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聲入耳悠揚,自然是悅耳動聽至極,這些與獨孤求敗同在一樓之人,皆是聽得如癡如醉,似沐春風。


    這琴聲時若玉落珠盤,時若浪淘拍岸,驚鴻之聲不絕,卻又馬上急轉直下,倘若幽穀探秘,清風微瀾而心自闌珊,聽者無時無刻不被琴音所引,隨其起伏而波動不斷,低緩處心中如注入了一汪甘泉,激揚處卻又熱血兀自沸騰,纏綿處情意切切,悲婉處心中戚戚


    良久之後,待過了最後一個高音符,琴聲終漸低沉而至於消散,這時,獨孤求敗也正好一杯清茶飲完。


    “好一曲‘莫愁’!易大師琴下清音高絕,聞之心曠神怡,我等果然再無憂矣!”那琴音結束之後,眾人依然沉浸在那美妙無比的琴之韻境當中,良久這‘竹園居’內眾人才回過神來,其中一個歎服的聲音道,獨孤求敗望去時,卻是一個黃袍老者,正坐在茶坊內的西南角,與自己所坐的地方遙遙相對。


    那人顯然也是看到獨孤求敗望來,對獨孤求敗輕輕一笑,遙舉手中茶杯,輕輕一抬,示意禮貌,獨孤求敗也舉起茶杯,兩人喝過。


    這整個茶坊一樓之內,加上唐敖一共六人,其他五人則是東北角的獨孤求敗、西南角的黃袍老者、居中處的黑衣中年人以及靠近那黃袍老者一桌的兩個灰衣人士,不過他倆卻是一桌的,兩人對飲,也不說話。


    “是啊!易大師手下絕無凡音,僅僅一曲‘莫愁’就已經達到了如此境界,要是能有幸得聽大師那傳說中的,又會是何等場景啊!”居中處,那黑衣錦服中年人歎道,他話出口,當然是立即吸引了大家的目光,此人一身黑衣錦服,臉上麵若冠玉,也許還沒到三十的年紀,光看外表倒是風流非常。


    “嗬嗬,要說到這易大師的,這裏曾經有幸聽過的,恐怕也隻有李玄應李王爺吧?”那掌櫃唐敖聽得那黑衣錦服人說的話,立即笑嗬嗬的答道,眼神卻已經是望向了那剛才與獨孤求敗對飲一杯的黃袍老者身上來。


    “哦!原來閣下竟然就是‘鎮北王’李玄應?失敬,失敬,在下嶽文成,見過王爺!”那黑衣人嶽文成趕忙對那‘鎮北王’李玄應道。眾人也都是這才恍然過來,能穿黃色衣服的人,身上又有如此磅礴大氣,確實應該是皇家人士無疑,隻是沒有想到此人竟然就是威震北楚的‘震北王’李玄應,他可是與那‘鎮南將軍’鷹飛揚,一起名列南離兩大神將,一老一少,一鎮北楚,一鎮海神!


    隻是十幾年前這‘鎮北王’不知因何而受傷,再加上本身也確實已經年老,這才奉命回到京師頤養,也曾傳聞他喜好樂曲,沒想到今日在這裏能見到他,那嶽文成也是心下一喜。


    “嶽小兄弟不用多禮,這裏可是唐老板的‘竹園居’,又有易水寒易大師坐鎮,如此凡俗之禮還是不要為好!”那李玄應也是頗為灑脫之人,見到這嶽文成突然客氣起來,於是馬上揮手製止道:


    “但至於要說到易水寒易大師的,除開易大師的話,這裏可能還真的是我最有發言權!因為我曾有幸一聽!”說到這裏,那李玄應露出一股深深的回憶神色來,道:


    “當年的連陽城,南水州頭,萬眾矚目之下,易大師與當時號稱‘琴聖’,音絕天下的宋柏鬥樂,兩人一曲又一曲,一直彈奏了一天一夜,不分上下,但在比試的最後時刻,易大師也是被那‘琴聖’宋柏的高超琴藝激發了鬥誌,觀那‘南江’之水浩浩蕩蕩,當場創出了一曲,當時彈奏之間竟然讓天地變色,百鳥來拜!甚至更是讓那萬年滔滔不絕的‘南江’橫水斷流。直至三個時辰之後,才終於恢複了暢通!”講到這裏,不僅那坊內眾人睜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思議,甚至連獨孤求敗都是驚異非常!


    一曲琴聲,竟然能讓天地變色,百鳥來拜,甚至到最後還另那南離第一大江——‘南江’橫水斷流!這是多麽的駭人聽聞?


    “易大師這一曲既出,當是舉世皆驚,連那平常孤高的‘琴聖’宋柏也不禁拜服,從此易大師被天下人譽為‘琴仙’,風頭之勁,一時無兩!而也正是因為這次的際遇,琴聖與琴仙也結成了知音好友,在整個南離傳為美談!”說到這裏,那李玄應一歎,道:


    “可惜自八年前‘琴聖’宋柏病故,易大師的再無知音,從此此曲塵封,世人終無人再得償一聞也!易大師也曾發出誓言,如果此生再無遇知音,至死不出,所以此曲自此已成絕響!”


    “所以如果要再想聽到易大師的,除非大師的知音出現!”


    李玄應說到這裏,每個聞聽之人皆是深深一歎,心中都是生出一股巨大的感慨和沮喪來!


    “那到底怎樣才能算是成為易大師的知音呢?”嶽文成好奇的問道。


    “很簡單啊!隻要你能進入到這‘竹園居’,並且得到易大師的青睞,讓他能說一句話,你就是易大師的知音!”李玄應對嶽文成笑道。


    “這麽簡單???!!!”嶽文成失聲叫道,臉上充滿了不敢相信的神色!


    “對啊,就是這麽簡單!”李玄應老老實實的回答道:“不過自老夫得知如此,每天堅持來此‘竹園居’至盡已經五年,但還沒有遇到一人能讓易大師出口而已!”


    “啊!!!”嶽文成張大了嘴巴,足可以塞進一個大大的雞蛋。


    “不過每日能得聽易大師一曲,已是吾等之福也!要知道平日裏這‘竹園居’可是沒多少人能進來的哦!不過想不到的是,今天竟然有嶽小兄弟和這位先生兩人先後進來,也真是‘竹園居’這幾年來從來沒有發生過的盛事啊!”李玄應指著嶽文成和獨孤求敗道,語氣中盡帶高興的神色。連一旁的唐敖也是情不自禁的點了點頭,顯然是讚同李玄應的話。


    獨孤求敗心下也是明白,凡是能進這‘竹園居’的人,都要先接受那外麵大門前三個大字的考驗,那三個字中隱藏的天地之勢,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看來能夠進入這竹園居的人確實不多啊,獨孤求敗暗自點了點頭。


    “對了,不知這位兄台如何稱呼?在下嶽文成!”嶽文成聽得那李玄應的介紹,這才注意到獨孤求敗,看了他一眼,立即向獨孤求敗問道。


    瞧嶽文成這年紀,也不會超過三十歲,一身黑衣錦服,瞧來似乎也應該是個平常養尊處優的人。反倒是獨孤求敗,雖然外表看來也隻有三十來歲的樣子,但滿臉的沉著,看起來卻是非常的成熟內斂,所以連那李玄應也下意識間就喊獨孤求敗為先生,而稱呼這嶽文成為小兄弟。


    “在下獨孤求敗!”獨孤求敗對麵前的幾人一笑,輕輕道。


    “什麽?你就是獨孤求敗?”那李玄應陡然聽到獨孤求敗的自我介紹,馬上驚呼出來,眼神不斷的在獨孤求敗身上巡回,似乎很是不可思議般。


    這下不僅嶽文成,連一旁的唐敖都覺得奇怪起來,怎麽往日聲明赫赫,並且特別沉著的‘鎮北王’李玄應,一聽到獨孤求敗的名字怎麽會突然變得如此大驚小怪?


    嶽文成原本滿臉帶笑的臉上,也是突然露出一股奇怪的神色,但瞬間又變了回來。


    而那兩個從頭自尾一直沒有說話,處於李玄應前桌的灰衣人,也是身上一震,但馬上就又恢複了平靜。


    果然,獨孤求敗心中明白,能進入這‘竹園居’的,豈是常人?


    作者有話說:第八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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