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魚陽就像是個泄了氣的皮球似的一屁股崴坐到沙發上。


    “哈哈,讓人給壓住啦?不是性格呐。”誘哥雙手端槍,笑的賊猥瑣。


    “我發現好像特麽缺心眼,這是壓不壓住的事兒嘛?這仨小子完全就是三坨散裝滾刀肉,不光挨打沒夠,還雞八不怵酒瓶子,真因為這點破事給他們整死又犯不上。”魚陽歪脖臭罵一句。


    “王朗,給我拿點路費,我保證往後不會再騷擾,剛剛那三瓶子就當是我們之前綁架付出的代價。”小綠毛拿袖口擦拭一下順脖而下的血漬,眼珠子直勾勾的盯著我,複讀機似的又念叨了一遍。


    我一尋思魚陽這種大號虎逼都讓整的沒脾氣了,不耐煩的擺擺手驅趕:“行行行,們去酒店拿錢吧,我讓人給們送,出去時候把房門給我們帶上。”


    “謝了。”小綠毛揪了揪鼻頭,轉身就往門外走。


    就在仨人即將邁出房間的時候,魚陽突然出聲:“誒大兄弟,先等一下子。”


    “咋啦?”小綠毛敵意十足的轉過來腦袋。


    魚陽往旁邊挪了挪屁股,拍了拍沙發道:“坐下喝兩杯再走吧,除了小皇上以外,我都好幾年沒見過比我梗的虎玩意兒了。”


    “跟這種老逼燈兒喝不出狀態。”小綠毛不屑的吐了口唾沫,拔腿繼續往出走。


    “怕我呀?”魚陽昂脖又喊了一句。


    已經跨出包房的小綠毛猛地又掉頭走了回來,刺棱棱的一屁股坐到沙發上,抓起一瓶啤酒,直接張嘴咬開瓶蓋,挑釁似的晃了兩下冷笑:“老子活這麽大,就不知道什麽叫做怕,想怎麽喝,對瓶吹還是踩箱幹?”


    “嘿臥槽,黑桃a,一瓶八千八,老子隨隨便便就是幾組神龍套,喝還不跟喝小雞子似的,來,對瓶吹了!”魚陽也虎了吧唧的咬開一瓶啤酒,氣勢如虹的喊叫。


    沒等魚陽話說完,小綠毛瓶口對準,揚脖就“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也就兩個呼吸的功夫,一整瓶啤酒下肚,魚陽那邊才剛剛舉起酒瓶,頓時間有點尷尬的幹咳兩聲:“別特麽玩不起昂,我還沒說開始呢,喝完算咋回事?”


    “切,讓一局。”小綠毛又“哢嚓”咬開一瓶啤酒,麵無改色的努嘴:“來吧,喊開始,今天要是不給喝跪下,可能不知道啥叫內蒙人的海量。”


    “呃..內蒙的呀?”魚陽摸了摸鼻梁,很是自然的將酒瓶放下,擺擺手道:“老弟兒,喝酒就是圖一樂嗬,咱別整什麽青島不倒不倒,雪花不飄不飄的虛套路,都文明點行不。”


    “真雞八看不上,比比劃劃說要跟我喝的是,扯文明講禮貌的還是。”小綠毛打了個酒嗝,轉動兩下脖頸。


    “擦,這話說得..”魚陽猛地轉過腦袋,朝著邊上看熱鬧的誘哥揮揮手道:“誘老賊,我不知道啥脾氣哈,反正要是有人擱我麵前說看不起我兄弟,我指定急眼,是爺們就幹他,拿出來曾經喝吐阿富汗大漢的魄力。”


    “日。”誘哥斜楞眼睛咒罵:“跟我有個雞毛關係,我的歲數都能當他爺爺了,讓我跟個小孫子鬥酒,不是欺負人嘛,小綠綠咱慢慢喝哈,花酒花酒,就得有花有酒。”


    說話的功夫,誘哥兩隻手往身後微微一縮,兩把手槍陡然不見,他齜著滿口參差不齊的大牙朝著嚇得躲在角落裏的幾個陪嗨姑娘招招手道:“快過來小姐姐們,我們剛剛開玩笑呢,其實都是自家朋友,我的槍都是假的,塑料的。”


    夜總會裏女孩不能說是見多識廣吧,但對於掀桌子幹仗的事情肯定已經見怪不怪,隨著誘哥將家夥式收起來,幾個女孩差不多也緩和過來,再次鶯鶯燕燕的簇擁到兩人跟前。


    “七仙女跳皮筋,盡扯雞八得兒。”小綠毛皺了皺鼻子起身,朝著自己兩個兄弟擺擺手:“走吧老二老三。”


    “在玩會唄,閑著也是閑著。”魚陽賤嗖嗖的吆喝。


    “跟尿不到一個壺裏。”小綠毛冷笑著懟了一句,大步流星的走出包房。


    他走了,結果杵在門口的小黃毛和小紅毛卻沒動彈,哥倆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瞅著幾個身著齊臀小短裙,濃妝豔抹的姑娘,不住的直“咕嚕咕嚕”梭嘴角。


    “稀罕呐?稀罕勻給們倆。”誘哥輕拍輕推一把旁邊兩個姑娘的小蠻腰,指著小哥倆道:“陪我這兩個小兄弟喝幾杯。”


    我一看誘哥這舉動,瞬間會意過來,他這是對“紅黃綠”哥仨有什麽小心思了,索性點上一支煙沒作聲,打算看看這幫老輩兒江湖人是怎麽化敵為友的。


    “大哥過來坐嘛。”一個燙著卷發的女孩率先反應過來,一把攬住小黃毛的胳膊,嗲聲嗲氣的往沙發跟前拽,另外一個體態豐盈的女孩也迅速勾住小紅毛的脖頸撒嬌:“老板,的發型真個性,跟演泰囧裏王寶強似的。”


    倆傻小子半推半就的順著姑娘坐到沙發上。


    半分鍾不到,小綠毛又氣呼呼的跑進包房,指著自己兩個“不成器”的弟弟訓斥:“操,倆幹啥玩意兒呢,我說怎麽上半天課沒人接茬,合著倆壓根沒跟我走。”


    “大哥,玩會兒唄,閑著也是閑著。”


    “就是大哥,這兒的美女可熱情啦,又軟乎又可愛,比咱們屯子裏的王二丫都帶勁兒..”


    都不用我們吭聲,小黃毛和小紅毛已經開始主動說服自家大哥。


    小綠毛氣的跺了跺腳,伸手薅拽自己倆弟弟:“真是特麽敗家玩意兒,這兒的女人是咱們敢想的嘛,走走走,跟我回老家掰苞米去。”


    “老爺們就得敢想敢操,啥地方的女人睡不起啊,除非承認自己是個廢物。”魚陽慢悠悠的從兜裏掏出一張銀行卡和一把車鑰匙,甩在茶幾上,隨即一左一右摟著兩個姑娘,朝著小綠毛努嘴:“一點不吹牛逼,我像這個歲數的時候,各種型號的小姑娘基本上都處過一輪,瞅瞅們幾個混的埋汰不?”


    小綠毛沉默一下,皺眉凝視魚陽。


    “想過的跟我們一樣不?那就坐下來恭恭敬敬的喊聲爺,要真是個人物,天底下的鈔票隨便往卡裏塞,好酒好妞排成隊的等選,要是廢物,那這輩子也就能對著牆上的明星海報開發左右手了。”魚爺翹著二郎腿一晃一晃的輕笑:“機會給了,能不能握住看自己。”


    “小兄弟,這幫姑娘們笑的甜不甜?”誘哥樂嗬嗬的點上一支煙,挑動眉梢:“如果是個窮逼,那就隻能欣賞她們的甜,但要兜裏票子夠厚,就能品嚐她們的鹹,我們能讓從甜到鹹,要不要好好考慮一下子。”


    小綠毛蠕動兩下嘴唇上的幹皮,看了看魚陽,又側頭瞄了眼我,隨即徑直走到我跟前,腦瓜子衝地,彎腰喊了一聲:“朗爺,往後帶我發財吧。”


    “呃?”


    “臥了個槽!”


    我和魚陽同時發出一聲驚呼,我是因為沒想到這家夥為啥突然調轉槍口會朝我下腰,而魚陽估計比我更懵圈。


    “臥槽個毛線頭,快別吹牛逼了小寸頭,和旁邊的老混蛋能來這種地方玩都是我朗爺請的,們有個籃籽錢,真以為我啥啥不知道啊。”小綠毛甩了甩手腕子,從兜裏掏出火柴盒似的的黑匣子,然後又蹲到我跟前,拍了拍我左膝蓋,輕聲道:“朗爺,受累把腿伸展。”


    “幹啥呀?”我迷糊的伸直自己左腿。


    他把手伸到我膝蓋後麵,從褲子上拽下來個一毛錢硬幣大小的小物件,小物件一閃一閃亮著綠燈。


    小綠毛舔舐兩下嘴唇道:“我能找到們,全憑這玩意兒。”


    “啥時候把這東西放我身上的?”我立時間站了起來。


    小綠毛吸溜兩下鼻子低聲回答:“就是在水庫那晚上,我不是趴在地上抱過腿嗎,趁機把竊聽器黏到波棱蓋後麵,這地方最不顯眼,不容易被人發現,隻要不換褲子,我就能隨時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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