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鴻儒多有見各類天材地寶。


    他甚至不乏見識到數種天地靈根。


    但落到被劍斬而不斷,這較少存在於李鴻儒的認知中。


    “若是將這種鎖陽製成鎖子甲,豈不是會讓很多人吃大虧!”


    能彈飛陶依然的魚鱗劍,彈開其他兵刃必然不在話下。


    “這是什麽天材地寶?”楊素稀奇道:“居然有如此威能!”


    “國師,這是鎖陽啊”如意真仙叫道。


    “行,就算它是鎖陽吧,你有沒有辦法取出來?”楊素問道。


    “斬又斬不斷,它下麵還長了根,我哪裏拔得出”如意真仙道:“我哥力氣比我大多了,他當年也沒拔出來!”


    “拔不出也要拔!”


    楊素深深呼吸了一口空氣,隻覺這就是眾人所追求之物。


    他還沒見過沒法拔出來的天材地寶。


    眼下陣法已關,四周也沒什麽其他什麽人。


    “先將這池水運走!”


    楊素開口指揮,這讓李鴻儒灌輸法力伸手一指,這方水池中的綠色池水頓時化成一條水龍,沿著通道向地麵的皇宮拉扯而去。


    “你這驟雨兵法當真是極妙!”


    看到李鴻儒輕鬆施法轉運池水,楊素不免有著誇讚。


    相較於一般的呼風喚雨術法,這道驟雨兵法沒有那麽多擺壇做法和看天氣的問題,能直接調運水源形成一定範圍內的強降雨。


    李靖的《六軍鏡》顯然是完美的代表。


    便是楊素也難於對這種兵法進行挑剔。


    他不乏對李鴻儒施法的稱讚,又不乏感慨一代代都有了不得的人在傳承和發展。


    劈裏啪啦的聲音傳來,這處水池的水位也有著迅速的下降。


    “鎖陽下麵有祭壇!”


    “這是祭了什麽才造設了這尊奇物?”


    水位不斷下降,這讓楊素和陶依然有著驚詫發聲。


    又有如意真仙抱著鎖陽,看著腳下近乎兩丈的空蕩蕩之處。


    雖然有不斷的湧水灌入,但水池中的水位在不斷迅速下降。


    這也讓水底呈現了更多往昔不曾見到之物。


    祭壇、鎖鏈、鎖陽。


    奇異構造和相互鎖定的拉扯構建了這處區域的陣基,也形成了西梁子母河的真正源頭。


    祭壇宛如一個特殊的花盆,將鎖陽牢牢固定在了其中。


    又有鎖陽無數粗壯的根須不斷延伸向下,仿若巨大的樹木根須一樣蔓延到了地底中。


    無怪如意真仙難於拔出鎖陽。


    攤上這種難於斬斷之物,又有龐大根須灌輸向下,這與需要拔起一座土山沒區別,甚至其中還不乏符文作用於其中。


    這有點類似屍蓮的造化,但相較於屍蓮,鎖陽的形成又極為緩慢。


    “那什麽鳩摩羅美,你看看能不能關掉祭壇上的法陣?”楊素道。


    “我隻會關上麵的陣法呀!”


    “噌!”


    拔劍的聲音響起,如意真仙頓時鬆開了鎖陽,從上方跳進了淺水區中。


    池水的位置隻是覆蓋到祭壇底,缺乏了綠色水體的遮擋,這也讓如意真仙能觀測到各處。


    “我大哥學了祖上的術法和武技,我學了祖上的奇門陣法,但我學藝稍微那麽不精了一些,你們莫要對我動粗,我要好好看一看!”


    打又打不過,逃又逃不掉,靠山也沒個鳥用,如意真仙非常配合。


    至於以後,他哪能管什麽以後。


    若不度過當下這一關,他可能就沒什麽以後了。


    再說了,真要對不住西王母宮,他就跑回鳩摩羅家族。


    畢竟他不缺信息,知曉自己大哥鳩摩羅醜回了天竺,又被家族的老祖宗大力提拔,跑回去央求庇護沒啥問題。


    “楊公沒看出門道來嗎?”


    魚鱗劍一收,陶依然有著低聲的詢問。


    “這是古陣法,我在這方麵的水準不足”楊素道:“堅哥內助倒是這方麵的大師,或許能做直接的破解!”


    “堅哥內助?”


    “獨孤氏,先帝的皇後,諡號“文獻皇後”。”


    “哦!”


    朝廷和江湖是兩路,對李鴻儒而言,直接提及文獻,大家就有心知肚明。


    待得與陶依然交談,楊素不乏多種解釋,陶依然依舊對大隋往昔的皇後印象有限。


    “我見過堅哥,沒見過堅哥的內助”陶依然道。


    江湖人對帝王的了解有限,更無須說是帝王的妻子,這其中又涉及前朝。


    這個話題最終沒延續下去,但在觀看了一會兒後,如意真仙倒是開始了搗鼓。


    祭壇上數個如龍眼大小之物被他用手推動,又不乏祭壇傳來的哢嚓哢嚓聲響,層層青銅有著裂開與收縮。


    於此同時,鎖陽下方的巨大鼓包也呈現了出來。


    “這形狀……”


    楊素一時語噎,隻覺鎖陽長相奇特了一些。


    “這和藥店的那個鎖陽似乎不是一碼事?”陶依然低聲道。


    “既然叫這個名字,定然是萬變不離其宗”楊素搖頭道。


    “鎖陽的功效隻是補腎陽,益精血,潤腸通便之功效,若萬變不離其宗,這拿了似乎沒什麽用”陶依然皺眉道。


    “雖說如此,但拿了總比不拿要好!”


    陶依然是女子,楊素則是白骨妖身。


    兩人對目數秒,才看向了後方的大齡單身男子。


    “對,拿了比不拿好!”


    處於驟雨兵法的施法中,李鴻儒雖有分心,但更多是側重不斷拉扯池水。


    待得楊素和陶依然齊齊望來時,他才硬著頭皮回了一聲。


    若功效沒錯,他們這是找到了一株難知品階的壯陽藥。


    這倒是與子母河異狀產生了一絲關聯。


    隻是鎖陽對人有沒有用處則是難言,畢竟陶依然不需要壯陽,楊素沒法壯陽,李鴻儒則是壯陽後難有用武之地。


    三人略有尷尬,但到手的大藥不能少。


    甭管什麽功效,難得的大藥先撈到手再說。


    “啊~”


    一聲痛楚的驚叫擾亂了眾人的氣氛。


    水池中,如意真仙不時扭轉著祭壇上凸起的龍眼大小之物,這讓祭壇不僅有著變形,一道道銘文也漸漸隱了下去。


    待到祭壇宛如花瓣一般片片收縮和打開,齊齊顯出了鎖陽的鼓包,如意真仙宛如觸電了一般,身體有著連連的哆嗦,顯出原形趴在了地上顫抖。


    “一把釵?”


    “莫非真掛了濕婆的林伽?這西梁國香袋兒的惡俗還真是有上行下效的傳統!”


    “那玩意兒居然能離體獨自生存?”


    一時間,陶依然、李鴻儒、楊素有著齊齊的發聲。


    祭壇必然要祭物。


    眾人不乏見過祭牛羊,甚至於祭活人的邪典,但落到祭一個來回掙紮的生殖器官,這多少出乎了眾人的預料。


    李鴻儒看得嘖嘖稱奇。


    楊素也免不了驚歎。


    陶依然的重點則在於穿插進入的一枚金釵。


    這構成了祭壇下的祭品,也是至今為止依舊存活的祭品,又對鎖陽這株大藥產生了關聯。


    “這玩意兒是婆羅門那個濕婆的?”楊素奇道。


    “有一定可能屬於他”李鴻儒略有所思的點頭道:“我往昔聽他咒罵過此事。”


    “他真是大丈夫也!”


    雖然往昔被濕婆揍到身軀破敗,自身又沒了繁衍的能耐,但他不免對濕婆依舊有著同情。


    “你們別討論那玩意兒,看看這枚金釵,這枚金釵剛剛生出威能打到了如意真仙”陶依然道。


    此時的如意真仙還趴在地上抽搐。


    這是替眾人擋了一劫。


    相較於鎖陽和濕婆的林伽,這枚金釵或許才是重寶。


    “駕我八景輿,欻然入玉清。龍群拂宵上,虎旆攝朱兵。”


    楊素緊緊盯著金釵,金釵上一道道古文字也映入了眼中,也敘述了這柄金釵的名諱。


    “是如意銘文!”


    楊素盯著的是一方麵,李鴻儒觀看的又是另一則。


    他取出劍匣中的鴉九劍對比,絲絲縷縷龍鱗紋絡下,如意的銘文就刻畫在劍體中。


    眼前的金釵顯然也是如此。


    這是內有乾坤,有了如意之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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