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個水晶球極薄,輕輕一敲就碎開了,原來裏麵滿滿的塞著一條白色的絨毛圍巾,把水晶球打造這麽薄大抵就是為了塞下這條圍巾。


    南樂覺得它不怎麽值錢,她往脖子上戴了戴,也不怎麽好看,雖然挺暖和,不過這冰窖也不是太冷,於她無用,她便隨手往身後一扔,去敲下一個水晶球。


    第六個水晶球裏不可思議的燃著一點點火苗,南樂捏起承載火苗的小竹筒,試了試去熔化地麵上的冰,可這雖然是個冰窖,卻不完全是冰質,因此火對冰窖毫無作用。


    南樂失望從地上站起來,抬頭之際瞥見自己扔在一旁的絨毛圍巾,便突然產生了一個猜想,或許圍巾暗藏玄機。


    她把圍巾撿回來,放在火苗上,易燃的絨毛很快燃燒了起來,火勢越來越大,直到燒完了整條圍巾,連火苗也不複存在。


    但是並沒有發現什麽東西。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暖和突然消失的緣故,南樂覺得這個冰窖變得比剛才冷了。


    第七個水晶球破裂碎開,南樂抓起窩藏在裏麵的稻草,嘀咕了句:“什麽玩意兒……”隨手往身後一拋。


    風遲皓微微皺了皺眉。


    南樂選定第八個水晶球時,風遲皓不動聲色的靠近了她幾分。


    清脆的聲音響起後,數十個黑色的小東西很快的順著托柱爬了下來,其中幾個直接高高蹦起往南樂和風遲皓身上撲。


    風遲皓手疾眼快的拉著南樂躲開,“小心,那是毒蜘蛛。”


    南樂神色一緊,見風遲皓已經同毒蜘蛛展開了戰鬥,她便與風遲皓一起追著踩地上的毒蜘蛛,還要時刻提防撲上來飛蜘蛛。


    措不及防,一隻毒蜘蛛衝著南樂的臉飛了過來,速度之快讓南樂來不及躲,以為自己就要毀容時,一隻手準確無誤的擋在自己臉前被那毒蜘蛛咬了一口。


    風遲皓用力甩了幾下手背上的毒蜘蛛,卻不想這一隻這樣頑強,剛被摔下來又迅速一躍而起又在風遲皓唇邊咬了一口,這才被風遲皓重重打掉在地上踩死。


    他顧不上自己的傷,迅速跑去別處去殺滅剩下的毒蜘蛛。


    南樂怔在原地,她又欠了他一條命。


    等最後一隻毒蜘蛛被踩扁在地上,風遲皓才默默看了看自己布著一個黑血點的手背,摸了摸隱隱作痛的唇邊。


    南樂連忙跑過來,一把將他的手拉過來,擔心道:“這怎麽辦?你不會死吧?”


    風遲皓把手抽回來,寬慰的笑笑,“不要緊,把毒吸出來就沒事兒了。”


    他覆唇在手背上將毒素盡數吸了出來,往地上吐了一口黑血。


    南樂呆呆的看著他處理好了手背,她又指了指風遲皓的臉,“還有這裏。”


    突然意識到他不能吸自己的臉,又怕他錯過搶救時機毒發身亡,“我來幫你。”


    於是一手撥開風遲皓微微抬起的手臂,不管不顧的扒住他的脖子,踮起腳尖吻住了風遲皓唇角的黑點,吸吮起來。


    風遲皓一怔,睜了睜眼,清楚的感覺到她半個唇都覆在自己的唇上。


    那種輕柔、溫甜,一點一點撥動著心弦。


    結束後,南樂往地上吐出一口黑血,比較過與風遲皓吐出的那一口一樣多以後,才安心了下來。


    她抬起頭看他,神色之間有著些許關心:“好些了嗎?”


    風遲皓怔怔看著她,一言不發。


    南樂覺得他應該是沒事了,見他一副悵然若失的模樣,便蹙了蹙眉,罵道:“你幹嘛,我不僅救了你的命還讓你占了個便宜呢,我半個初吻都沒了,你還好意思鬱悶。”


    風遲皓回過神,忍不住勾唇漾起一抹笑,“多謝。”


    忽然間,一陣涼意襲來,南樂不由打了個噴嚏。


    她揉著鼻子說:“我怎麽覺得這裏越來越冷了。”


    她懶得去細想這個問題,又大大咧咧的說:“好了好了我們還是快點敲水晶球吧,這個冰室還挺刺激的。”


    她興致勃勃的抗起榔頭去尋下一個目標。


    再敲碎一個水晶球,從裏麵跑出了一隻小鴨子,它像是因為在裏麵悶了很久,為能出來呼吸到新鮮空氣而興奮不已,好在南樂及時敲了這個黃色的水晶球,再加上水晶球內部都塗有某種藥物,這些毒蜘蛛、鴨子什麽的活物才讓沒有那麽快的悶死在裏麵。


    南樂無語的看著鴨子在冰室裏蹦蹦跳跳到處亂跑,懶得管它,繼續去敲水晶球。


    忽然一股寒冷之氣順著衣領、袖口鑽了進來,南樂渾身一顫,這裏的氣溫又下降了,南樂冷的止不住顫抖。


    又敲開了幾個水晶球,拿了幾件和田玉那樣的寶貝,途中因為時漸冰冷的空氣問了風遲皓一句“你有沒有發現這裏越來越冷了。”


    風遲皓嗯,便沒再多說。


    準備去敲最後幾個的時候,榔頭猛然掉在了地上,因為南樂的手已經凍僵了。


    南樂把手伸進袖口裏用自己胳膊的體溫來暖,蹲在地上蜷縮著,抬頭看同她一樣身體發顫的風遲皓:“怎麽辦,都敲了那麽多,冰窖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我們是不是要凍死在這裏麵了。”


    “或許吧。”


    南樂抱著胳膊顫著身子看向四周,冷空氣依然再持續降溫,“這裏到底為什麽會越來越冷?”


    風遲皓凍得發紫的嘴唇一張一合:“可能是……你還記得那個空的水晶球嗎?”


    南樂顫得說話都艱難:“記……記得,那裏麵……什、什麽都沒有。”


    風遲皓說:“不,並不是什麽都沒有,我猜想,上升的那股白霧,就是讓冰室變冷的關鍵。”


    “啊?”南樂一臉衰的抱住了腿,“我怎麽就把它敲得那麽早呢!”


    風遲皓又說:“那你還記得你敲開的圍巾、火苗、稻草麽?”他指了指被南樂隨手丟掉、依然還堆在地上的稻草。


    南樂看了看那推稻草,以及稻草堆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凍死在裏麵的鴨子,經風遲皓的點撥後恍然大悟。


    “原來,那個圍巾是用來禦寒的!還有那些稻草、火苗……”竟都讓她給親手毀了!南樂一臉更衰的抱緊了身子,看向稻草裏的已經沒了氣息而一動不動的鴨子,“我們……是、是不是要變成它了?”


    風遲皓堅定道:“不會的,一定可以出去,把榔頭給我,我來敲。”


    南樂去撿她身旁的榔頭,剛抬起一點又“砰”一聲落在地上,她的手已經凍得拿不起來。


    風遲皓隻好蹲下來,“還是我自己來吧。”


    他拿起榔頭,砸了一個水晶球。


    裏麵放著一碗熱騰騰的湯。


    他端來給南樂,“折騰一天了,餓了吧。”


    南樂連忙端起發熱的碗,沒有立即喝,而是緊緊抱著暖和的碗壁暖一暖自己的手,邊氣無力的說道:“我是餓呀,但、這個隻能解渴啊,你會不會說話啊。”


    然後端起來咕嚕咕嚕喝了幾口,又拿開遞到風遲皓嘴邊,用風遲皓剛才的口吻說:“折騰一天了,快餓死了吧,我告訴你啊,這個雖然長得像湯但是可以吃飽哦。”


    風遲皓知道她在開玩笑,配合性的見她開始胡言亂語而伸手在她額頭上摸了摸。


    南樂氣得想把湯灑在他頭上,“我要是真能發燒就好了!”


    她又輕聲吼:“快點,你喝不喝!”


    風遲皓笑了笑,搖搖頭,“我不渴,你喝吧。”


    南樂不耐煩道:“你不渴難道你也不冷嗎?喝點暖暖胃啊。”


    風遲皓依舊謙讓,“沒關係。”


    南樂一下子就急了,直接把往他嘴裏灌,“讓你喝你就喝廢什麽話!你要是凍死在這兒我可不會給你收屍!”


    直到把風遲皓灌的嗆了幾口,南樂才作罷,將剩下的湯不客氣的一飲而盡。


    溫度又在下降,風遲皓敲了幾個水晶球,均是一些奇珍異寶,每次他還沒來得及看清楚是什麽東西時,身後凍得奄奄一息的南樂都會閉著眼虛脫的說:“給我放下。”


    敲到倒數第二個水晶球時,南樂沒了聲音。


    風遲皓過去看她,見她蜷縮在牆角瑟瑟發抖,凍得已經說不出一句話來,他脫下了自己的外衫給她裹上,南樂感覺到溫暖,睜開眼看了看,正欲說話,風遲皓又笑著說:“沒事,我不冷。”


    南樂見他猜出了自己想說什麽,便嘴硬改口說:“誰、誰擔心你冷不冷了,我……隻是想讓你給我裹緊一點兒。”


    風遲皓笑笑,應她的要求給她裹緊。


    風遲皓敲下最後一個水晶球時,暮色已沉,一天又即將要過去。


    最後一個水晶球裏升騰出嫋嫋紅煙,在空中消散以後,不久,溫度開始很快回升,冰窖裏的一切冰晶開始迅速熔化。


    南樂感覺到越來越暖和,起碼沒有了那種會把人凍死的寒冷,她脫下風遲皓的衣服,站起來還給風遲皓,還說道:“你比我還衰。”


    竟然是到了最後才把關鍵的水晶球擊碎。


    等冰室內的所有冰晶熔化一灘水,四麵的牆壁褪去了晶亮的光滑,露出同上一個密室一樣的石灰牆麵,一扇慢慢打開的門也顯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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