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下來的工具包裏隻有兩把鏟子,也不知為何,我隻買了兩把。</p>


    白姨自然的走過來,跟我一人一把。</p>


    她也不說什麽,向前方走了不足十米,站定左顧右盼一通,就默默的開始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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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誒,你們在幹啥呀,是來挖土的?還是來直播的?我直播你們挖土?觀眾怎麽可能喜歡看?”</p>


    任由高寧在那嘰嘰喳喳的,我跟白姨手腳利落的繼續挖。</p>


    耳朵被吵了大概半個多小時、倆胳膊都因為挖土給挖的酸疼。</p>


    掩埋了泥壁壁洞入口的垮塌泥方,終於被我們給刨開。</p>


    但泥壁哪哪都一樣,我不好判斷我們挖的方位是否正確。</p>


    白姨沒有丟下手裏的鏟子,待泥方被挪開,她的鏟子又開始鏟泥壁,不過動作小心翼翼的,似乎在擔心動靜太大,又讓泥壁垮塌下來。</p>


    我不經意轉頭睨了一眼,高寧居然坐在原地睡著了,還是坐在我的工具包上。</p>


    “北鬥,你發現了麽?”白姨忽然冷不丁對我莫名開腔。</p>


    “嗯?”我是真沒明白。</p>


    “這泥方是後塌下來的,跟我那次在遠處看你時,瞧見的體積小很多。”</p>


    “這說明,可能是他們下來過,他們下來找過你。”</p>


    聞聲,我陷入緘默。</p>


    泥方這麽細節的又能斷定什麽,都過去三個月了,這其間哪怕是下雨、刮風,都能把泥方給衝刷走。</p>


    再說了,下來找過我:</p>


    “那又怎麽樣。”</p>


    我冷漠一聲,繼續用鏟子小心翼翼的敲挖泥壁。</p>


    “這麽偏僻的地方都有人來過?真的假的?”</p>


    不知何時,高寧一陣打盹睡醒了,她還以為我們在聊探險的事,在說這個仿佛一片廢土沒人來過的地方,居然也有人過來。</p>


    “嘩嘩。”</p>


    忽而間,這輕巧卻不祥的聲音傳入耳膜,泥壁上方的泥方嘩啦啦淋漓般剝落下來了一些。</p>


    我和白姨幾乎屏住呼吸站定原地一動不動,直到土方不再剝落,我才鬆了口氣。</p>


    這種聲音代表垮塌,萬一垮塌下來的泥方麵積大,白挖了還好說,把我們人給埋了都是正常。</p>


    “我們盡快進去,在外頭反而危險。”</p>


    “進去?你們洞還沒挖出來呐。”高寧聽不懂卻非要搭話一句。</p>


    “噓,”白姨轉過頭,對她做出緘默的手勢:</p>


    “這個深坑是近圓形,聲音大了也有可能因為回音而引起土方垮塌。”</p>


    “姑娘你再等等,馬上就挖出洞口了。”</p>


    我睨了一眼滿頭都是汗、看起來很滄桑的白姨,忽然很想問問過去這幾十年,她是怎麽度過的。</p>


    又感覺自己才獨行了三個月,而白姨已經獨行了幾乎一生,就這麽點兒事就讓我變了性子。</p>


    這跟什麽都全盤接受的白姨對比起來,我真該感到臉紅。</p>


    “嘩嘩。”</p>


    這樣的聲響又悶悶響起,不過跟開放式的泥土滑落不一樣,這嘩嘩聲,是裏頭的地洞洞頂的泥土,因輕微的震動而滑落。</p>


    白姨利落的幾鏟子下去,地洞的一個缺口赫然出現在麵前。</p>


    “誒!”</p>


    高寧一副很興奮的模樣,率先衝了過來,瞧見我們真挖出了地洞,她興奮的差點大笑尖叫。</p>


    要不是白姨再次提醒她緘默,這小洞都能被她給喊塌不可。</p>


    我率先鑽拱了進去,白姨緊隨其後,高寧把工具包和背包遞給我後,這才慢悠悠的蠕動般鑽進來。</p>


    往前下方前行了不出五米,豁然開朗般的地洞,以空氣充斥在巨大空間裏時呼吸輕鬆了些為跡象,告知我眼前雖然漆黑,但我已經再次進來了。</p>


    “燈、燈燈燈,好黑啊,黑的像我瞎了似的。”</p>


    “……”我頓了一下,才開腔道:</p>


    “這裏可能有類似屍體的存在,你做好心理準備?”</p>


    “啊?啊啊啊?”高寧被我的話給嚇到了,還沒開燈讓她瞧見,她就被嚇的連番尖叫。</p>


    “啪嗒。”</p>


    我按下遠光燈的開光,一道強白光赫然照亮這不算很大、但也不小的地洞。</p>


    麵前的地麵,蔓延生長的枯槁樹根或藤蔓,盤踞的遍地都是。</p>


    當然,我知道這是古木精的根,隻不過密集程度猶如在地底下編了張巨大的席子,我還是有些歎為觀止。</p>


    隻不過,那日我腳踹到的綿軟和如人形一樣的東西,我沒有看到,隻能瞧見有跟枯死的根蔓外觀差不多,但隻淺淺隆起的一個個狹長枯根鼓包,遍布著強白光之下的整個地洞。</p>


    三個月了,就算是人的屍體,在這麽濕潤的地方,也早就腐爛成一堆白骨了。</p>


    “呃啊啊!詭!!”</p>


    高寧的尖叫聲,忽然從我身側傳來,差點把我耳朵給叫聾了。</p>


    原來她是擺好直播之後,瞧見前麵強光照不到的昏暗之處也有鼓包,所以獵奇般湊近過去看了。</p>


    這一看不打緊,給她嚇的簡直像瘋了似的到處亂跑,稍微冷靜一些的她,甚至想鑽回泥洞裏、逃到外麵去。</p>


    我一把拽住了被嚇到瘋癲的她。</p>


    殊料這貨也是力氣挺大的,一把就把我的手給甩開了,但同時還把自己給甩的一個踉蹌,硬生生的摔倒在地上。</p>


    “呃啊好疼好疼!疼死我啦!”</p>


    “呃啊疼死了!疼死了!”</p>


    “我剛才中邪了!有詭打我!肯定是這死屍在害我!我腿好疼!我摔斷了腿!”</p>


    “快跑!死屍能摔人!還、還能讓人看不見自己是怎麽摔的!”</p>


    “我撞邪了!!我撞了死屍的邪!!”</p>


    “……”我簡直無語了。</p>


    摔疼了腿,還沒到斷的地步,就嗷成這樣。</p>


    要是真摔斷了腿,我這耳朵也得賠進去不可。</p>


    疼也倒是不妨礙她這嗓門兒大的刺耳。</p>


    “有毛病?就摔這一下能把腿摔斷?你是玻璃做的?”我毫無擔憂的心思,反而還奚落了一句。</p>


    強光下,高寧的眼圈一下子就紅了,就像受到了莫大的委屈。</p>


    “你這人是不是人啊?不扶我一把,還在這說風涼話?你是蛇嗎?冷血的?”</p>


    高寧對我發出了一係列人身攻擊,煩的人要命,要不是白姨脾氣好一直在軟著嗓子說話,她估計還得炸毛好一會兒才樂意消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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