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佳聽不懂水暮顏在說什麽,她隻知道水暮顏過往的時光裏都是無情歲月,她此刻隻想好好的與水暮顏相守,守著這個孤寂又悲哀的人。


    “平日裏見你歡笑,本以為你內心有無數陽光,豈知你竟是……”白子佳說不下去了,隻是緊緊的抱著水暮顏。


    卻聽得一聲冷笑:“嗬,為何不笑?看起來最是無害,那樣便能騙過更多的人,也能保護自己。人們總是喜歡和沒有危險的人相處,起碼不會傷到自己。”


    白子佳聽得紮心,這是什麽道理?她不懂水暮顏內心的薄涼,她隻知道眼前的人與她殊途,一黑一白,她隻擔心她們能走多遠。


    “人潮擁擠我牽你,人心險惡我護你。”白子佳溫柔的抱過水暮顏的頭,輕輕靠在自己的肩上。


    “好。”水暮顏又是感動,水暮顏不知為何,白子佳說的每一句情話,分明知道或許不過是當時情話,可水暮顏還是會感動。


    一遍又一遍重溫,一遍又一遍傷懷,如果水暮顏不是殺手,白子佳是一個人,她們是否可以安安靜靜做朋友?世間有知音,莫若白子佳。


    千秋穀。凝情殿。


    衛翎霄看著手裏的信,眉頭緊皺,一臉難色。


    千霏見她這樣,湊過頭去看了一眼問道:“怎麽了?”


    衛翎霄將信遞給千霏,隻見上麵赫然寫著:千秋穀的幾位前輩,江湖有江湖的規矩,怎麽能將手伸進我濼蒼歸的地盤呢?華光我扣下了,要想換人就把琉璃魄給我。南池妖王濼蒼歸。


    “豈有此理,我千秋穀的人也是她想扣下便扣下的?”千霏將信撕毀,一臉怒氣。


    衛翎霄連忙安慰道:“想來是華光做事的時候又拿了別人的東西,這才惹了麻煩。”


    提到這個千霏更生氣,不由得皺眉:“華光真是的,幾千歲的人了,竟然還像個孩子一樣不懂事?成日裏拿別人東西幹什麽,傳出去都丟人。”


    “罷了,她要琉璃魄便給她,也不是什麽稀罕物件。”衛翎霄歎息一聲,而後說道:“我倒是聽到風聲,白蘭似乎要聯合南池妖王對付我們。”


    “這是遲早的事,我們也該想個辦法了。”千霏也是一臉不開心,近日來真是事情一件又一件。


    衛翎霄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看了一眼千霏說道:“你聽說水暮顏在風城的事了吧?前些時候探子回來說,她前後兩次重傷公冶承乾,眾目睽睽之下讓公冶承乾顏麵盡失。第一次是顧墨雲替她擋下了,第二次是公冶承乾主動算了,你說怪不怪?”


    千霏聞言也不由得好奇:“公冶承乾居然算了,不合理。那她是為了什麽和公冶承乾打起來?”


    說到這裏衛翎霄不由得搖頭笑,“為了一個叫白子佳的女人,據說是白家的一個小姐。”


    “有意思,為了一個小人物大動肝火,怎麽,她們認識很久了?”千霏問道。


    衛翎霄搖頭,笑道:“不知道。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竟然有這等本事。那日顧墨雲來接她時兩人還勢如水火,怎麽一回頭就為她兩肋插刀了?而且我聽說之前她教唆顧墨雲去西域偷天山雪蓮被洛神帝抓個正著,顧墨雲被困了一天一夜,最後是她帶著白氏一族的兵馬前去營救的。最可笑的是洛神帝那樣的性子居然一個人都沒有傷,全放走了。”


    千霏聞言提高了聲音:“一個都沒傷?這麽大度?”


    衛翎霄喝了一口茶,而後饒有興致說道:“這個丫頭不簡單,修為不淺,智商也不弱。”


    千霏心下疑惑,輕聲說道:“她究竟是誰?能有這麽大本事絕不會是運氣好,應該是誰在背後幫著她才對。”


    “調查一下,是敵是友到時候再看。”衛翎霄一向謹慎,當日水暮顏墜入千秋穀她便起疑心,到今日也沒消。


    “大穀主,二穀主,軒轅寂顏拜見。”一張瓜子臉,身著黑色華服的女子走上大殿,恭恭敬敬。


    衛翎霄和千霏對視一眼,而後紛紛笑了,說曹操曹操到,衛翎霄說道:“傳。”


    “對了流殤,華光被人扣在南池了,你帶著琉璃魄去把人帶回來吧。”千霏無奈的歎息,姬流殤與華光是一對,明明看起來是那麽不可能的兩個人。


    姬流殤先是驚訝,而後說道:“是,屬下告退。”


    “誒,兩個糟心的孩子。”衛翎霄又是歎氣,無奈的撇撇嘴。


    “衛大人,千霏。”水暮顏走進大殿笑得一臉燦爛,看向衛翎霄時一臉恭敬,還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看向千霏時則是大方調皮,連走路都是蹦蹦跳跳的,一瞬間像個調皮搗蛋的孩子。


    衛翎霄和千霏上上下下打量水暮顏,發現怎麽看都不像是一個殺手,不過殺手又怎麽會寫在臉上呢?但水暮顏身上那股子孩子氣從哪裏來的?修為這麽高的人年歲絕對不止幾萬年,所以水暮顏身上這股子調皮更不該有,水暮顏這個年紀也不該有。


    “看什麽呢?”水暮顏也好奇,於是自己看自己,也沒發現哪裏不妥。


    衛翎霄笑笑不說話,遞了一杯茶過去:“嚐一下,你有口福,洛神帝送來不久,所剩不多了。”


    水暮顏都端到嘴邊了,正要喝,聽到洛神帝三個字嚇得手抖了抖,茶盞摔落在地上。


    “怎麽了?”衛翎霄見水暮顏嚇得一臉懵,又看了看水暮顏腳下被茶水打濕的鞋,說道:“怎麽茶水濕了鞋都不知道躲?”


    水暮顏還是心慌,似乎洛神帝是提不得的三個字,水暮顏努力鎮定下來,彎下腰去拾碎片,卻一下子割了手。


    千霏看不下去了,連忙將水暮顏拉起來,對外喊道:“來人,收拾了地上的碎片。”


    水暮顏的手明顯在抖,千霏抓在手裏能感受到。千霏看了一眼水暮顏,而後問道:“怎麽提到洛神帝你就怕?”


    衛翎霄又試探著問:“是不是上次偷了別人雪蓮被她抓住嚇著了?”


    水暮顏猛然抬頭,那一日仿佛是噩夢般困擾水暮顏,洛神帝的那個眼神,那番話,至今猶在耳邊縈繞。


    “是……洛神帝太可怕了,上次險些被扣押在西域,所以想起來有些後怕。”水暮顏笑著扯了謊,看著手上的血連忙放進嘴裏吸了吸,隨後坐在一旁。


    千霏見水暮顏這副魂不守舍的模樣,便問道:“你堂堂公主怎麽還去偷……摘別人的雪蓮啊?這樣傳出去豈不是丟了軒轅家的臉?”


    水暮顏聽她倆的語氣便知道她們想問什麽,於是大方的反問:“千霏,你是不是想問我那日怎麽逃出來的?”


    千霏瞬時咳嗽了一聲,而後笑著看水暮顏:“咳,這麽直白不好吧?”


    水暮顏難得見到她這麽可愛的一麵,於是湊上前挑逗似的說道:“我們之間還需要拐彎抹角?”


    千霏整個身子抖了抖,雞皮疙瘩掉了一地,而後問道:“幹嘛突然這麽熱情?好可怕。”


    “誒!我對你是一見鍾情的賞識,咱倆八字絕對特別合,命中注定要做一輩子好朋友的,你不信啊?”水暮顏越發得臉,見千霏一臉淡定,便自討沒趣的退了回來。


    千霏忽然笑了,看著水暮顏說道:“哪裏學來的?竟然這麽不正經,還要不要注意形象了?”


    “誒!博美人兒一笑,形象是什麽?反正我沒有。”水暮顏笑著坐下,一旁看戲的衛翎霄也忍不住笑。


    千霏再次看向水暮顏,心中有些好奇地說道:“才見了我幾次麵就說得這麽好聽,你這樣我怎麽敢信你?我怕被騙。”


    水暮顏認真的看著她,表白似的說道:“我發誓,我對你是真心的,真金白銀那麽真!”


    千霏又笑了笑,無奈的搖搖頭。


    衛翎霄見她如此興衝衝,便笑問:“那你是不是一定不會騙我?”


    水暮顏一臉興奮說道:“當然啦!”


    “那好,我現在問你幾個問題你都要如實回答,我做個證人,如果你騙我了以後我們都不相信你了。”衛翎霄的目的三個人心知肚明,水暮顏正愁沒法子與她們套近乎,有這麽個機會自然很高興,於是高興的點點頭。


    千霏緩了緩,而後試探著問:“你叫什麽名字?”


    水暮顏看著千霏一臉認真的表情,故意沉默不語,而後千霏正以為沒戲了水暮顏卻忽然一臉認真地說道:“真名水暮顏,你信不信?”


    “真叫水暮顏?”千霏一臉懵。


    “誒!無名之輩罷了,說出來你也不知道,何必問呢?下一個問題吧。”水暮顏咂咂嘴,而後撐著頭一臉笑意看著千霏。


    千霏又問道:“你既然叫水暮顏,那你不是軒轅家的公主咯?你是誰?”


    水暮顏思索一會兒,一臉沉重地說道:“這麽重要的消息告訴你了有好處嗎?”


    “好處?你要什麽?”千霏笑了笑。


    “以後我來千秋穀總不能一直以外人身份吧?讓我加入千秋穀,或者,給我一個特定的居所,我想多看看你,如何?”水暮顏蹬鼻子上臉,說出這話的時候衛翎霄和千霏雙雙沉默,都不搭理水暮顏。


    “誒,算了,早知道你不會答應的,不過我告訴你了你總該給我一個和你做朋友的機會吧?我告訴你了你就答應和我做朋友,如何?”水暮顏再一次期待的看向千霏,而千霏一臉正經,端起麵前的茶盞往嘴邊送,殊不知茶水有些燙,一個不小心便燙了嘴。


    “啊!”千霏趕忙放下茶盞,摸了摸嘴唇,心想到:“我在心慌什麽?”


    水暮顏關心地問道:“怎麽了?沒事吧?”


    衛翎霄連忙打了圓場:“怎麽就隻看中了千霏?難道其餘的人你一個沒看上?”


    水暮顏頓了頓說道:“看、看上了,可是都不好勾搭。”


    說完水暮顏又瞥向千霏,歎息一聲,而後說道:“罷了,想來想做你朋友也沒這麽容易。我告訴你好了,江湖上臭名昭著的絕焱帝君千君客就是我,水暮顏這個名字不過是掩人耳目的。”


    衛翎霄和千霏皆是震驚,雙雙望著水暮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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