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入村委會,林言又見到了那個其貌不揚平平淡淡的老者。但此時的老者一身巫師裝扮,那原本一直待在門外的衛兵不見了,僅留下了他一人在此。


    “其實我不該留他的性命的,不然的話,你也不會找得到我。”巫師手指輕彈,原本普通的房間瞬間變得陰森了起來,四周的牆壁上多出了數卷畫紙。畫紙之上所繪的,正是二百年前他們口中的那場殺戮。


    “我跟你說過,二百年前,索薇婭造成了難以想象的殺戮。這些畫卷,正是當時我所描繪下來的……外來者,看了這些,你還想去將索薇婭解救嗎?”


    巫師手中的法杖一下下指著畫卷,林言恍惚時,已如身臨其境。哭嚎聲、哀歎聲,求饒聲,血液噴灑聲,一聲聲地想在林言的耳邊。


    “可是當時的她也是身不由己,這些也不能怪她。”林言為索薇婭辯護道。


    “身不由己?”巫師卻是輕輕地笑了笑,法杖又是一點,冰川、海洋,萬裏冰封的大地同時出現在了林言麵前。在那個極寒之地,一個美麗的身影在場中竄來竄去,伴隨著她的身影,還有著頭顱飛揚,鮮血潑灑。


    “兩百多年前的事情,或許可以說是她身不由己。但是那在北國之境發生的事情,她又該怎麽解釋呢?外來者,你莫非真的相信一個人會忽然覺悟然後棄惡從善嗎?”


    巫師語氣頗為戲謔。


    “我不相信。”出乎他的意料,林言竟是搖了搖頭,“但我不得不這麽做。你可以理解為,這是神的旨意,我必須救出索薇婭,不然我就不能離開這個地方。”


    “神的旨意?哈哈,我天不怕地不怕,你以為我會懼怕那些神不成?所謂神的旨意,在我這裏可是一點用處也沒有。”巫師大笑了一聲,“並且,你若是不能離開,那便留在這裏。暗月村莊雖然並不是很富饒,但同樣也不貧瘠。這裏的溫和與寧靜,難道不是你想要的嗎?外來者。”


    神,被巫師理解成了神族,但事實上林言口中的神……不過是天劫服務係統罷了……不過這些東西他是不可能跟一個npc解釋清楚的,於是也不去反駁。


    “我口中的神,即便是你也不能阻擋。”林言雖說不打算反駁,但卻還是堵了回去,“你說的沒錯,這裏的確很溫和寧靜,但這個地方並不屬於我。”


    “巫師,你說你在二百年前繪下了這些畫卷。那在索薇婭屠戮世人犯下大罪的時候,你為何不出麵去阻止,反而是躲在一旁偷偷畫畫?當初那個懦弱的你,卻要在現在跟我講什麽保護世人嗎?”


    林言反唇相譏,話語冷冽,如同刀鋒一般刺向了巫師的內心。後者臉上的笑容,一瞬間變得猙獰起來。


    “懦弱?你是在說我懦弱?外來者,你可知道,在這暗月村莊觸犯我的下場?”巫師目露凶光,手中的法杖微微舉起,林言的周身瞬間已是冰雪飛揚。


    “巫師,我知道你很強。用我們的話來說,你就是這暗月村莊的地頭蛇。但你並不知道……”林言身手接過一片雪花,身上忽然泛出一陣黑芒,“你的把戲,對我無用!”


    一瞬間,林言已是逃出了法術區域,還不待巫師再次施展,林言冰冷的右手,已經鎖緊了巫師的咽喉。


    “說吧,怎麽樣才能鎮壓索薇婭的詛咒。”林言看著這一時間喘不過氣來的老家夥,微微鬆了鬆手,但就是這一刻,巫師卻是化作寒光一道,轉眼間已是離開了林言數十米的距離。


    “你的速度很快,但是快不過我的瞬間移動。”巫師瞥了林言一眼,麵帶嘲諷,“你既然冒犯了我,那麽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哪怕是你還想留在這暗月村莊,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轟!


    隻見巫師法杖一指天空,還不待林言有什麽舉動,一道雷霆便是從空中劈落。


    電流流經林言的身體,一時間林言已是動彈不得。他的血量並沒有下降多少,但他的身體,在此刻卻是徹底被鎖死了。


    異狀態:麻痹!


    巨大的火球,在巫師的召喚下,緩緩向著林言飄來。迎麵而來的熾熱氣息令林言渾身汗毛都萎了下去。此時的他已是有心無力,在這麻痹狀態之下,林言已是不能再動彈分毫。


    死亡,馬上就要降臨在林言的頭頂……而後者此時能做的,隻有閉著眼睛等死。


    火球籠罩了林言的身體,後者渾身的裝備皆是燃燒了起來。火焰一寸寸地蠶食著他的皮膚,而林言此時能做的,隻有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這火焰燒死。


    他的血量,一步步地下降……


    “再見了,外來者……哦不,或許是永遠不見了。”


    巫師輕輕揮手,似是在送別故人一般。但就在林言最後一絲血量要被吞噬的那一霎,清涼的感覺忽然蔓延了他的全身。他渾身上下燃燒著的火焰,如同見到了沸油的殘雪一般,飛速消退。此時,那一直麵色平淡如水的巫師,在此刻如臨大敵。


    “朱雀,多年未見,一見麵你就這麽怕我嗎?”


    淡然平和從容的聲音在這個小小的房間內響起,它似是從四麵八方而來,但卻出自林言的口中。


    “是你……你怎麽會在這麽一個凡人的身體裏?”巫師瞪大了雙眼看著林言,他的語氣已是不可思議到了極致。他從未想過,會以這種方式和那個家夥再見。


    “此事說來話可就長了……不過我說,你能先把法杖收起來嗎,你那玩意對著我,我可是有點害怕的。”


    林言無視那處於嚴密戒備狀態的無視,徑直走向了座位,一邊欣賞著旁邊的畫卷,一邊坐了下來。


    “你給我起來。”巫師黑著臉走到林言的身邊,一把把後者拽了起來。


    “喂喂喂,多少年不見了你就這麽對待我嗎。”林言一臉不悅地說道,巫師黑著張臉,也不理會他。


    “好吧好吧,不跟你鬧了。”攤了攤手,林言表示放棄了掙紮,“朱雀,這個小子你可不能殺,沒準以後這家夥是我們的頭頭呢。”


    “這家夥?如此宅心仁厚還能成為領導?搞笑的吧。”巫師聽得一愣,譏諷道。在他看來,古今以來成大事者必是殺伐果斷之人,這麽一個充滿仁慈的家夥怎麽能成為那種人?


    “你這話說的,當年那個被你這麽論定的凡人可也是當上了漢中王呢。”此時的林言對於這巫師的論調很是不屑一顧。


    “那個人啊……我到底還是看走眼了。不過他為了兄弟最後還是把自己的身家性命賠了進去,這麽說的話其實我當年也沒有說錯。”巫師吸了口氣,緩緩說道。


    “好吧好吧,不跟你強了。”說話間,林言隨手掏出一物拋給了巫師,後者連忙接住,入手處一片火熱之感,仔細一看,竟是一片火紅的鱗片。


    “這是……”巫師一愣,連忙將目光轉移到了林言身上,“終於把那個家夥解決了?”


    “沒有,那個家夥逃走了。不過在他逃走之前我還是留下了點東西的,比如說你手上這東西。口口聲聲說著索薇婭是殺人魔的你,可以是一直想救她的哦,你別以為我不知道。”


    林言戲謔地說道,麵前這個口口聲聲說著什麽宅心仁厚的人成不了大事的家夥,方才是一個真正的善者啊。當年若不是因為他,索薇婭早已化成了灰塵了。


    “知道了,不過我有件事想問問……”巫師摩挲著鱗片,看著林言,“你說,等這個家夥醒過來了,我該怎麽跟他說我忽然改主意了,那豈不是很沒有麵子嗎?”


    “那可是你的事,我可管不著。”林言嘿嘿一笑,一陣風煙飄過,林言已是癱在了地上,大口喘著粗氣。此時的他,還停留在被剛剛火焰灼燒的痛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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