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用幾輩人的經驗替我們總結出一個真諦: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


    可現實中我們卻常常被旁人所展現出來的外表所迷惑。


    就好比我對白老七,之前我一直都認為他就是個性格比較偏激的亡命徒,畢竟從雞棚子裏呆了那麽久,已經和社會脫節,本身又沒什麽文化,模樣長得還算忠厚,誰知道到最後,我反而被人耍的團團轉。


    白老七不光凶狠而且狡詐,做任何事情其實都有計劃。


    他肯定一早就看出來我接近他是懷揣目的的,也知道我是想通過幾件同甘共苦的經曆,好徹底拉進彼此的關係,所以這個老雜毛索性將計就計,明麵上照著我畫好的劇本走,實際暗地裏給自己改了戲份。


    給福桂姐打完電話後,我抬手摑了自己一個響亮的嘴巴子咒罵:“草特麽的,長點心吧。”


    從走出社會到今天為止,我一直都處於摸著石頭過河,自己想轍找出路的方式,結果白老七華麗麗的闖入我的生活,不光給我上了生動的一課,還告訴我,我就是大傻逼,真心好騙。


    有生以來,我第一次飽嚐“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惡果,那股子膈應勁兒真是難以用言語形容。


    “麻痹的,這兩天時間我幹點啥不好,偏偏自討沒趣的嚐試感化一個亡命徒。”越想越生氣,我掄圓胳膊“啪”的又甩了自己巴掌,自言自語的罵咧:“逼裝大了,都是口子,讓特麽你裝唐僧,再繼續裝啊!”


    清冷的街頭,我雙臂懷抱著自己,瑟瑟發抖的蹲在馬路牙子,有那麽一瞬間我突然好想念齊叔,懷念那段有他在的時光。


    等了差不多快一個鍾頭,一台印著“胖妞食府”的雙排小貨車,緩緩的停到我跟前,車窗玻璃是打開的,帶著濃鬱鄉村重金屬格調的音樂聲隨即傳入我耳中:“我在仰望,月亮之上..”


    穿件寬鬆工作服的福桂姐從車裏蹦下來,手舞足蹈的搖晃身體:“喲,看見的看不見的,瞬間的永恒的..”


    “姐,土嗨呢?”我抿了抿嘴角,哆哆嗦嗦的站起來,瞅著她碩大的臉盤子,我真怕這娘們一個不小心再給自己舌頭咬下來了。


    福桂姐挽起臉前油膩的碎發,擺出個自以為很銷魂的模樣,掐著我下巴頦巧笑:“你電話裏說葛川幹火器生意?”


    我不適宜的往後倒退半步,避開她的大豬蹄子解釋:“姐,我說的很清楚,隻看到了他的保鏢,並沒有看見他本人。”


    她眨巴兩下眼睛,再次朝我貼近一步:“哦,那就是並沒有實質證據唄。”


    我無語的雙掌合十作揖:“大姐,我要有實質證據,早特麽報警了,別玩我了行不?”


    福桂姐兩撇蚯蚓似的眉毛微微一挑,梭著嘴角壞笑:“玩你?啥價位?”


    “”我無語的耷拉下腦袋,我發現林昆一夥的人好像腦袋都有問題,先是那個誘哥,再有就是我曾經在青市那家叫誠意酒店裏遇上的結巴怪和麵前的這位福桂姐,包括林昆本人也總是神神叨叨的。


    黎明之前的溫度,絕逼是這一天當中最低的,我凍得嘴唇發紫的懇求:“姐,天氣怪冷的,你先把我送回醫院,實在不行給我送到市區裏也行,ok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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