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陽剛接起來,電話那頭一個陌生女人的聲音便傳來:“請問是喬陽嗎,之前我打過你,你女兒讓我賠你醫藥費,我那時候沒錢,所以打了欠條,您還記得嗎”。


    電話那頭的姑娘,似乎也沒有先前集市上的那麽蠻橫,打碎了一個煙灰缸不說,還讓自己當時差點斷子絕孫,這種經曆他怎麽能忘,於是發著鼻音調侃道:“對對對,記得,記得,哎呀吳欣怡是吧,你溫柔時候的聲音還是挺好聽的嘛”。


    電話那頭的吳欣怡不自覺的白了一眼,她哪裏是溫柔啦,但也不能戳破,尷尬的笑了笑:“您女兒給我留了您的電話,我就找您來還款了,您要不給個時間地點吧,我們出來約一下”。


    喬陽想也不想便答應了,直接告訴了時間和地點,也不管女孩之後說的將欠條和喬夏手機裏的視屏帶來,他已經關掉了電話聽不清。


    喬陽約的地點很愜意劇院旁的咖啡廳,選的時間是一小時後,他現在不想著回去被喬安一頓數落,倒不如道咖啡館偶遇美女是正常,他現在的疲態正適合演好冷陰鬱的美男,他就在那往上麵一坐,給足了自己該有的表情,等著人來。


    可惜咖啡館路過他位置的女生,注意到的是他身上的病號服,以為是從哪裏跑出來的神經病,所以隻能遠遠的看著,不敢靠近。


    喬陽也注意到了這一點連忙拉好自己的大衣,身子裹好,老實的等那姑娘還錢。


    其實他也沒那時的喬夏脾氣那麽硬,如果那姑娘裝可憐他倒是可以既往不咎,和那姑娘成為個朋友是再好不過了。


    正端起咖啡,沿著杯口輕輕抿上一口時,吳欣怡便來了,大陣仗似的提著行李箱,有那些年喬陽交不起房租,流落在外的既視感,喬陽也沒談錢的事情,看著女孩風塵仆仆的過來,依舊紳士風度十足的給她叫了一杯藍山。


    邊喝邊問:“怎麽被父母趕出來了”,女孩喝了一口咖啡,瑤瑤頭也沒說自己的實情,拿出一墊人民幣,伸出空空的一隻手,有一種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陣勢,說:“我的欠條和視頻呢”。


    喬陽這次回憶起來欠條忘帶了,便也聳了聳肩表示沒帶,女孩頓時來了脾氣,但又想到打了他的後果就是他女兒再找上門來,向她要的更多。


    她克製住了心頭的火,咬著牙假意笑著:“那現在該怎麽辦”,再約個時間地點嗎,那要兩方都有時間。


    喬陽捏了捏透不過氣來的鼻子,腦袋開始越來越沉,想想醫院是不想去了,要不讓那個女孩跟著他回家,在家等喬夏,反正欠條,手機視頻都在喬夏手上了。


    喬陽將想法告訴她,吳欣怡也沒有更好的辦法,於是有拖著重重的行李,跟著喬陽坐上了回家的車,喬陽體力不行,總感覺視線開始變模糊,拿著手機讓旁邊的吳欣怡給喬安回個電話,說自己平安回家。


    事情已交代完,喬陽也安心的閉上眼。


    再次睜開眼實發現還是昨晚睡覺前的那個房間,睡前剛拜托喬夏算彩票號碼,便睡了過去期間發生的種種就好像做夢一樣,他知道他把他弟弟急瘋了,還有他帶了一個女孩回家。


    現在兩個人都坐在自己床前,一個漠然,一個眉頭擰成鎖一樣看著他,喬安看著喬陽醒來先是鬆了一口氣,再是沒好臉的一頓臭罵:“我看你真的是活夠了,不要命了跑去排練,那工作有你命重要嗎?。。。我真是不知道說你什麽好,得了,你以後愛怎麽樣怎麽樣,我真就不該管你”。


    盡管喬安發著多大的火,喬陽依舊和和氣氣的像哄孩子一樣安慰他:“好了,你看我不都沒事嗎,你說你這個小毛孩子,從小到大管著我,管著我抽煙,管著我喝酒,你不累嗎”。


    喬陽即便哄了喬安依舊沒有好臉的將頭轉了過去,一直不敢開口打擾他們‘秀恩愛’的吳欣怡則老老實實的坐在一旁。


    喬陽半天才注意到了她,又問喬安,喬夏回來了嗎。喬安又當了一次報時器估測了一會兒:快回來了。


    喬陽也當她是遠方而來的客人,端著主人的態度讓吳欣怡再等一會兒。


    之前來接喬陽的路上已經聽吳欣怡說了她和喬安以及喬夏的邂逅,先不說喬陽被吳欣怡打這件事,光是喬夏的流氓是要錢就讓喬安大吃一驚,喬夏一副乖學生的樣子,他是不會相信會做出這些事的,下意識的想著一定是這個女孩添油加醋上去的杜撰情節。


    但當喬夏回來順其自然的將欠條還給女孩,手機視頻當中刪給女孩看時,親口承認吳欣怡口中一點也不誇張的描述,瞬間對喬夏另眼相看。


    那喬夏本來一副溫潤如玉的讀書樣子,一定是和喬陽待久了才會變壞的,於是重重的打了喬陽肚子一下,在家裏楚然也是這麽說的,喬陽能把純良的喬夏帶壞,這個思想一直被楚然滲透到今天。


    喬夏拿到錢,便看了看女孩旁邊的行李箱,覺得當時那樣強勢也過意不去,從欠款中抽了幾張百元大鈔還回去:“我爸的醫藥費夠了,你拿回去自己找個地方住吧”。


    女孩接過錢,心頭一暖,對著喬夏笑了笑,尷尬的接過錢想走。隔壁女鄰居又來串門了,看著屋裏房中女的又增多了一個,好奇的問:“喬夏,這位漂亮的小姑娘是誰呀?還有你爸爸呢?我最近新學了烤小餅幹拿過來給你們試試”。


    喬夏見著她,立馬冷著臉,陳麗莉手中的小餅幹也不接,隨著她擱在半空中:“我爸病了,吃不了,你拿回去吧,我也不吃我對膽固醇過敏”。


    陳麗莉看了看自己的餅幹好像放了幾個雞蛋進去還不知道喬陽家的小祖宗這樣挑食,也笑了笑,將餅幹推給吳欣怡:“姑娘,我知道你一定能吃,吃幾塊吧”。


    陳麗莉現在兩手空空,餅幹被強塞到吳欣怡手裏,像在自己家一樣閑逛,嘴裏還嚷嚷的要找喬陽。喬夏想著製止但還是動不了手,她擅長動口,看著陳麗莉自覺的進著喬陽的房間,過了半天依舊沒響應,估計是待在裏麵得了兩個男人,暫時不敢消停吧。


    “請問”吳欣怡犯著難說,喬夏將目光轉移到她身上,吳欣怡支吾了半天說道:“請問,我可以在你們衛生間裏洗個澡嗎”。


    喬夏聽到連吳欣怡自己都難為情的要求,頓時疑惑產生,才注意到回家時見到吳欣怡就一身風塵仆仆,沒有泥,卻知道這衣服穿了很久,女孩子一般不會借用別人的浴室洗澡,除非真的情不得已。


    喬夏下意識的往吳欣怡身旁退了一步,點了點頭允許她借用。


    一趟澡下來足足讓陳麗莉從屋裏麵出來,陳麗莉向喬夏試探了衛生間裏麵的吳欣怡問道:“這是你堂兄弟姐妹”?


    喬夏看了她一眼搖搖頭,低頭看著手中的書,冷靜的說道:“陌生人”。


    “陌生人人家到你家裏來幹嘛,收廢品嗎”。陳麗莉反客為主的同喬夏一起坐在沙發上,喬夏就是看不慣陳麗莉這種主動的趨勢,低頭看著書不自覺的嫌棄式瞥了她一眼。


    見著吳欣怡洗完澡從浴室裏出來,陳麗莉連忙給她騰出了座位,要她坐到自己身邊來,並噓寒問暖的詢問起她的年齡,讀書情況,家境。


    聽著吳欣怡的口述,似乎她是一個大學快畢業在考研的學生,由於和室友關係不和搬出去住,但唯一打工的酒吧被喬陽鬧出過烏龍,就辭去了工資,現在整天邊複習考研知識,邊打工,晚上就在麥當勞將就一會兒。


    聽著吳欣怡的經曆,陳麗莉似乎母性泛濫,非要握著吳欣怡的手說著表示同情的話,嘰裏呱啦一大堆,聽得在一旁看書的喬夏有些反感。


    “哎呀,小夏啊,人家遭遇那麽淒苦你和老喬怎麽不表示一下呀,你想想當初要不是老喬人家姑娘的工作能不丟嗎”,陳麗莉說了一大堆反過來又說了喬陽他們的不是。


    喬夏聽得更是將手中的書拿掉,要不是喬夏說話少,有什麽不能拿嘴出氣,早就還句回去,看著陳麗莉在一旁裝著聖母自以為說什麽都對的模樣,大肆的評價:“你說你也真是的怎麽能這麽為難人家小姑娘,還要人家賠錢,人家都被害成這樣了哪裏還有錢”。


    陳麗莉說著嘴一刻也停不下來,喬夏看著她不耐煩的白了幾次眼,而吳欣怡怎在一旁乖乖的看著陳麗莉在給她說,兩人一個闡明經曆,一個一邊倒的點評活像配合好了一樣。


    “照你這麽說我們還要收留她是嗎”,喬夏聽到最後終於忍無可忍挑刺一樣回了一句:“你看她這麽可憐你收留她呀”。


    這兩句將陳麗莉的嘴徹底閉上,陳麗莉看了看吳欣怡低著頭也一臉為難道:“哎,收留也不是不可以”。


    吳欣怡聽完頓時亮起了眼,像是在等待著她的下一句,而她的下一句來就是:“可是我和這小姑娘非親非故的,她住我家總有些不習慣,姑娘對不起啊”。


    陳麗莉給吳欣怡說了半天的話,卻又在這一句上將吳欣怡遠遠的推開,在她心裏幫別人說話是一回事,以身作則是另外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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