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戰?


    巋城,馬文升和項忠站在沙盤前,看著巋城前麵的三座重鎮,依次是屏州、開城和漢城,再結合斥候傳回消息,巋城敵軍突圍之後進入了屏州後,立馬知道對麵的戰略意圖了。


    在屏州和己方死戰!


    而且如果不出意外,敵軍的主力也會在屏州。


    因為屏州後麵是開城,開城後麵的漢城。


    馬文升想了想,“咱們有必要和對麵死戰麽,就目前的局勢而言,其實咱們右翼拖住屏州的敵軍主力,等待中路和左翼大捷之後,包抄過來,豈非是更好的戰術?”


    項忠點頭,“可以這般操作。”


    如今官職已經提升起來,掛了個參將官職,但實際卻是謀臣的梁青山卻在沙盤上指著屏州道:“確實是可以等中路和左翼,但兩位總兵請看,屏州這個位置,如果咱們遲遲不打下來,屏州的敵軍是可以持續向中路和右翼增兵,如此以來,我軍中路和左翼的戰事就會焦灼、持續,如果屏州沒有敵軍的黑鐵衛,那我軍中路和左翼將承受巨大的壓力,萬一有一路失利,我們右翼也必須得後撤,所以對峙屏州不是個上上之策。”


    馬文升和項忠仔細看了一陣,然後對視一眼。


    果然江山代有人才出!


    梁青山說的沒錯,如果己方右翼不給屏州施加壓力,那麽朝鮮大軍就可以通過屏州作為中轉,源源不斷的增兵和屏州並行的平康城等地。


    負責統帥右路金戈集團軍的李九,此刻看了許久的沙盤,拿起一根棍子點在屏州城上,道:“我也認可梁參將的說法。”


    馬文升和項忠笑了笑,“願聞其詳。”


    李九道:“屏州的地理位置,確實如糧參將說的一樣,可以對敵軍的中路和右翼隨時支援,但它同時也是開城門戶,甚至也可以說是漢城咽喉,一旦我軍攻破屏州,那麽在平康一帶的敵軍,要想再和開城和漢城的敵軍勾連起來,就需要繞道,而我軍中路和左翼的主力,則可以向屏州進行,形成絕對兵力,強功開城,最後一舉攻破漢城,那麽飲馬釜山便不遠了。”


    深呼吸一口氣,“一言蔽之,隻要打下屏州和開城,今年就能飲馬釜山,達到陛下的聖意!”


    項忠略有擔心,“可我們現在不知道屏州有多少敵軍兵力,萬一黑鐵衛也在屏州的話,咱們隻有一萬五千的金戈集團軍,恐怕強攻下來的難度不小。”


    馬文升卻道:“戰爭嘛,哪有沒有戰損的,依我看啊,咱們還是被廣安帝陛下這些年帶領我們打的那些打勝仗把胃口養起來了,總希望每一場戰事都是幾百人的戰損,這可是對一個國家的戰爭,就如當年雲南、廣西、湖廣、貴州等地都司加上金戈集團軍對中南半島的戰事一樣,戰損也是數萬人。”


    戰爭總是要死人啊。


    顯然馬文升是支持對屏州強攻了。


    梁青山也道:“根據卑職對火器的研究,我大明金戈集團軍的火器配置更好更全麵,迫擊炮、手榴彈、輕重機槍,再有坦克的配合,強攻屏州,就算屏州有三萬黑鐵衛,應該也是可以強攻下來的。”


    李九道:“話是這麽說,但我們還是要有所心理準備,畢竟敵軍肯定對屏州城牆加固了,如巋城這般,一陣炮轟就把城牆轟塌,繼而強勢踏平敵軍防線的情況,在屏州肯定不會出現——”看向馬文升,“不知道前方的細作可有消息傳回?”


    兵力配置探不到,城防情況應該不難探明。


    馬文升道:“細作傳回的消息,開城、漢城完全是用巨石堆砌起來的城牆,和咱們的南京北京一樣,可謂堅不可摧,不過屏州要差一點,因為屏州隻有一米厚的土夯城牆,不過自從我軍入朝後,朝鮮就一直在對屏州、平康等第二條防線上的重鎮加固城防,如今屏州土夯城牆之外,緊貼了一層用青史堆砌的城牆,換言之,火炮和坦克,都無法破壞屏州城牆了,咱們要想打下屏州,就隻有功上城牆攻破城門這唯一一條路。”


    梁青山卻笑了,“臨時堆砌起來的城牆麽,那倒是好了,反而有利於咱們的蟻卒攀城。”


    蟻卒,就是攻城牆的先鋒兵力。


    也是敢死隊。


    因為去攻城牆的話,幾乎都是九死一生,但功勞也是巨大的,第一個登上城牆並且在戰勝後活下來的人,往往都能直接跳升幾級!


    李九道:“那就這麽確定下來了?繼續向屏州突進,之後大軍壓到屏州城下,在中路還沒對平康展開攻城之前,我右翼爭取先下一城?”


    帥帳中沉默了許久。


    眾人齊齊看向馬文升。


    雖然說因為金戈集團軍的特殊性,戰事方麵一般都是李九說了算,但馬文升和項忠的身份地位擺在那裏,又是明麵上的右翼總兵官,這些事還是需要他倆來拍板。


    馬文升深呼吸一口氣,緩緩的道:“就這麽定下來了,大軍繼續突進,劍指屏州,不過在此,我們先要對屏州的戰事戰術有個預案。”


    李九道:“我金戈集團軍願意繼續一馬當先!”


    金戈集團軍從不給廣安帝陛下丟臉!


    項忠忽然道:“金戈集團軍去攻城?李將軍你這是在打右路大軍這些各地都司都指揮使們的臉嗎,攻城這事讓金戈集團軍的兒郎拿命去填?雖然士卒都一樣,沒有貴賤之分,但好鋼用在刀刃上,這個道理我們還是懂的。”


    李九懂了。


    帥帳中其餘各地都司出來的和朝廷指派的武將們紛紛頷首,紛紛說項總兵言之有理。


    確實沒有讓金戈集團軍去攻城的道理。


    梁青山卻笑道:“諸位是不是想簡單了,金戈集團軍當然不需要去攀爬城牆強攻城門,但攻城一事,還朕得金戈集團軍扛重責。”


    眾人不解,紛紛看向梁青山。


    梁青山道:“屏州城牆堅固,炮轟自然沒什麽效果,但是我們要做好最壞的打算,那就是城牆上有至少一萬的黑鐵衛,如果有黑鐵衛,以他們抄襲我們的東風火器的威力,如果我們強攻的時候他們在城牆上居高臨下,對我登城兒郎的殺傷毋庸置疑,所以金戈集團軍要做的事情,就是利用強大的火器火力,讓有可能出現在屏州城牆上的黑鐵衛,不能自由愜意的對我登城的兒郎開槍!”


    李九哈哈一笑,“這個簡單,一萬五千金戈集團軍兒郎,加上我右翼大軍本來就有的火炮,再加上一百輛蒸汽坦克,足以保證敵軍……哪怕是黑鐵衛,在城牆上也抬不起頭!”


    馬文升頷首,“既然如此,具體的細節,我們稍後繼續討論,現在先大軍開動,劍指屏州罷——李元宗想固守屏州死戰,那咱們就給他這個機會,用他以為最有勝算的方式來打敗他。”


    死戰?


    那我便強攻。


    這叫殺人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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