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令頻下,於是戰馬如飛,火速傳往前線。


    之後,韓斌下令,帥帳人員渡江。


    各自準備。


    不過朱輔卻一直沒走,韓斌心知肚明,卻故意裝作不知道,朱儀領兵在前,就算朱輔再想去沙場廝殺,自己都不能讓他去。


    不是不給朱輔建功立業的機會。


    因為金戈集團軍裏,已經沒有蘿卜坑給朱輔蹲了。


    而去普通軍隊,存在戰亡的危險。


    成國公朱儀本來是有兩個兒子,可小兒子很早就死了,現在就朱輔這麽一個獨子,雖然朱儀也沒刻意交代,但韓斌是懂人情世故的。


    朱輔留在帥帳,也可以得到封賞,雖然會小很多。


    但影響不大啊。


    已經是都督僉事了,再得一點封賞,就可以更上層樓到都督同知,之後世襲成國公,不一樣坐上大明頂尖武將的巔峰位置。


    而且真想建功立業,可以等大明全軍火器化後,有的蘿卜坑給他蹲。


    小夥子還年輕嘛。


    所以朱輔剛說一句“韓總兵”,韓斌就打斷了他,“你不用多說,前線沒你的位置,老老實實跟在我身邊就是。”


    其實這段時間相處,韓斌很看好朱輔。


    雖然其才能表現的沒有梁青山那麽驚豔,但也差不了哪裏去,和彭青山一樣,隻是在這一次的戰事中,沒有抓住機會而已。


    朱輔有些急了,“是不是我爹給韓總兵說了什麽?”


    韓斌哈哈一笑,拍了拍朱輔的肩頭,“你覺得你爹是這樣的人嗎?”


    朱儀當然不是。


    朱輔一想也是,自家老爹並不是如此私心的人,但韓斌不讓自己去前線,肯定是出於照顧成國公一係的想法。


    領情,但卻不高興。


    連梁青山和彭青山都去了前線,自己卻在帥帳裏看熱鬧。


    那以後被這兩座青山超過了,作為未來的成國公,感覺有點沒麵子啊。


    韓斌語重心長的道:“朱輔,心態放平,不要想那麽多,如今我大明威加海外,欲要攮平四宇,後麵戰事還有很多,而我、王越、你爹、英國公張懋、劉永福、範彪、張布、向羽、白慶之、趙牧之流,這些老一代的武將都注定要被淘汰,未來遲早是火器的時代,到時候就看你們這批年輕人的人了,如兩座青山的梁青山和彭青山,以及你朱輔,張懋的孫子張侖,當然,你們的時代還要等一段時間,因為在伱們前麵,還有汪直、李九、陳七、趙二等中生代的力量。”


    因為大明不斷的對外戰事,韓斌提到的這些人,如今都已是大明名將。


    又道:“何況很多人一輩子追求的封侯,在你這裏根本就不是事,好好在帥帳呆著,注意全局戰事動向,這才是一個為帥者該有的素養。”


    沙場廝殺,是將。


    名將常有,而且數不勝數,縱觀曆史長河,多如牛毛。


    但名帥罕見。


    韓信、李靖之流,屈指可數。


    朱輔還能怎麽說,隻能對韓斌表示感謝。


    ……


    ……


    大明對朝鮮的戰事,第一場戰事過後,沒有補充戰損的兵員,所以如今兵力三十萬左右,分配得很均勻,三路大軍各自十萬。


    其中每一路都有一萬五千的金戈集團軍,以及一百輛蒸汽坦克。


    是為攻堅箭頭。


    其餘八萬五千左右的兵力,則是攻城掠地的主力。


    而朝鮮的第二條防線,則是依托於屏州、姑平、平康三座重鎮,以及這三座重鎮之間區域的險惡要地作為屏障布置兵力。


    兵力共計四十萬。


    尚有十萬分布在開城和漢城,作為後備支援兵力。


    李元宗作為朝鮮國內軍事第一人,從大明對朝鮮的侵略一開始,就看得很遠,知道第一條戰線很難把大明打到撤兵。


    所以第二條防線也一直在重點經營。


    屏州、姑平和平康三座重鎮,如果是麵對傳統冷兵器之戰,可以毫不誇張的說一句固若金湯,再加上三座重鎮互相支援,又有重兵入駐,再和這些重鎮野外的險惡要地的兵力配合,幾乎是堅不可摧。


    是一張最強的盾牌!


    如今這張盾牌還多了黑鐵衛,更是強悍。


    然而……


    朝鮮麵對的是擁有金戈集團軍的大名,無堅不摧的大明雄師,這些年就沒有吃過什麽敗仗——之前廣西都司被黎朝打得狼狽不堪,後來廣西都司報仇了。


    所以廣安十二年的夏末,大明終於對朝鮮的第二條防線發動了總攻。


    也是雙方的決戰!


    雙方共計七十萬的兵力,在不到兩百裏的區域內,迅速調兵遣將,開始針鋒相對,一場硬對硬的關乎生死存亡的攻防戰即將展開。


    屏州城下。


    大明雄師錦旗飄飄,綿延數裏,雖然沒有對屏州形成包圍之勢,但十萬大軍帶來的壓迫感肉眼可見,尤其是陣列最前的那一百輛烏漆嘛黑的坦克,更是如惡魔一般。


    看著不遠處的那座巍然高城,馬文升、項忠、李九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確實太堅固了!


    也不知道朝鮮是怎麽做到的!


    臨時加砌的那一道城牆,幾乎全是五六百斤的青史堆砌,而且是倒三角形的邊,也就是說,妄圖用炮彈去轟塌,或者人力去撬動底腳讓它崩塌,都不可能。


    隻能延著城牆爬上去。


    可坡度並不小,關鍵是此刻肉眼可見,屏州城牆上的士卒正在往上麵倒油——這就讓牆麵異常的光滑,增加了攀爬難度。


    一百餘騎兵從遠處疾馳而來。


    片刻後梁青山來到,對眾人道:“我已看了屏州城四麵,都一樣,因為戰事來臨,屏州守將把四個城門都用青石賭死了,根本沒打算突圍什麽的,估計是要和屏州共存亡。”


    換言之,攻城門沒有用了。


    隻有強行登城。


    但這種程度的屏州,強行登城的話,以傳統的戰術而言,己方死傷的戰損,至少是敵軍的兩倍以上,就算拿下屏州,也是一場慘勝。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馬文升深呼吸一口氣,“傳令,兩個先登營準備出擊!”


    因為需要金戈集團軍進行火力壓製,而金戈集團軍在右翼隻有一萬五千人,要保持密集的火力,就不能太分散了。


    所以隻需要兩麵攻城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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