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朝歌穿著一身大紅的衣裳,頭上蓋著紅蓋頭,掙了掙被捆起來的雙手,心裏默默哀歎一聲:沒想到前世連個男朋友都沒有,來了這裏之後竟然第二次上花轎,第二次嫁人。


    隻是第一次嫁了個半死不活的,第二次要嫁個沙匪頭頭。這人生際遇大概也是沒誰了吧。


    顧朝歌動了動手,跟旁邊的人說:“小哥,你不準備把握解開嗎,就這樣跟你們老大拜堂成親?”


    “你想多了,我們老大突然有點不適,讓知歸替他,與你拜堂成親。”小哥一臉天真的說道,“沒想到知歸還有這樣的本事,厲害了。”


    “話說那個知歸到底是什麽人啊?”顧朝歌問道,她對那個讓她有點熟悉感的人確實有些好奇,所以想了解一些。


    小哥擺擺手:“他是我們老大的拜把子兄弟,一般情況下都見不到他的,隻是這幾日剛剛回來,順便跟著老大在沙漠裏走了一遭。”


    顧朝歌點點頭,原來他不是沙匪,隻是跟軒轅戰關係好罷了。


    正想著,顧朝歌被推了一把,眼前的紅蓋頭遮擋了一切視線,腳下一動,邁出了屋子。


    知歸站在院子裏,一身紅色長袍,頭發束起,眼底帶著些笑意,竟在那張臉上多了些驚豔的感覺。他單手後背,一隻手拿著紅綢,顯得白皙的手指格外好看。


    軒轅戰在屋子裏,透過窗戶看出來,看著知歸那副樣子,忍不住啐了一口:“呸,臭小子,變成這樣還這麽好看,竟然敢算計我,看爺晚上怎麽折騰你!”


    知歸看著向他走來的顧朝歌,唇邊溢出一絲不可察覺的笑意,那雙平淡無波的眼睛如同閃出了星光,恍惚間就照亮了這片空間。不管是誰,都不可能隱藏起自己本來的本質,就算改變了容貌,但還是會流露出自己原有的特征。


    就如知歸,從顧朝歌看到他就覺得他熟悉。


    “再往前幾步就是了,夫人小心點。”之前一直在她身邊的小哥扶了一把顧朝歌,說道。


    “多謝。”顧朝歌在知歸麵前站定,從蓋頭下隻能看到一雙黑色的馬靴,紅色的長袍下擺,鞋上帶著沙土的灰色,看得出他一路奔波,並不輕鬆。


    鮮豔的紅色喜服樣式簡單,隻簡單繡了彩蝶飛舞,百花爭豔的圖紋,但是衣料很好,貼在身上並不難受,在這沙漠裏也不會覺得熱。


    這樣的衣料在於燕洄第一次到雨城的時候,他拿給自己的也是這樣的衣服,看起來厚實,不透,卻異常涼爽。


    燕洄啊,總是在自己最需要的時候到她的身邊,可是現在,恐怕不會了吧。


    顧朝歌突然覺得鼻子有些酸。忍不住用力眨了眨眼,吸了吸鼻子。


    燕洄,我在白沙漠要嫁人了,你呢?


    身邊有美人相伴,肯定是沒空想別的了吧。


    知歸看著停在自己麵前的顧朝歌,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於是上前一步,低聲說道:“顧朝歌,燕世子的女人。”


    顧朝歌深吸了一口氣:“我不是她的什麽人,隻是一起行過一段路罷了。知歸先生不要聽別人亂說。”


    知歸一聽,臉色立刻有些不好看,一把拉起她的手腕,向院子中間走去:“開始吧,咱們這沒那麽講究,趕快拜堂成親吧。”


    顧朝歌看著拉著自己手腕的手,眼底有些恍惚,忍不住開口道:“燕洄……”


    知歸身子一頓,回頭看了她一眼:“這裏可沒有什麽燕洄,隻有沙匪和知歸。”


    顧朝歌回了回神,眼睛卻死死盯著他的手:“是嗎?”


    知歸鬆開她的手,站到朝歌對麵,對著幾個沙匪招了招手:“開始吧。”


    院子裏直擺下了一個桌子,兩張椅子,架著幾隻燭台,其他的也沒什麽東西。


    顧朝歌向周圍看了看,從蓋頭下麵看到周圍簡陋的擺設,心裏不由得開始好奇,這地方什麽都沒有,隻有一些成親用的東西,還有剛才屋子裏,床上竟然擺著疊好的喜服和大紅的喜被。


    這一切,不得不讓她懷疑這是一場有預謀的搶劫。


    因為那個知歸給她太熟悉的感覺,還有那雙手,她握過太多次,和剛才的感覺簡直一模一樣,如果這個人是燕洄,那她該怎麽辦……


    顧朝歌看著知歸的腳,忍不住向他走過去,伸手就要去拉他的臉。


    “怎麽,新娘子等不及了?”知歸把臉貼在她的手心,臉上的笑容突然有點痞裏痞氣的,“是不是想提前摸一摸我?”


    他這個樣子,倒是讓顧朝歌愣了愣,如果真的是燕洄,這個時候應該是躲開吧,可是他卻貼上來……


    正在顧朝歌思考的時候,知歸又退了回去,說道:“既然這麽迫不及待,那就省略些步驟,直接送入洞房好了。”


    “不。”顧朝歌突然驚醒,一把扯下頭上的紅蓋頭,“你們這群無聊的家夥,我不想陪你玩這種無聊的遊戲了!”


    知歸臉色微變,眼底劃過一抹擔憂有很快地掩飾過去,冷著臉道:“你什麽意思,你以為我們再陪你玩嗎?”


    “燕洄!你好幼稚!好無聊!”顧朝歌將紅蓋頭一把摔在他的腳邊,“我沒時間陪你玩,現在已經確定了,我就要走了。”


    知歸臉色微寒,眼神冰冷:“說走就走?你當我是什麽人。”


    軒轅戰本來趴在窗口看好戲,突然變成這樣,他就有點坐不住了,可是下身發麻,也提不起勁來,隻能幹著急。


    “哎呀!燕洄這個傻子,怎麽弄成這個樣子!”軒轅戰忍不住拍拍窗沿,一臉焦急。


    “我告訴你,這輩子,都別想走!”知歸突然上前,一把將顧朝歌抗在肩上,大步往屋內走去。


    “啊!燕洄你混蛋!”顧朝歌被嚇了一跳,滿臉震驚,用力拍著他的背。


    燕洄推開門,將顧朝歌扔在床上,鮮紅的被子映著她怒極的臉,紅豔豔的,倒是增添了幾分風情。


    “你把自己弄成這樣,到底要幹什麽!”顧朝歌一臉慍怒,低聲喝道。


    燕洄撕下臉上的人皮麵具,露出原本精致的麵容,臉色有些紅,這樣炎熱的氣候還帶著一層人皮麵具,就算是做工已經很精良的麵具,也實在是有些難受。


    “我做什麽?當然是把你抓回來,就地正法!”燕洄狠狠咬了咬牙,“你竟然敢離家出走!是我對你太好了嗎?顧朝歌!”


    顧朝歌咽了咽口水,看著燕洄發紅的眼睛突然有些不爽,自己當初離開的時候他也沒有留自己,還跟那個瑤國公主相談甚歡,現在又來怪自己,這算什麽道理?


    “你少這幅樣子,我為什麽走你自己清楚!”顧朝歌推了一把燕洄,眼眶有些發紅。


    燕洄看她這幅樣子,立刻就心軟了,連忙低下頭,湊過去,低聲道:“好了,朝歌,是我的錯,我已經把她弄走了,我留她是因為她有穀合的下落,如今已經掌握了我想要的,自然不會再跟她有什麽牽扯。”


    顧朝歌看著他,顯然不相信。


    “我說的是真的,我已經安排人回帝都去家裏說明情況,準備去往瑤國退婚了。”燕洄扣住顧朝歌的肩膀,一臉認真。


    “哎呦,我說兄弟,怎麽樣了,你這個媳婦是不是有點飆啊。”軒轅戰被幾個屬下抬著,到了兩人的門口。


    “哎呀!非禮勿視!非禮勿視!我啥都沒瞅見!”軒轅戰連忙捂著眼一邊偷偷看著一邊讓屬下把自己抬出去。


    燕洄此刻半壓在顧朝歌身上,被軒轅戰一打岔,突然就覺得氣氛曖昧了起來。


    低頭看了看一臉紅暈的顧朝歌,燕洄忍不住笑起來:“朝歌,這種情況下,咱們是不是該做點什麽?”


    “做毛線!”顧朝歌膝蓋一頂就要頂上燕洄某不明位置。


    燕洄一臉驚訝,連忙翻身,用腿壓住她:“你要謀殺親夫?這可是你後半輩子的幸福啊!你怎麽下得了手!”


    “燕洄,你給我滾!”顧朝歌被他壓著,掙紮不休。


    燕洄饒有興致地看著她,最後一低頭,貼在她耳邊:“今天就讓你試試為夫的厲害,看你以後還敢不敢隨便亂跑!”


    說著就含住了她的耳垂,顧朝歌身體一僵,咬住嘴唇。


    燕洄的手撫在她的腰上,口鼻間全是女子特有的冷香,雖然多日不見,但是這個味道卻好像每時每刻都縈繞在鼻端,此時重新抱著她,燕洄才深感顧朝歌的重要。


    “剛才不是凶的很,如今是怎麽了?”燕洄看著她,漆黑的眼底映著她微微發紅的臉頰與眼眶,撓的他心底發顫。


    顧朝歌吸了口氣,閉上眼,既然逃不過,就隻能裝死了,她就不信他對著這麽一具僵屍也能有興致。


    然後顧朝歌真的是低估了燕洄的不要臉程度,不光沒有嫌棄她的不主動,還對她的不反抗很是滿意,手底下毫不客氣地溜進了那大紅的喜服中,觸手滑膩的肌膚讓兩人登時一顫。


    “燕洄你……”顧朝歌猛地睜開眼,眼底深處有些恐懼。


    然而燕世子沒有她那麽多顧慮,算算有多少天沒有見過她了,天知道他想她想的要瘋了,現在好不容易抓到她,不好好收拾她一頓真是妄為大男人!


    手下一團軟綿,燕洄隻覺得自己要瘋了,年輕的身體碰撞出的火花,炙熱而令人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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