他。”吵鬧的聲音從辦公室門口傳來。


    周青峰扭過頭,隻見喊他來的班長親自帶隊,拉了好些同學來看戲。這夥人就堵在辦公室的門口和窗戶上,有十幾個。他平日跟同學關係一般,現在又是老外又是jing察,似乎發生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事。大家就等著看他倒黴呢。


    “你們真無聊。”周青峰朝門口的同學歎了聲。少年的自尊讓他很討厭被圍觀的狀況。他回過頭來對男老外說道:“我是周青峰。找我什麽事?”


    男老外和周青峰握了握手,溫和的說道:“孩子,放輕鬆點,是好事。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巴克斯.加洛林,高盧人。你可以叫我巴克斯。這是我的助手艾瑞卡.赫西。我們專程從芭梨來的,就為了找你本人。”


    周青峰歪著腦袋,滿臉疑惑,“找我?幹嘛?”


    不比其他青春期還天真浪漫的少年,從福利院長大的周青峰打小就很懂事,或者說很會察言觀色。他覺著對方神情做作,笑容很假,說的話更是莫名其妙。反倒是那個板著臉的洋妞更真性情些,應該是個爽快人。


    掃視了一遍,周青峰目光又落在辦公室內的民jing身上,問道:“到底怎麽回事?為什麽會有高盧人找我?”


    因為生活重壓外加學習差,周青峰不得不在上高中後就開始打零工。他在網吧,酒吧,洗浴中心都幹過。


    那些烏煙瘴氣的地方簡直就是人渣聚集地,他沒少因為各種破事被jing察叔叔逮住。幸好他小錯不斷,大錯不犯,加之還沒成年,頂多教育教育就算了。


    在社會底層待過,其實也很能教育人。相比其他同學的單純,周青峰的心思要複雜的多。


    同行的民jing倒是意外的和藹,說道:“這位高盧來的加洛林先生找到我們,請求協助調查你的戶籍,說是找到你的父母了。”


    這話一說,全場驚訝。


    “我父母?”周青峰最是意外。他當孤兒這麽多年,也無數次想過自己的父母在哪裏?是什麽人?在做什麽?可他從來沒想過會是今天這個狀況聽到父母的消息。他又看向叫巴克斯的老外,問道:“你剛剛說你是高盧人?”


    “對。”巴克斯點點頭,“我是你父母的律師,專門從高盧來找你。”


    辦公室內外更是嘩然,老師和同學們都懵逼。這兩老外來了之後一直沒說明來意,以至於班主任以為周青峰是不是闖禍了。可現在事情完全逆轉,這竟然是來尋親的。


    周青峰則更驚訝了,繼續問道:“難道我父母是高盧人?”


    “確切的說,是法籍華裔。”


    “他們為什麽自己不來?”


    “孩子,我很抱歉的正式通知你,你的父母上個月剛剛因車禍去世了。”


    辦公室裏又是一陣喧嘩,這好不容易知道父母的消息,居然是死訊。


    巴克斯律師則扶了扶自己的眼鏡,略帶悲痛的說道:“這事的很多細節屬於家庭隱私,不方便公開講述。而我這次來的主要事務是確認你的身份,並且給你辦理遺產繼承等事務。”


    遺產?


    在短短的幾句話內,辦公室內眾人的心情可謂是跌宕起伏。等聽到‘遺產’兩個字後,大家全都豎起了耳朵,重點關注。周青峰順應所有人的心思,當眾問了句,“多少遺產?”


    “嗬嗬嗬……”巴克斯的笑容更加燦爛些,咧嘴說道:“具體數字需要在辦理全部手續後才能告訴你。我隻能說你父母給你留下了一筆巨大的財富,足夠你過上非常幸福的一生。”


    哇啊……,整個辦公室內的人都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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