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過半，黎明未至。一抹薄雲輕輕遮住月亮，平添一份靜謐。</p>
但和天上的情況不同，地麵上卻是另一番景象。</p>
喚你回家的銀號吹響了進攻的序曲，全副武裝的士兵們從城門湧入，高喊著‘為了布雷沃，為了國王’，他們殺進每一條街道，每一個不起眼的巷子，將躲藏在陰影中的邪惡拖出來亂劍砍死。</p>
沒有戰術，沒有戰略，看上去就像是單純的平推。</p>
突然之間，彷佛形勢逆轉，猝不及防挨了毒打的惡魔非常驚愕，它們想不通這些凡人為什麽還敢發起進攻。</p>
它們故意選在城內空虛的時候入侵，殘餘的衛兵和任何能拿得起劍的人幾乎全都被分割消滅了，即便得到消息城外的軍隊趕回來，他們最多也就兩千多人，這在數量上並不占優勢。</p>
不隻是數量，士兵的單兵素質也不可能跟惡魔相提並論，大多數衛兵也就對付對付怯魔，單挑希爾魔都會非常吃力。</p>
惡魔很聰明，它們跟一般的怪物相比腦子要靈活的多。但也正因為聰明，很容易胡思亂想。</p>
它們本能的無法理解勇氣、憐愛、不屈這些正麵的意誌，所以惡魔覺得，凡人敢這麽不要命的發起正麵進攻，肯定是有援軍到了，自己的數量優勢不複存在。</p>
所以惡魔們開始收攏兵力，以抵抗凡人的進攻。</p>
講道理，勇氣確實很重要，但客觀事實並不能因此改變。</p>
惡魔的強度大大超出了士兵能應付的極限，狹窄的街道也擺不開強力的軍陣，但由於惡魔收攏兵力的想法，留在原地沒來得及跑的惡魔，就得麵對十數倍與自己的敵人。</p>
經常就是見麵一排箭雨過去，甭管是否能射穿傷害抗性，總之先把它變成刺蝟再說。舉著鋼盾像一麵牆前進的步兵隨後不徐不慢的跟上去補刀，直接把惡魔圍起來亂劍砍死。</p>
偶爾碰到難搞的，還能招呼冒險者過來幫忙。</p>
在令行禁止方麵，冒險者沒啥優勢，但個體實力比衛兵強，難搞的硬骨頭都交給他們處理。</p>
這幅狀態，怎麽看都像是凡人一方要硬碰硬把惡魔屠殺殆盡。</p>
主幹道上，馮達爾撐起盾牌。</p>
一隻看起來像是紅毛大猩猩的巴古拉魔砸開緊鄰街道的一麵牆，氣勢洶洶的出現在矮人麵前。</p>
這頭惡魔有逼近三米高，字麵意義上的青麵獠牙，健壯的四肢看上去就像是根須錯接的樹幹。對比隻有一米五不到的矮人，展現出強烈的體格差。</p>
它一拳砸在盾牌上，那聲音像是在敲擊一隻大鍾。</p>
馮達爾盔甲下的肌肉暴起，臉上的血管都撐了起來，顯然防禦起來並不容易，不過矮人依舊穩穩的站在地麵上。</p>
巴古拉魔的智力不咋樣，但力氣著實不小，見矮人能頂住沒有被打飛，它似乎有點驚訝。</p>
“放！”</p>
矮人背後射來的一排箭失，由於巴古拉魔太大了，根本都不用怎麽瞄準。</p>
有些箭失射在皮膚上就跟射中了鐵皮似的被彈開，但也有些成功的刺穿巴古拉魔的肌肉。</p>
質量不行就數量湊，一輪齊射讓巴古拉魔的正麵看起來已經很接近刺蝟了。</p>
馮達爾趁機邁開小短腿快步衝鋒，寒鐵戰斧從下往上對著巴古拉魔的腿砍了過去。</p>
不過這頭惡魔倒是很靈敏，仗著身高上的優勢，它隻要後退一步就讓矮人的斧子劈空了。而疼痛帶來的刺激更是讓它本來就不多的理智瞬間清零，怒吼著朝馮達爾再砸了過去。</p>
就在此時，巴古拉魔身旁建築物所折射出的陰影中，一個比矮人還要矮小一點的身影竄了出來，他像是憑空浮現，用比猴子還靈活的動作抓著巴古拉魔的紅色毛發趴到了肩膀上。</p>
“背刺！”</p>
手中的短刀在戰技的加持下輕而易舉的突破了惡魔的傷害抗性，刀鋒幾乎完全插進了巴古拉魔的肩膀，鮮血唰的一下流了出來。</p>
手臂的筋腱被斬斷，饒是巴古拉魔再力大無窮，也是有勁使不出。</p>
“阿爾頓讓開！”</p>
阿爾頓正在拔刺進去的那把短刀，巴古拉魔的肌肉也太結實了，紮進去容易缺怎麽也拔不出來。</p>
不過聞言也顧不上拔刀了，趕緊一個後空翻從巴古拉魔的背後跳下來。</p>
幾乎在他剛剛落地的同時，昏暗的光線中閃過一道耀眼的寒光，提前被加持了陣營武器以方便破除惡魔傷害抗性的大砍刀被掄圓了劈下。</p>
銳利的刀鋒、沉重的刀柄以及操控這把刀的蠻力，三方合力下，在巴古拉魔的背後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可怕傷口，如果力氣再大點，說不定都能把巴古拉魔從當中豎著劈開。</p>
馮達爾當然也不是隻在一旁看戲，當阿爾頓的短刀刺入巴古拉魔的肩膀時，他就已經衝鋒向前，由於背後遭到攻擊，巴古拉魔也可能沒有意識到矮人能衝鋒的這麽快，明亮的戰斧正中巴古拉魔的左腿。</p>
背後和腿部遭到的強力攻擊，讓巴古拉魔凶性大發，唯一一條還算能用的手臂狠狠的砸了下來，像是死也要拉個墊背的。</p>
</p>
而這次，馮達爾沒有後退也沒有用盾牌格擋，而是毫不畏懼的揚起斧子：</p>
“神聖恩典！”</p>
源自莫拉丁的神力，在法術的作用下被引到向了馮達爾，他像是被一團光芒所包圍了一樣。</p>
這強光讓巴古拉魔有些睜不開眼睛，隻能憑直覺一拳打過去。</p>
“滾回你的深淵去吧！惡魔！”</p>
巴古拉魔的拳頭碰到了個堅硬的物體，隨後就是鑽心的劇痛。</p>
寒鐵打造的矮人戰斧順著巴古拉魔手指的縫隙，將它的手掌從當中剖開，有點像是炸過頭的火腿腸，緊接著它的後腰也遭到了攻擊。</p>
卡米拉揮舞著大砍刀，在巴古拉魔的背後留下一道十字形的巨大傷口，血液的快速流失讓這頭惡魔失去了大量的體力，腿部遭到的重創也讓它再也無法站立，轟的一聲陽麵倒地，進氣多出氣少了。</p>
馮達爾拎著沾血的斧頭，順手幫阿爾頓把短刀薅了出來，隨後衝身後喊了句：</p>
“它是你們的了！”</p>
撐起盾牆向前邁進的士兵立刻歡呼一聲，幾個人拿著長矛或長劍將巴古拉魔包圍起來，隨後武器齊刷刷的揮下。</p>
那場麵，就像是好幾個人一起在剁餃子餡。</p>
看了看還在推進的軍隊，馮達爾直接坐在了巴古拉魔的腿上，還未死透的神經因此抽搐了一下，隨後又被馮達爾補了一斧子。</p>
“不行了，我得休息一下。”</p>
以力量和體質見長的矮人，現在就有點掄不動斧頭了，著實有點早。</p>
但仔細想想，馮達爾之前一直在幫忙治療傷員，一刻都沒休息，開始進攻後又全程跟隨，這就是個鐵打的身體也快扛不住了。</p>
卡米拉也差不多，揮舞大砍刀同樣十分耗費體力，她找了個離鮮血遠點的地方坐下，也是一副筋疲力的表情。</p>
在他們不遠，也就十幾二十米的後方，能看到維克多少見的披掛盔甲，手持長劍高喊：</p>
“士兵們！惡魔蹂躪的是我們的家園，我們的人民，我們的親人！我與你們一起，擊潰這些侵略者！”</p>
這位王子殿下顯然是上頭了，好幾次都想要衝到最前麵去，心情激動到臉紅脖子粗。</p>
這也讓護在他周圍的一眾親衛非常心塞……</p>
大哥，你有多能打，自己心裏沒點逼數嗎？</p>
王宮的惡魔最多，且布雷沃13世年老體衰，盡管大家都沒明說，但也都知道老國王怕是已經沒了。</p>
公主尚未婚配且沒有孩子，維克多就是唯一的合法繼承人，他要是沒了，布雷沃全國都得群龍無首，說不定還得跟帶英似的，從別國找個旁係過來當國王。</p>
所以親衛用鋼盾把維克多包裹的嚴嚴實實，生怕這個上頭又上臉的王子衝上去送了。</p>
不過確實，維克多沒有躲在安全的後方，而是衝上戰場，這一舉動極大的鼓舞了士氣。</p>
王可以不是最能打的，但王一定要是最先行動的，否則不會有人追隨。</p>
馮達爾看了眼讓親衛頭疼的王子，轉頭對擦著短刀的阿爾頓說：</p>
“寇拉在哪？她不是應該跟在咱們這邊嗎？”</p>
“她在隔壁街吧，之前過拐角的時候，我看到她跟著尹芙一起走了。”</p>
撓了撓頭，馮達爾還真沒怎麽注意，隻是突然發現自己這邊少了個人。</p>
“那阿祖罕呢？怎麽也沒看見他。”</p>
“前麵，喏，那團煙霧下麵。”</p>
一兩隻惡魔不能阻止推進的腳步，馮達爾對付巴古拉魔的時候，依舊有士兵和冒險者在往前推。</p>
阿祖罕再度變成了一頭熊，帶領著劍齒虎在惡魔的逃竄中左右衝鋒，兼職就像是一台重型戰車。</p>
不僅激起了大量的煙霧，偶爾還能看到屬於惡魔的胳膊腿亂飛，凶殘的一塌湖塗。</p>
三人抬眼看阿祖罕的時候，都忍不住咂嘴：</p>
“他真敢上嘴咬啊……”</p>
惡魔的造型不說天怒人怨吧，至少也是不堪入目，一般別說上嘴去咬，拿刀砍它都嫌髒了刀。</p>
當然，要說最野的，阿祖罕這個德魯尹隻能區居第二。</p>
順著三人的目光一直向前，在隊伍的最前麵，野蠻人阿瑪格抓起一隻巴布魔，拿它當武器用麽，對著周圍的惡魔就是一通狠砸。</p>
武器紮在他身上根本就不破防，反而讓他狂性大發，一時間猶如虎入羊群，身上掛滿了碎肉和血跡，惡魔紛紛跟被野狗追一樣掉頭就跑，連跟在後麵推進的士兵都看傻了眼。</p>
這家夥，比惡魔還像惡魔。</p>
但阿瑪格感覺很不爽，因為這些惡魔都太弱了，打起來一點手感的都沒有。</p>
他本來聽說有高位惡魔出現，還有點興奮來著，結果目前看到的都是一切十幾二十級的雜魚。</p>
“你冷靜一點，萬一太興奮激活了狂化，我可不負責給你善後。”</p>
清風吹過，莎朗出現在阿瑪格身前，後者一看是她，隨手丟掉已經不成樣子的巴布魔。</p>
“為什麽我就必須得在這裏應付這些雜魚？”</p>
“這就得問瓦瑞拉了。”</p>
一聽瓦瑞拉的名字，阿瑪格立刻老實了幾分。</p>
莎朗敲了敲他胸口的肌肉：</p>
“我得離開一會兒，有人問起你就說我一直跟你在一起。”</p>
“為什麽？”</p>
阿瑪格疑惑道：</p>
“你的事情不是辦完了嗎？”</p>
“準確的說是沒辦成，有個麻煩的雇主是這樣的。”</p>
阿瑪格不能也懶得理解莎朗是什麽意思，反正他隻要有架打就行了。</p>
“敵襲！敵襲！在天上！都注意天上！”</p>
士兵的聲音打斷了阿瑪格與莎朗的對話，天空中大量拍打著翅膀的醜陋生物從天而降。</p>
其中就有一些禿鷲腦袋的弗洛魔。</p>
阿瑪格見狀非但不害怕，甚至咧嘴大笑，露出一排森白的牙齒。</p>
“交給我吧！”</p>
不過莎朗並沒有回答，她已經早就不在原位了……</p>
但和天上的情況不同，地麵上卻是另一番景象。</p>
喚你回家的銀號吹響了進攻的序曲，全副武裝的士兵們從城門湧入，高喊著‘為了布雷沃，為了國王’，他們殺進每一條街道，每一個不起眼的巷子，將躲藏在陰影中的邪惡拖出來亂劍砍死。</p>
沒有戰術，沒有戰略，看上去就像是單純的平推。</p>
突然之間，彷佛形勢逆轉，猝不及防挨了毒打的惡魔非常驚愕，它們想不通這些凡人為什麽還敢發起進攻。</p>
它們故意選在城內空虛的時候入侵，殘餘的衛兵和任何能拿得起劍的人幾乎全都被分割消滅了，即便得到消息城外的軍隊趕回來，他們最多也就兩千多人，這在數量上並不占優勢。</p>
不隻是數量，士兵的單兵素質也不可能跟惡魔相提並論，大多數衛兵也就對付對付怯魔，單挑希爾魔都會非常吃力。</p>
惡魔很聰明，它們跟一般的怪物相比腦子要靈活的多。但也正因為聰明，很容易胡思亂想。</p>
它們本能的無法理解勇氣、憐愛、不屈這些正麵的意誌，所以惡魔覺得，凡人敢這麽不要命的發起正麵進攻，肯定是有援軍到了，自己的數量優勢不複存在。</p>
所以惡魔們開始收攏兵力，以抵抗凡人的進攻。</p>
講道理，勇氣確實很重要，但客觀事實並不能因此改變。</p>
惡魔的強度大大超出了士兵能應付的極限，狹窄的街道也擺不開強力的軍陣，但由於惡魔收攏兵力的想法，留在原地沒來得及跑的惡魔，就得麵對十數倍與自己的敵人。</p>
經常就是見麵一排箭雨過去，甭管是否能射穿傷害抗性，總之先把它變成刺蝟再說。舉著鋼盾像一麵牆前進的步兵隨後不徐不慢的跟上去補刀，直接把惡魔圍起來亂劍砍死。</p>
偶爾碰到難搞的，還能招呼冒險者過來幫忙。</p>
在令行禁止方麵，冒險者沒啥優勢，但個體實力比衛兵強，難搞的硬骨頭都交給他們處理。</p>
這幅狀態，怎麽看都像是凡人一方要硬碰硬把惡魔屠殺殆盡。</p>
主幹道上，馮達爾撐起盾牌。</p>
一隻看起來像是紅毛大猩猩的巴古拉魔砸開緊鄰街道的一麵牆，氣勢洶洶的出現在矮人麵前。</p>
這頭惡魔有逼近三米高，字麵意義上的青麵獠牙，健壯的四肢看上去就像是根須錯接的樹幹。對比隻有一米五不到的矮人，展現出強烈的體格差。</p>
它一拳砸在盾牌上，那聲音像是在敲擊一隻大鍾。</p>
馮達爾盔甲下的肌肉暴起，臉上的血管都撐了起來，顯然防禦起來並不容易，不過矮人依舊穩穩的站在地麵上。</p>
巴古拉魔的智力不咋樣，但力氣著實不小，見矮人能頂住沒有被打飛，它似乎有點驚訝。</p>
“放！”</p>
矮人背後射來的一排箭失，由於巴古拉魔太大了，根本都不用怎麽瞄準。</p>
有些箭失射在皮膚上就跟射中了鐵皮似的被彈開，但也有些成功的刺穿巴古拉魔的肌肉。</p>
質量不行就數量湊，一輪齊射讓巴古拉魔的正麵看起來已經很接近刺蝟了。</p>
馮達爾趁機邁開小短腿快步衝鋒，寒鐵戰斧從下往上對著巴古拉魔的腿砍了過去。</p>
不過這頭惡魔倒是很靈敏，仗著身高上的優勢，它隻要後退一步就讓矮人的斧子劈空了。而疼痛帶來的刺激更是讓它本來就不多的理智瞬間清零，怒吼著朝馮達爾再砸了過去。</p>
就在此時，巴古拉魔身旁建築物所折射出的陰影中，一個比矮人還要矮小一點的身影竄了出來，他像是憑空浮現，用比猴子還靈活的動作抓著巴古拉魔的紅色毛發趴到了肩膀上。</p>
“背刺！”</p>
手中的短刀在戰技的加持下輕而易舉的突破了惡魔的傷害抗性，刀鋒幾乎完全插進了巴古拉魔的肩膀，鮮血唰的一下流了出來。</p>
手臂的筋腱被斬斷，饒是巴古拉魔再力大無窮，也是有勁使不出。</p>
“阿爾頓讓開！”</p>
阿爾頓正在拔刺進去的那把短刀，巴古拉魔的肌肉也太結實了，紮進去容易缺怎麽也拔不出來。</p>
不過聞言也顧不上拔刀了，趕緊一個後空翻從巴古拉魔的背後跳下來。</p>
幾乎在他剛剛落地的同時，昏暗的光線中閃過一道耀眼的寒光，提前被加持了陣營武器以方便破除惡魔傷害抗性的大砍刀被掄圓了劈下。</p>
銳利的刀鋒、沉重的刀柄以及操控這把刀的蠻力，三方合力下，在巴古拉魔的背後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可怕傷口，如果力氣再大點，說不定都能把巴古拉魔從當中豎著劈開。</p>
馮達爾當然也不是隻在一旁看戲，當阿爾頓的短刀刺入巴古拉魔的肩膀時，他就已經衝鋒向前，由於背後遭到攻擊，巴古拉魔也可能沒有意識到矮人能衝鋒的這麽快，明亮的戰斧正中巴古拉魔的左腿。</p>
背後和腿部遭到的強力攻擊，讓巴古拉魔凶性大發，唯一一條還算能用的手臂狠狠的砸了下來，像是死也要拉個墊背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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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次，馮達爾沒有後退也沒有用盾牌格擋，而是毫不畏懼的揚起斧子：</p>
“神聖恩典！”</p>
源自莫拉丁的神力，在法術的作用下被引到向了馮達爾，他像是被一團光芒所包圍了一樣。</p>
這強光讓巴古拉魔有些睜不開眼睛，隻能憑直覺一拳打過去。</p>
“滾回你的深淵去吧！惡魔！”</p>
巴古拉魔的拳頭碰到了個堅硬的物體，隨後就是鑽心的劇痛。</p>
寒鐵打造的矮人戰斧順著巴古拉魔手指的縫隙，將它的手掌從當中剖開，有點像是炸過頭的火腿腸，緊接著它的後腰也遭到了攻擊。</p>
卡米拉揮舞著大砍刀，在巴古拉魔的背後留下一道十字形的巨大傷口，血液的快速流失讓這頭惡魔失去了大量的體力，腿部遭到的重創也讓它再也無法站立，轟的一聲陽麵倒地，進氣多出氣少了。</p>
馮達爾拎著沾血的斧頭，順手幫阿爾頓把短刀薅了出來，隨後衝身後喊了句：</p>
“它是你們的了！”</p>
撐起盾牆向前邁進的士兵立刻歡呼一聲，幾個人拿著長矛或長劍將巴古拉魔包圍起來，隨後武器齊刷刷的揮下。</p>
那場麵，就像是好幾個人一起在剁餃子餡。</p>
看了看還在推進的軍隊，馮達爾直接坐在了巴古拉魔的腿上，還未死透的神經因此抽搐了一下，隨後又被馮達爾補了一斧子。</p>
“不行了，我得休息一下。”</p>
以力量和體質見長的矮人，現在就有點掄不動斧頭了，著實有點早。</p>
但仔細想想，馮達爾之前一直在幫忙治療傷員，一刻都沒休息，開始進攻後又全程跟隨，這就是個鐵打的身體也快扛不住了。</p>
卡米拉也差不多，揮舞大砍刀同樣十分耗費體力，她找了個離鮮血遠點的地方坐下，也是一副筋疲力的表情。</p>
在他們不遠，也就十幾二十米的後方，能看到維克多少見的披掛盔甲，手持長劍高喊：</p>
“士兵們！惡魔蹂躪的是我們的家園，我們的人民，我們的親人！我與你們一起，擊潰這些侵略者！”</p>
這位王子殿下顯然是上頭了，好幾次都想要衝到最前麵去，心情激動到臉紅脖子粗。</p>
這也讓護在他周圍的一眾親衛非常心塞……</p>
大哥，你有多能打，自己心裏沒點逼數嗎？</p>
王宮的惡魔最多，且布雷沃13世年老體衰，盡管大家都沒明說，但也都知道老國王怕是已經沒了。</p>
公主尚未婚配且沒有孩子，維克多就是唯一的合法繼承人，他要是沒了，布雷沃全國都得群龍無首，說不定還得跟帶英似的，從別國找個旁係過來當國王。</p>
所以親衛用鋼盾把維克多包裹的嚴嚴實實，生怕這個上頭又上臉的王子衝上去送了。</p>
不過確實，維克多沒有躲在安全的後方，而是衝上戰場，這一舉動極大的鼓舞了士氣。</p>
王可以不是最能打的，但王一定要是最先行動的，否則不會有人追隨。</p>
馮達爾看了眼讓親衛頭疼的王子，轉頭對擦著短刀的阿爾頓說：</p>
“寇拉在哪？她不是應該跟在咱們這邊嗎？”</p>
“她在隔壁街吧，之前過拐角的時候，我看到她跟著尹芙一起走了。”</p>
撓了撓頭，馮達爾還真沒怎麽注意，隻是突然發現自己這邊少了個人。</p>
“那阿祖罕呢？怎麽也沒看見他。”</p>
“前麵，喏，那團煙霧下麵。”</p>
一兩隻惡魔不能阻止推進的腳步，馮達爾對付巴古拉魔的時候，依舊有士兵和冒險者在往前推。</p>
阿祖罕再度變成了一頭熊，帶領著劍齒虎在惡魔的逃竄中左右衝鋒，兼職就像是一台重型戰車。</p>
不僅激起了大量的煙霧，偶爾還能看到屬於惡魔的胳膊腿亂飛，凶殘的一塌湖塗。</p>
三人抬眼看阿祖罕的時候，都忍不住咂嘴：</p>
“他真敢上嘴咬啊……”</p>
惡魔的造型不說天怒人怨吧，至少也是不堪入目，一般別說上嘴去咬，拿刀砍它都嫌髒了刀。</p>
當然，要說最野的，阿祖罕這個德魯尹隻能區居第二。</p>
順著三人的目光一直向前，在隊伍的最前麵，野蠻人阿瑪格抓起一隻巴布魔，拿它當武器用麽，對著周圍的惡魔就是一通狠砸。</p>
武器紮在他身上根本就不破防，反而讓他狂性大發，一時間猶如虎入羊群，身上掛滿了碎肉和血跡，惡魔紛紛跟被野狗追一樣掉頭就跑，連跟在後麵推進的士兵都看傻了眼。</p>
這家夥，比惡魔還像惡魔。</p>
但阿瑪格感覺很不爽，因為這些惡魔都太弱了，打起來一點手感的都沒有。</p>
他本來聽說有高位惡魔出現，還有點興奮來著，結果目前看到的都是一切十幾二十級的雜魚。</p>
“你冷靜一點，萬一太興奮激活了狂化，我可不負責給你善後。”</p>
清風吹過，莎朗出現在阿瑪格身前，後者一看是她，隨手丟掉已經不成樣子的巴布魔。</p>
“為什麽我就必須得在這裏應付這些雜魚？”</p>
“這就得問瓦瑞拉了。”</p>
一聽瓦瑞拉的名字，阿瑪格立刻老實了幾分。</p>
莎朗敲了敲他胸口的肌肉：</p>
“我得離開一會兒，有人問起你就說我一直跟你在一起。”</p>
“為什麽？”</p>
阿瑪格疑惑道：</p>
“你的事情不是辦完了嗎？”</p>
“準確的說是沒辦成，有個麻煩的雇主是這樣的。”</p>
阿瑪格不能也懶得理解莎朗是什麽意思，反正他隻要有架打就行了。</p>
“敵襲！敵襲！在天上！都注意天上！”</p>
士兵的聲音打斷了阿瑪格與莎朗的對話，天空中大量拍打著翅膀的醜陋生物從天而降。</p>
其中就有一些禿鷲腦袋的弗洛魔。</p>
阿瑪格見狀非但不害怕，甚至咧嘴大笑，露出一排森白的牙齒。</p>
“交給我吧！”</p>
不過莎朗並沒有回答，她已經早就不在原位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