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我吱聲,從旁邊走過來倆家夥,其中一個剃著“西瓜太郎”的波波頭,直接湊到王影跟前,賤不拉幾的拿指頭勾了下王影的下巴頦調笑道:“喲嗬,這不是小影嘛..”


    我眯眼一看,不禁咧嘴笑了。


    暗道今晚上來“奧斯卡”的熟人還真不少,不想竟然會撞上劉琪這個傻籃子,如果不是因為他,我也不至於在修車廠幹不下去。


    盡管後來的事實證明我不到修理廠上班是好事,但我心裏頭始終都憋著口悶氣,我一巴掌拍在劉琪的狗爪子上,不耐煩的嗬斥:“草泥馬,別給我製造削你的借口,聽明白沒?”


    劉琪這才注意到我,眼珠子突兀瞪大,下意識的往後倒退一步,喃喃:“王朗..”


    我“蹭”一下站起來,指著劉琪的鼻子吐了口唾沫:“咋地老鐵,嫌上次不夠紅,還想再火一把唄?”


    王影趕忙拽了拽我胳膊勸阻:“王朗算了..”


    站在劉琪旁邊,一個梳著中分頭,滿臉青春痘的青年,瞪著眼珠子低吼:“你特麽誰呀!琪哥跟他對象說話有你什麽事兒?”


    “我是你爹!”我抬手一巴掌扇在他臉上,順手抄起個啤酒瓶。


    劉洋一個猛子蹦起來吆喝:“草泥馬,鬧事是吧!”


    “你麻勒痹,跟誰倆呢?”鈕濤和程正龍也叫罵著站了起來。


    估計看我們人多,中分頭捂著腮幫子沒敢吱聲,劉琪咬著嘴唇指了指我,拽上自己同夥拔腿就跑。


    看對方跑沒影了,劉洋頓時來狀態了,拎著酒瓶咬牙切齒的罵咧:“草特麽的,也就是我今天心情好,不然肯定撅折你倆狗腿!”


    我笑了笑沒作聲,捧著酒瓶揚脖灌了一大口,可能看我心情不太好,王影推了推我胳膊小聲說:“王朗,真不至於,我和劉琪之間真沒什麽,以前我倆是搭檔,但現在沒任何關係了。”


    我側頭看了眼她,言不由衷的說:“不用解釋,我也不是你的誰。”


    “你..”王影被我頂的半晌沒說出來一句話,最後紅著眼睛起身說:“我去趟衛生間。”


    我輕飄飄的回了一句:“樓上左拐。”


    等王影離開以後,劉洋跟我碰了下酒瓶勸解:“朗哥,這就是你小肚雞腸了昂,這年頭誰還沒過來幾次對象,碰上個前任多正常呐。”


    “嗬嗬。”我再次笑了笑,揚脖繼續喝酒。


    猛不丁我看到坐在對麵的劉洋驚呼一聲:“你們幹啥的?”


    剛要扭頭看是啥情況,“嘭..”的一聲脆響,一個酒瓶子直接砸在我腦袋上,玻璃茬子飛濺,我腦袋一沉,被人薅住衣領拽了起來,根本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就又被人踢倒在地。


    刹那間六七個人圍著我“咣咣”猛踹,邊踹邊罵街。


    幾分鍾後,那幾個家夥停下腳步,將我圍成一個圈,一個剃著小短頭,身板消瘦的青年蹲在我麵前,拍了拍我臉頰冷笑:“小逼崽子,還認識我不?飯店的事兒我還沒跟你算賬,你他媽居然敢打我幹弟弟,你說這事兒怎麽處理?”


    我摸了摸臉上的血跡,艱難的爬起來,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憑著蠻力將他按倒,咬牙切齒的抬起胳膊就是一拳砸在他臉上:“李俊峰,我草泥馬!”


    “草泥馬,磕他!”腦後不知道誰喊了一嗓子,七八隻腳瞬間踹在我後背上,我壓在李俊峰的身上,根本來不及還手,任由雨點一般的拳打腳踹落在我身上。


    也不知道過去多久,我耳邊突然傳來“嘭!”的一聲脆響,半截酒瓶子落在地上,緊跟著我身後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嚎,後麵踹我的人立馬消停。


    我扭頭一看,見到錢龍臉色鐵青的握著半截酒瓶子,虎齒一般的酒瓶碎片上鮮血滴滴答答的往下淌。


    他對麵一個剃著光頭的青年,捂著小腹痛苦的半蹲在地上,其他人迅速散開。


    錢龍攥著酒瓶指向其他人高嚎:“誰行事?”


    盧波波趕忙扶起來我,我剛起身,抬腿就照著李俊峰的腦袋“咣”的踹了一腳。


    李俊峰叫嚷著爬起來,掐住我脖頸還手,我倆全都摔在地上,動手撕巴了起來。


    盧波波臭罵一聲,幫著我抬腿往李俊峰的腦袋上狠跺。


    “怎麽回事?”


    “都散開!”


    這時候幾個穿製服的慢搖吧內保走了進來,費勁巴巴的將我和李俊峰分開,我氣喘籲籲的指著李俊峰咆哮:“瘋子,你記住我這句話,今年我指定幹折你一條腿!”


    李俊峰同樣喘著粗氣嚎叫:“逼崽子,有種咱們去門口!”


    起初那幾個內保並沒有看到被錢龍捅了一酒瓶的那個光頭,隻是不耐煩的將我們分開,當發現那個光頭躺在地上已經休克的時候,一個內保趕忙喊叫:“這幫人,一個都不準走,全都扣下來,我報警!”


    劉洋直接擺擺手站到旁邊吱聲:“跟我沒關係。”


    “我也是路過的!”鈕濤和程正龍也很應景的走到劉洋的旁邊。


    我拿身子擋住錢龍,壓低聲音說:“你快走!”


    錢龍支支吾吾剛要說話,謝媚兒眼疾手快的攙住他胳膊往旁邊拽:“老公,別看了,咱回家吧。”


    等他倆消失在人群中,劉琪大聲吆喝:“就是剛才那個小矮子捅人的。”


    幾個內保慌忙去找,但早已經沒有錢龍的身影。


    見到他倆安然離去,我大鬆了一口氣,不過我們剩下的人可沒那麽好的運氣,直接全都被五大三粗的內保們反扭胳膊按倒在地上,包括李俊峰也沒跑了。


    幾分鍾後,慢搖吧的音樂停止,燈光也全都亮了,照的跟白天一樣,內保們開始往外驅逐客人,沒多會兒一大群警察和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跑了進來,將那個光頭抬上了擔架。


    一個剃著八字胡的警察皺著眉頭問:“誰打架的?”


    居然是白天剛跟我們在酒店碰過麵的那個冉光曙。


    內保頭指著我們說:“他們!”


    冉光曙表情嚴厲的擺擺手說:“全部帶回去!分開審理。”


    半個多小時後,審訊室內,我坐在冰冷的鐵椅子上。


    一個上歲數的警察,還算客氣的問我:“姓名、年齡、工作單位。”


    望著刺眼的強光台燈低聲回答:“我叫王朗,十八歲,無業,住在老城區..”


    警察公事公辦的低頭記錄:“說說今晚上鬥毆的經過。”


    我想了想後,把事情經過複述一遍:“我和同學聚會..”


    我隱去了王影被調戲那段,直接說劉琪找我麻煩,喊來李俊峰揍我,可能在我的潛意識裏還是想保護她吧。


    警察又問:“捅人那孩子叫什麽,你認識嗎?”


    我遲疑一下,搖搖頭說:“不認識,根本沒見過。”


    警察皺著眉頭說:“你再好好想想,慢搖吧裏的監控錄像顯示,你們是一起進去的。”


    我咬牙硬挺:“我真不認識他!”


    警察抽了口氣說:“我跟你實話實說,被捅的人現在還在重症監護室,人沒事兒的話,錢可以解決問題,人如果有事,你作為從犯,就打算坐牢吧,你才十八歲,蹲十年二十年出來,想過會是什麽樣子嗎?聽我一句勸,趁現在還有機會,戴罪立功,將來我會替你向法官求情的。”


    明知道他其實是在詐唬我,玩心理戰術,但我還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我吸了吸鼻子,聲音降低幾個分貝,再次搖搖頭說:“我真不認識他。”


    警察也沒難為我,歎口氣說:“你再好好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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