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王薨!”


    一抹劍光照耀,李鴻儒隻覺手哆嗦了數下。


    他尋常少有使喚腰間的赤霄劍,更無須說將赤霄劍化成貞觀這種帝劍使用。


    他攤開手心,隻見手心中央宛如被火燒過,有了一絲紅色的焦痕。


    李鴻儒一時沒弄明白這是他強行動用赤霄劍帶來的傷,還是強行用赤霄劍轉化貞觀劍帶來的損傷。


    他往昔動用過赤霄劍,他也動用過封在貞觀劍中的威能。


    毫無疑問,李鴻儒付出了可能的隱性代價。


    但他沒有任何後悔。


    他看著難有任何氣息的屍體,有了開口發聲的宣布。


    李道宗的死去是每個人心中都有的準備,但死在此刻無疑讓一些人難於相信。


    但又有人輕輕籲了一口氣。


    相較於輾轉山路前往吐蕃,一場艱難的旅程在半路有了止步。


    對李道宗而言,這或許有些殘忍,但對某些跟隨者而言,這無疑是鬆了一口氣。


    “主人薨了,王大人,你為何要持劍!”


    “混賬東西,莫非你認為我是來刺殺修為被廢掉的江夏王不成?”


    馬車周圍,諸多人聚集,又有李府管家壯起膽子詢問。


    這讓李鴻儒罵了一通。


    他持著收縮回本體的赤霄劍跳下馬車,腳踏七星步,喃喃念誦的《歸去來兮辭》唱響。


    李道宗屍體入棺是一個問題。


    但看到車隊後方早有的預備,李鴻儒隻覺李道宗將一切都有了提前的安排。


    他執著長劍,不斷的念誦中,也與對方道別。


    李道宗原本不是這種陽壽,但反抗下來,也就成了這種暴斃的壽。


    人都會死,唐皇不例外,李道宗不例外。


    在將來的一天,李鴻儒自己也不例外。


    “生死看淡!”


    提著赤霄劍,李鴻儒一時有仗著隱身術給回統鐵勒偷襲一劍的念頭。


    他喃喃了數聲,最終止住自己這個瘋狂的念頭。


    他看淡了其他人離去的死亡,但李鴻儒還沒看淡自己的死亡。


    “越是這種時候,我越要冷靜,尤其是我提前看過名單,李道宗也早就有頭疼的症狀,那時候已經陷入交鋒,早就救無可救……”


    他在李道宗屍體旁念誦三遍《歸去來兮辭》後有著離去。


    重歸長安城中。


    李鴻儒也去了皇宮。


    此時的皇宮中,除了新皇以外,長孫無忌也在其中。


    這讓李鴻儒打了招呼。


    “會飛就是好,你這是看了李道宗回來了?”長孫無忌道。


    “去見了他最後一麵”李鴻儒點頭道。


    “最後一麵?”


    長孫無忌隻是重複了一聲,就已經清楚了李道宗的下場。


    “這時間和李台正提及的時間少有差別”長孫無忌搖頭道:“你趕這種事倒是很及時。”


    能湊巧趕在李道宗過世前一刻,但李鴻儒沒有趕上年尾的這樁大案。


    核查時人頭滾滾落,不管涉及沒涉及,諸多人都被長孫無忌和褚遂良安插了謀反罪,一次性將重點懷疑對象全部誅殺。


    有砍頭的,也有逼著服毒自盡的,又有逃命後的追殺……


    在這十餘日中,各種荒唐之事上演。


    不管甘心還是不甘心,又是否屬於仙庭之人下凡,又或抵禦了仙庭人下凡,又或化成了仙庭一員,又或沒發作,諸多人都被鎮壓了下去。


    如來佛祖法旨名單涉及數百人,但在這一趟行動中,就有六十餘人隕落,近乎占了六分之一。


    每一個涉案者都有重要職位,又或屬於皇室成員。


    隻是一趟清洗,朝廷的秩序就有了直接的打亂,一時難有了什麽結團私營的可能。


    “你別怨我們心狠,他們真有是圖謀推翻皇室的計劃,死得不算冤!”


    長孫無忌咳嗽兩聲,又從袖兜中掏出一冊檔案文件。


    這讓李鴻儒看到了一頁一頁的記載,又有夾雜的書信。


    “他們怎麽敢如此膽大?”


    “誰知道呢,可能是仙庭給予的底氣吧!”


    “而且他們在年尾接觸過阿史那賀魯那邊的人,又願意聽從對方的指揮,這些人就等著阿史那賀魯攻打大唐時內外呼應,從而一舉實現更換!”


    “異族人如何成為東土的帝王?”


    “他們準備了傀儡王,你看看李元景的書信,這其中還提及了波斯拜火教和數個藩國,又有諸部落的關聯,勾結成群的人可多了!”


    “我不看,你們決定就行!”


    李鴻儒擺擺手。


    如同他此前勸誡新皇,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就沒有什麽反悔可言。


    新皇再反悔也沒可能將薛萬徹的腦袋長出來。


    “你和皇上聊,我出去將這個事情收一收尾,斬立決了半個月,這些事情也該終結了!”


    見到新皇和李鴻儒對書信都沒興趣,長孫無忌隻得晃了晃頭,再次將攤出的書信收了回去。


    他身體雖然胖,但腳步極為輕快。


    隻是不多時,長孫無忌已經從太極殿中退了出去。


    “有人說舅舅有偽造書信定罪,多牽涉了很多人,你也不查一查那些書信的真偽?”


    過了數十秒,新皇才低聲詢問。


    “誰說的?”李鴻儒道。


    “吳王李恪!”


    “臨死之言不足信!”


    李鴻儒略帶詫異,他看了新皇一眼,這讓雙方的話題開始轉向。


    一樁年尾的大案,又在冷寂中陷入了難有探討。


    “王玄策沒有抱團,但他對長孫無忌和褚遂良的信任度太高了。”


    李鴻儒從太極殿中退出,數分鍾後,太極殿後方一個屏風轉動,一個麵色柔和的女子從後方走了出來。


    “這是好事還是壞事”新皇問道。


    “皇上認為是好事,那就是一件好事,皇上認為是壞事,那就是一件壞事!”


    “我總感覺先帝給予他們的權利太大了一些,隻是短短兩月,幾位皇叔皇兄和姐妹說殺就殺了,他們這是逾越了臣子的界限。”


    “權利是您給的,您能給出去,也能收回來!”


    “我哪敢動他們!”


    “您現在無須懼怕他們的個人實力,隻是要防……”


    ……


    新皇目光微沉。


    在核查仙庭下凡事件中,他依此前的定策,讓長孫無忌和褚遂良頂在了前方。


    長孫無忌和褚遂良確實沒有讓他失望,甚至做得遠比他想象中要訣別,也做得更好。


    他對皇室親戚的離去有悲傷。


    可若是這些人屬於仙庭大修煉者下凡,那這些人就不再是他的兄弟姐妹。


    新皇的心中有一些悲,但更多是沒來由的恐懼。


    長孫無忌和褚遂良斬草除根的速度太快了,一切調動也太快了,甚至於一切顯得順理成章。


    倘若有一天刀子挨在自己身上,新皇覺得自己很可能難於反應過來。


    長孫無忌和褚遂良遠非李鴻儒這樣隻具備參議權,而是具備了真正的生殺大權,有替天子執政的權利。


    這不免讓新皇也有心思提拔一些自己的人。


    一些承乾太子東宮冷落下去的人重新映入了他眼中,又有在唐皇年代吃冷板凳的人選。


    這是一次大清洗。


    也極為適合穿插忠心於自己的人手。


    或長孫無忌等人再次坐大,具備鉗製和控製帝王的能耐。


    或新皇承接,開始具備掰腕子的能耐。


    “三份長生藥,你們憑什麽和我平分,沒有朕的賞賜,你們都不該拿!”


    當腦海中念頭生出時,往昔認為合理的事情就會有變化,怎麽看怎麽別扭。


    新皇此時的實力剛入三品,但他此時的後方已定。


    隻是看向身邊的女子,尋思起對方陣法通玄的手段,新皇少有了無助的畏懼感。


    這也讓新皇漸漸開始去把控屬於自己的權利。


    “父皇往昔不告訴舅舅修命者的玄妙,那正是涉及到權的爭奪!”


    帝王無權,修的命和運就極弱。


    倘若事事都交給臣子,這種帝王少有可能屬於強者。


    任何強勢的帝王都會把控大權。


    這不僅僅是他心中有需求,他修行向上也有需求。


    這是藏書秘閣中唐皇的封書指引。


    諸多人入藏書秘閣都隻能選擇某一冊典籍通讀,這其中又以修煉典籍為主。


    但這不包括帝王自身前去。


    新皇能找到唐皇留下的筆記與心得,也能查找出他修行緩慢的真正原因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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