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家承製的軍服冬衣，原本就是以次充好，且成衣極重，我打算用羽絨製成護肘、護膝。”</p>
“另外，坎肩除了能夠增補胸前和後背的磨損外，還能夠當作預備禦寒用的衣物，這些按照沈大人你說的製出來十萬套，絕對都有用武之地。”</p>
秦小滿沒打算讓沈別駕出了力、受了累。</p>
最後還要承擔，可能會被有心人參一本的風險。</p>
“我怎麽沒想到！”</p>
沈別駕頓時兩眼放光，激動得語無倫次。</p>
“羽絨能做冬衣就能做護肘和護膝，坎肩我也穿過，隻想著孝敬天子沒想過還能這麽用！”</p>
呃……</p>
秦小滿一時間不知該不該提醒沈大人，他把心裏話都說出來了。</p>
“據說秦公子讓人收購了幾十萬斤羽絨送至天府與榮州？”</p>
沈別駕開始打探起了底細。</p>
“嗯。”</p>
秦小滿也沒打算瞞著。</p>
“富陽已送達了二十萬斤，後續還在增加，天府這邊也有十萬來斤，昨夜燒了一些。”</p>
至於具體多少……反正董家賠的五萬兩，足夠買入的羽絨成本了。</p>
“燒了一些？多嗎？”</p>
沈別駕頓時緊張起來，忍不住怒罵。</p>
“該死的董必誠，要是誤了軍需大事，本官定要將他千刀萬剮！”</p>
“該剮則剮……不過，請沈大人放心，護肘護膝和坎肩，所用的羽絨加起來，一套也不及一半羽絨服的用量，足夠了。”</p>
隻是。</p>
人手有些不太夠。</p>
可秦小滿看到沈別駕急得火上房的樣子，決定自己去想辦法，解決這一困難。</p>
眼下的問題是。</p>
“沈大人，利用羽絨來補充軍服所需，最好還是需要天子點頭同意，以免先斬後奏，驚喜變成了驚嚇。”</p>
和朝廷打交道，規矩太多了。</p>
秦小滿可不想落人口實。</p>
給別人攻訐他的機會。</p>
“秦公子所言甚是，我原是打算，請秦氏製衣行製出幾套便服來，送呈天子，獲得天子青睞後，再上奏將粗麻冬衣換成羽絨服。”</p>
可董必誠昨夜驟然發難。</p>
打翻了全盤的計劃。</p>
秦小滿想到八百裏加急，從天府趕到京城也要一日兩夜。</p>
這還隻是傳信。</p>
運送物品的話少說也要加倍的時長才夠用。</p>
然而，謝家姑娘的羽絨服還沒設計出花樣來……</p>
“不如我先讓人再製一些護肘護膝，先連同坎肩一起送往京城。”</p>
沒得辦法。</p>
在軍需大事和讓謝家姑娘在皇家露臉相比。</p>
當然是前者更重要。</p>
隻能給謝家兩位姑娘另尋機會，讓她們立功了。</p>
“任務繁重，沈大人，我先告退了。”</p>
秦小滿正準備走人，腳尖被人踩了一下。</p>
他朝著唐姑娘看去，麵露狐疑之色。</p>
“案子……”</p>
她壓低聲音提醒。</p>
哦！</p>
“對了，沈大人，我知道董家製衣行藏匿粗麻一事，是由於唐姑娘核對賬目時發現了不妥。”</p>
“反正天子讓唐姑娘徹查董家商行，董家製衣行也算其中的分案，還請沈大人在奏呈天子時……”</p>
</p>
秦小滿知道沈別駕等著還他人情。</p>
要是他開口，唐姑娘必定要離開天府，歸京麵聖。</p>
下意識地卡了殼。</p>
但也僅是一瞬，他接著往下說：“……舉薦唐姑娘，護送人證物證入京，徹查是誰在為董家製衣行一案保駕護航。”</p>
沈別駕的視線在他和唐姑娘身上交錯，一時有些為難。</p>
“秦公子，此事不是我能左右的，再者說，這是你的意思，還是唐家丫頭的意思？”</p>
“沈叔叔，這是我的意思！”</p>
唐清柔表明了態度。</p>
“唐家丫頭，你也知道此案牽涉甚眾，你可想好了？”</p>
沈別駕好言相勸。</p>
“隻要我把董家製衣行一案，單獨拎出來請天子派欽差徹查，你就能回京交差。”</p>
“原本朝堂裏對你做官的反對聲浪，一潮高過一潮，你在這個節骨眼上再得罪一些人，你可想過後果？”</p>
董家每年孝敬高官權貴的銀子如流水。</p>
其中多少是為承製軍服保駕護航的，不是那麽容易查得清楚明白的。</p>
更何況。</p>
董家隻是在劍南道混不下去了，在京城殘存的勢力，也不會輕易讓人查到它的盟友。</p>
董家家主董必達那個小人，還在京城虎視眈眈等著呢！</p>
“沈叔叔，我若是連這一關都闖不過去，又何談在朝堂立足為官。”</p>
“我若是畏懼他人流言紛擾、奉行明哲保身那一套，和與那些人同流合汙又有何區別？”</p>
唐清柔下定了決心。</p>
炙熱的眼神，讓秦小滿都感覺到了熱血沸騰。</p>
“唐家……”</p>
“沈大人，你要盯著軍服北上一事，押送人證物證入京，若是換作別人，估計中途容易出現意外。”</p>
秦小滿比劃著天璿姑娘。</p>
“有唐家護衛暗中護送的話，想必能夠一帆風順，也免得中途發生意外，沈大人做無用功。”</p>
若說舉薦唐姑娘可能會惹上麻煩。</p>
但對比著不舉薦，可能會惹上更大的麻煩。</p>
誰都會選擇兩權相害取其輕。</p>
“無用功……”</p>
沈別駕滿含深意地感慨著。</p>
“秦公子，總感覺你有時像是能夠看穿人的心思似的，一語中的。”</p>
言外之意，將人拿捏得死死的？</p>
秦小滿其實也不願意在天子的耳目麵前，如此暴露自己的城府。</p>
不過，為了滿足唐姑娘的心願。</p>
他願意。</p>
“如此，便勞煩沈大人好生斟酌給陛下的奏折了，我這就去讓工人縫製羽絨衣物，好趕在和奏折一起呈遞入京。”</p>
秦小滿和唐姑娘交換了一個眼神。</p>
見好就收。</p>
除了要趕製呈遞入京的羽絨衣物，還要招攬大量的人手，縫製十萬套羽絨護套。</p>
他和沈別駕打了聲招呼，便與唐姑娘一起離開了府衙。</p>
“唐姑娘，酒樓剛置換，還沒安排好，不如你先去花容姑娘那裏歇著，我去城西製衣行。”</p>
秦小滿神色急切地上了馬。</p>
正準備駕馬離開。</p>
眼角餘光掃到對麵停著一輛熟悉的馬車。</p>
定睛一看，他不由得大吃一驚，急忙又下了馬。</p>
他還沒走到馬車前。</p>
一道倩影從裏麵鑽了出來，疾步向他而來。</p>
“謝七小姐，你怎麽到這裏來了？”</p>
秦小滿看到她滿頭大汗，身上還穿著居家的便服。</p>
就知道她是匆忙間跑出家門的。</p>
他的問題沒有得到回答。</p>
謝七小姐隻是紅著眼睛不停地上下打量著他，並不說話。</p>
場麵一時間有些尷尬。</p>
“難道董家也曾刁難過謝七小姐，你是來擊鼓告狀的？”</p>
秦小滿隻好調侃一句。</p>
“不是。”</p>
謝七小姐想也不想地反駁，轉身拎起衣擺便往馬車方向跑了回去。</p>
就在秦小滿不懂這姑娘到底是何意思時。</p>
唰！</p>
謝七小姐拉開車簾。</p>
馬車裏的一幕，令秦小滿大為震動。</p>
“另外，坎肩除了能夠增補胸前和後背的磨損外，還能夠當作預備禦寒用的衣物，這些按照沈大人你說的製出來十萬套，絕對都有用武之地。”</p>
秦小滿沒打算讓沈別駕出了力、受了累。</p>
最後還要承擔，可能會被有心人參一本的風險。</p>
“我怎麽沒想到！”</p>
沈別駕頓時兩眼放光，激動得語無倫次。</p>
“羽絨能做冬衣就能做護肘和護膝，坎肩我也穿過，隻想著孝敬天子沒想過還能這麽用！”</p>
呃……</p>
秦小滿一時間不知該不該提醒沈大人，他把心裏話都說出來了。</p>
“據說秦公子讓人收購了幾十萬斤羽絨送至天府與榮州？”</p>
沈別駕開始打探起了底細。</p>
“嗯。”</p>
秦小滿也沒打算瞞著。</p>
“富陽已送達了二十萬斤，後續還在增加，天府這邊也有十萬來斤，昨夜燒了一些。”</p>
至於具體多少……反正董家賠的五萬兩，足夠買入的羽絨成本了。</p>
“燒了一些？多嗎？”</p>
沈別駕頓時緊張起來，忍不住怒罵。</p>
“該死的董必誠，要是誤了軍需大事，本官定要將他千刀萬剮！”</p>
“該剮則剮……不過，請沈大人放心，護肘護膝和坎肩，所用的羽絨加起來，一套也不及一半羽絨服的用量，足夠了。”</p>
隻是。</p>
人手有些不太夠。</p>
可秦小滿看到沈別駕急得火上房的樣子，決定自己去想辦法，解決這一困難。</p>
眼下的問題是。</p>
“沈大人，利用羽絨來補充軍服所需，最好還是需要天子點頭同意，以免先斬後奏，驚喜變成了驚嚇。”</p>
和朝廷打交道，規矩太多了。</p>
秦小滿可不想落人口實。</p>
給別人攻訐他的機會。</p>
“秦公子所言甚是，我原是打算，請秦氏製衣行製出幾套便服來，送呈天子，獲得天子青睞後，再上奏將粗麻冬衣換成羽絨服。”</p>
可董必誠昨夜驟然發難。</p>
打翻了全盤的計劃。</p>
秦小滿想到八百裏加急，從天府趕到京城也要一日兩夜。</p>
這還隻是傳信。</p>
運送物品的話少說也要加倍的時長才夠用。</p>
然而，謝家姑娘的羽絨服還沒設計出花樣來……</p>
“不如我先讓人再製一些護肘護膝，先連同坎肩一起送往京城。”</p>
沒得辦法。</p>
在軍需大事和讓謝家姑娘在皇家露臉相比。</p>
當然是前者更重要。</p>
隻能給謝家兩位姑娘另尋機會，讓她們立功了。</p>
“任務繁重，沈大人，我先告退了。”</p>
秦小滿正準備走人，腳尖被人踩了一下。</p>
他朝著唐姑娘看去，麵露狐疑之色。</p>
“案子……”</p>
她壓低聲音提醒。</p>
哦！</p>
“對了，沈大人，我知道董家製衣行藏匿粗麻一事，是由於唐姑娘核對賬目時發現了不妥。”</p>
“反正天子讓唐姑娘徹查董家商行，董家製衣行也算其中的分案，還請沈大人在奏呈天子時……”</p>
</p>
秦小滿知道沈別駕等著還他人情。</p>
要是他開口，唐姑娘必定要離開天府，歸京麵聖。</p>
下意識地卡了殼。</p>
但也僅是一瞬，他接著往下說：“……舉薦唐姑娘，護送人證物證入京，徹查是誰在為董家製衣行一案保駕護航。”</p>
沈別駕的視線在他和唐姑娘身上交錯，一時有些為難。</p>
“秦公子，此事不是我能左右的，再者說，這是你的意思，還是唐家丫頭的意思？”</p>
“沈叔叔，這是我的意思！”</p>
唐清柔表明了態度。</p>
“唐家丫頭，你也知道此案牽涉甚眾，你可想好了？”</p>
沈別駕好言相勸。</p>
“隻要我把董家製衣行一案，單獨拎出來請天子派欽差徹查，你就能回京交差。”</p>
“原本朝堂裏對你做官的反對聲浪，一潮高過一潮，你在這個節骨眼上再得罪一些人，你可想過後果？”</p>
董家每年孝敬高官權貴的銀子如流水。</p>
其中多少是為承製軍服保駕護航的，不是那麽容易查得清楚明白的。</p>
更何況。</p>
董家隻是在劍南道混不下去了，在京城殘存的勢力，也不會輕易讓人查到它的盟友。</p>
董家家主董必達那個小人，還在京城虎視眈眈等著呢！</p>
“沈叔叔，我若是連這一關都闖不過去，又何談在朝堂立足為官。”</p>
“我若是畏懼他人流言紛擾、奉行明哲保身那一套，和與那些人同流合汙又有何區別？”</p>
唐清柔下定了決心。</p>
炙熱的眼神，讓秦小滿都感覺到了熱血沸騰。</p>
“唐家……”</p>
“沈大人，你要盯著軍服北上一事，押送人證物證入京，若是換作別人，估計中途容易出現意外。”</p>
秦小滿比劃著天璿姑娘。</p>
“有唐家護衛暗中護送的話，想必能夠一帆風順，也免得中途發生意外，沈大人做無用功。”</p>
若說舉薦唐姑娘可能會惹上麻煩。</p>
但對比著不舉薦，可能會惹上更大的麻煩。</p>
誰都會選擇兩權相害取其輕。</p>
“無用功……”</p>
沈別駕滿含深意地感慨著。</p>
“秦公子，總感覺你有時像是能夠看穿人的心思似的，一語中的。”</p>
言外之意，將人拿捏得死死的？</p>
秦小滿其實也不願意在天子的耳目麵前，如此暴露自己的城府。</p>
不過，為了滿足唐姑娘的心願。</p>
他願意。</p>
“如此，便勞煩沈大人好生斟酌給陛下的奏折了，我這就去讓工人縫製羽絨衣物，好趕在和奏折一起呈遞入京。”</p>
秦小滿和唐姑娘交換了一個眼神。</p>
見好就收。</p>
除了要趕製呈遞入京的羽絨衣物，還要招攬大量的人手，縫製十萬套羽絨護套。</p>
他和沈別駕打了聲招呼，便與唐姑娘一起離開了府衙。</p>
“唐姑娘，酒樓剛置換，還沒安排好，不如你先去花容姑娘那裏歇著，我去城西製衣行。”</p>
秦小滿神色急切地上了馬。</p>
正準備駕馬離開。</p>
眼角餘光掃到對麵停著一輛熟悉的馬車。</p>
定睛一看，他不由得大吃一驚，急忙又下了馬。</p>
他還沒走到馬車前。</p>
一道倩影從裏麵鑽了出來，疾步向他而來。</p>
“謝七小姐，你怎麽到這裏來了？”</p>
秦小滿看到她滿頭大汗，身上還穿著居家的便服。</p>
就知道她是匆忙間跑出家門的。</p>
他的問題沒有得到回答。</p>
謝七小姐隻是紅著眼睛不停地上下打量著他，並不說話。</p>
場麵一時間有些尷尬。</p>
“難道董家也曾刁難過謝七小姐，你是來擊鼓告狀的？”</p>
秦小滿隻好調侃一句。</p>
“不是。”</p>
謝七小姐想也不想地反駁，轉身拎起衣擺便往馬車方向跑了回去。</p>
就在秦小滿不懂這姑娘到底是何意思時。</p>
唰！</p>
謝七小姐拉開車簾。</p>
馬車裏的一幕，令秦小滿大為震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