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孌,五行為水,命中帶火,易……”


    拿著李鴻儒提供的貼身之物,李淳風有著不斷的掐算。


    作為頂級的相師,他並不需要彼此麵對麵才能做卜算。


    隻要他具備一定的信息,李淳風就能掐算對方。


    不僅僅李淳風如此,袁天罡、觀自在菩薩、如來佛祖、仙庭四大天師等人都是如此。


    甚至於李鴻儒隻要提供一個名字,李淳風就能做一定水準的推衍。


    落到李鴻儒取了敖孌此前的貼身之物,這對他已經有著足夠。


    但隨著推衍不斷向前,李淳風的臉色也愈加熏紅,隻覺‘龍命’難算。


    “你是不是故意來整我?”


    半響,李淳風止住手中的掐算。


    他一臉狐疑看向李鴻儒。


    今天的李鴻儒非常好說話,但李淳風隱隱覺察心中有些不對勁。


    “我怎麽可能整你,你忘了咱們在吐蕃國幹的事了?”李鴻儒低聲道:“我估計你以後就指望著我給你通風報信呢。”


    “我……你說給我通風報信,你記得一定要報!”


    不需要親口詢問,李鴻儒隨口就將他心中的一些小九九說了出來。


    這讓李淳風覺得自己非常喪,直接承認了下來。


    他隻是去了一趟吐蕃國,又幹了一些風水之事。


    不知不覺中,他在唐皇的安排下,和傅人君聯手將如來佛祖的一些算計落到了空空處,甚至於他們現在還有一些後續衍生。


    如今佛教入了吐蕃,李淳風確實擔心小昭寺布局被如來佛祖看出來。


    壞人大道根基,這是一份仇怨很重的事情。


    相較於此前借助香火願力助推的修行,如來佛祖修行‘過去、現在、未來’三法時拉上了三個拖油瓶。


    他看著李鴻儒,李鴻儒也看著李淳風。


    兩人目光不乏交流。


    在一些人的眼中,鬆讚王死掉了。


    但在他們的心中,很清楚鬆讚王還有著存活,甚至於變本加厲吊在了如來佛祖身上。


    這是李淳風心中的一樁重事。


    待到被李鴻儒點破,他一臉鬼鬼祟祟,又再三要求李鴻儒做了保證通風報信,這才抬起了腿。


    “咱們回去坐坐!”


    坐鎮觀星樓中,李淳風隻覺自己用普通卜算手法難於算全。


    他需要借點力。


    “成,若是你想問,我還能告訴你那個法壇的一些恩怨,如此也免得你借用力量時想東想西!”


    “嗬,你真是什麽都知道!”


    “還行吧,若是你沒盤算清楚來路,我就問你想不想知道吧!”


    “想!”


    “那下次就別對我限製這限製那。”


    七星法壇就是他幫忙搗鼓回來的。


    李鴻儒瞅瞅一臉不甘心的李淳風,隻覺這家夥可以順道敲一敲,如此也免了他們關係生疏。


    他此番問敖孌的事情不在李淳風的規定中,若是碰上其他就說不定了。


    兩人從觀星樓中走出,又不乏李淳風應允後低聲詢問。


    這讓李鴻儒吐了一些相關。


    “我就知道這法壇不簡單!”


    李鴻儒的口中,法壇涉及道家的老子,又涉及仙庭老君,又不乏鳩摩羅家族的保管,再到觀自在菩薩。


    這些人個個都是大人物,李淳風一個也惹不起。


    “那你們是怎麽拿到手的?”李淳風問道。


    “這個事情你就別問,問多了你麻煩”李鴻儒道:“你隻要知道鳩摩羅家族和觀自在菩薩的關係有些微妙,這個法壇大概落到咱們手中就行了。”


    珞珈山上沒有小紅孩的蹤跡,又有文殊菩薩取來的芭蕉扇,李鴻儒覺得小紅孩這種人質已經發揮了充分的作用,大概率回歸了鳩摩羅家族。


    這也必然了結掉寶物方麵的問題。


    “那小袁成天東躲西躲,他豈不是白躲了?”李淳風道。


    “他那人就喜歡疑神疑鬼!”


    袁天罡躲來躲去和七星法壇沒半分錢關係,更多是因為真武宮外門弟子的身份。


    一些人猜測真武帝君的傷勢,又不乏人想著打探情況。


    又有傳出真武帝君已經過世的信息,仙庭已經敕封了新的真武帝君。


    不少人將真武帝君的繼承人看成了袁天罡,想著與對方會會麵,瞅瞅袁天罡有幾分能耐。


    又有人想依靠袁天罡詢問清楚真武宮的情況,看看真武帝君到底有沒有出問題。


    這種情況下,袁天罡不躲不行。


    七星法壇不能白拿,拿了好處就得幹活。


    李鴻儒覺得自己指使真武宮外門弟子分攤火力沒毛病。


    他和李淳風嘀嘀咕咕,又不乏詢問仙庭下凡事件、西天佛教之事、又有朝廷政局的事情。


    此前李淳風不讓他問什麽,他此時就問什麽。


    “人頭滾滾落是必然,這事情誰也開口不得,我也不會亂開口!”


    隨著時間的過去,如來佛祖法旨名單顯出了一絲端倪,不乏朝廷部分人員的調動。


    這也讓李淳風有了推算,在觀星樓上看到了一些相關內容。


    誰是仙庭中人下凡,這在朝廷屬於忌諱。


    但凡被驗證,這基本就沒救了。


    李鴻儒交接如來佛祖法旨時,他就已經有了聲明,壓根不想插手其中。


    即便李鴻儒有李靖傳授的《煉經》,他也沒法拿去救人。


    傳授《煉經》幾乎與做出指證沒有任何區別。


    李靖當年傳授他這冊秘典時,李鴻儒就有萬般的尷尬和解釋,但凡泄露一絲風聲,少不得他也要挨一刀。


    而冒然取出《煉經》,一旦消息泄露,這也必然讓他承受仙庭的壓力。


    修煉《煉經》是否被人取信也是一個問題,能不能修成是問題,雙方提前交鋒時的勝負也是問題。


    這是極為不討好的事情。


    李鴻儒不幹就很正常了。


    李淳風神神秘秘沒什麽用,在這件事情上,李鴻儒知曉的內容較之李淳風更多。


    若是李淳風想聽,他能吐出上百個名字出來。


    “阿史那賀魯不知怎麽在年初時忽然掌控了部落權利,在北方自立為王複辟了汗國,咱們朝廷這兩年可能要打仗,哦,那個我不想說的事……”


    越不想吐露越容易吐露,李淳風隻覺和李鴻儒相處太難了。


    偏偏他對李鴻儒有一定的需求,甚至於這種需求難於取代。


    一番糾結下,李淳風將事情齊齊吐了出來。


    “我覺得陛下似乎瘋掉了?”


    “陛下瘋了?”


    “對!”


    “怎麽瘋的,我上次見他還很正常!”


    “你覺得正常帝王能將先帝的妃子納到後宮嗎?”


    “楊荷在汗國傳了四代,這事情不算荒唐吧?”


    “那是汗國,咱們這兒可是大唐。”


    李淳風瞅著李鴻儒,隻覺李鴻儒壓根沒點傳統文人的固執。


    若將這種事情轉到自己身上,李淳風都會覺得大逆不道。


    至少他不會去娶自己老爹的小妾。


    如今朝廷為了此事鬧得不可開交,又有新皇一意的孤行。


    當帝王品行不端,上行下效下會導致極為惡劣的模仿。


    若非邊疆有異動的跡象,這事情的影響會非常深遠。


    “而且……”


    李淳風指了指腦袋,他一臉的欲言又止。


    “我懷疑陛下腦子那個……或許,咱們大唐已經奉送給仙庭了!”


    一些大逆不道的話說出來就是大禍。


    眼見李鴻儒不以為然,李淳風才做了重點提醒。


    但李淳風的重點提醒沒什麽作用。


    “陛下不頭痛就好!”


    聽到李鴻儒莫名其妙說了一句,李淳風隻覺自己近期推算的一些大秘密相關在對方麵前沒發揮什麽作用。


    “這一點也不合常理,他正常的反應不該是這樣!”


    李淳風腦袋一時難於想通。


    但隨著回到府邸中,借助七星法壇推衍龍命,李淳風一堆念頭齊齊拋到了腦後。


    法壇中警戒的清脆聲響傳來,李淳風的推衍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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