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牆上貼的那些是怎麽回事,我看要找的一個好像長得很漂亮?”


    一身工人打扮的克來恩僵硬的挑了挑眉毛,不動聲色的推出去了幾枚硬幣。


    正和人聊天的酒保“嘿”了一聲,熟稔收好硬幣,從一旁拽過接的不是很滿的啤酒,推到了克來恩眼前。


    “那個女的有沒有畫像,你怎麽知道長得漂亮?”


    他瞧著克來恩,嘴角的微笑難以琢磨。


    “你又不是不識字,上麵不都寫了嗎?”


    “感興趣就找唄。”


    不好湖弄啊......克來恩發僵的臉頰動了動,笑著抿了口眼前的啤酒,重新試探道:


    “最近不是很不太平麽......”


    說著,他無聲施展幻術,抽出了一枚普通硬幣,偽裝成金幣的模樣,裝模做樣的塞到了酒保手裏。


    瞥到一抹熟悉金色的酒保笑得含蓄,保持著魯恩的良好傳統,狀似無意的壓低了嗓音。


    “總之是你就當是大人物看上了那個女的,我們老大隻是跟人做交易罷了。”


    跟人做交易......嗬嗬,說的還挺好聽的麽。


    給人當小弟就給人當小弟,按你們的邏輯,我以前還和女神合作過......克來恩假裝沒有聽出對方在維護自己的老大和背後的幫派,隻是討好賠了幾個笑容,隨後在幻術的掩護下,擠進人群,繞了幾繞,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他剛才對自己的外貌用幻術做了一定的偽裝,“魔術師”幻術殘留的效果也足以在那枚硬幣上維持十幾分鍾,等到那個酒保發現,自己和老科勒早就離開不知道去哪了。


    “先生,您一會想要去哪?”


    克來恩才離開一會時間,桌子上的白麵包已經被老科勒吃得隻剩下一個,至於土豆燉牛肉則一口沒動。


    “你知道散步通緝令的黑幫一般在哪活動嗎?”


    克來恩將那鍋土豆和牛肉推到老科勒麵前,自己則繼續品嚐起了咖啡。


    有些受寵若驚的老科勒小心吞咽著口水,糾結了一會才回答道:


    “莫裏亞蒂先生,我大概知道那些黑幫平時都在哪裏,但是如果被他們知道您是記者......”


    “我隻是做一些調查,放心,不會有事情的。”克來恩微微一笑,不知何時出現在手中的硬幣轉了一周,平穩落到了掌心。


    反麵......


    他已經占卜過,這不會有什麽危險。


    .............


    喬伍德區,某個房屋內。


    身上馬甲沾了一層灰塵的馬裏奇壓製著眼底的瘋狂,知道確認貼身佩戴的“深紅月冕”仍舊平靜後,才緩緩喘了一口氣。


    他小心關好房門,隨後才望向天花板垂下的吊燈旁,語氣不善道:


    “傑克斯可能已經知道了卡斯帕斯和我們的關係。”


    “之前他們隻是發現了我們在勇敢者酒吧的據點,但不一定清楚我們和卡斯帕斯之間具體的關係,但現在這個老家夥跑過一趟後,傑克斯遲早能順著他在勇敢者酒吧留下的痕跡找到我們。”


    《修羅武神》


    黑裙繁複的莎倫緩緩在空中浮現出自己的色彩,降落在一旁的高腳凳上,彷佛沒有重量。


    對於同途徑的序列四,莎倫和馬裏奇幾乎沒有反手能力,而作為“縱欲派”的他們也很清楚對方掌握著何種能力,莎倫清楚馬裏奇的分析基本屬實,如果不考慮別的因素,傑克斯通過卡斯帕斯發現他們隻是時間問題。


    “就算殺死他,也不會改變什麽。”


    “怨魂”小姐思考了一陣後,輕聲說道。


    異種在序列六就可以喚醒死屍,同時晉升“怨魂”後,就可以在靈體狀態下緊密連接靈界,作為半神的傑克斯想要從一具屍體上找到線索並不是難事。


    “那我們隻能離開貝克蘭德。”


    短暫沉默後,神情愈發煩躁的馬裏奇撓了撓頭發,長出了一口氣。


    自從那位殿下隕落以來,他們已經從南大陸的高地王國背井離鄉,一路逃到了魯恩,好不容易才站穩腳步,隱藏在了這座人口基數龐大的萬都之都中。


    現在要再次踏上逃亡的旅途,他既不願意,也看不到太多希望。


    這一路走來,“節製派”分崩離析,在“縱欲派”的大肆追捕下,可能隻剩下他們兩個了。


    坐在高腳凳之上,手掌輕托臉頰的莎倫思考著同伴的提議,純淨的淺藍色的雙眸注視著虛無的視點,一字一句道:


    “我們可以尋找幫助。”


    “夏洛克·莫裏亞蒂?”之前就對兩人之間莫名信任感到違和的馬裏奇當即反問道。


    莎倫不可置否的微微頷首。


    “他還藏著一些秘密。”


    “可是他才是中序列。”馬裏奇絲毫沒有退讓,眼底雖然仍醞釀著濃鬱的惡意,但是瘋狂卻減少了許多,更多的是屬於理智的清明。


    “雖然我也知道他藏著一些秘密,可能還背靠著一個隱秘組織,但是他沒有理由幫助我們對抗一位半神,我們現在也付不起對付一位半神的代價。”


    麵容精致不似人類的莎倫眼眸一轉,“不需要對付。”


    她一如既往的遵守著“節製”的理念,簡潔的回答讓馬裏奇一頭霧水。


    “他的銅哨,位格很高。”


    銅哨?


    馬裏奇愣了一下,回憶著因那個似乎對死靈有著極高吸引力的物品,眉頭不自覺地擰到了一起。


    這和銅哨有什麽關係?


    高腳凳上的莎倫沒有回答,馬裏奇回憶著那隻銅哨的特征,緊皺的眉眼忽然舒張。


    “你的意思是,借助那個銅哨的高位格,混淆傑拉斯的占卜,從而讓他產生誤判?”


    如果是這樣,或許還能達到別的效果......馬裏奇舒了一口氣,在心中補上了一句。


    沾染著死靈氣息的高位格物品不止可以用來幹擾占卜,甚至還可能讓傑克斯誤認為他們已經投靠了“靈教團”等掌握著死靈途徑的教派。


    “這確實是個好方法。”見莎倫沒有反駁,馬裏奇點了點頭,旋即問起了另一個問題。


    “那我們怎麽借到那枚銅哨。”


    他可不覺得夏洛克·莫裏亞蒂會借給自己......想到這,馬裏奇又掃了眼如人偶般清冷平靜的莎倫,發出了莫名的歎息。


    “這裏離明斯克街很近。”


    也就是我們一會上門拜訪......馬裏奇突然感到一陣煩悶,又狠狠撓了撓自己的腦袋,隨後走向了存放鎮靜劑的房間。


    不過現在,他反而沒有那麽擔心已經抵達貝克蘭德的傑克斯了。


    .........


    “這裏就是那些碼頭黑幫控製的地區?”


    克來恩看著高低不平,風格不一的房屋連成的住宅區,砸了咂舌。


    與他想象的不一樣,雖然被稱作碼頭黑幫,但他們控製的區域卻有相當一部分在東區的住宅區內。


    “他們主要就是在這兩條街和剛才酒吧附近的碼頭港口活動。”


    聽著老科勒的回答,克來恩反問道:


    “他們隻控製了剛才我們看見的那個港口?”


    老科勒小心地觀察四周,小聲說道:


    “其實他們隻控製了剛才那個港口的一部分,那裏軍隊的人更說得上話。”


    克來恩懵懂的點了點頭,發出了“果然這樣”的聲音。


    就像之前通過軍情九處支持卡平一樣,王國的其他高層也可以用相似的手段暗地裏支持黑幫,王室不在乎身份都可以做的事,地下的官員和軍方做起來肯定更沒有壓力。


    見克來恩似乎在思考,站在一旁的老科勒有些不安,冷風吹過臉上的皺紋,刺得他有些發痛。


    莎倫小姐和馬裏奇的通緝令隻出現在了這裏,而且應該和通緝阿茲克先生幕後指使並不是同一人,追緝他們的應該是“縱欲派”的那位半神,或者別的成員,至於想要找到阿茲克先生蹤跡的......


    嗬,一位大概隻有序列四的半神主動追緝一位天使,除非是儀式要求,否則隻能是患上了抑鬱症想要體驗冥界溫暖......克來恩眼眸一轉,重新看向了被凍得抽鼻子的老科勒。


    “嗯,不用在意,我隻是逛一逛。”


    “我想看看東區黑幫控製下的真實情況,你帶我隨便走走就好。”


    說著,克來恩環視著眼前隻有孩子與婦女穿梭的街道,最後目光落在了正在爭吵的幾位婦女身上。


    那幾名婦女似乎逮住了一個小偷,隻到婦女腰間的小偷瑟瑟縮縮的窩著頭,雙手護在上麵,無聲承受著來自漿洗衣物的粗木棍的招待。


    靈視視覺內,克來恩見那個小偷的氣息愈發微弱,不禁皺起了眉頭。


    “那些人是漿洗女工?”


    老科勒順著他的目光望了過去,捏著自己的鼻子,甕裏甕氣道:


    “是的,他們都是這條街上的。”這個失業工人同樣看到了正在挨打的小偷。


    他看起來最多不過十歲,而且身體還因為長期缺少營養,發育不良,甚至不挺直身體,都沒有超過最高那個女工腰的位置。


    “那個孩子看起來身體挺不住她們這麽打。”克來恩的靈性視覺下,小偷散發的氣息雖然虛弱,但正在毆打他的那幾個婦女則各個都散發著不自然的光輝,幾個不同的靈體在相同的位置都散發出了不同程度象征不健康的光。


    長年潮濕環境的工作對她們的身體已經造成了不可逆的傷害,這也是克來恩哪怕見那個孩子氣息不斷虛弱,也沒有貿然出手的原因。


    他無法分辨到底怎麽做才是對的。


    “唉,那裏有一個女工我正好認識,那個小偷和她的小女兒差不了多少歲。”同樣在一旁注視的老科勒可能已經見慣了類似的場景,沒有太多感觸,隻是在哀歎。


    他知道這些女工都不願意背上人命,隻不過是抓到小偷後發泄一頓,緩解生活帶來的壓力和無法應對的財產隨時後接踵而來的災難。


    當然,至於被她們教訓一頓後,這個小偷會受到背後黑幫怎樣的懲罰,會不會因此被傷病纏身,餓死或病死在某個角落,就不是已經重新全身心投入漿洗盆和濕衣服構成的地獄的她們會考慮的了。


    反正人不是她們打死的。


    “夠了。”


    老科勒仍在哀歎,卻忽地聽見背後的莫裏亞蒂先生突然抬高嗓音,喝止了正在毆打小偷的女性,大步走了過去。


    混亂中,一幫女工忽然停下了手,幾個錯以為警察或者小偷背後黑幫趕來的女性轉頭就跑,一時隻剩下了兩個臉色蠟黃,板著臉的女性還站在原地,緊緊的握著手中的粗木棍。


    “這是你手下的人?”


    剛才老科勒說的寡婦氣勢洶洶地抬起了木棍,活像一個發怒的母猩猩,試圖用氣勢讓克來恩退縮。


    “不是,隻是再打下去,他可能就要死了。”克來恩坦然搖頭,將被麻布包裹的鏈刃手杖夾在手臂下,雙手輕輕扶起了地上癱成爛泥的小偷。


    這是一個灰眼睛的大男孩,隻不過此時額頭留下的粘稠血液已經蓋住了他眼睛本身的光彩,隻有幹裂沾著沙土的嘴唇不斷說著謝謝。


    兩名以為是黑幫挑事的女士看著克來恩的行為,一時有些恍然。


    她們在東區生活這麽多年,從來沒有人管過這種閑事,連警察都不管。


    老科勒從後麵緊忙跑來,大喊著。


    “麗芙,這位先生不是黑幫......不是。”


    他稍稍喘了幾下,隨後才繼續向自己認識的那個漿洗女工繼續說道:


    “這位先生隻是正好和我路過。”


    叫做麗芙的漿洗女工有些驚訝的看著老科勒,憋了好久,才喃喃問道:


    “老科勒!你現在不應該在碼頭嗎?”


    “你找到工作了?”


    看著眼前熟人明顯帶著喜悅的驚聞,科勒臉頰忽然抽了一下,嘴角泛起一抹苦澀,就要辯解。


    “我是一名記者,我雇傭了老科勒來當我的向導。”已經將小偷扶起,檢查了一下沒什麽大礙的克來恩嗓音低沉道。


    “記者?”


    這次不隻是麗芙,另一位漿洗女工也驚訝的重複道,臉上微不可察的爬上了一抹拘謹和一點點自卑。


    她們雖然經常聽說有記者先生暗中調查東區,但還沒有切身遇上過。


    一旁的老科勒嘴巴張了幾張,視線飄忽,最後悶悶的點了點頭,壓下嘴角的落寞,擠出笑容說道:


    “是的,這是為好先生,我現在在給他做向導。”


    劍拔弩張的氣氛消散不見,重新將鏈刃手杖騰回左手的克來恩默默掃了眼四周,剛才的小偷已經跑得沒影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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