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哥一步一步朝車棚蹣跚走去,突然覺得這個男人的背影說不出來的孤寂。


    回到屋裏,我倚在沙發旁邊的地上,大口大口牛飲著黑哥那小半壺號稱正宗“太白酒”的烈酒,腦子裏一片混沌,感覺像是在想什麽,可實際上什麽都沒有想。


    被雨淋了一夜,加上我胳膊和大拇指上還沒痊愈,傷口感染,後半夜就開始發燒,連李俊峰他們是什麽時候回來的都不知道。


    他們幾個也全是大老粗,以為我是喝多了,誰也沒注意到我渾身燙的嚇人,隻是合夥將我給抬進了臥室。


    我就那麽硬熬到第二天上午,燒非但沒退下去,反而感冒越來越厲害,稍微一動彈,渾身的骨頭就好像散架了似的痛苦,最主要的是我腦子迷糊,一會兒清醒一會兒昏睡。


    臨近中午時候,盧波波來喊我吃飯,才發現我的異樣,趕忙招呼哥幾個將我送到醫院。


    醫院裏,我胳膊上紮著點滴,腦子也逐漸恢複清明,虛弱的瞟了眼他們幾個嘟囔:“我估摸著我爛在家裏,你們也不知道。”


    盧波波撇了我一眼,將半個撥開皮的橘子塞進我嘴裏埋怨:“你就是自己作,不就失個戀嘛,至於要死要活的不?”


    我頓了頓,眼神頓時變得一片黯淡。


    孟勝樂啃著大蘋果,吧唧嘴巴壞笑:“朗哥,頹廢的差不多,咱就開始正經生活吧,漂亮妞一抓一大把,隻要你兜裏的鈔票到位,什麽嫩模網紅,哪個都能隨便睡。”


    李俊峰拿胳膊撞了孟勝樂一下,皺著眉頭嗬斥:“說雞八啥呢,勸和不勸分,你說的叫人話不?”


    說完以後,李俊峰提了口氣道:“理雖然是那麽個理兒,但人得認清楚現實,你說對不對?”


    我迷惑的瞅著他們仨問:“不是,你們這東一榔頭西一錘子的到底想表達啥?”


    李俊峰微微一尬,把劉洋推了出來:“咳咳,社會洋你口才好,你跟朗哥說吧。”


    “不是人的話為毛都讓我說。”劉洋揪著眉頭,抓了抓後腦勺,咳嗽兩聲坐到我旁邊,一把握住我另外一隻手,語重心長的歎口氣道:“朗哥,凡事看開點,咱眼下不如人家是事實,但不代表咱們將來都是這個德性,兄弟們都相信跟著你,肯定會越來越好。”


    我抽出來手掌,橫著眉頭問:“手撒開,嚇得我起一層雞皮疙瘩,我不如誰呀?你們到底什麽意思?”


    “那啥..”劉洋摸了摸鼻尖訕笑:“昨天我們去找被打的那個小子求和的時候,你知道人家朋友都開什麽車不?兩台卡宴,四五輛r8,清一水的省會車牌,一瞅就知道跟咱不是一個層麵的狠手。”


    我齜牙笑了笑說:“貴族唄?”


    “可以這麽理解吧。”劉洋提了口氣道:“對方根本沒要咱賠償,我們甚至連麵都沒見到那小子,說白了,人家就是看不上咱,敗給這種級別的選手,不丟人..”


    我沉寂幾秒鍾後,擠出一抹笑容道:“嗯,我明白你們意思。”


    李俊峰抓了抓後腦勺湊在我跟前安撫:“朗朗,感情這玩意兒吧,淺嚐即止也未必是壞事,你瞅我,雖然無愛無歡,每天不也活的挺滋潤嘛..”


    我打斷李俊峰的話,輕聲道:“待會你去找找葉樂天,讓他幫忙跑一下保安公司的手續,該出錢的地方別小氣,不該花的地方別瞎嘚瑟,銀行卡在我屋床頭底下,直接給他包個二十萬的紅包。”


    李俊峰皺眉問我:“二十萬,有點多吧?”


    我抿嘴笑著說:“這點錢如果真能交到他這個真心朋友,一點都不貴。”


    李俊峰點點腦袋應承:“行,我馬上去辦。”


    眼下我們在邯山區這塊名氣是有點了,但真缺少政治關係,老董沒死的時候,有點啥風吹草動他都能幫著擋下來,可現在關係這塊有點重新開始,我不可能大事小事兒都找溫平。


    “樂子待會喊上大濤去南郊溜達一圈,打聽打聽新修的體育場大概在什麽位置。”我又看向孟勝樂交代:“蓋房子第一件事情應該是打地基吧?你們順帶再聯係聯係車隊啥的。”


    李俊峰詫異的問:“體育場工程有咱的事兒?”


    “沒啥意外的話,我能爭取到一點活。”我點點腦袋,沒有解釋太多。


    數念完以後,我望向劉洋問:“洋仔,你工作的事兒咋樣了?”


    劉洋挪揄的幹笑:“工作保住了,不過新上台的隊長以前和老董不對付,直接把我調到到不夜城派出所了,你也知道輔警沒啥話語權,讓去哪去哪唄,我特麽現在一天到晚除了打掃派出所衛生就是給那幫正式工買煙買水,幹的屬實沒啥奔頭。”


    我咧嘴笑了笑說:“但凡牛逼人都肯定有一段坎坷的經曆,坎坷你有了,下一步就等著牛逼吧。”


    劉洋雙手抱拳懇求:“哥,我真快撐不住了,要不你還讓我回來跟波波他們一塊送小姐吧。”


    我遞給他個放心眼神兒說:“我相信你的實力,需要錢,我這頭全力支持,等我忙完這陣子,想辦法讓你在派出所露露臉,還按照你之前的套路混,該請客的請客,該裝逼的裝逼,”


    “你要這麽說我就能理解了。”劉洋微微一愣,隨即笑了:“打架我沒贏過,但裝逼我真沒輸過。”


    打發走哥幾個,屋裏隻剩下我和盧波波倆人。


    瞅著盧波波熬得滿是血絲的眼睛,我挺內疚的說:“這段時間你辛苦了。”


    “剛開始當領導,稍微有點不適應,過幾天就好了。”盧波波揉搓兩下眼眶樂嗬嗬的坐到我旁邊道:“朗哥,你不用跟我說什麽寬解的話,我都懂,目前咱們有盈利的就是小姐這塊,你肯定不放心別人。”


    我點點腦袋道:“你明白我就啥也不說了。”


    盧波波替我倒了一杯熱水,低聲問:“你也想開點吧,小影是個好姑娘,可能就是咱跟人沒緣分,這事兒估計龍哥和晨子他們都還不知道,用不用跟他們說一聲?”


    我趕忙擺擺手說:“沒啥說的,分分合合不挺正常的嘛。”


    我倆正說話的時候,病房門推開,秀秀、靜姐還有一大堆姑娘鶯鶯燕燕的拎著各種果籃、營養品走了進來,得虧白天姑娘們都不怎麽化妝,穿著打扮也不是太惹火,不然我相信待會病房門口就能圍一大堆人。


    我坐起身子招呼她們:“病房有點小,姐姐們自己找地方坐哈,波波趕緊管護士要幾張凳子。”


    “別忙了,我們看看你就走。”靜姐擺擺手。


    秀秀披散著頭發,穿件收腰的黑色小短裙,坐在我旁邊,擠眉弄眼的嬌嗔:“嘖嘖嘖,小情郎,你咋憔悴成這樣了,這是經曆了什麽打擊?”


    我笑嘻嘻的挑逗她:“昨晚上波波非說要跟你處對象,那我能慣著他嘛?我倆從雨地裏決戰了一宿,最後我一招險勝,你別看他啥事沒有,其實受的都是內傷。”


    我現在算是徹底想通了,難過是自己一個人的事兒,沒必要表現的讓全世界都知道,這年頭朋友的水分太重,你根本猜不透對方看到你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樣究竟是笑還是哭,或許我也正是從這天開始,真正給自己套上了一副麵具。


    秀秀抻出修長的手指捏在我下巴頦上,媚眼如絲的吹氣:“哎呀,感動死我了,不行今晚上我以身相許得了。”


    我倆正沒羞沒臊鬧騰時候,我的手機響了,看了眼是溫平的號碼,我掃視一眼屋裏的人直接掛斷,完事朝她們歉意的說:“你們先呆會,我去解決一下生理問題,憋太久,腰子都抗議嘍。”


    “嘻嘻嘻..”一幫姑娘頓時笑的花枝亂顫。


    我攥著手機,虛弱的扶牆走出病房,完事拐進了旁邊的消防通道裏,這次給溫平回撥過去:“怎麽了叔?”


    溫平不掛任何表情的開口:“知道南郊的老飼料廠嗎?我在這裏等你。”


    我實話實說的解釋:“叔,我有點不舒服,明天可以嗎?”


    “那我去探望一下你?”溫平不滿的反問:“我在這兒剪彩,最多等你半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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