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的光線映在雪地上,便顯得世界更為蒼涼。


    沒有陽光,隻是亮得滲人的白。光線打在花園的白雪上折射進屋子,照在更為慘白的劉雲衛的臉上。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招惹了什麽人,也不知道為何對方出手這如快速而狠辣。


    但他已經顧不上這些了。他絕望得像隻待宰的羔羊,已經全無了掙紮的心思。


    姬戎淵忍受不了屋內的血腥氣和劉雲衛嚇尿了之後的騷臭味,嫌棄地捂著鼻子。


    但他並沒有去阻止北彌生。他就算有這個想法,也阻止不了!


    “這個是?”北彌生來到一個微胖的女孩身後,歪著腦袋嘴角露出一絲詭魅的笑。


    劉雲衛突然醒過神來,顧不上自己身上的疼痛,慌忙撲過去擋在女孩身上。


    “禍不及家人啊。你們要殺殺我好了,我妹妹跟這些事情一點關係沒有啊。求求你們放過她吧。求求你們了…”


    北彌生一聲冷笑後,麵色一沉湊到劉雲衛眼前,冷酷說道:“你妹妹?原來你也有妹妹。


    你不說是你妹妹我就不殺了,我北彌生不殺女人。但她是你妹妹,那就怪不得我了。你還可以替她求饒,可是有些人,連話都來不及說…”


    北彌生手中幻出兩柄彎刃,拎起劉雲衛後一刀一刀劃在女孩背上,鮮血淋透了椅子滲滴到地麵上。


    “彌生…”姬戎淵不忍地別過臉去。


    劉雲衛已經癱軟地跪在地上無力地哭喊著,但是一切都來不及了。兩柄彎刃輕而易舉,穿透女孩的心髒。


    “下輩子千萬別碰你碰不起的人。哦,對不起,你已經沒有下輩子了。”


    北彌生拎起業已癱軟成稀泥的劉雲衛擺到椅子上,手起刀落,餐桌之地霎時變為人間煉獄,血腥味彌漫開來。


    到了老太太身邊時,劉雲衛拖著癱軟的身子試圖掙紮,但他已經完全站不起來了。


    “對不起,我說錯了。你們全家所有人,都沒有下輩子了。”北彌生陰冷地說著,再次手起刀落。


    他蒼白的臉龐上,閃過一絲暴虐肆意的笑意。


    “我的阿蓢,我等了她兩千多年!你!卻把她殺了!去死吧,全都陪葬去吧!”


    說著,北彌生來到劉雲衛麵前,將他拎起來扔到牆上。同時,四柄藍色光刃將他的四肢一一釘住。整個人就像躺在地上似的,呈一個大字狀。


    疼痛感襲來,劉雲衛清醒過來,看著眼前的魔鬼再無求生的意誌。


    北彌生遠遠地隔空催動光刀將他的心髒剜了出來,卻用靈力吊著他的一口氣。


    劉雲衛驚懼到整個人都快要炸裂了,“魔,魔鬼!”


    北彌生麵容上竟然現出一絲哀慟的神色,歪著頭眼睛看向窗外。


    “是啊。地獄空蕩蕩,魔鬼在人間。說的,便是我。我北彌生從不殺不該殺之人,今日為你破了例,你該當十分自豪。”


    唆,一記光刀祭出剜去劉雲衛左眼。在他麵前,那顆心髒還在收縮跳動著,就像仍在他的胸腔裏擺放著似的。


    “你是不是想不通自己到底招惹了什麽人?”北彌生仰著頭,目光冰冷。


    劉雲衛覺得自己其實已經死了,此時看到的場景肯定是靈魂出竅了。他虛弱地掛在牆上,就像書房裏擺的那張老虎皮一般。


    北彌生根本沒管他是否聽到,像是在自言自語。


    “她不見了,我等了她兩千年,你居然就這樣殺了她!連她最後一絲魂魄都消散了。扶蘇,我跟你,不死不休!”


    說罷,他抬手握拳,那顆心髒便在空中爆裂開來,鮮血四濺。劉雲衛終於吐出最後一口氣,死絕。


    姬戎淵使靈力勾起電腦轉身便走出屋子,看著院落大門牆邊兩個暈厥過去的人。


    北彌生剛抬起手,被姬戎淵阻止,他搖搖頭說:“這兩人並無大過,不過是看家護院的兩條狗罷了。留著吧。”


    語罷,兩人化為兩道靈力急速在雪地上飛馳,漸行漸遠。


    …………


    劉家大院門口,兩個穿著棉服的保鏢醒過來後,就聞到一股子濃烈的血腥味極為衝鼻。


    對視一眼,警覺地摘下身後的電棍朝裏間走去。


    不一會兒,便像見了鬼似地飛奔逃離,狂吐不止…


    遙遠的曠野雪地上,兩道靈力化光急速前行,姬戎淵喃喃道:“你又何必將他滿門皆屠呢?


    畢竟其它人雖都有罪過,但罪不至死啊。除了這個主事者,其餘的人魂靈你就放了吧…”


    話未說完,他就被北彌生揮手揚起的靈光擊飛,橫掃出去,直直撞在一棵幹枯的樹上。


    樹木應聲斷裂,姬戎淵站起身拍了拍雪花,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後,追了上去…


    九溪,玻璃屋內。


    白色沙礫連綿起伏跳動,北彌生打開‘無餘’銀球,一個一個地拋出劉家十一口的魂靈。


    沙礫像嗜血的狼群,歡樂躥起啃咬著。沒有人能聽到那些魂靈發出的哀嚎聲…


    你們,已經沒有來生了。


    因為,我的阿蓢,也沒有來生了。


    北彌生頹喪地坐在溪畔的玻璃窗前,摩娑著皮沙發的扶手,看向溪澗一臉漠然。


    不一會兒,廳門推開,一陣風急卷而入。


    姬戎淵一進屋,便看到已經被沙礫吞噬了大半的殘破魂靈,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知道自己此時說什麽都沒有用。


    一切都晚了!都晚了!


    ………


    是啊,一切都晚了。


    都是因為他的疏忽,都是他的錯!


    數天前,當他在蘇慕對麵樓頂看了一整天,都沒發現桑夏的身影後,他便給她發了信息。


    結果,石沉大海,再無回音。


    電話、訊息均沒有回應,他便覺得有些奇怪。


    聯係了蘇慕的職員,對方隻說桑夏請了假這幾天不來上班。


    於是他又去了潤廬,那處的結界連‘無餘’都無法輕易破進去。


    但是,當時他完全不可能想到會出那樣的意外啊!


    他想不到這一切的一切串聯起來,竟起到了骨牌效應。而推倒第一塊骨牌的人,便是那師暄暄。


    說起來,若那廖仲卿還活著,或許廖伯倫也不會發瘋非要殺了師暄暄不可。


    而取了廖仲卿狗命的,卻是彌生自己。


    誰都無法想到,針對師暄暄的綁架案,居然最後遭殃的會是,桑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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