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香堂進入正式儀節,柳笑知道現在是他這個龍頭老大表現的時候了。他往場正中的太師椅上一座,環視了一下下麵的小弟,高唱起《龍頭令》:


    “大令一出鬼神驚,滿園哥弟聽分明


    昔日留下三隻令,萬古流傳到於今


    頭之令在大哥手,手持大令鎮家邦


    二隻令在關爺手,來在校場點兵將


    三隻令在忠義堂。


    文官一員管百姓,武官一員管兵丁


    三隻大令管我們,我們還要照令行。”


    柳笑雖然覺得自己這段龍頭令不夠拉風,但是他又不會寫詩,隻能這樣湊合了。下麵的一堆小老大雖然被這樣的場麵鎮住了,不過隻要有機會拍馬屁,就是刀架在脖子上還是照拍不誤,因為在這個世界上是沒有什麽可以阻止小弟們的馬屁。


    隨即整個大堂響起了一陣拍馬聲,幸虧張起浪跟王強早知這幫小老大的德行,計劃時就留好了充足的時間讓他們拍。


    柳笑享受了一會,估計時間差不多了就宣布“開光”儀式開始,一眾執事為這些小老大們端來了臉盆。這幫老大一邊洗手洗臉,一邊還直喊舒服,讓那些從柳家四海集團抽調過來充當執事的人起了一陣雞皮疙瘩,對他們的少爺也有了新的看法。


    一幫小老大好不容易洗完臉,柳笑唱起了《上香詩》,上起了三炷半香。


    接著又唱起了《讚燭詩》,點起了紅燭。還好他準備充分,沒有出醜。


    接下來柳笑清了清喉嚨,唱起了《點聖開光詩》,好不容易背完長長的一段詩,感覺比打了十架還累。


    接下來由執事帶領祭了五方旗,又是少不了一段大戲的。


    接下來又輪到柳笑的戲了。柳笑立於堂前,抱拳行李,行登堂令:“餘不才,抱將令,登台掛帥。眾兄弟,一個個,興邦良材,今日裏,本山堂,添軍加將。告眾弟,守規矩,切莫亂來。”


    一幫小老大又是一陣馬屁浪襲來,柳笑哈哈一笑:“現在我宣布!四海集團。。。白虎工會!現在成立了!!!”一幫小老大一陣歡呼,有仰天大笑的,有跪在地上祈禱的,還有激動地抱在一起的。


    接著又是一段大戲,張起浪宣裁牲令,柳笑宣賜寶令。


    王強唱起“金刀一劃字開天,裁血為書自古傳


    借得翰音生氣滿,祥光萬道集盟壇


    左旋右旋禮方隆,帶寶由來誌願宏


    平平而出隨先禮,請觀紅兆喜重重。”


    接著他接過執事送過來的鳳凰,也就是一隻大公雞,手起刀落,結果用力過猛,雞頭落地,噴了好多血到盤裏,自己身上還被雞臨死前拉了泡屎,“我的範思哲!”王強一陣心痛,這件西裝可是他為了今天的儀式,跟袁月磨了好久,還答應以一年的猛虎公司的補助為代價才從袁月拿磨出來的,現在竟然被一沱屎給弄髒了。看到下麵一些小老大在偷偷發笑,他一怒之下,狠狠地把雞血往碗裏倒,還一邊高唱“翰音之體備五德,彩色光華如瑞蓮。盟主捧盤關紅兆,同袍英雄增喜色。”實在滴不出來了才放手,然後把血酒盤遞給柳笑:“請盟主大哥賜福酒。”


    柳笑接過一看,一碗血酒裏大半碗都是血,血腥味跟酒味混在一起,讓他的胃很難受。他狠狠盯了王強一眼,不過還是把血酒放在桌上。


    在張起浪帶領下,一幫小老大唱起《拜把令》:“今朝拜把結同心,鬥口星君作證盟,遵守‘十條’與‘十款’,自然事事吉星臨。”


    接著又在王強的帶領下宣讀誓詞:“今日兄弟結拜,立誓遵守幫規,精誠團結,有禍同當,有福同享,倘違此誓,有如此香。”當念到“香”字事,立於香案旁的黑衣人頭頭手起刀落,將香頭斬落。一幫小老大隻覺眼前白芒一閃,香頭就不見了,嚇得一跳。各自覺得脖子一涼,不自覺地把頭往衣服裏縮了縮。


    不過看人唱大戲,跟自己唱大戲的感覺很不一樣,聽了這麽多大戲,這些小老大的血性已經被激發了。已經開始有人唱詞的時候大吼起來。現在他們真是熱情洋溢,現在聚義樓的一樓已經布置得古色古香,在這樣的環境裏,又有這麽入戲的大令在唱。不自覺地以為自己是當年天地會紅花亭的英雄豪傑,以天下興亡為己任。又以為自己成為哥老會的好漢,幹起無本買賣,逍遙快活。


    唱了那麽多大戲,儀式到了最後了。


    柳笑對關聖帝君像拜了三拜,坐於香堂上首,拿出名單,點名傳喚:“王蕩!”


    “到!”王蕩趕緊站了出來,往柳笑身旁跑去,走到香案前被張起浪攔住,張起浪問:“你何故來此地?”


    “投奔四海!”王蕩已經在儀式開始前跟張起浪通過聲息。


    再問“誰叫你來的?”


    答“出於自己本意!”


    問:“誰人引進?”


    答:“由保舉人張起浪引進!”


    張起浪問自己麵前的空氣:“是你引進的嗎?”,然後站到剛才站的對麵點頭回答到:“是我引進的。”然後又站回原來的位置問王蕩:“四海的規矩知道嗎?”


    答:“全仗承兄,拜兄們的戒磨。”


    再問:“進了堂後,犯了條款就要洗身,你不怕嗎?”


    答:“若是犯了條款,私通馬子,或是不忠不義,願受三刀六洞的處分。”


    問:“兄弟們吃的三分米,七分沙,你能受這種苦嗎?”


    答:“兄弟能受,我也能受!”


    張起浪轉向柳笑,柳笑到:“既是如此,就讓他行抖海誓吧!”


    王蕩走到香案前對關聖帝君像三叩首。張起浪點燃紅香一支,交於王蕩雙手捧持。王蕩跪在聖位前,虔誠宣誓“我既歸四海,今後若有三心二意,或私通馬子,或私賣梁山,或不講義氣,日後願死於刀劍之下,千刀萬剮。”然後將手中之香一刀兩段,作為宣誓證明。


    斬完香,就是飲血酒。


    王蕩一見那血多於酒的血酒嚇了一跳,可是在眾人眼皮下隻能小小喝了一口,也讓他胃一陣翻騰。不過他還裝作非常豪邁地抹了抹嘴唇,仿佛意猶未盡。哈哈一笑放回桌上,接下來就是趙老大,有了剛才王蕩的示範,他也順利宣誓,血酒他也撐著喝了一點,不過表現的比王蕩還豪邁。這次加入白虎工會的一共有十八人,結果到最後一個鐵拳李的時候,血酒還有大半碗,而一幫老大一個個都好像自己都喝了一大碗似的,結果這個神智不清的鐵拳李糊裏糊塗地宣了誓,在一個好心的小老大的幫忙下把剩下的血酒全喝了。這下估計他又要多住一會院了,不過自此一事,鐵拳李變得很有血性,深得柳笑賞識,讓那個小老大後悔不已。


    柳笑一一點過眾人,終於是明白他手下有些什麽人。一個個馬屁拍得震天響,其他什麽都不會。看上去凶神惡煞般,結果喝個血酒都這麽不痛快。真是文又不行,武又不行。讓他頭痛的很,他決定接下來把這些小弟好好鍛煉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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