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為什麽能聽到樹的“話”?


    從理論來講,其實並不複雜。


    生物,植物也好,動物也好,其實本是同源而生,隻不過在進化的路上,這個走向了左邊,那個走向了右邊。


    就像是一棵樹,樹幹本來是一直朝上長的,但長到某個地方時,分成了兩個岔,一左一右,而隨著這棵樹的一直生長,樹的上方,那左和右的距離也不斷擴大。


    擴大到像是天南和海北,完全不相關。


    位於天南的一片葉子,和位於海北的一片葉子,終其一生,都不可能發生任何的“對話”。


    但葉子和樹本是一體的。


    如果這葉子可以感知樹,那它的感知一直下潛,或者說下行,下行到這棵樹的樹幹分岔的位置,那麽兩片天南海北的葉子,就完成了某種意義上的交融。


    道理是這麽個道理。


    但真的天生就能感知到草木意識的人,許廣陵前世今生加一塊兒,也不過是見到了秀兒這一例而已。


    就如天生頂竅大開,前世,他其實也隻見到了一例而已。這一世,目前為止還沒有遇到。


    兩者相比,哪個層次更高,許廣陵目前也無法判定。


    因為都很複雜,都接近或者說源於某種“道”。在他成神之前,是沒有資格對這種層次的東西作定論的,甚至成神之後,也未必能。


    不過在今天之前,許廣陵確實是沒想過世上還會有小秀兒這樣的人。


    這完全可以說是天生的神通。


    而且還是大神通!


    在修行到某個階段之後,它的作用可大了!


    別的不提,就說最簡單的。


    一個擁有這種神通的人,根本不需要靈眼,就可以知道靈氣最為集中的地方是哪裏。哪怕是在一萬塊的靈地裏,也可以輕易地找出最好的那一塊!


    春江水暖鴨先知嘛。


    靈氣哪兒最充沛,人不知道,但是草木知道。


    光從草木生長得茂不茂盛來判斷是否靈地以及靈地質量是不靠譜的,因為但凡有水有陽光的地方,草木都很茂盛!


    你能看出個啥?


    相反,靈氣蘊集,但是缺水又缺陽光,那草木可能就長得不好!


    甚至隻有零星的一些爬地草長在那裏!


    前世,許廣陵從長白山脈一路西行到昆侖山脈,期間經過的無人區裏,這樣的例子可是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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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小秀兒以後不會有任何這方麵的困擾。


    雖然,她可能也不怎麽需要,因為瀾水宗本就占據著一處靈地。


    但靈地其實也有很多天然的“陣眼”,就是擁有靈眼的人也未必就能很輕易地察知,但這對小秀兒來說依然不是問題。


    同時,從修行的第一天起,她就可以被大樹帶著,納入草木的那種靈氣運轉循環……不不不,不需要從修行的那天起,從現在就可以開始!


    修行必待身體初步長成,完成最基礎的鋪墊。


    但那種循環,不需要!


    總之,簡單來說就一句話,擁有這個神通,小秀兒以後的修行,完全可以是光速的!


    許廣陵之前覺得這小女娃的修行天賦還不錯,但和身懷這種神通比起來,那個就什麽都不是了。


    當然,應用這個神通,需要一把鑰匙。


    小秀兒沒有這個鑰匙,南屏秀一樣沒有,南屏秀甚至可能不知道這事,哪怕就算聽小秀兒說過什麽,也多半會當成是小孩子的天真幻想之語。


    特別是……


    如果小秀兒的精神狀態上有什麽問題。


    天賦神通這件事,素來就是一柄雙刃劍,對此,許廣陵前世就認識得很深刻了。


    天生頂竅大開者,其害是體現在身體方麵。


    天生能感知草木意識,其精神狀態,和“正常人”會不會有所偏差呢?


    另外不管是影響身體還是影響意識,總之是消耗生命本源。在這一點上,不管是什麽天賦神通,應該都有共同的這個弊端。


    直白點說,天賦神異,凡身難承。


    之前簡單察看,許廣陵沒看出秀兒有什麽大問題,不管是身體方麵還是精神意識方麵。


    不過這娃娃一頭短發,而且很稀疏,是典型的“黃毛丫頭”。


    許廣陵本以為是小娃娃年齡還小,還沒怎麽發育。——這在小孩子裏麵是極其正常的事情。


    現在再看麽,可能未必就是那麽回事了。


    但這是小問題。


    對如今的許廣陵來說,它甚至構不成“問題”。


    許廣陵和秀兒之間的互動,就如他所言,這是兩個人之間的小秘密。


    和場中此刻正在進行著的事情絲毫無涉。


    不要說牽著秀兒手的南屏秀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就是心神始終關注著全場的徐亦山,一樣沒發現任何異常。


    徐亦山倒是看到這個小女孩盯著許廣陵瞧了,但這小女孩片刻前同樣盯著他在瞧,也盯著場中所有從她的視角能看到的人在瞧,偷偷的,像是怕被發現一樣。


    徐亦山心中是帶著些憐惜的。


    作為安南郡的郡守,雖然徐亦山很多時候都不理事,但他對郡內大小信息的掌握,無疑是其他任何人都比不上的。


    而對這個小女孩,他就略微了解一點。


    也正是這一點了解,讓他心中憐惜,去年他曾想過收這小女孩為弟子。


    但一方麵未至天階,暫時來說實在不宜收徒;另一方麵,這小女孩留在瀾水宗,留在南屏秀身邊,可能是一個更好的選擇,特別是這小女孩現在還小,還需要人帶。


    全場,一眾地階中,現在估計也隻有徐亦山一人,心神是放在“控場”方麵。


    而其他所有的地階,不管是八極宗、朝山宗等那些人,還是四海門這邊,又或甘從式,後麵這兩者,哪怕他們是裝模作樣的,也依然是裝模作樣地專注凝神看著那碑牌。


    一眾地階,看著碑牌上的那首“道詩”,是什麽樣的反應?


    倒也談不上震驚。


    有的是新奇。


    有的是驚異。


    但不管是新奇還是驚異,所有地階全都是若有所思,更有的,心神有所沉浸。


    凡是地階,必過了開竅境。


    凡是過了開竅境,必打通了身體的幾大外竅。


    然後,就是“天地交感”。


    身體的感受是極為敏感的,與此同時,意識的感受一樣慢慢地趨向敏感。


    那是在修行的過程中自然而然地發生的,可以說,不以人的任何意誌為轉移。


    這樣的人,看“道詩”,而且還是在此時此刻這樣的情況下,其感受絕對是很深刻的,具體有多深刻,視這位地階自身的意識結構和方向。


    過了良久,場中都還是一片靜默。


    對這種效果,四海門門主還是比較滿意的,他有意作無意地朝許同輝那邊看了一眼,但沒有得到任何反饋。


    那就繼續上菜唄!


    四海門門主拍拍手,不輕也不重,然後在好幾位地階投過來的不滿和嫌棄眼神中,微帶著歉意地一笑,接著,他走向了瀾水宗宗主南屏秀的身邊。


    其實本就靠得比較近,現在也隻是走了三四步而已。


    來到近前,這老家夥同樣微微一躬身,但這絕對不是恭敬,而是殷勤,然後伸手示意著另一塊碑牌道:


    “南屏宗主,請稍移玉步,揭開第二塊道詩碑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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