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老者身旁另外兩人身材同樣高大,都是一身白袍,行走時虎步帶風,頗有幾分英勇之氣。


    陳笑三人此時正在分殿外圍一棵巨樹茂密的枝葉間隱藏,謝天宇指著那三人輕聲道:“中間的老者就是黑神師了,旁邊兩位是我的得力助手,分殿殿主黎光,孟扇。”


    宋洋點頭讚道:“沒想到謝老的無量宮門徒訓練如此嚴格,比我的黎商城守軍強了不止一籌啊!”


    謝天宇口中連道哪裏哪裏,眉宇中的得意之色卻是掩飾不住。他們誰都沒有注意到,陳笑一雙明亮的眼睛一直在盯著那位黑袍老者,眼底凶光淡淡閃現而出,雙拳也緊握在一起。


    最先發現異狀的是謝天宇,他忽然覺得身邊一陣冷意襲來,不禁轉頭觀看,隻見陳笑身體微微緊繃,眼神變得極其可怕,清秀的臉龐上也帶著些許森然之色。


    宋洋此時也注意到陳笑神情不對,低聲問道:“陳公子,有什麽不對嗎?”


    陳笑身體漸漸放鬆,一雙眼睛卻眨也不眨的緊盯著前方廣場,口中冷笑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竟能在此遇到這廝,看來老天也是保佑我大仇得報。。”


    見謝天宇二人不明就裏,陳笑低聲與他們交代片刻,這才一起躍下樹來,向無量宮廣場走去。


    廣場上慢步的三人正一邊走一邊輕聲交談著,分殿主黎光眉頭緊皺:“老祖昨天清晨出宮,到現在還沒有回來,我派出的人隻探聽到老祖入了黎商城東門,傷了十幾個侍衛後竟突然憑空消失了,不會有什麽變故吧?”


    另一位分殿主孟扇也是愁眉不展:“按理說憑老祖五重靈動境的實力,在黎商城內隻怕沒有對手,就算有場大戰發生也絕不會無聲無息的不見了蹤影,黑先生可知這裏有什麽名堂?”


    那神師黑先生瞥了他們一眼,漫不經心的答道:“昨日老夫就算出老祖此行不利,可他一意孤行不聽勸阻,昨夜我觀星問卜,卻是有些奇怪,朦朧中竟占不到此卦福禍吉凶,待我休息一天晚上再揣度天機吧。”


    兩位分殿主聽他言語敷衍,心下不滿卻又不便發作,就在這時忽聽到廣場外一陣騷動,他們舉目望去不禁大喜過望,隻見謝天宇帶著兩個陌生人已踏上廣場石階,看他身上不見任何傷勢疲態,心中巨石落地,連忙跑上前去躬身迎接。


    黑先生也緊跟幾步走上前來,努力作出一副欣喜的表情笑道:“老祖平安回來真是可喜可賀,方才我等還在為老祖擔心不已,正打算派人去黎商城相助呢。”


    黑先生嘴裏說的好聽,其實他巴不得謝天宇出點什麽意外,這樣無量宮就可以被他掌控了。


    兩位分殿主見他趨炎附勢,態度轉變如此之快,不禁撇了撇嘴。謝天宇笑道:“讓黑先生費心了。”


    黑先生看看謝天宇身後,皺了皺眉道:“這兩位是?”


    “這是我的兩位朋友,我們先進去再說。”謝天宇看廣場上人多眼雜,冒然出手怕引起不必要的騷亂。


    黑先生笑道:“老祖說的是,兩位朋友快請。”


    他對宋洋十分陌生,但看到陳笑時卻覺得非常麵熟,又想不起哪裏見過這少年。


    原來這個自稱黑先生的神師,正是當日從蠻牛村逃走的惡賊狄雲,其實在那場村路上的大戰中,他並沒有留意到站在遠處觀戰的陳笑,但是陳笑卻與他母親霜清樺容貌有六七分相似,所以他才會覺得眼熟。


    狄雲在前引領幾人來到主殿內,陳笑卻並沒入座,他與宋洋呈夾擊之勢將狄雲的氣息牢牢鎖定,而謝天宇好似隨意的站在那裏,卻正好擋住了狄雲與殿門之間的去路。


    狄雲進了大殿就感覺氣氛有些不對勁,謝天宇臉上笑容已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漠然的神色。再看那少年眼中已泛起點點凶光,帶著層層殺意。


    狄雲暗覺不妙,勉強堆起一個笑容道:“老祖平安歸來,屬下去命人準備酒宴為老祖接風。”說罷就想繞過謝天宇去到大殿門口。


    陳笑冷冷看了他一眼道:“不必了,今天本少是特意來找你的。”


    狄雲奇道:“我與小兄弟素不相識,不知找我有何貴幹?”


    陳笑麵上微冷:“你是沒見過我,不過家母霜清樺恐怕你是認得的,是吧狄先生?”


    黑先生隻覺得一股涼意從腳底直衝腦門:“你!你!”


    還未等他反應過來,一雙大手已扣在他的雙肩之上,一道巨力傳來,哢擦兩聲,黑先生的肩胛骨已被捏碎,原來是宋洋悄無聲息潛到他的身後暴起突襲了。


    狄雲慘呼一聲,黑色骨杖已掉在地上,頭上冷汗已如泉湧般冒了出來,他目光驚懼,看著對麵緩緩走過來的少年顫聲道:“你。。你是陳赫陽的兒子?”


    陳笑點點頭:“狄雲,當日我不知自己身世,讓你逃了出去,所幸今日老天有眼,讓我能為母親報了大仇。”


    狄雲眼中恐懼之意更甚,卻苦於被宋洋製住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陳笑一步步走來,他心裏暗道:我昨夜占得那卦為何沒有吉凶之相?難道這小子也是個中高手?能屏蔽我的魂力感知?


    其實他哪裏知道,陳笑身懷絕世九脈,自有神秘之力守護他的思想與行為不被外人探知,那西天界的神機碑都無法確定身懷九脈之人的具體位置與情況,更何況他這個普通的人境魂師了。


    狄雲心裏又是恐懼又是憎恨,嘴裏卻不住求饒:“當年我是被那潑婦王蘭蒙蔽,才會做出這種事兒來,公子大人大量,放過老奴一條狗命吧,以後老奴甘願當牛做馬報答公子大恩。”


    陳笑絲毫不為所動依然緩步走來,目光中殺機更深,可就在他離狄雲隻有四五步距離時,忽然停下了腳步,呆立片刻後對謝天宇道:“麻煩謝老幫我安排一處密室,將此賊押進去我另有他用。”


    謝天宇笑道:“密室倒是現成的,現在就可送去。”說罷讓兩個分殿主押著狄雲向殿內深處去了。


    那黎光,孟扇二人見事出突然,正自搞不清狀況,但平日對狄雲一副頤指氣使之態全無好感,聽老祖吩咐立即頷首領命而去。


    陳笑交代謝天宇等人不可打擾自己閉關,也跟著前麵三人來到大殿深處的一間密室。


    這個房間麵積不大,建造的卻十分結實堅固,漆黑的金屬大門足有一尺多厚,房間內空空如也,隻有一個黃色蒲團擺在靠近牆壁的位置,應該就是謝天宇平日閉關修煉之所在了。


    陳笑遣退兩位分殿主,將密室大門緊閉反鎖,回身將狄雲體內並不如何雄厚的元氣封住,這時霍老已閃現出來。


    陳笑皺眉道:“老師方才傳音,讓我先留著他的狗命這是何故?”


    霍老隔空一巴掌拍在他的後腦勺,笑罵道:“臭小子還敢跟為師耍脾氣,報仇方法有很多種,不一定非得馬上殺了這廝,你忘了在骷髏門密室拿到的東西了?”


    陳笑苦笑著摸著後腦,聽霍老之言忽然眼前一亮:“老師的意思是?”


    霍老點點頭道:“此賊與你有深仇大恨,而且他神魂之力不弱,正好拿來練功,被抽取神魂的痛苦可要比簡單的殺人難過多了。”


    陳笑聞言大喜,忙從儲物戒中將骷髏門密室得來的萬象噬魂法摸了出來,翻開書頁仔細觀瞧。


    狄雲雙肩已廢,身上經脈也被陳笑封住,現在已如同全身癱瘓之人,一動都不能動了,忽見陳笑身上冒出個詭異神魄,又聽二人說什麽抽離神魂之痛,直嚇得亡魂皆冒,但偏偏又無計可施,駭得眼淚鼻涕橫流,連褲襠都已漸漸濕透。


    陳笑翻看半晌把書合上,閉目沉思良久,心中已對這萬象噬魂法有了大概了解。


    這卷詭異法門其實說起來並不如何晦澀難解,隻需將自身魂力抽出魂海,按照特定的行功路線運轉開來,在天靈穴處逼出體外化作其他形態,攻擊對方神魂即可。


    待將對方神魂吞噬幹淨,再按原有路線收入魂海之中,去除雜念與負麵情緒,再轉化為自己的魂力就算功成了。


    陳笑將行功方法記得熟了,盤坐在蒲團上開始修煉噬魂法,他神魂之力經過凝神鼎每夜不斷的錘煉,本就頗為強橫,每日與元獸精魄對戰早已成了習慣,調動起來更是得心應手。


    但是每當魂力衝出天靈穴到了頭頂時,卻很難凝聚成形,陳笑知道修煉一途沒有捷徑,隻有通過不斷的苦練才能漸漸掌握要領。


    他這一次入定修煉,轉眼就是一天的時間過去了,直到掌燈時分,陳笑終於能將體外魂力勉強凝聚在一起片刻時間,魂力剛剛收回魂海,就覺得天旋地轉的頭暈感襲來,想必是一日間不停的修煉導致魂力消耗頗大,再繼續下去恐怕是有害無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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