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錢龍將一個三十來歲的青年領進了客廳。


    看到他手裏握著的確實是葉小九的手機,我立即繃著臉發問:“哥們,你跟我詳細說說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我是跳跳酒吧的大堂經理,我們酒吧就在咱們小區附近。”青年點點腦袋道:“昨天晚上大概十二點左右,葉先生在我們酒吧消費了兩千四百多塊錢,結賬的時候他發現自己沒帶錢,就把手機押到了我們收銀台,我看葉先生的氣質不俗,加上又用這麽高檔的手機,肯定不會是騙子,所以就答應了。”


    錢龍擰著眉頭道:“他沒帶錢?不能夠吧,就算沒揣現金,他手機上的錢也絕對夠了。”


    青年搖搖腦袋道:“那我就不太清楚了,反正把手機押給我以後,他又喝了十多分鍾酒,就和朋友離開了。”


    “朋友?他不是一個人去的?”錢龍馬上提高調門。


    青年搖搖腦袋道:“我也不太清楚,他朋友好像是後去的吧,您大概也知道酒吧那種地方,越晚越忙,加上葉先生又是生客,我幾乎沒注意過他。”


    錢龍急躁的推搡我一下道:“操!肯定特麽出事了,我就知道我的預感向來很準,咋辦啊朗哥?”


    “你們酒吧有監控不?”我低頭思索片刻後,朝著青年打聽。


    青年毫不猶豫的回答:“有,大廳和門口都有。”


    我衝著錢龍使了個眼神:“皇上,給人結算一下小九欠的酒錢,再額外多給兄弟拿點跑腿費,我換身衣裳,咱們過去看看。”


    葉小九不是個愛顯擺的人,但同樣也不是個窮人,喝酒沒錢結賬這種事情,打死都不會發生在他身上,可偏偏就是發生了,說明這裏頭絕對存在著貓膩,寧肯將手機押出去,也沒給我們打一個求救電話,說明他當時也意識到情況絕對很危險。


    再加上那酒吧經理說,他最後是跟“朋友”一塊離開的,試問能跟葉小九交上朋友的人,哪個不得腰纏萬貫,怎麽會讓他卡臉押手機呢?


    半小時後,我們來到距離公寓非常近的一家酒吧。


    收了我們一筆不菲“跑腿費”的經理很熱情的將我們帶到監控室,並且調出來昨晚上的監控畫麵。


    “喏,昨晚上葉先生就是在這裏。”倒騰好一會兒後,經理將一組畫麵放大。


    我看到屏幕中的葉小九正悶著腦袋喝酒,手邊還放著兩個外賣打包盒,說明他走進這家酒吧應該是臨時起意的,或者說他是在跟未婚妻吵完嘴以後才決定自己去喝悶酒的。


    當時酒吧裏的人不少,葉小九情緒沮喪的捧著酒杯撥動手機屏幕。


    大概能有七八分鍾左右,他將手機揣起來,很隨意的昂起腦袋朝周圍打量幾眼,之後點燃一支煙,我注意到此刻他臉上的表情已經有點不對勁了,時不時總朝著一個方向張望,等煙抽完以後,他坐在位置上又遲疑幾秒後,站起身子往銀台的方向走。


    經理馬上又點擊幾下屏幕,調出另外一組監控畫麵,此刻的葉小九正滿臉堆笑的在跟收銀員交流著什麽,沒多一會兒經理也出現在畫麵中,葉小九從袖管裏拿出自己的手機遞給了對方。


    “葉先生就是這時候把手機押給我們的,他說手機沒電了。”經理馬上從旁邊解釋一句:“我後來試了一下,確實是沒電了。”


    “嗯。”我點點腦袋。


    經理馬上又調整一下畫麵,屏幕中的葉小九已經回到了自己剛剛的位置。


    他正給自己續酒杯的時候,兩個青年嘻嘻哈哈的走到了他旁邊,不知道兩人跟他交流了幾句什麽,葉小九隨即就跟著二人一塊離開了酒吧。


    “能看到他們是怎麽離開的嗎?”我揪了揪鼻頭,問酒吧的負責經理。


    “可以。”經理“劈裏啪啦”的敲擊幾下鍵盤,又將監控視頻調到了門外。


    那兩個青年一左一右將葉小姐夾在中間,從門口站了十幾秒鍾後,一台銀灰色的金杯車停到他們麵前,仨人迅速鑽進了車內。


    “奶奶個嗶的,絕對是這倆王八蛋綁架的小九!”錢龍瞪著眼珠子罵咧。


    旁邊的大堂經理瞬間愕然道:“綁架?”


    “別聽他胡咧咧,就是好朋友鬧著玩呢。”我一腳踩在錢龍的鞋麵上,笑著敷衍一句,隨即又朝錢龍道:“你把這倆人的照片放大錄手機裏,完事再把車也拍下來,回頭找個照相館把相片衝出來。”


    之後,我又詳細的問了酒吧經理幾個問題後,就返回了公寓。


    倚坐在沙發上,我閉著眼睛回憶剛剛看過的監控畫麵,沒什麽意外的話,葉小九確實是被人綁架了,隻不過我想不通,綁架他的人究竟圖什麽,按照正常情況,不管對方有什麽訴求,綁完葉小九以後早該打電話了,可是我卻沒有收到任何信息。


    葉小九應該是在喝酒的過程中,意識到自己被人盯上了,隻是他當時手機可能真的恰巧沒電,根本來不及通知我們任何,所以才會用押手機的方式來暗示我到酒吧裏去找線索。


    可綁他的那兩個人很眼生,最後拉走他的車也沒掛車牌,類似那種銀灰色的金杯車在鵬城隨處可見,這些玩意兒根本起不到丁點的用途。


    我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錢龍和白帝回來了,錢龍遞給我一遝照片道:“照片衝出來了,接下來咋整啊?”


    “你們該忙啥忙啥去,我來處理。”我故作輕鬆的擠出一抹笑容。


    這種事情,人越多越亂,最重要的是我們除了幹著急以外,什麽都解決不了,還不如索性等著綁匪來電。


    打發走兩人以後,我抓起相片細細觀察。


    帶走葉小九的兩個青年歲數都不大,一個二十出頭,臉上稚氣未脫,模樣長得很平常,另外一個約莫三十來歲,梳著個半長不長的剪發頭,穿裝打扮也很普通,兩人的造型完全跟混子、悍匪搭不上邊。


    而那台金杯車,除了比較破舊以外,更是沒什麽特色。


    “究竟是誰整的?抓他能幹啥?難道不怕遭到葉家的報複嗎!”我抓起葉小九的手機,猶豫半晌,還是決定先不開機,萬一有人找他,我根本沒辦法替他圓謊。


    “嗡嗡嗡..”


    我兜裏的手機突兀震動,看到竟然是葉致遠的號碼,自從我和葉小九關係火熱以後,葉致遠基本跟我斷了來往,雖然不至於反目成仇,可至少已經有幾個月沒再聯係過了,我愣了半天才接起:“嘛事啊遠仔?”


    “小九是不是出事了?”葉致遠聲音低沉的發問。


    我心口一驚,幹咳兩聲道:“聽誰瞎說的,他能出個毛線事兒。”


    “我和兩個叔父在去鵬城的路上,最多還有二十分鍾下高速,你找個地方,咱們見麵細談吧。”葉致遠抽了口氣道:“朗朗,咱們是朋友,我希望你對朋友坦誠一些,我和小九雖然有爭有鬥,可畢竟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兄弟,他出事,我非但不會開心,反而很難受,你明白嗎?”


    我心情沉重的“嗯”了一聲,葉致遠把話說的如此明朗,就說明他掌握的情況肯定比我多,搞不好綁匪已經聯係過了葉家。


    一個多鍾頭後,我們公寓附近的一家茶樓裏,我見到了葉致遠和兩個五十多歲上下的長者。


    我微微佝僂腰杆,朝著三人打招呼:“遠仔,兩位叔伯好。”


    葉致遠簡單介紹一句:“朗朗,這是小九的親三叔,這位是小九的親大伯。”


    兩個長者的五官都和葉小九有些相像,不同的是他倆身上那股子不怒自威的氣勢分外的明顯。


    聽到對方的身份,我本就惶恐不安的心跳驟然再次加快,葉小九不止一次跟我說過,他在葉家的整個長輩圈裏,就屬這兩位至親最捧他,此刻二人同時出現,也說明問題比我想象中還要嚴重很多。


    我擠出一抹笑容再次問好:“大伯好,三叔好,我沒少從小九嘴裏聽過您二老的事跡。”


    葉小九的三叔,直不楞登的問我:“長話短說,武侯是在你手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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