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食剛剛全部運入城中,一直惴惴不安的高車禦赤就帶著極北鐵騎火速離開了瑤河城。崔盛鑫帶著餘下的半路兵馬悄無聲息地入城然後跟在高車禦赤的後麵,梅容則帶著另外半路兵馬駐守在瑤河城,安撫流離失所的百姓們。


    與此同時,沈良辰正趴在虛無山的半山腰上,專注地盯著從南而來的高車禦赤的兵馬。眼看著遠處的人影逐漸清晰,沈良辰邪魅地勾起了嘴角,他隻感覺身體裏某個角落有烈火在燃燒,炙烤著他為征戰沙場而生的胸腔。


    熱血上喉,沈良辰幾乎有些按捺不住了,他招手示意梅妝向前,然後伏在梅妝耳邊低聲說了幾句,最後又再三強調:“務必保證城主和官吏們的安全。”梅妝頷首表示會意,然後悄聲退了下去。


    高車禦赤的極北鐵騎越來越近,沈良辰近乎是有些癲狂地猛然起身,大喊:“放箭!”一時間,數萬發箭從天而降,直直地射向極北鐵騎的前鋒軍,高車禦赤眼見中了埋伏,臉一下漲得通紅,他一邊大喊讓前鋒軍盡快撤出山穀,一邊調轉馬頭奔向被關在後麵馬車裏的官員。正在他想掀開馬車的簾子時,一群金甲軍從側麵夾擊過來,直直奔向關押人質的馬車。高車禦赤的兵馬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一個個哀嚎慘叫,勉強迎戰。


    高車禦赤怒目與前來劫車的金甲軍作戰,在他利落地幹掉了幾個人之後,梅妝突然飛奔上前,一個回旋就把高車禦赤踢出了幾丈遠,高車禦赤捂著被踢到的肚子*了一聲,然後皺著眉暴怒上前揮劍刺向梅妝,梅妝一個閃身,感覺胸前一陣撕裂的痛感,怕是前些日子的傷口要裂開了……她這樣想著,便突然有些不穩,向後跌跌撞撞地踉蹌了幾步,咬牙堅持站穩了身子。


    汗珠順著蒼白的臉頰滑落,梅妝擰緊了眉毛,她能感覺得到高車禦赤向她奔來而帶起的呼嘯的風,她咬緊了嘴唇讓自己清醒,兩手持著短刃勉勉強強抵住高車禦赤惡狼般的進攻,就在她大腦飛快運轉思索如何脫身之時,隻見沈良辰身披黃金獸麵吞頭連環戰甲,腰係勒甲玲瓏師蠻帶,腳踏嵌金線飛鳳靴從身後的山上仿若神祗般淩空而來,踩著一個個小兵的肩膀飛速橫插到她和高車禦赤之間,手中純鈞寶劍熠熠發光,劍眉飛揚入鬢,一雙星目怒視著高車禦赤。


    梅妝隻感覺心被猛地撕扯,疼痛勝於外傷數百倍。


    “嗬嗬,許久不見啊沈將軍。”高車禦赤暫時停止了攻擊,他裝作毫不在意地伸手拂去自己額頭上的汗,強撐著笑容給沈良辰打了個招呼。而沈良辰隻是微微冷笑,將純鈞寶劍指向高車禦赤:“我看虛情假意的寒暄就不必了吧,鷹瀚王。”


    高車禦赤蹙眉,嘴唇被氣得微微顫抖,他握緊了手中的大刀,呐喊著朝沈良辰衝去。高車禦赤自幼習武,又在極北草原上連年策馬征戰,武藝自然是不錯,可終究還是比不上沈良辰。幾個回合之後,沈良辰已是穩穩地將高車禦赤控製在自己的進攻之下,眼看高車禦赤越來越支撐不住,進攻又愈發瘋狂,沈良辰飛起就是一腿,又快又準又狠地踢向他的下巴,電光火石之間,高車禦赤躲閃不過便被生生踢出了數十米遠,口中鮮血四濺,未待他起身,純鈞的劍頭已經緊逼喉管,高車禦赤顫顫巍巍地抬眼,逆著光,他看不清沈良辰的表情,隻能聽到他極具洞穿力的深邃的聲音從天空光的方向傳來,卻像地獄的羅刹一般瘮人:


    “你錯就錯在,自己親自前來督戰。”


    “你不該就不該在,遇見了我。”


    高車禦赤閉上雙眼,知道極北大廈將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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