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可能……雖然當時黑色煙氣隻有細細的一縷,但現在想想和那顏色很像,而且都給我一種怪怪的感覺……”


    “什麽感覺?”白若有些意外,說不定是個突破口。


    “說不上來啊……就心裏一顫一顫的……”


    白若被徐晚容的形容弄得雲裏霧裏的,“和看到老樹精的感覺相似麽?”


    徐晚容想了想,“不太像,看見你和老樹精蛤蟆精我沒什麽奇怪的感覺,就有些驚奇,和這個有些心慌不同。”


    白若呼了口氣,神情有些凝重。


    “我越來越覺得,這可能是某種天罰了。”


    “天罰?”簡安看著眼前兩位淨說些自己插不上嘴的話,聽到天罰,不禁問出聲來。


    徐晚容也不明所以,目光看向白若。


    “簡單的說,可以認為是報應。都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天理循環這種事,其實是存在的。”


    “這麽說也太玄了吧?”徐晚容雖然漸漸接受的陰陽師的身份,可是聽到這個還是覺得有些懸。


    “不然徐子厚為什麽捐了大部分家產,積德也是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古往今來除了陰陽師之外,道家佛家也都沒法證明天意的存在,可又有誰證明了不存在了?”


    青天大老爺?徐晚容嘴角抽了抽。


    “照這麽說,這大臉是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了?居然往死裏弄。”


    白若也有些奇怪,天罰很少讓人喪命,天譴雖然可以,但一般人哪有那招天譴的命?


    “我看大臉不就是個探靈的主播嘛,難不成,真撞邪啦?”簡安看著大臉,怎麽想都不知道為什麽。“呼吸很正常,看起來沒什麽事,可是就是昏迷不醒,難不成摔壞了腦子……不對啊,摔的是那胖頭啊……”


    “不過就算是探靈,好像都是大臉自己安排的。剛才還在林子裏給他事先布置的白衣服嚇一跳呢,完全是假的嘛,看起來連遇見鬼的機會都沒有,除非以前探靈探靈探到雷了自己還沒察覺。”


    白若沉思許久沒說話,聽著徐晚容的描述,眉頭舒展開來。


    “大概有些思路了……確實是天罰,徐小子,你現在有看見什麽奇怪的東西麽?”


    徐晚容凝神仔細看了看,天地間的靈氣再一次清晰可見,大臉身上紅彤彤一片,簡安也是,隻是紅色濃度有些不同,而白若身上,散發著一股股的黃氣。


    徐晚容張了張嘴,以前都在看靈氣,壓根沒在人前這麽用過,這都是些什麽?!


    白若倒是挺有興致看著徐晚容變幻莫測的表情。


    “人體有陽氣,靈氣雖然多少難免能吸收一些,但都溶於血肉,你是看不出來的。”


    “陽氣,你是說那紅色的氣團麽?”徐晚容感覺一扇大門在向著自己打開。


    “陽氣的濃度看體質。一般童子陽氣會更濃,沉迷酒色的相對會弱很多;特殊情況下,每個人每天的陽氣濃度都不同,總會有某幾天陽氣特別弱,這種時候就很容易遇見靈異的事;而鍛煉或者像你這樣修煉下去,陽氣會漸漸濃鬱,顏色看起來會紅到發紫。”


    徐晚容不住的點頭,虛心的吸收。


    “修煉的精怪,身上是黃色的氣,濃度和修為有關,所以個體有差異;鬼魂多為白色灰色,但像是那些惡鬼,氣甚至可以是黑色的。”


    徐晚容恍然大悟,難怪一開始白若懷疑過鬼上身的情況。


    “可黑色氣息還能代表什麽?之前看到的煙氣狀物體確實是黑色的。”


    白若皺了皺眉,似乎有些困擾。


    “天,地。一個關乎天罰天譴,玄乎到你們這種專門研究的人都不得其解。另一個和地氣有關,風水龍脈不外如是。這兩種很難拿氣息顏色進行區分。黑色青色白色都有可能……所以我才懶得記這兩方麵的東西,頭疼!”


    徐晚容理了理思緒。就目前來看,白若判斷的天罰確實最有可能,可是天罰似乎幾率最小,大臉這情況,真能是報應?


    白若似乎看出徐晚容的疑惑,無視了一旁風中淩亂記著筆記的簡安,白若看了看天上的毛月亮。


    “你認為一個人說謊,是種罪嗎。”


    徐晚容不禁想起七宗罪來,暴食、色欲、貪婪、暴怒、怠惰、悲傷、自負和傲慢,哪一種看起來都很輕微,說謊,似乎並不是沒有可能,從某種標準上講。


    “一個人習慣性的說謊,冥冥中,影響了自己的氣運,這種天罰其實很輕微或者很不明顯。比如過街時突然眼花,然後‘不小心’出車禍;比如坐過山車,安全措施沒做好,從車上飛了出來。這可能隻牽涉一個人,也可能牽扯到很多人。這種情況,事後怎麽說?運氣差?或者說,某種報應?”


    徐晚容聽到這裏突然覺得無法認同了,前一個說是運氣差,可司機在紅燈的時候怎麽會過人行道?就算紅燈過人行道或者那人是穿了馬路,各種條件也太苛刻了。而過山車失事,要麽是工作人員的責任,要麽是當事人自己動的安全帶,總歸有些理由,一切歸結到運氣……這太無賴了,運氣差?這說法也太曖昧了!


    “怎麽,很迷糊?”白若總是能看出徐晚容在想什麽,有時候徐晚容覺得這狐狸精會不會修了讀心術。


    “對啊,很迷糊。我也很迷糊。就算徐子厚的天譴,當初你父親的死,其他人都以為是意外,徐子厚也無法確定這是否是天譴。因為沒人敢說自己完全了解這天。你父親甚至對陰陽師知之甚少,徐子厚還什麽都沒來得及說。可為何事情偏偏發生在你父親身上而不是徐子厚身上?”


    徐晚容似懂非懂。


    “算了,就那這人來說吧。可能他平時老是說謊,牽扯的還是靈異的事情,多半也去了些鬧鬼的地方。以前如何我不知道,這一次大概是遇見鬼啊妖啊什麽的,都有可能。”


    什麽?徐晚容聽著這解釋,這完全什麽都沒解釋啊!


    “所以說是運氣差,可能那裏本來沒有鬼,湊巧今晚有什麽遊魂過去,又這麽恰好讓這兩人遇見,而後又倒黴的選中的地上這位。不知是你去的早還是那遊魂或者妖沒惡意,小命倒是保了下來。這麽說,或許事有轉機?”


    徐晚容照著白若的思路想來想去,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直到白若伸手一掌拍在徐晚容腦門上,徐晚容才回過神,看著白若。


    “所以說,過程重要麽?你以後要記得,有些事,別用人類的邏輯去思考。不然你這陰陽師,是要遭殃的。”


    徐晚容歎了口氣,索性不去想了。


    “那眼下這人怎麽辦,為什麽還不醒?”


    “不會變成植物人吧?”簡安聲音有些發抖,“不是說受傷不醒,有時候隻能看求生欲望嗎,會不會是這種情況?”


    白若難得的沒有反對,“如果真是報應的話,這一切確實得看他自己了。希望他的那什麽求生欲望比較強吧。”


    徐晚容沒辦法,心想難不成就這麽讓他躺著?


    幸好胖頭這時候過來了,頭上纏著布,見大臉還暈著,立馬開始慌了,聽了徐晚容的話,胖頭隻得帶大臉先回去睡著,村子大晚上完全沒可能去鎮上醫院,最快也得到明早。


    看著胖頭蹣跚的腳步,徐晚容心裏有些沉重。


    冥冥之中,真的有天嗎?難道說當初的煙氣是所謂的黴運?


    晚間的風吹過,兩人一妖的心,不知道各自在想些什麽。


    ……


    今天觀眾送的禮物好多,簡直比以前一個月的禮物還多。自己前幾天回老家,聽說村裏有人遇見了髒東西,自己靈機一動,找到那村民把事情經過錄了一遍。


    故事是怎樣的?好像記不清了,當時同村人邊講邊露出後怕的神情,雙手十指交叉緊握著,不時走走神。聽說一同的另一個人現在還在醫院。自己在一旁一邊錄著,一邊一些過意不去。


    不知道為什麽,這個感覺到現在都記得很清楚。


    事情很怪,但世上怎麽可能會有鬼?自己耐不住心裏的好奇,照著村民所說,往山上走去,隨手把手機帶上,準備再錄一個。


    那地方很壓抑,樹枝茂密,重的往下垂,有些地方自己隻能彎下腰走路。一種探險的氣氛在周圍彌漫著。


    具體遇見了什麽……也記不清了,隻記得,隻記得回城直播那晚,錄像受到了很多觀眾好評,禮物刷滿屏幕,關注暴漲。


    自己開始留意一些撞邪的人。究竟撞邪是真是假,有什麽重要的?觀眾喜歡這調調,自己喜歡錢。錢多好啊,有錢能在城裏買套房子,把媳婦接出來,好好半個婚宴,讓親戚都開開眼。


    可是那些人講述時害怕的、後怕的、悲痛的,各種各樣的神色,實在讓自己受不了,好像後背針紮一樣,幾次都中途快坐不住了。


    對啊,反正都是錄,都是直播,要不自己來吧,自己撞個邪!


    那段日子就像編劇一樣,一邊寫一邊笑,怎麽恐怖怎麽來,方案想好後找個偏僻的村子鎮子,事先準備好。


    幾個月下來,靠著直播,自己居然賺了不少錢。


    媳婦的弟弟在學手藝,師傅嫌笨不帶了。聽著電話裏媳婦擔憂的語氣,索性把小舅子接過來,有個幫手也是好的。


    擺著胸膛保證照顧好小舅子時,看著媳婦鬆了口氣的笑臉,自己覺得,沒什麽比這個更好的獎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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