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知害死人啊!


    這要是遇著一般人,七修立即就會有不測之禍、血光之災。


    迎著七修那帶著熱切的目光,許廣陵不由得地就想到了那句華夏古語,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不論在哪個世界,這都是一項罪無可赦的大罪。


    窮凶極惡之罪,猶得可赦,唯此等罪,萬劫不複。


    許廣陵微微搖頭,“還得慢慢觀察和研究一下。”


    七修則都是大點其頭。


    烏山庭隨後又道:“可惜這棵樹上次結果還是在十一年前,若是要等再結果,至少得四五十年之後了。而且,四五十年還是最少,長的話,一兩百年都很正常。葉道友,還有太蒼道友,紀道友,我們很抱歉……”


    “你說的,是這樣的果子?”


    說著這話,許廣陵伸出一隻食指來。


    大量的靈氣,還有其它的一些不可名狀,向著他的食指處湧來。


    然後,就在太蒼月和紀飛妍兩人的注視下,也在七修越來越不可思議乃至驚駭欲絕的目光下,一顆“核桃”,出現在許廣陵的指尖上方約三寸處的位置。


    那並不是核桃,核桃在樹上時也不是坑坑窪窪的樣子,而更像是一個小青橘或大青棗什麽的。


    要把外麵的包裹去掉,才是很多人認識中的核桃。


    “雲紋果!”


    山有青大喊一聲,兩隻熊眼幾乎都要瞪出了眼眶之外。


    七修的其它幾位也好不到哪裏去,俱都於這一刻進入了呆怔至極的狀態。


    烏山庭的兩隻翅膀過度向裏收縮,好像都被它收縮得骨折了一樣。


    它的老伴赤流霞則一直在把眼睛張開又閉合,閉合又張開,仿佛要用這種方法來確認此刻眼前看到的不是幻影。


    其它幾修,各有作態。


    反正都不正常。


    麵對眼前這匪夷所思的一幕,它們也不可能正常!


    不要說它們了,就連太蒼月和紀飛妍兩人,此刻也俱都有點愣神。


    許廣陵之前就在她們麵前表演過“造物”的本領,但是像現在這樣地造物,這也太誇張了吧?


    而且從七修的反應看,這當是再真實不過的雲紋果!


    “小陵子,你是怎麽做到的?”愣愣地看了好一會兒之後,紀飛妍這般地開口說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過怔愣失神,她居然不是在三人的公屏聊天模式下,而是直接就於場中問出了這話來。


    七修被她的這話轉移了心神,從那種極度的匪夷所思中略有清醒,然後七對目光齊齊地聚焦在了許廣陵身上。


    目光如果有熱度,許廣陵這時一下子就會融化了。


    雖然沒融化,但他也在發光。


    至少在此刻的七修眼中,是這樣的!


    眼前的這位人類藥師,這一刻,如不可形容不可比擬之極至輝煌,綻放著無盡光芒,閃耀在七修的眼中,更是閃耀在它們的心中!


    “有太多辦法太多種可能,可以做到這一點了。”


    麵對著對方和己方隊友雙重的目光和注視,許廣陵卻是顯得非常之波瀾不驚:


    “第一種可能,我以前見過雲紋樹,也見過這種果子,並對它有著很深的研究,現在原樣地,仿製了一枚果子出來。”


    “第二種可能,我以前沒接觸過這種樹和果子,但是此刻,站在這棵樹的底下,我通過一種神通,從未來,從未來的這棵樹的上麵,摘了一枚果子回來。”


    聽到這話,七修驚駭到簡直都快要升天了!


    烏山庭隻感覺自己的頭皮陣陣發麻,甚至腦袋都快要爆炸了,全身都在止不住地顫抖著,仿佛位於身邊的,不是什麽人階的人類藥師,而是一隻恐怖至極的上古凶獸!


    然後,這位人階藥師,還有另外兩位人類,他們真的是人階?是它們所認為的人階?


    烏山庭絕不是什麽話都信。


    尤其是這般的,一聽就很荒謬至極的話,簡直就連一點點的可信度都沒有!


    但是。


    但是!


    但是說一千道一萬,也抵不住一個真實的雲紋果,就這麽憑空地出現在了那個人類藥師的指間!


    那果子,現在正在其手掌中悠閑地打著滾呢。


    那視感,那香味,那些所有的特征。


    就是把烏山庭打死,它也絕不會認為自己會認錯!


    “從未來的這棵樹的上麵,摘了一枚果子回來?”


    紀飛妍有點喃喃地重複著許廣陵的這句話,然後好歹是清醒了點,問向太蒼月:“月月,有這樣的神通嗎?”


    太蒼月搖搖頭。


    這搖頭不是表示沒有,因為在搖頭之後,她說的是:“我也不知道呢。”


    這麽一個小間斷之後,兩女和七修的目光,又再次地聚焦在了許廣陵身上。


    這次,七修的目光,是真的帶著仿佛能夠熔金洞石的熱量,同時,那目光中還帶著深深的敬畏。


    真的,在這匪夷所思的一幕麵前,許廣陵於口中說出來的話,哪怕他是如此之隨意如此之漫不經心,全若開玩笑般,但七修卻真的是從心底裏相信了!


    這個恐怖至極的人類,說不定真有去到未來的能力!


    盡管,這樣的神通,聽起來是那樣的不可思議。


    但像這般憑空地直接“拿出”一枚雲紋果,難道就是可思議的麽?


    眼前這一切,不管是他做的,還是他說的,俱都擊穿了七修的認知,同時也擊穿了七修的想象。


    而他剛才所做的,直接為他此時所說的,作了一份不允許任何懷疑存在的證明!


    “第三種可能,我以前沒接觸過這種樹和果子,但是此刻,站在這棵樹的底下,我通過一種神通,從其它地方,從其它地方的正結著果子的雲紋樹上麵,摘了一枚果子過來。”


    對那些熾熱完全無視,許廣陵還是這般閑閑淡淡地說道。


    “月月。”


    紀飛妍又把視線移向了太蒼月。


    她仿佛成了場中的指揮,七修的目光也全都隨她而動,看向了太蒼月。


    “這種神通我倒是聽說過。”太蒼月淡淡說道,“其實也不能算是神通,很多大修士都有這樣的能力呢。”


    她的這般輕描淡寫,讓七修心中更添敬畏。


    造化在上,站在它們麵前的這三位人類,到底都是些什麽人啊!


    七修感覺自己都快要瘋了。


    被嚇瘋的!


    “第四種可能,我以前沒接觸過這種樹和果子,但是此刻,站在這棵樹的底下,我完全憑借藥師的能力,想象出了這棵樹的果子,大概會是什麽樣子,以及大概會具有哪些功效。”


    許廣陵繼續說著,然後又道:“以及,它的花會是什麽樣子。”


    隨著這話,又是一朵小花,出現在他的指尖。


    但是,當看到這朵花,七修卻俱都齊齊一愣。


    那種明顯的錯愕,不止許廣陵感受到了,太蒼月和紀飛妍也全都感受到了。


    “怎麽,這花,不對?”許廣陵問道。


    “葉道友,”烏山庭有點吞吞吐吐,“雲紋樹的花,比這個要大上不少呢,而且顏色也不太對,雲紋樹的花和它的葉子是一個顏色,隻是要淺上很多。”


    聽著這話,太蒼月和紀飛妍都把目光移到了前方的雲紋樹身上。


    雲紋樹的葉子顏色,是深綠近墨,很正常也很常見的樹葉顏色。


    然後,它的花,是淺綠色?


    這倒確實是不太常見。


    也所以,某人的這番造物,就出錯了?


    雖然剛才被震撼得不淺,就是此時也依然處於一種些許的失神之中,但看向許廣陵手中那朵淡紅色的小花,紀飛妍卻還是有點想笑。


    小樣,叫你裝!叫你顯擺!


    這不就失手了?


    “怎麽,我們的大藥師閣下,連果子都能具現,卻為何到了花的時候,反而會出錯了?以你的水平,不應該呀!”


    紀飛妍這般說道。


    她的這種調侃,不但沒有消減去壓在七修心頭的敬畏和神秘半點,反而,又添加了更多的神秘、更深的敬畏!


    “我們的大藥師閣下”


    “以你的水平”


    看看,這都是什麽說法!


    這位人類藥師,他的師姐,是這麽說他的!


    慢著,他的……師姐?


    烏山庭突然地瞳孔放大,它再一次地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這位人類藥師,已是這般匪夷所思,恐怖至極!而站在他身邊的,也是站在它們七修麵前的,是他的兩位師姐!


    真的,烏山庭感覺自己快要瘋了,快要控製不住自己,什麽都不管不顧地揚起翅膀就逃。


    逃到哪裏都好!


    天大地大,哪裏都是家!


    唯獨這裏不是!


    巨大的壓力,壓得它完全喘不過一點氣來,壓得它骨軟筋酥,明明站在這裏,卻好像已經被壓得縮到了地上,變成了地上最小最小的一點塵埃!


    但與此同時,它全身的血液卻又偏偏在沸騰著。


    極度地沸騰著!


    它們七修山庭,這是什麽樣的造化!


    是什麽樣的一種曠世造化,讓這樣的三位存在,來到它們這裏?


    這三位大修、大能、大神通者,但凡……但凡……


    恐怖著,又激動著。


    敬畏著,又興奮著。


    烏山庭整個身心都處於一種無以形容的顫栗之中,偏偏,它還極為難得地保持著一點最基本的冷靜:


    “我們七修,都是一些老朽,衰殘蠢笨之輩,在三位大人的眼中,肯定是相當不堪的。”


    “但是,三兒,三兒它不一樣!”


    “它年輕,它天賦非凡!”


    “最重要的是,葉藥師還親自出手,為它解決了修行上的最為致命的問題!”


    “它是有機會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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