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天子即位一年而為陵,天下貢賦三分之一,一供宗廟,一供賓客,一充山陵。”


    李鴻儒告假告的非常順利。


    李鴻儒近一年安安穩穩,每日都到吏部報道,吏部的事情也是安穩有序,過渡的非常好。


    侯君集本人更是美譽有加,一顆心舒坦之極。


    這讓李鴻儒當天告假,當天就被批了下來。


    他和顏師古在第二天便離開了長安城。


    一路上,顏師古亦有著不斷的介紹,提及探尋之處的古跡。


    一朝帝王動用全國稅賦的三分之一修建陵墓,這是極為奢侈的事情,甚至足以引發重大隱患。


    但若帝王屬於漢代的武帝,大概就沒人罵窮極奢侈,導致亡國之類的話題了。


    在漢代的武帝期間,東土國度迎來了有史以來爆發力最強的一波。


    在那個年代,頂尖高手層出不窮,東土國度疆域也不斷有著擴展,文化傳播極遠。


    國勢極強下,武帝動用三分之一稅賦修建陵墓,工程顯得極為浩大,也有無數財富葬在其中。


    這相應也有無數盜墓者盯上了武帝的墳墓,


    一屆一屆的試探,又或死亡,終於將武帝的墓撬開。


    這其中更不乏大勢力者毀滅性挖掘。


    甭管最初設置的陣法有多強,又有哪些毀滅性機關,年複一年的消磨下,再強的陣法也熬不下去,最終必然被打開。


    “這墓穴還是要選擇隱秘一些的地方放置才行啊”李鴻儒感歎道。


    “那可不”顏師古點頭道:“若是我處於那些時代,說不定也要去掏兩件出來!”


    顏師古並不掩飾自己的心思。


    當李鴻儒聽得武帝墓中有金銀上百萬兩,金器成山,神兵利器法寶鋪地,他也不由好一陣噓唏。


    若是他能早生幾百年挖到武帝墓,太吾這些需求便是小兒科了。


    “咱們現在去晚不晚?”李鴻儒懷著一絲小希望問道。


    “你說晚不晚!”


    顏師古大笑一聲,開始踏出馬車。


    兩人眼前是一片山陵,還有侍衛駐守在入口之處。


    相較於大隋文帝的遮掩,武帝的墓穴依山陵而建,又布置著諸多石馬石牛石羊,真正建設成了寢陵的模樣。


    大概是武帝威武雄壯了一輩子,又思索著大漢王朝已經足夠強大,會一直延續下去,墓穴的設置並不算隱秘。


    往昔雄兵駐守,危機重重之處,隻是數百年過去,這片寢陵已經破敗不堪,留下之物難有珍貴可言。


    聽得顏師古介紹武帝本人屍體都被人丟出了墓穴,饒李鴻儒也噓唏不止。


    “這片區域最大的價值就是研究漢字,探尋往昔存在的曆史!”


    顏師古指指地上破敗的石像,又有一些殘破的墓碑夾雜在其中。


    這些石像和墓碑上不乏文字,有介紹墓穴主生平之事,也有篆刻一些所見得意之事,更是有一些各色圖案夾雜在其中。


    “就這?”李鴻儒問道。


    他跟著顏師古跑上千裏路不是來看石像和墓碑的,而是想長一些真正的見識。


    “你真想去裏麵瞅瞅?”顏師古笑道。


    “來都來了,哪還能不進去看看”李鴻儒道。


    “那就去看看!”


    顏師古應下,亦是開始介紹武帝墓穴的特殊。


    墓穴涉及風水龍術,又有相應的葬法。


    “武帝墓和秦皇陵對比如何?”


    李鴻儒問了一個問題。


    一個是天地一朝時代之後一統東土的雄主,一個是將東土的威風打出國外的霸主。


    兩人不僅有生前的比較,也有死後的比較。


    功績之事難較高低,武力也各有千秋,不同年代難於對比。


    李鴻儒最終將目標放在了墓穴上的較量。


    “一個被挖了,一個沒挖到,你說呢”顏師古搖頭道。


    “若是都被挖了呢?”


    李鴻儒問了一句。


    有楊素數年的調查,李鴻儒覺得秦皇陵也難逃毒手,最終會被打開。


    “這怎麽可能”顏師古連聲道:“現在連秦皇陵在哪兒都不知道。”


    “說不定早被人打開了”李鴻儒嘟囔道。


    “那不可能,秦皇陵的財富並不遜色於武帝墓,甚至很可能有著超出,若是被人挖掘,這必然有大跡象!”


    “你怎麽知道秦皇陵裏麵財富很多!”


    “史書上這麽寫的,而且秦皇設墓時幾乎是傾國之力在建設,裏麵不可能沒藏大量財富!”


    “你要是這麽說,那我就很開心了!”


    李鴻儒尋思一番,覺得若是楊素探明白了,他得好好去瞅瞅裏麵的財富。


    或許探索一次就是人生解放,哪裏需要現在這麽費心費力還惹麻煩。


    “這兩人雄才大略,但又在墓穴上窮盡奢侈,耗費過重,不是明君的所為,一直也讓我困惑!”


    李鴻儒尋思自己的小想法時,顏師古有著繼續的敘說。


    他雖然已經近六十的人,但身體十分硬朗,與普通人四十餘歲時的體能沒區別。


    隻是步行了一個時辰,顏師古便帶著李鴻儒鑽入到一處丘陵之前。


    丘陵之前,有高大的墓碑豎立,又不乏刀劍刺中墓碑的痕跡。


    墓碑之後,一些木柵欄和木板橫鋪在左右。


    顏師古拉開木板,李鴻儒頓時看到了一個黝黑的深洞。


    “那我就來看看奢侈的墓地!”李鴻儒笑道。


    見得顏師古鑽進去,李鴻儒也跟隨了進去。


    “相較於太上皇和皇後的寢陵,這墓穴豈是一個奢侈可以形容!”


    顏師古手指微彈,一道火光飄出,懸浮在他身前,也照亮著進入的路。


    順著洞口打下的銅釘入墓,李鴻儒眼前出現了一片龐大的地下宮殿群。


    隻是在路口之處,便能看到極為規範整齊的建築體。


    這些建築外牆坑坑窪窪,地麵亦是有著高低的不平,不乏各種土坑,用於填充的漢白玉等玉石已經被強行摳了下來。


    墓穴占地廣闊,但諸多物品已經被齊齊收刮走,隻留下宮殿主體存在,顯得無比空蕩。


    但即便如此,也能大致看出最初的規模。


    這處皇陵以山為底承建,規模較之大隋皇陵要高出十倍以上。


    這其中耗費難於計算,更無須說是和當朝的節儉作風對比。


    邁步在這片墓穴中,李鴻儒還能看到殘留的壁畫,又有青石浮屠雕像,也不乏一些破碎的人俑掩埋在其中。


    “丁小藝到此一遊?丁小藝是什麽來頭?”


    李鴻儒頗有興趣前行時,亦是詢問此前來過這兒的顏師古。


    “可能是漢王朝末年赤眉軍中的一個小兵!”


    顏師古掃了一眼,看清楚上麵的文字後,神情有些不以為意。


    “赤眉軍曾經將整個山陵直接挖開,驅趕上萬人進入搬墓,也留下了各種亂七八糟的痕跡,破壞相當嚴重!”


    赤眉軍使用的是土辦法挖墓。


    譬如李鴻儒等人曾經探索過的秦皇陵分陵,一旦萬龍閘落下,對方就能驅動數萬人齊齊來挖山,直到將一切挖空為止。


    風水大陣再能轉再能生也沒這種挖掘的速度快,最終必然會被破壞。


    足夠多的人力足以填平往昔的諸多機關。


    李鴻儒前行時,亦是見得了黃土中各種殘肢枯骨。


    “死在這墓穴中的人有點多,常年累月下有了一些詭異”顏師古道:“咱們不需要防備墓穴主,但不免會遭遇一些難纏的小鬼!”


    “小鬼?”


    右手指一彈,李鴻儒腰間的承影劍直接閃出一片劍花。


    ‘嘶嘶嘶’


    仿若蛇吐信子的聲音響起,劍體反射的銀色光芒頓時清空了一片黑暗。


    “都滾遠點,靠近十米範圍內直接剁死!”


    劍收。


    李鴻儒亦是吐口出聲。


    他話語中夾雜著《金口訣》的敕律之術。


    靠著陰火護身的顏師古剛想說這兒威脅話不管用,隨即便見得黑暗中似乎有數個陰影遠遠退了下去。


    “你開口能喝退鬼神?”


    “了不得,了不得!”


    顏師古眼睛一亮,隻覺李鴻儒是下古跡的好料。


    有這種本事,他們在墓穴中就能走得更遠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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