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行有男有女浩浩蕩蕩的朝著溫婷家的方向走去。


    瓢潑一般的大雨還在繼續著,我們這群人就跟傻子似的漫步在雨中,淅淅瀝瀝的雨點徹底澆滅了我的醉意,我仰著腦袋不服輸似的朝著天空嘶吼:“來,有本事在我心裏下一場刀子雨,把賴在裏麵不走的那個人剁成肉泥!”


    “轟隆隆!”


    老天爺像是配合我一般,響起一陣滾滾悶雷。


    大滴大滴的雨水宛如子彈一般從天而降,打在路旁的樹葉子上嘩嘩作響,落到我身上隱隱也有些痛。


    江靜雅拎著兩隻高跟鞋走在我旁邊,小聲呢喃:“不要亂說話,下雨天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很靈驗的。”


    我側頭看了眼這個整晚話都不算多的女孩子,感激的縮了縮脖頸訕笑:“謝謝你今晚上開導我。”


    “咱們是朋友嘛。”江靜雅溫婉的搖搖腦袋。


    也不知道溫婷的那幫朋友是真喝多了還是裝醉,從酒吧出來的時候,我們將近七八個人,等走到小區門口的時候,隻剩下我們仨,剩下的人不知不覺就掉隊了。


    還是上次那棟小區,走到樓口裏麵以後,我們仨渾身都濕漉漉的,我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朝著溫婷笑問:“婷婷,你那幫朋友全是泥做的啊,都淋化了是咋地。”


    溫婷的劉海完全塌在腦門上,臉上的妝也都花了,不滿的撇撇嘴說:“人家也有夜生活好不啦,今晚上本來我兩對朋友表白的,結果硬生生被你個失戀老男人給攪場了,其實我那幾個朋友早想走了,隻不過抹不開麵罷了。”


    我咧嘴笑了笑打趣:“這意思是回頭我還得給她們道個歉唄。”


    “不用那麽麻煩,你請喝酒就可以。”溫婷脫下自己身上的小西裝,跺了跺腳上的雨點招手道:“回家,開喝...”


    回到溫婷家,她倆急急忙忙的去換衣裳,溫婷給我翻出來一條花花綠綠的沙灘褲衩撇撇嘴說:“湊合穿吧,我爸的腰圍寬,他的褲子你肯定都穿不上。”


    我換好短褲,江靜雅和溫婷也都已經換好了衣服,兩人分別握著個吹風機在客廳裏吹幹頭發,溫婷穿件粉色的連體睡裙,邊嗡嗡的吹頭發邊捧著手機跟什麽人打電話。


    江靜雅則穿件比她身材大好幾號的白色襯衫,領口比較寬鬆,隱約可以看到半抹白花花的春色,襯衣下擺恰到好處的遮住部分她修長的白嫩美腿,如玉一般的小腳丫就那麽踩在陶瓷地上,她的頭發披散在背後,兩側的鬢角搭在誘人的鎖骨上,正攥著吹風機“嗡嗡”的吹著秀發。


    幸虧今晚上酒吧的老板比較有遠見,提前讓我們把手機都用塑料袋裹起來放在溫婷的包裏,不然我們手機估計全得報銷,趁著她倆吹頭發的時候,我取出手機下意識的看了眼微信,除了哥幾個在群裏扯犢子以外,我沒有任何私信。


    我習慣性的翻到和王影的對話框,平常這個時間段,我和她要麽在聊天,要麽就是我給她講故事哄她睡覺,可現在聊天信息卻還停留在昨晚上的記錄上,停留在她那句“老公晚安”的留言上。


    我打出句“晚安”,遲疑幾秒鍾後又刪除掉。


    各自安好,互不打擾,或許對我對她都是一種好吧。


    幾分鍾後,江靜雅堵著小嘴兒放下吹風機,甩了甩手腕嬌嗔:“好累呀,等有機會我一定把頭發全都剃光,省的每次吹頭發都這麽累人..”


    說完話,她看向我不悅的呢喃:“你都不知道來幫幫人家。”


    “我實在不會使吹風機。”我尷尬的縮了縮腦袋。


    另外一邊的溫婷同樣也沒了耐性,將吹風機隨手一扔,點著腳丫從不遠處的酒櫃裏拿出好幾瓶印著英文字母的洋酒,招呼我倆坐下:“不吹了,喝酒,對瓶吹昂。”


    江靜雅掩嘴淺笑:“婷婷,你又偷你爸的路易十三,回頭他還得罵你。”


    溫婷滿不在乎的吐了吐舌頭說:“罵就罵唄,反正他平常也沒少罵我,這輩子沒有兒子始終是他的遺憾,他也總拿我當兒子養。”


    我嘬了一口酒,“嘶”的倒抽口氣問她倆:“這玩意兒不便宜吧?得好幾百?”


    溫婷撇撇嘴說:“你家十三幾百塊錢就能買呀,你喝那瓶差不多一萬多點。”


    我噎了一下,忙不迭開口:“誒臥槽,我吐出來,咱找個地方賣了行不?我這嘴真不襯喝這麽好的酒。”


    看我的山炮模樣,她倆頓時全都被逗的前俯後仰。


    笑鬧幾秒鍾後,溫婷抓著酒瓶,大大咧咧的跟我碰了一下問:“心情好點沒哥們?”


    我開玩笑的打趣:“好多了,不管怎麽說今晚上謝謝你們了,但你們要是讓我以身相許肯定不可能,哥不是那麽隨便的淫。”


    溫婷白了我一眼嘟囔:“想什麽美事兒呢,我這會兒跑酒吧街喊一嗓子有沒有小哥哥想給我們暖床,你信不信人能從我家門口一路排到天安門,不管怎麽說,你能走出陰霾,姐妹兒替你高興。”


    這個時候江靜雅的手機響了,她看了眼手機屏幕,表情複雜的按下靜音鍵。


    溫婷好奇的問了句:“誰呀?你媽?”


    江靜雅“嗯”了一聲,將手機屏幕衝下放到旁邊,盡管她動作特別快,我仍舊捕捉到手機屏幕上來電人姓名,上麵清晰的寫著“楊晨”倆字。


    我這才突兀想起來,上次楊晨和錢龍一塊到市裏給我出氣,他曾經提過他想追江靜雅的意思,沉默半晌後,我舉起酒瓶朝著她倆道:“謝謝的話我就不多說了哈,這瓶我幹了,你倆早點休息。”


    說罷話,我舉起酒瓶就往嘴邊湊。


    溫婷噘嘴攥住我手腕哼哼:“不夠意思了昂小朗子,你不說今晚喝到天亮嘛。”


    我笑嗬嗬的說:“突然想起來家裏還有點事,等我啥時候能跟你們似的,不用為吃喝犯愁,咱消消停停的喝他個三天三夜。”


    不等溫婷再繼續說什麽,我揚脖將多半瓶洋酒喝水似的倒進嘴裏,隨即擺擺手道:“先撤了,短褲我明天洗幹淨給你送過來,你倆喝完也早點睡哈。”


    江靜雅輕凝柳葉眉看向我勸阻:“王朗,挺晚的了..”


    我齜牙笑了笑說:“我幹的就是半夜不睡覺的活,這個時間段對我們來說才剛剛開始工作,那啥..待會給他回個電話唄,擔心一個人的滋味不好受。”


    江靜雅咬著嘴唇沒作聲,溫婷幹咳兩聲道:“王朗,這個禮拜天咱們一塊去南郊動物園玩吧?我朋友說,那個流動的動物園挺不錯的,有老虎有獅子,還有狼群...”


    我微微一愣,隨即咧嘴笑道:“好呀,記得喊上大晨子哈,這傻缺早就想來市裏玩了,到時候咱們再約吧。”


    江靜雅楞了一下,表情極其不自然的側過去腦袋。


    跟她們匆匆道別以後,我穿著沙灘褲衩,拎著自己濕漉漉的衣裳朝小區門口走去,其實不用回頭我也知道,江靜雅和溫婷肯定就站在樓口,此刻我隻要厚著臉皮說,晚上我能不能在這兒湊合一宿,她倆指定沒什麽意見,可關鍵是這事兒我不能幹。


    從門口攔了一輛出租車後,我徑直返回租住房子。


    房間裏空蕩蕩的,打開門的那一刹那,肆虐的狂風劈頭蓋臉的吹在我臉上,估計是這幫犢子走到時候都忘記關窗戶了,如果王影在家,這種情況肯定不會發生,她就像隻勤勞的小蜜蜂,從來不會多說什麽,但是什麽事兒都不會落下。


    想到王影,我的心髒立馬像是被什麽東西給狠狠紮了一刀似的。


    我悶著腦袋拽開冰箱門,想取兩瓶啤酒喝,結果闖入眼簾的卻是幾盒奶昔,還有半個切開的西瓜,不用說肯定是之前王影放的。


    我呼吸粗重的重重摔上冰箱門,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結果又看到了陽台上隨風擺動的襯衫和我臥室裏疊的整整齊齊的被褥,一瞬間一股難以言表的孤獨感撲麵而來。


    整個房間裏滿滿的全是她的味道,一物一景都有她的痕跡,讓我怎麽能忘記她。


    我呆滯的倚靠在沙發上,身體禁不住開始顫抖,腦海中從和王影相識到相戀的畫麵就像是過電一般不停的盤旋。


    我把屋裏所有的燈光全都打開,隻有這樣才能勉強驅散我內心的孤獨。


    樓底下那家也不知道在幹嘛,淩晨兩點多不睡覺,叮叮當當的響了不停,我煩躁的狠狠跺了幾下腳咆哮:“你麻痹得,還讓不讓人睡了!”


    就在這個時候,房間門“啪啪”被拍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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