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匙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兩聲——南淩覺得他肯定不是真的不好意思,“我這不是關懷一下失去人生樂趣的你嘛。”


    “我隻是無聊而已。”南淩一臉冷漠地重申,“你說的我好像下一秒就要自殺了一樣。”


    “總之,這都是基於人文關懷。”銀匙一邊說著一邊點了點頭,正氣凜然地開口,“沒錯,就是人文關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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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覺得你自己說出來的話自己都不信所以才這麽重複的吧。”南淩總感覺每次自己和銀匙聊天都像是在說相聲——銀匙逗哏,他來捧哏,“別扯開話題。”


    “……這不是……就跟我那副業有關嘛。”銀匙含混地說道,“那生意……鼠群看到了絕對要給我使絆子。”


    “哦?”南淩上身微微前傾,一手撐著下巴,“我更好奇了,什麽生意?”


    “你就非得問明白?”銀匙看上去有些不情願。


    “你跟我說明白了我就去。”南淩的好奇心膨脹了起來。


    銀匙咬了咬牙,“……行吧。”


    他壓低了聲音,盡管周圍一個醒著的活人都沒有,而且還處於南淩的安全屋內,他還是賊眉鼠眼地四處看了看才悄悄開口,“是造假幣。”


    南淩的第一反應是打開了旁邊的箱子查看了一下裏麵裝著的現金。


    “喂!你這是什麽反應啊!”銀匙直起了身子,一臉控訴,“我是那種會給你假幣的人嗎?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呢?”


    南淩看都沒看他一眼,專心致誌地檢查著水印,“唯獨在涉及到錢的事情上我沒法信任你。”


    “喂!”


    “……好了。”南淩檢查完畢之後,把注意力放了回來,“感謝你沒用假幣敷衍我。”


    “我就說我不會那麽幹的。”銀匙雙手抱胸,微微歪著頭一臉抱怨,“而且我也沒敢做多,這不還是怕被鼠群發現嘛。”


    南淩也明白了為什麽鼠群會看這種業務不順眼。


    即便是大家都處在黑暗之中,每個組織,亦或者每個個體的行動風格都是有所不同的。


    差異最為突出的,應該就是行事偏向‘守序邪惡’側的鼠群,還有偏向‘混亂邪惡’側的青色原點了。


    而造假幣,再把假幣引入市場這種行為,一定會引起貨幣體係的波動,進而影響到經濟——無論是地下的世界,還是明麵上的那個。


    鼠群是個大組織,每天的現金流動幾乎是數以億計,如果市場中出現了大批量的假鈔,無疑會對鼠群的運作產生相當程度的影響。


    相反,結構鬆散的青色原點反而不會受到什麽影響——反正他們也沒有什麽固定的資金來源。


    所以雖然南淩對經濟學了解甚少,但是這也足夠解釋為什麽鼠群會對這種生意有如此大的敵意了。


    “不過,就算是鼠群也沒法因為這個光明正大地找你麻煩吧。”南淩啪嗒一聲合上箱子,“畢竟他們可不是什麽執法者。”


    頂多算是個大組織而已。


    如果他們妄想管理地下世界的規矩,一定會被群起而攻之。因為這很可能意味著鼠群有掌控地下世界的野心——但這種野心會被地下世界幾個勢力間所維持著的平衡所抑製。


    “就算這樣吧……但那可是鼠群。”銀匙表情誇張,“他們可不用光明正大地來教訓我,光是他們暗地裏使的絆子就絕對不會讓我好受到哪裏去。到那個時候……”


    “你就完了。”南淩淡淡地說道。


    “可不是嘛。”銀匙打了個響指,可憐巴巴地說道,“所以我就得……偷偷摸摸的。”


    “你還沒解釋你為什麽非要拉上我。”南淩無情地識破了銀匙試圖轉移話題的詭計,“莫非你是覺得鼠群會看在我的麵子上不找你麻煩?”


    “不……”銀匙猶豫了一下,“好吧,雖然也有這個原因。”


    南淩盯著他。


    “好好好。“銀匙投降般地舉起了雙手,”其實我是想讓你出麵解決這件事……至少,明麵上是你出麵解決的這件事。”


    他停頓了一下,聲音越說越小,“如果將來鼠群知道這件事的話,也不會注意到我了。”


    南淩笑了一聲,聲音裏卻毫無笑意,“你利用起人來還真是毫不留情。”


    “可惜還是被你識破了。”銀匙聳了聳肩,“怎麽樣?我現在可是把事情都說明白了,你去嗎?”


    南淩深吸了一口氣,“……你是怎麽在這種情況下還有臉問我去不去的?”


    自己的陰謀被看破了之後,不應該乖乖地裝作什麽都沒發生嗎?


    還理直氣壯地說什麽‘把事情都說明白了’……


    “因為你可不是在乎這種事的人。”銀匙搖了搖手指,“對於你來說有意思就行不是嗎?所以你到底去不去。”


    “鼠群做執法者不行?我就行了?”南淩一臉嫌棄,“我看你是想把我往火坑裏推。”


    “這可不一定。”銀匙的神色忽然變得詭秘了一些,“你不一樣。”


    “我有什麽……”


    “中立——你有想過它代表了什麽嗎?”銀匙臉上的笑容已經完全失去了原本的浮誇,看上去意有所指,“意味著你能做到別人不能做的事。意味著你的地位是永遠超然的。”


    銀匙的聲音聽起來簡直像是惡魔的引誘,“不像鼠群,你是獨自一人,因此也不會被忌憚。所以就這樣成為執法者又有什麽不好?難道你不想體會那種一言就能決定整個地下社會秩序的人生嗎?你不想看到所有人都對你臣服的景象嗎?你不想看到——”


    ——然後南淩就一巴掌呼在了他臉上,一臉冷漠道,“不想。”


    爺,莫得野心,是條鹹魚。


    誰,都不能,攔著爺偷懶。


    更何況,他又不是沒有體會過那種人生。


    ……而他轉世過來的事實證明了這種人一向都沒什麽好下場。


    “唔唔……”銀匙把他的手從自己臉上扒拉下來,表情已經恢複了正常,“真可惜,我還以為能誘惑出一個地下世界的話事人出來。”


    “然後作為你的朋友給你行一堆方便?”南淩嫌棄地看他,“你也就隻能想想了。”


    “你真是個大聰明。”銀匙對著他豎起了大拇指,表情真誠。


    ……然後收獲了南淩的一個‘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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